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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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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眼看姑娘气息越发微弱，谢凝云还是无法袖手旁观，忍不住现身出来阻止。
谢凝云夺步上前，几个飞踢便将打人的太监全然踹翻在地。
看几个太监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半天爬不起来，谢凝云这才转身，小心翼翼扶起趴伏在地的姑娘，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怀中姑娘轻得像云，谢凝云透过单薄的衣裳，只触到了姑娘硌手的骨头架子。真是可怜。
谢凝云想到了在宫外救助过的女童。
“你是什么人？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管她呢，进了这冷宫所有人都一样！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她一个人能打过我们这么多人！……”
“等等！”
其中一人正要上前继续打，却被另一人拦下。
“这位小主，你可知你怀里这位乃是前朝公主所生的孽畜？你确定要护着她吗？”
“就是！她可是前朝余孽！”
谢凝云瞪视几人：“前朝余孽？你们一句前朝余孽，便可以如此草率将她打杀了去？”
“本来就是！”
有人怒而争辩：“就凭她是前朝公主之女，前朝皇室！是大梁的仇敌！便是将她如此打杀，她也死不足惜！”
谢凝云怒斥：“可这姑娘不仅仅是前朝公主之女，她更是陛下之女！是本朝的公主！难道你们连陛下的女儿也可以如此随意的打杀吗！”
“这、这……”
那群太监哑口无言，半晌，他们才重新找到理由。
“可、可陛下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不然怎么会放任她在冷宫待了十二年之久！……对、陛下根本不在乎她！”
谢凝云不免感到可笑：“是陛下亲口言说不在乎这个女儿吗？是何时所言？你们可有证据？若拿不出证据，就是你们妄加揣测圣意，以陛下为借口，擅作威福！”
这样一口大锅下来，几人瞬间被吓得不知所措、浑身战栗起来。
“你、你、你胡说八道！”
谢凝云勾唇：“呵，难道方才那些话不是出自你之口？又怎么成了我胡说八道？”
锋利的眼刀一扫而过，那群阉奴瞬间被吓住，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看几人被吓得哑口无言，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而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还生死不明，谢凝云不愿再与他们过多纠缠，自觉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
“你们这群蠢奴才！还想将此事闹大不成？还不快滚！”谢凝云怒斥。
几人落荒而逃。
“……我们走！”
谢凝云这才仔细查看起小公主的伤势。
小公主此时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闻，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外伤，鲜血浸湿衣裙，显得尤为可怜。
谢凝云暗道不好，迅速将人抱起赶回锁春苑。
此时，沁雨还在锁春苑焦急踱步着，方才自己来不及阻止，自家小姐转眼便没了人影，不知跑哪儿去了……
直至自家小姐抱着一个姑娘推开院门，沁雨这才焦急地迎了上去。
“小姐！大半夜的你去哪了！呀……这孩子……”
“沁雨，这孩子伤得太重，先想办法给她疗伤！我之后再向你解释……”
谢凝云从小练武，包裹里习惯性备着治疗外伤的药酒。
谢家世代习武，对于处理伤口而言，谢凝云和沁雨皆信手拈来。
“沁雨，你扶着她，我来给她上药。”
沁雨扶住小公主，谢凝云亲自上手扒开小公主胸前的衣服给她上药。
可上一秒还紧闭双眼的小公主此时竟似受惊了的小鹿一般，浑身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眼。
楚流儿睁开她那湿漉漉的双眸，猝不及防与谢凝云满是担忧的眼神对上。
小公主尚且年幼，一张瘦削小脸儿稚气委托，白嫩的肌肤上染上些许灰尘血迹，黑长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一双漆黑空洞的眸子仿佛一颗巨大的黑珍珠；仔细看去，还能看见公主被吓得发红的眼角，和眼眶中打转着的盈盈泪花。
而楚流儿眼中的谢凝云，一袭白衣，束着高高的马尾；脸上没有冷宫女子固有的苍白瘦弱，没有万千忧愁没有痴狂；而是健康红润，英气十足，是从未见过的坚韧不拔与勃勃生机。
此时谢凝云那双上挺的凤眼正注视着自己，没有厌恶嫌弃，只有担忧怜爱与些许惊艳。
对视半晌，小公主才用她那细弱蚊蝇的嗓音说道：“……我、我自己来……”
谢凝云还沉浸在小公主的美貌之中：“你说啥？”
楚流儿：“我、自己来！”
虽然这句话也没多大声音，但谢凝云这次听清楚了。
“你自己来？可你伤得那么重！你确定你的手还抬得起来吗？”
方才楚流儿为了保护头部和身体，整个人爬伏在地上，双臂死死捂住脑袋。眼下。
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尤为可怖。
“我……我自己能行的……”
不行也得行，楚流儿绝对不能让她们发现自己的秘密。
“这……”谢凝云和沁雨对视一眼，这小孩的警惕心真重，一看便是受过苦的。
“好吧，那你自己来。”
谢凝云帮着楚流儿在床上坐好，又将手里的药酒放到了楚流儿手里。
