9、新生活的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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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张定制校服的表格，川上薰站在寝室大楼的门口。
同为女性的家入硝子在夜蛾正道的安排下成为了带薰挑选寝室、帮助她适应新环境的不二人选。
离开训练场后，她就跟着家入硝子来到了这栋传统的和风建筑。
她们穿过门扉，偌大的空间里，光线透过玻璃，丝丝缕缕投射.进木质结构的空旷走廊。
空气中浮动着闪烁的尘埃，年岁古久的木质地板磨的光亮，走动时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并不明显。
经过共用的厨房和食堂，来到寝室的楼层，硝子向她介绍了女用浴室与卫生间的位置，告诉她哪里是自己的房间，又指了指哪两间房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寝室。
除去他们三人外，寝室的楼层仍有许多无人使用的空房，她摆摆手，告诉她空宿舍很多，随意挑选。
“你知道，我们的同学很少，前辈都在另一层楼。”
薰微笑着点点头，选择了一间距离硝子不远的空寝室。
打开刷着光滑漆面的木门，门后是独立的单人寝室，房间里光线明亮，室内摆放着床和壁橱，地上有一张矮桌，一旁是成套的坐垫和一些基础的家具。
墙壁上，空调和灯具也装配齐全，一切干净整洁，看起来不曾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似乎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等调查结束后，让夏油陪你去买一些必需品吧。”
硝子替她检查了配备设施，确认没有遗漏后直起身，拍了拍裙摆。
“在封印室待了一晚真是辛苦了，我们一会还有训练，你先好好休息吧。”
薰点点头，说还好，现在似乎能够更好地掌控能力，也许是托了封印室的福。
家入硝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比薰高出半个脑袋，表现的像在照顾一个令人担忧的后辈。
有些懒散又慢悠悠地叮嘱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家入硝子在她的手机里留下了自己的通讯号码，告诉她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发短讯，因为上课时不方便回电，但偷偷发短讯没有什么问题。
离开前她告诉薰，结束训练后她会和夏油一起来看她，到时他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饭。
薰表现的像个需要被照顾的温顺女孩，顺从地一一应下，礼貌地向她道谢，然后目送着对方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家入硝子给她准备了一杯温水和一份分配好的药物，重新为她关上了房门。
坐在铺着简洁床帐的木床上，薰将头向后轻轻倚靠在床头的墙壁上。
她看着陌生的房间，不知是冰凉的墙面还是晨间的药物起了作用，头痛和四肢的酸胀感得到了缓解，疲惫便显得更加明显。
玫瑰从影子中现身，纤细的黑色手臂攀上她的额头两侧，安抚性地轻揉着她一直突突躁动的太阳穴，语气罕见的温柔，带着一如既往的夸赞。
“真是幸苦了，薰，你掩饰的很好哦，不过，伪装就是如此辛苦呢。”
“谢谢你，玫瑰。”薰轻声说，皱起眉，闭上了眼睛。
在配合【窗】的“审问”后，她努力提起精神进行了一些测试。
夜蛾正道很快得知了她的不适，和她简单确认了一些昨夜聊过的关于转校后的福利政策，而后给了她一张表格，便让硝子带她到宿舍去，将剩余的测试后移，交代她先好好休息。
但这并不代表调查已经结束。
夜蛾正道告诉她，关于她能力的测试也许还要增添一些其他的步骤。
这能够帮助他们更加了解她的能力是如何在低咒力的情况下高效运行的，而那些需要配合的“审问”也还会需要几天的重复。
川上薰并不意外。对于这样繁杂重复的公事，她在过去积累了不少经验。
她时常经历这样的盘查，而最近一次，就在几个月前。
那时她也被迫应付了许多类似、同时更加严肃的审讯，这样的事在当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离开医院后，仍有报社的记者闻着味摸索到她的住址，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可以让自己提升职位的报导。
