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东方之既白》山开兰

8、第 8 章

　　某个暑假，姜清远要出差两月。

　　季暄和从房门里探出头来，看见带一个大行李箱的姜清远立在门口，他似乎要转身开门。

　　“哎呀，清远，带上这个吧。”江云旗慌慌张张地从卧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包，“那里昼夜温差不是很大么？带上这个，也省得冻着。”

　　“多谢你为我费心。”姜清远有些无奈，笑着回答。他把行李箱推回客厅，看着妻子重新收拾行李箱。

　　“这回没有忘什么东西吧？”姜清远又站回门口。

　　“没有了。”江云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上前拥抱姜清远，低声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们都会想你的。”

　　姜清远回抱。

　　等季暄和观察得有些累了，正打算换个站姿。姜清远终于放开妻子。

　　他拧开门:“那我走啦？”

　　“叔叔再见。”季暄和小声说。

　　姜清远向他点点头，换上贯有的和善微笑，并夹杂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欣慰。

　　“哎呀，这孩子。”江云旗小声嘀咕一句，随而大声喊:“既白，要出来和爸爸告别。”

　　无人回应。

　　“孩子也长大了。”姜清远不以为然。

　　“既白，我走啦。”他也高声喊，带着箱子出了门。

　　听着轮子骨碌碌滚在走廊上的声音，季暄和松了一口气，感到一种舒展的放松灌注了被压扁的一角。

　　江云旗去书房了。季暄和跑到江既白房前，有些犹豫地敲了敲门。

　　“请进。”屋里的人回应。

　　他拧开把手，江既白背对着他，坐在转椅上，正望着窗外。

　　“江既白……”季暄和出声，声音比和姜清远告别时还要低。

　　“根本没人在意他是不是要走。”江既白转过椅子，正对着季暄和，尖锐地说，“真让人恶心。”

　　季暄和第一次直面江既白的恶意。他的皮肤好像瞬间消失，把血肉暴露在空气中。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一点点红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过来。”

　　季暄和慢慢走过去，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泪水无声落下，濡湿了江既白的衣服。

　　江既白的手抚着季暄和的背，喃喃自语道:“没什么好哭的。”

　　江既白与江云旗的交往依旧如常，并未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江云旗没有怪罪她不懂事，江既白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对母亲的不满。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季暄和每次观察都会觉得一种违和。

　　“就像是程序设定一样……”他想，“在叔叔面前做设定好的动作……”

　　第二天，江云旗提议去姥姥家看看。

　　“好哦！”江既白和季暄和同时回答。江既白有一阵子没去了，季暄和第一次去，两人都有些兴奋。

　　“对了，小姨和既同也会去。”江云旗补充一句。

　　“耶！”两人跳了起来。

　　“可以收拾一些行李哦，自己穿的衣服，看的书……我们的要待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江云旗用手拍拍他们的肩，推着他们向各自的卧室去。

　　晚上，两人都没有睡意，一起挤在阳台看星星。

　　夜黑而高远，星星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天空，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来些许凉意。

　　季暄和有些出神地都看着窗外，忽然听到江既白说:“会下雨的。”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