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陆。烦恼多因我要的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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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走的第二天，陶家的人就找上门了，不同的是，这次是大夫人亲自带的人来。
在陶家的时候，整个陶府都欺负他们娘俩，只有大夫人，她没有子嗣，对大院里的孩子都是一贯地好，在三叔没有回院子里的那些日子里，她的庵堂是还是孩童时期的陶随的庇护之所，只可惜他终不是大夫人所出，越长大之后，怕家中的闲言碎语他没有多去过那边，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把大夫人当娘亲一样尊敬。
他们来的时候，陶随正在院子里临杨凝式的《韭花帖》，清逸飘扬的字体在大夫人领着众人进门的声音中变得沉重起来。
“大娘。”他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行礼。
大夫人跟他年前见的时候是不能比的，神情苍老，花白的头发几乎要全白了。去年冬天没有柴米钱的时候，大夫人差人给他们些银钱救救急，他登门去谢。那时候见老夫人还硬朗得很，至少精神头还不错，这是……难道是家里真出了什么事？真有丑事赵管家是不会跟自己说的。
“不错，还记得我这个大娘啊。”大夫人拄着拐杖，不要让他扶，坐到厅中的太师椅上。虽然是责怪的话，却是和颜悦色地看着他。
“大娘说笑了，陶随怎么敢忘记大娘呢。”陶随示意棋儿沏茶来，转回身躬身到。——该做的礼节他一样也不少。
“我知道你是不会买你二娘和老赵的帐的，所以老身只好自己来跑这一趟……”
“大娘，你不要这么说，是不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唉……”大夫人叹了口气，拢了拢手里的佛珠串。“本来这家里的事都是交给那你二娘了，我也不该管的，这一次是你那不争气的大哥，输了人家千百两银子，这老陶家该典当地也都典当了，每月靠收来的租钱方可勉强度日，哪有多出来的银子帮他还赌债……”
“所以你们想把谧园收回去贱卖了帮他还赌债？”
“你二娘说，你要你把地契拿出来，到时候你的静水斋还是你的。”
陶随沉吟，他的大娘是名门之后，年轻时候就跟着陶尚，是个知书达理，且不管家事的人，陶家所有的用度都是二夫人在操持，这次的事只怕也是她不知说了什么才说动大夫人来的。
“这样……大哥欠了人家多少赌钱？”
“一千两。怎么？”
“不如……我这儿给他一千两还了这赌债。只是这园子是我娘亲得的家产，我不可以就这样交给你们。”陶随转身去书架上的小盒子里取银票。“大哥烂赌成性，不治一治是不行的，就是将园子卖了，也会被他败光的，到时候陶家就再也没有什么给他卖掉了，我看，大娘和二娘还是想想办法，管着点大哥，让他做点生意或者在官府寻个差使。”
大夫人接过他递过来的银票，她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虽也低眉垂目，安静谦恭，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憨直敦厚的孩子了，刚刚这一番细致妥当的心思倒是和他过世的母亲很像。
“公子，你干嘛对本家的人那么好，我们又不欠他们的，况且一千两呢！”棋儿等大夫人一行人走了，马上说。
“毕竟是自家人，难道要看着大哥被追债的人砍手砍脚，或是要本家的人每天来这边吵闹没完吗，还是息事宁人的好。”说完陶随叹了口气，看了刚才打开的盒子里留下的那一张地契，漆黑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当晚，织锦楼。
陶随伴完一曲到一边休息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
他先是心头一紧，自从上次之後，三叔陶睿每次有他的表演都会在场，但是不会和他接触，所以还好。但他每次都心心惊胆战著。
回过头，竟是崔明乐。他和一些文人墨客，这是来逍遥了。陶随以为他是要取笑於他，心下都开始想回击之词——不知为什么，他淡笑谦和，就是对他，不认输。或者只是文人的自傲吧，若不是门第之差，以他的才华，也会是他这样的，目空一切，任气慷慨。陶随这样想。
谁知他说：“听说这两天你本家的人来你的静水斋闹事，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这是家事，私下解决就是。”陶随讶异于崔明乐的善意。
崔明乐感觉到陶随探寻的目光，在看到一桌的酒肉朋友惊讶的样子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自然”，也是，刚刚看到陶随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等下一场的时候，不由地想跟他说说话，倒是没注意自己从来都是不待见他这个事实。
“我听说你的事都要闹到官府去了，你的本家肯定托了各种关系，我二叔是曼城知府，我也帮你说说，多少也能帮你点忙。”
“真的不用，我的事都解决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若是以后有事，便来找你帮忙。”
一段对话匆匆结束，下一场演出开始了，陶随马上被人叫走了，崔明乐喝着酒，恋恋不舍地跟着他白色的背影。算了，但求一醉。
这一天的事告一段落以致深夜，陶随正准备走，崔明乐的小厮过来请他过去一起玩。他一抬头，看见崔明乐正在二楼的栏杆处把酒向他打招呼，边上跟着一群曼城的公子哥儿，陶随不好意思驳了人家面子，觉得和他没什么天大的仇恨，今天他也示好在先，就跟着小厮上楼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陆。烦恼多因我要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