看着江流儿畏畏缩缩的样子，谢凝云又不放心嘱咐：“你擦完药喊我们，需要帮助也喊我们，喊大声点，我们听得到。”
这才拉着沁雨离开屋内。
楚流儿始终低垂着头，墨色的瞳孔一直空洞地看着手中的系着红绳的白瓷瓶，瓶中隐隐传来一股酒味。
谢擎风的嫡幼女，谢凝云么。
这招虽险，但效果却意料之外的好。
不枉他蹲了大半夜的墙角。
良久，楚流儿终于有了些许动作，可只是轻微活动，手臂上传来的钝痛就足矣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嘶——……”
但这代价也太大了！那群该死阉奴！过两日便让柳夫人将他们扒皮抽经！全都弄死！
楚流儿眼中闪过一丝与相貌极为不符的阴狠。
谢凝云和沁雨在院内坐着，等屋内的小公主独自处理好身上的淤青。
“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谢凝云解释：“我刚才睡不着，就想着在院子里走走。怎料突然听见动静，就想着出去看看。谁知就看到一个孩子被几个太监拳打脚踢……”
沁雨入宫前也背过一些资料，知道宫里有哪些忌讳。
十三年前，一次帝王家宴，一位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在殿上献舞，老皇帝见了惊为天人，当场纳为妃子。
不料那位美人是前朝皇室的私生女，入宫只为刺杀老皇帝报仇雪恨。
美人入宫不久，便刺杀老皇帝失败身份败露。这本是死罪，可当时美人已经怀有身孕便只将她打入冷宫。四个月后，美人在冷宫生下一名小公主，没过几年就死了。
那名小公主，正是屋内年仅十二岁的楚流儿。
压低了声音向谢凝云确认道：“这可是皇上的第二十一个孩子？”
“定是了……我想她到底是个孩子……”谢凝云说着说着，眉眼间就不自主带了些怜惜。
沁雨只知道后宫中有这么一号人，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原来是个公主……怪不得老皇帝愿意留她一命……”
如果是个皇子，早被摔死了。
主仆二人坐了许久，才听到屋内的小公主喊她们。
“…娘娘——我好了——”
起身走进屋内，就看到小公主还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榻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谢凝云的心一下就软了。
“怎么样？擦完药有没有好些？”
楚流儿说话的声音还是小小的，一副怯怯的样子：“谢谢娘娘，已经好些了……”
谢凝云伸手，轻柔地抚上小公主的头：“乖孩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回娘娘，我叫流儿……水流的流……今年十二岁了……”
楚流儿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谢凝云，大眼睛湿漉漉的，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像一只惶恐不安的小兔子。
好可爱……
可怜的孩子，才那么小，就要一个人在这冷宫艰难求生。
谢凝云瞬间动了心思，想要将流儿认为妹妹，从此养着她护着她，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可话到嘴边，谢凝云忽的想起流儿是那老皇帝的女儿，而自己却是老皇帝的妃子。照关系，谢凝云应该是孩子的庶母。
脑子一拐弯，谢凝云脱口而出的话变成：“要不你做我女儿吧！”
话刚出口，怀中的楚流儿，和站在身旁的沁雨，都惊得转头看向她。
“……什、什么……”
楚流儿：计划这么顺利吗？
“……小姐！”
沁雨：小姐又在说胡话了！
谢凝云赶紧补充解释：“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我今天入宫，那老皇帝碰都没碰我，就把我送入冷宫里来了……
“既然入了这冷宫、除非……我就没想着出去！大概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我想着、不如流儿你做我的孩子吧！我谢凝云虽进了冷宫，但谢家可还没到呢！宫里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虽然我只大了你两岁，但你放心！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姐姐看待！”
谢凝云拍拍胸脯。
“以后我罩着你！要是谁再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揍回去！”
“我谢家的女儿，可不是吃软饭的！”
“……”
“……”
一阵无言。
“小姐……”
良久，小公主还未发话，沁雨就已经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想当年，自己被小姐选为贴身侍女的时候，小姐也是这么对自己立下的承诺。
这么多年过去了，沁雨一直记在心里。
当天晚上，楚流儿在谢凝云怀里，浑身颤抖地哭了好久，直至天边微微亮起，小公主才沉沉睡去。
想着都是女孩子，谢凝云也没给她挪地方，就这么抱着她睡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楚流儿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谢凝云恬静的睡颜，愣了半晌，直接给他闹了个大红脸。
因为怕打搅到谢凝云睡懒觉，楚流儿更是动都不敢动，在谢凝云怀里缩了好久。
直至谢凝云醒来，看到小公主快要熟透的笑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流儿可是害羞了～”
"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