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3 近乡情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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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近乡情怯
凌愧安的脚步总算是得以慢了下来，南宫肆使尽最后的那点力，左右扶着手边的断枝残干，东倒西歪的跌撞过来，想不到，已是满头大汗。但见凌愧安站立不动，他满心欢喜的恨不得拍手叫好，猛地一阵鼻痒，闭眼打了个喷嚏，震得脑袋晕眩。
“怎么那么冷啊？”满脸挂着热腾腾的汗珠嘴里却蹦出这么句话，着实可笑。忽感后颈里传来一丝凉意，随后是眉梢，鼻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因突来的冰冷抽动了一下。食指在鼻尖上一抹，还未来得及溶化的碎冰渐渐在他温热的指尖化为了流水，滴入没有生命的土里。
“居然下雪了！！”
“下雪……”背对着南宫肆的凌愧安轻声念了这两个字。
“对的对的！愧安老弟，你定是没见过真正的下雪天吧！这个就是，不过还太小了。”
凌愧安立马正了正色道：“师兄休息完了吗？休息完了我们赶紧赶路。风力开始减弱了。”
气息消失不多久，他们便从逐渐稀疏的枝杈间瞧见了清冷的牌楼萧索的扎在眼前。雪依然不大，但慌张的人流声，牲畜叫声，搬运的木板车声早已混在一起传了开来。
“你看！是望亭镇！哈哈！运气太好了！”顺着南宫肆激动的有些发抖的手指望去，“望亭镇”那些硬挺的笔划落寞的嵌在镂花的松木里，已无人惊叹它的巧夺天工，已无人顾及它所承载的深沉的东西。
凌愧安一个箭步向前冲去，迎面撞上了一个正向这边奔跑着的壮汉。那壮汉足足有九尺来高，魁梧的如同参天大树的身板裹着动物皮毛，络腮胡子凌乱的粘连着黝黑的两颊，一指宽的粗眉斜飞入鬓，左眉下有一绿豆大小的红痣。就是这样一位彪形汉子也被凌愧安撞得倒退了三步，顿时满面狐疑地打量着几步开外的蓝衣男子。那男子刚想抱拳作揖恭敬地道声“抱歉”，却闻见不远处的一唤：“小鸽子！你是小鸽子吧！”听见自己的乳名被嘹亮而激动的声音放大，大汉在极度诧异的同时羞赧的缩了缩脖子。
“我是四癞子！你四哥！”南宫肆甚是欢喜的跑跳过去，伸出手时才发现要再像童年那般勾肩搭背的训诫小弟当是不能了，内心顿时朝着飞逝的时光苦笑两声。那被叫做“小鸽子”的壮汉一脸的错愕，不只是惊喜过望，还是惊吓过头。
“段镇长，段镇长！这些孩子们都说要来帮忙，弟兄们没辙，只好一起带来了。”在嘈杂的环境下，六七个汉子牵着三四个十来岁的孩子急急跑来。壮汉回头一扫，说道：“好！都是汉子！”声如洪钟，“来，这是你们四哥。南宫肆，南宫老镇长的四公子。” 说着，便一掌落在南宫肆的肩头，把也算高大的南宫肆顿时拍矮了一截。
“四哥！”看着那群小自己一辈的年轻人齐齐向自己抱拳鞠躬，他又惊又喜，哪里受到过这般待遇，忙挺直了腰板，微扬下巴对大汉说道：“小……嗯，大鹏，想不到你已经是镇长了啊！厉害得紧呐！”那大汉被夸的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说道：“四哥，我们现在正要去树林里搬柴火。镇子忙乱的很，恐怕是招待不了你和这位贵客了。”说着又转眼打量一番一旁一声不吭的凌愧安，方才那一踉跄让他觉得很丢面子，若不是碍于当下情况有所不同，他定是要会他一会。