幸好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她已经学会了该怎样熟练地避开这些令人不堪其扰的采访和问话，才能在这样的时刻保持无法挑错的冷静。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薰无法休息。
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事发后近一天，川上薰终于有勇气打开了翻盖手机，开始查看未接的来电通讯。
有许多条阳子的通讯申请，一条井之头五郎的短讯，以及一条来自班主任松田的留言。
这些来电里有即使在那件事后也真正关心她的人，他们既是她卑劣索取的对象，也是她缔造无辜的证明。
这些人……曾经也有许多这样的人出现在她的身旁。
即使是现在的她，也无从得知他们对自己的情感又会在哪一天扭曲。
但即使对悲惨结局的深深恐惧时常让她感到想要呕吐，薰想，在一切发生之前，除了努力奉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作为愧对的补偿，她也无法忽视自己不甘离开的私心。
这是不肯甘于命运的反击，也是……一些混杂算计、良知、与欲望的纠缠。
薰打开了井之头五郎的短讯信息，在浏览第二遍时，阳子又发起了通讯请求。
她垂着眼睛，没有立刻接通。
玫瑰看着她因为调整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轻轻笑了起来。
“哎呀…你在害怕吗，薰？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薰没有说话，按下了接听。
短暂的嘟声后，阳子熟悉的声音响起。
“薰？！感谢主，终于打通了……你还好吗？！”
“阳子阿姨…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我问了警署的人，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只是一些轻伤，没有大碍，我现在和警署的人在一起……暂时不能探望，不用担心。”
“我今早看到新闻里的高中生受伤时吓了一跳，据说发生了气体泄漏，造成了很糟糕的后果…后来就有警署的人上门，他们询问了我一些昨天的事……”阳子停顿了一会，再开口时，语调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无法想象怎么会又发生这样的事,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像做梦一样……联系不上你时我以为……你还好吗？我是说，明明你刚从那些事里缓过神来，还交到了新朋友……”
薰敏锐地听出了她隐藏在声音里极力想要压制的哽咽，那些计划好的语言卡在了喉咙，她感觉到胃部熟悉的疼痛再次出现了。
沉默了一会，她强迫自己开口。
“没关系…没关系，阳子阿姨。你看，比起那个时候，我只是受了点轻伤，现在还活蹦乱跳呢。如果警署的人问什么，阳子阿姨根据事实回复就好了……嗯，嗯，不用担心。”
喉咙仿佛一直被什么硬块堵塞着，薰抬起桌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
“等调查结束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她看到桌面上的纸张，像一面苍白的纸作人偶，摇摆不定，底气不足。
薰安慰着阳子，一句一句回应着她急切地询问。她强迫自己去分心思索井之头五郎发送的短讯内容，困意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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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窗，傍晚的夕阳是一束束橘色的雾，在接触皮肤时带着温柔的暖意，仿佛太阳离开这片土地时浅眷留恋的爱慕。
方形的木桌上摆放着几张写满黑字的白色纸页，一旁斜斜躺着一张银行卡，卡面在橙色的余晖下反射出一道微光，随着落日的消逝在川上薰手上黑色制服的表面缓慢爬动。
手臂穿过袖口，薰扣上印有暗纹的金色纽扣，黑色的制服上衣宽松合身，宽大的立领正好遮挡住了她那道显眼的疤痕，这件长袖的上衣与家入硝子所穿的制服没有太多明显的区别。
似乎是为了贴合个人的训练和战斗习惯，在正式入学之前，从观察与她打过照面的三位同期来看，薰发现这所学院的制服定制十分灵活，他们的着装都拥有着各自的特点。
于是在填写制服要求时，薰便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吸收了新同学们身上利于自己需求的特征，定制了独属于她的新衣。
与家入硝子一致的长袖上衣，下身将短裙改成了便于活动的长裤。
薰穿上长裤，与五条悟相似的细长裤身，腰间增加了与夏油杰的高腰阔腿长裤相同的紧身排扣，长衣长裤，足够贴身，满足了她想要遮蔽皮肤、便于活动的需求。
黑色的手指轻轻挽起她垂落的发丝，漆黑的丝线灵活地缠绕住乌黑的长发，在她胸侧缠出蓬松的长辫，松松垮垮垂落至她腰间。
薰抬眼，玫瑰收回了拨弄她长发的手，眯眼打量着她，“真漂亮呢，我的小薰。”
薰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黑衣的人影神色平静，身形纤细利落，仿佛在这一刻，她真正融入了这个属于咒术师的世界。
在她的身旁，一排小字慢慢隐去了痕迹。
【任务 ‘合身的制服’ 已完成】
【任务奖励】
【魅力增加1】
【魅力：88/100（干净整洁的着装为你优秀的遗传增色不少）】
薰整理着放在床上的几件便服，经过洗涤的衣物散发着洗涤剂浅淡的清香，薰将它们整齐叠放在一起，准备不久后归还同期生家入硝子。
来到咒术高专已经五天。
调查和测试终于在今天落下帷幕，川上薰可以暂时离开，去处理一些必要的转校和灾后事宜。
薰将桌上的卡片和纸张妥帖地收放进口袋。
显然，除了手机和一些经过提前保存、例如银行卡之类的小物件，在川上宅被毁后，除了身上一套便服，她显然两手空空来到了这个新世界。
房屋的毁坏对她来说不是个很好的结果，但也不算太坏。至少她卖掉它时，不用再特意找个装修团队将它推平了。
她对那个常出现在噩梦中的地方没有什么留念，值钱的物什都已经典当，那间灰暗的屋子里只剩下陈旧的木制地板、厚重的窗帘、破损的巨大沙发和一段不愿被提及的回忆。
不过现在她得知这可以被算作【任务】的正常损耗，为她的银行卡里增加一笔小小的赔偿金，这无疑打断了她的回忆，让被金钱为难许久的薰难得松了口气，庆幸母亲在离开前没有听从继父的建议，将那栋住宅抵押，否则这意料之外的收入也将成为幻影。
尽管这笔钱的到来并不会十分迅速，但在得知她贫困的窘境后，目前已经成为她在咒术高专的班主任的夜蛾正道承诺会为她争取一些合理的福利。
但面对生活物品紧缺的窘境，仍会是她进入这个世界后除去调查之外的第一件麻烦事。
多么窘迫的现实，是不是？
拥有咒术没有对她需要面临的现实生活造成什么重大改变，将她拉进一个只存在于书页上的冒险世界，但至少现在感到不安时，她还可以用丝线遮挡住裸.露的皮肤。幸运的是，她暂时还不需要这么做。
友好的新同学没有听说过有关她的糟糕传言，而刚好她也表现的像个需要被帮助的受害者，所以即使有些不便，但最初并不十分艰难。不论如何……与过去相比，这里都像一个天堂。
她很喜欢那个一直照顾她的女生，硝子，她总让她想到阳子阿姨。现在她们已经可以互称名字了……尽管和面对阳子阿姨时一样，仍需要一些伪装。
薰抱着整理好的衣物敲响了家入硝子的房门。
“唔…来了。”门后传来少女模糊的回应。
悉悉索索地动静之后，木门“咔哒”一声打开。
“嗯？薰，怎么了？”棕发少女身上带着熟悉的沐浴香波的气味，这段时间薰也沾染上了这股清淡的雪松气味，没有太多原因，毕竟她一直在接受对方的好意——包括沐浴这样的小事。
薰顿了顿，察觉到另一丝浅淡的气味，是她同样熟悉的烟草味。
看来她打扰了对方的放松时间，薰想。
“抱歉，硝子，这个时候打扰你。”她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
“嗯？没有哦。”棕发少女的视线落到她手中的衣物，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你已经清洗好了？”
她伸手接过，“明明才告诉你不用这么着急，不是还要回之前的学校吗，时间充裕？”
薰点点头，笑着把衣物放到她的手上，“没关系，杰君说可以用虹龙载我一程。”
“什么？”棕发少女挑挑眉，“你还敢坐他的咒灵啊…明明感冒才痊愈，可不要又生病了。”
“没关系哦，硝子。”薰忍不住轻笑一声，你看，我穿着新制服，很保暖呢。”她说着轻轻转了个圈。
家入硝子环胸倚在木门上，深棕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刚才就注意到了，很适合你。”她伸手揉了揉薰的发顶。
“注意安全，有事通讯。如果要搬什么东西，不要放过夏油那家伙。”她眯起眼睛轻笑，“早些回来，新同学。”
薰也笑着点点头。
在硝子的身旁，不可见的丝线很快聚拢又消散。
【特殊任务已更新】
【‘同伴’：即使在一个崭新的游乐园里，你也会需要一些同伴来帮助你完成未知的棋局】
【当前已被认可的同伴数量：2/∞（目前你只拥有两位同伴，请多去与他人建立联系吧）】
转身离开时，她眼里的笑意却很快被冰冷的河水驱散了。
她注意到了那行刺眼的小字。
【家入硝子】
【污染值：25/100（她总是下意识想要照顾你）】
“哎呀，真快呢。”
玫瑰愉悦的声音在耳后轻轻响起。
“还没有正式入学，就已经增加了这么多呀。”
她没有注意快要被指甲嵌入的掌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新生活的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