“哪里学来的客套话。四哥我和弟兄们同甘共苦，一起帮你们运柴火去！”南宫肆一见故人兴奋异常，何况被那么多后备敬重，自然更是仗义爆发，早就忘却了身后那个不温不火的小师弟了。
“那……那个大哥哥和我们一起去吗？”一旁一扎着向天辫子的孩子稚嫩的声音穿透了南公肆愈来愈盛的热情。
“咦？采桑，你怎么在这里？”段大鹏细听这声音中掺着女娃的娇甜，定情一瞧，才发现十多岁的几个孩子中混着个身着暗黄色衣服的女娃，脸上还挂着混着冰水的泥巴，是他们镇子里最大胆调皮的女孩子了，大妈们总说她以后定是嫁不出去了。
“我要帮忙！我要像大哥哥们一样为镇子效狗狗马马！”女娃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使所有人脸色一动，又暗自好笑。除了女娃先前口中的那个大哥哥。
“王大嫂知道你出来吗？”段大鹏警觉的一问。小女孩怯懦的低下了头，一咬牙开始摇头。
“胡闹！王嫂定是寻你快寻疯了！你要先做到不让家人操心，再来向我提要求。明白吗？”女娃连忙小手扯着被揉脏了的衣襟，垂头认错。
汉子段大鹏转身时对凌愧安弯腰行了个礼，道：“这位少侠，麻烦您护送采桑回镇子。她亦可给您带路。您看……”
“什么你看我看的，谁都别看了。有我们愧安老弟看护，你就放心吧！我们快去搬运柴火去。”南宫肆实在看不下大鹏的客套话，忙插上一句。
凌愧安向着他们点了点头，大汉露出稍显放心的神情，也是一个点头：“好，那拜托了！”随后一吼，“大家快与我进林子去！”一群人的身影便淹没在林子深处。
小女孩摇晃着辫子蹦跳过来，贝珠般灵动的双眼在凌愧安的眉宇间滚动了几番后，一把拉起了凌愧安垂着的手，转身带路：“大哥哥，我带你回去！”心情极好的摇着脑袋上的小发辫，似乎颇为满意。
凌愧安在湖底极少的能接触到这般年幼的孩子，虽是师弟，但大多都大于他的年纪，更不用说这么年幼又这么活泼的女孩子。先前已是被她滴溜溜的眼神瞧得非常不自在，如今被这小手突然一抓，下意识的就眉头一紧，欲防备反击，也难怪了从小师父就是如此的教导和突袭训练，作为已成为了身体的本能而不得不做出的反应。可他毕竟会有所顾忌，看着自己一步能抵两三步的那个孩子，他渐渐去适应手上柔软的触感与陆地上的温暖。
“大哥哥，你放心，望亭镇的哥哥姐姐都是非常好的人，特别是小七哥哥。他们待采桑好，一定也会待你好的。所以你不要那么……嗯……那么难过啦！”采桑回过头瞧了几次凌愧安，每次瞧见的却都是同一幅画面，凌愧安那张缺失了表情的脸在女孩子眼里总带着一丝拒绝的意味，可这小女孩却误以为他在伤心。
采桑接着问：“大哥哥是从那个仙水池子来的吗？”
凌愧安心想她所指的当是太湖，于是微微点头，意识到她背对着自己，就又轻声应了一记。
“嘻嘻！我就知道那么好看的大哥哥一定是从仙水池子来救采桑的。”小女孩无比兴奋地腾跃起来，又跳了两步舞，觉得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丑态，忙学着镇里他人害羞的样子小手捧着染红了的脏脏的小脸：“呀！是太阳啦，太阳。快，大哥哥，我们快去救人！”女娃竟不敢再回头望了。她改用双手拖拽住凌愧安手腕的姿势，发足狂奔。凌愧安小步紧随她，却疑惑着女孩口中的“太阳”，他记得，那应当是暖暖的，很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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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得毫无生气的天空开始向这个南方的小镇洒下点点白花，白花的轻柔与曼妙却无人愿意去欣赏，它的出现只能是带来又一阵恐慌和骚乱。
“下了下了！”一个年轻人最先喊叫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街头巷尾便都能听见不同气息不同音色的声音。大家边跑着边叫着：“下了下了！快到望亭寺去！”于是，每家的壮汉都边通告着边扛着家中存余的粮食、被褥向寺庙赶去集合，而妇女们则搀扶着公婆或爹妈赶着调皮兴奋的小娃娃们向寺庙走去。
望亭镇子遭遇奇怪的雪灾起，周边的城乡便纷纷派遣官兵前来帮忙支援人力粮食，也有百姓自发组织前来援助他们，愿意与他们共度难关。可这风雪交加的冬天不但不见好，还吞并了本该存在的春天，不仅如此，雪势还越来越猛烈，从起初飘雪一二个时辰到如今根本不知道一下会下多久下多猛，反复无常更像是少女的脾性。一来二去，手忙脚乱间，也不知道冻死了多少百姓，成天街上都能瞧见挂着白布的人家。哭泣，幽怨，伤感，咒骂使得整个镇子瞬间灰涩起来。援助的人渐渐也少了，有不少人以帮家务农的理由撤离了镇子。
后来，老镇长突然得了怎么也治不好的风寒，便连送支援粮食的官员也不敢再靠近望亭镇了。请过道士驱鬼，终是不见一丝效果，镇民们的心逐渐冰冷起来，不少人惧怕的认为晦气太重而投靠住在别处的亲戚家去了。可是，毕竟世世代代住在这个镇子里，朴实的南宫老镇长与他的家人都那么受镇民们的欢饮和爱戴，亲如一家，到底是有感情的，多数人又怎舍得走。何况有仙湖庇佑，一定会有仙人来帮助他们的，他们深信着。于是，在望亭第一勇士段大鹏的鼓舞下，镇民们纷纷团结起来抵御天灾。自救，是最有力的良药。
当段大鹏和一群壮士孩子冲出镇子没多久，就见牌坊下有个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伸缩着，晃晃荡荡的进了镇子。瞧见镇子里又开始这般的忙乱搬迁，影子愤恨的自语：“老妖男！你害的他们又吃不上好的了。下次再遇见你，老子定要煮了你来给他们补补身子！”气不打一处来，向前迈的时候猛地往地上一踩，本欲解恨，却踩来钻心的一疼，顿时叫出了声。
“哎！那不是老七吗？怎么了？怎么这样了？”隐约听见叫声，牵着邻家婆婆的田嫂转头向镇口望去，瞧见一头缚纱带的少年一瘸一拐的走来。两旁她的孩子高兴的朝少年跑去，嘴边“阿七哥哥，阿七哥哥”不住的亲切叫唤。
“好了好了，青萝红萝，快去帮忙去。”少年怕两个孩子亲热上来撞到自己的伤口，连忙挥手打发他们回去。
“唔……”妹妹红萝虽然是慢下了脚步，但似乎还是很不乐意离开，青萝颇为识趣的叫了声：“阿七哥一定要来找我们玩儿啊！”少年爽快的答应了，红萝便开心的与她哥哥跑去帮忙端粮提水去了。
田嫂刚想凑上前来询问一下伤势，便听见远处有声音传来，很焦急的样子，直到声音渐渐近了，才知原是王家丢了闺女采桑。那姑娘自小调皮捣蛋远近闻名，总是和男娃子一起混得满面尘泥才归家。如今十多岁了，别人家的姑娘即使不能吟诗作画，缝补织缎，也是打扮得体，干的一手好活，而她却是连“犬马之劳”都要让她娘亲给她解释大半天，最终也只记住个“狗狗马马”。什么女孩子家的好衣裳穿她身上定不能好上两天，就好像她身上长了专吃布料的嘴巴似的。王嫂早已为她气病了好几回，越来越担心这姑娘以后嫁不出去。可见南宫家的七公子对采桑不仅器重有余更是宠爱有加，看看年纪也般配，便也放之任之了。
可如今眼见这雪一点一点下下来，方才还在闹腾的女儿却忽然不见了踪影，怕是她又不知轻重野哪里玩儿去了，万一这雪一下子变大了，那可不是瞎胡闹的。她愤恨归愤恨，终还是被焦急与担心抢了风头。
少年听大伙儿都在四处找着采桑，心中也是一急，撑着尾骨一拐一拐的跑上前。
“阿唐哥，采桑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刚才，你一起来帮忙找找……咦？阿七！你怎……”
“那刚才有谁出镇子吗？”
“噢，段大哥带着几个弟兄去林子里搬树枝去了。嘿，连小鸠子那几个小毛孩子也跟着去了……哎哟！莫不是！”
“采桑定是混进去了。这个采桑太机灵了！嘿！考虑收她为徒。这样，我这就出去找找，他们应当还没走远。”少年对自己将为师父颇有些得意，调转身子，一想要不是刚才为了躲那两个瘟神而绕了远路，定是能在路上遇到段大哥一行，顿又生了几分怒意。
“要不我叫几个弟兄与你同去？”
“不麻烦。”少年从胸口掏出几个飞镖在空中扬了扬迈步开去的时候，听见一银铃般的声音从镇口传来：“大哥哥，到了，我们到了！”少年一觉这熟悉的声音，猛地向镇口望去，刚脱口大叫了一“采”字，便怔住了，那“桑”便气若游丝的去了，连飞镖都忘记收进了怀里。只见采桑乐颠颠的带着一蓝衣男子跑跳进来。
“小七哥……”
“啊——！你不是……怎么会……采桑，你快给我过来！”少年不等采桑热情的呼唤玩，便失声惊叫起来，口中还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当下一个跨步冲上前去，想要伸手一把拉过采桑。
眼前闪过一阵寒光，耳垂忽的遇上了冰冷的触感。
“大胆树妖！休要再想伤人！”
少年的身形当即被定在即将触碰到小女孩的前一刻。有清光射入眼角，斜眼一瞥，只见一柄利剑依然架在了自己的肩上。当下浑身冰冷。
只见采桑大惊失色的扯着男子的袖口尖叫道：“别杀他！别杀他！小七哥哥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还未跑远的阿唐正想过来轻揍一顿采桑这女娃，正好撞上这一出，忙回头边叫上弟兄们边跑上前来朗声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小崽子，竟然敢动我们望亭镇的老七！造反了是不是！”
虽然在采桑的奋力拯救下，男子已把剑缓缓移开，剑尖垂地。但少年的身后依然围上了很多人，都一脸凶相的望向他，他心下一谨，提着剑的手腕微抬，已然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丝毫没有赔礼的意思。
少年喘上一口气后立即一把扯过采桑，把她护在身后。
“你你你，你到，你到底想做什么！”少年微微抬起下颚，有些许颤抖的质问道。
面前的男子面容阴沉没有一丝表情。他动了动嘴角，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臭小子！问你话呢！”少年身后不乏壮汉，可见对方手里有剑，也不敢轻举妄动。
“哎呀！不是啦！这位好看的哥哥不是坏人！”采桑又急忙惊叫着为男子辩解，一把推开少年阻挡在她面前的手，踩着小碎步向蓝衣男子跑去，“小七哥哥你误会了，这个哥哥可是从仙湖里来救我们的哟！”
“仙湖？”少年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惹得男子蹩了蹩眉头，却把他吓得一阵哆嗦，连忙收回眼神，再次把张着膀子护在男子跟前的采桑揽回来。
一听到“仙湖”，村民们都有些迟疑。如果真是从仙湖来的，那带着剑倒也是对的。再瞧上一瞧，觉得这身墨蓝相间的劲装倒也与那几位老仙者颇为相似。莫非确实如采桑这丫头所言？可这位小仙怎的这般无礼，难道是来考验村民们的？
倘若他真的是来救村民们的，那这样惹他不快，他会不会就撒手不管了。
这么一想，原来气势汹汹的来帮少年撑腰的众人都不敢吱声了。
正在此时，村口传来了段大鹏招呼弟兄们的声音。
“嘿！怎么着啊？老子去端些柴火，怎么这般兴师动众的来迎接我啊？”爽朗的话语忽的话锋一转：“杵在哪儿干嘛！还不快滚回去帮忙！”
只见那群人唯唯诺诺的也没几个挪动脚步，正当段大鹏欲拉下脸来教训一番时，一个女童的声音响亮起来。
“段大哥！段大哥！你快来救救这位哥哥呀！”循声望去，只见采桑拉着一男子的衣襟满脸惊慌，再看男子手里提着剑，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哈哈！真是错……”
“错怪了错怪了！愧安老弟，你这是怎么的，怎么和乡亲们吵起来了呢？”段大鹏正要上前与村民们简单的解释一番，南宫肆便先等不及的去数落那提剑的男子了。
“我……”凌愧安结舌。
“段大哥，采桑说他们是从仙湖来的？”少年将信将疑的问向汉子。
“正是正是！小七啊，还有一件你们家的大喜事儿哦！”只见段大鹏大步走向还在教导凌愧安的南宫肆，在他肩头猛地一按：“这位！就是你四哥！南宫肆！”
“什么！”少年的眼神里满是惊异与迷茫。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何况，何况，就在短短半个时辰以前，他才把他好好戏弄了一把。
“什么？”同样被这句话语激到的还有南宫肆，“小鸽，你再说一遍？这个臭小子你我们家的谁？”
“好了好了，这雪马上要下大了！弟兄们赶紧的，把这些柴搬去点了！人家的家事咱就不要掺和了啊！阿唐，你过来，把采桑带回去，让她娘好好打打她手心了！”汉子一听这南宫肆在情急之下又蹦出了他的乳名，脸色一阵难看，忙把大伙儿赶去干活了。
阿唐过来拉着采桑，采桑满脸的不愿意，但碍于段镇长的威严，只好恋恋不舍的慢慢放开凌愧安的袖子，低着头跟上阿唐，心想马上又得被娘亲罚，搞不好今晚饭都不给吃了，立即摊上了一张苦瓜脸。
“你叫他什么？小七？不对不对！这臭小子怎么可能是小七呢？我们家小七明明是个女娃娃啊！”南宫肆满脸写着“绝对不信”这四个字。
此话一出，少年打了个寒颤，而段大鹏倒是哈哈大笑起来，直叹四哥想妹妹想疯了，这南宫家的小七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少年也应和着：“就是，就是，我怎么会是女孩子呢。四，四哥。呵呵，我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呢。当年感谢你救了我。方才的闹剧真是对不起。七弟给你赔不是了。你是回来看爹爹的吗？快，我带你……们回去吧。外头很冷，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少年尴尬的牵起笑容，说话间，还时不时的瞟向一旁冷漠着的凌愧安。
“对对!快跟着你弟弟回去吧！南宫镇长见到你定会高兴的连病也好了的！”段大鹏把南宫肆往跟前一推。挥挥手走开了。
南宫肆仍旧是不信，依是盯着问：“不对啊，肯定不对。当初不带把啊！”
少年脸上一红，忙掉转身子，低声喊了一句：“走不走啊。”随后一瘸一拐的疾步走开了。
雪忽的越飘越大了。渐渐的，少年瘦小的背影也被遮掩进点点苍白中。变得飘忽不定。
凌愧安忙把剑收进剑鞘中。大步跟上。
1-1-3 近乡情怯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1-1-3 近乡情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