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新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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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鞍章时，疏十一还很惊讶。
“还有部分没清点完。”
“无妨，慢些也好，不易出错。”祝识归又问起疏九在哪。
“属下在这，这是陛下亲笔的一封信，给您的。”疏九从怀里将信掏出，恭敬地递给后者，祝识归也没避讳，当场就拆开了，只是看完后眉头紧锁。
此时，消失多日的安逸慢慢地踱步而来，一看祝识归和裴初昼的状态便心中了然，然后饶有趣味地打量他们才问：“父皇所为何事，让祝大人如此紧张？”
“回淮王殿下，没什么大事，就是皇上一时兴起，想请宁阳附近的将军们回来聚一聚。搞一个秋围，让下官提醒顾将军和霍小侯爷一同回去。”
安逸登时觉得无聊，看糙人还不如看美人，遂拂袖而去。
淮王走后，祝识归说：“九、十一，你们尽量快一些，清点两遍就够了，皇上让我们速速赶往宁阳，恐怕这次秋围远不及信上写的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两名影卫表情一肃，领命退下。
两天后便集结齐了人马，动身前往宁阳。
“哦！怜濯！你看看这壮丽的山河，我不由想吟诗一首——唔！”林隋峤的嘴被霍筠野塞了块糕点，后者一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别说话了，求你。”
他苦涩地笑笑，想当年，小爷我也是很能说话的，自从遇上林云羡，唉，不提也罢，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吧。
另一辆马车里。
“霁之，你想不想当个将军什么的？”
“不了吧，别看现在我挺闲，可忙起来时恨不得把日子掰开来用，或者把自己掰开来用。族中大事几乎都要问过我，经我同意才成，比如祭祀什么的。”裴初昼看着祝识归有点失落但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心也跟着痛起来。
他何尝不知，若当上将军，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可他要对自己的族民负责，对天下百姓负责。因为当战争爆发时，他得两头跑，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自己必将分身乏术。
“若……只是一个虚职，那倒可以。”裴初昼灵机一动，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祝识归竖起大拇指：“霁之，真有你的！”他兴奋地吻了吻他的手背，裴初昼一把将他揽过来，叼着唇不愿意放，唇间口齿不清地呢喃：“昨夜你也这般黏人得紧，我喜欢的不得了。”
“你只喜欢这样的？”祝识归危险地眯起眼。
“不不不，只喜欢你，哪哪儿都喜欢，信不信你勾勾手指我就挨过来了？”裴初昼算是看出来了庭清性格的另一面，霸道果决，又因被人爱着，带上些傲娇，一想到这儿，裴初昼倍有成就感，骄傲地挺起胸膛。
一队人马几乎是昼夜不分地在赶路，到宁阳时，百姓纷纷夹道欢迎。
他们之前就听说了江州贪官被捕的故事，个个都准备好了烂菜叶什么的，一见到囚车就往里砸。楼家众人狼狈不堪，却也无可奈何，就这样，囚车不急不徐地驶进了地牢。
御书房里。
淳仁帝听着顾喧、祝识归上报的情况，龙颜大悦。
“说吧，二位爱卿要何赏赐？”皇帝高兴，大有一种财大气粗的意思。
顾将军看中了缴来的刀枪，皇帝给了。祝识归向皇上讨一道婚旨，皇帝给……给个毛球！
“祝爱卿，你何时成亲的？！”安延万万想不到这么年少有为的人会早婚，他还想着在各大世家中选出最好的闺秀赐亲于他呢。
“还未成亲，但我们二人的家人正凑在一起，商量良辰吉时，不日便会送信过来，向皇上讨到一个祝福，能让他更安心一些。”
见皇帝还在思考，顾喧顺便帮了一把：“那人末将也见过，一表人才、有勇有谋、武力高超，江州一案，他也出了不少力，若陛下要赏赐，应该也有他的一份。”
安延猛得反应过来：“他是男子？”见两位爱卿都点头，皇帝悲从中来，看来彻底捆住祝识归是不可能了，不是他有疑心病，只是这样对自己更有保障，罢了罢了。梓潼说的对，要用人不疑……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朕赐便是。对了，你那位，带过来给朕看看。”
安延从他们的话中得知，这可能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急忙想召见。不料下人说此人就在外头待着，说是等祝爱卿一同回去。
皇帝的内心深处像是被撞了一下，将他早已冷硬的心撞出一条裂缝。
“草民裴初昼，见过陛下。”裴初昼起身，疑惑地看着三人，最后和自己夫人对视：为什么他也要进来？
“裴初昼，你随朕来。”安延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流，将他带到一处沙盘前，“此局，你会如何解？”
裴初昼一扫全盘，随意地摆弄几下，淳仁帝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偏偏他还说，若是能给他三千精锐，他可以先把敌方军营给围了，然后打配合，赢得更快。
与此相似的场景重现，他仿佛又看到他父皇那随意指点间，一个国家慢慢倾覆。
这个年轻人看着散漫又随意，实则走一步看百步，想的周全，安延在他身上看到了宁国的希望，炽血争先恐后地涌入皇帝的四肢百骸，烫得他发颤。
“行，先前顾爱卿说你功劳挺大，朕理应给你个赏赐，说吧，想要什么？”
“想讨个闲职，最好是武官，我不擅长文。”
“用来做甚？”这要求倒是挺合他心意的。
“陪他。”这要求突然又有点难为他了。
安延和善地笑着，心里把这俩年轻人骂了个遍，他刚刚就不该把裴初昼和皇考联想到一起，那简直是对皇考的玷污！
“要不当我的副将，平日有我在，也没什么事。”顾喧也是个惜才之人，这个大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这事最后就这么定下了。
“祝爱卿，你上次带回来的袅袅写的信上说，哈刺最近在搞些小动作，让朕早些准备，”安延也不打算在他们面前装了，隐忍多年，他的爪子早就被磨得锋锐，等到真正露出来的那一刻，就是光复前朝辉煌之时，“所以，朕打算看看，这些年下来到底有多少位名副其实的将军还在。”
三人听完表情严重，哈刺随时都有进攻的可能，而自己这边现在却毫无准备。
“不如先调粮草去燕、亟两州，这两地和哈刺接壤，很是险要。”顾喧建议道：“现国库充盈，正好能用来备战。”
至于为什么充盈，四人心知肚明。
“燕州还行，亟州……”皇帝迟疑，“皇考还在时，曾下过死令，要放任其自治，即便那里有官员，也大多毫无实权。”
这件事裴初昼还是头一回听说，他从前认为那些官员太过懒怠，族人才选人当少主的，看来是自己因果倒置了。
看出三人的疑惑，淳仁帝无奈叹道：“朕也好奇这是为何，可皇考一直不说，把这个秘密带进了墓穴里。”
祝识归和裴初昼对视一眼，还是先不让“少主”这一身份这么快暴露为好，毕竟有诸多不确定因素，皇帝心眼多的很，指不定哪天就叫人去查裴初昼的底细，查出来了指不定又会强迫他去做些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
思及此处，祝识归有些烦闷又无可奈何，故道：“皇上，亟州那边臣可以去试试，初昼家中有些小本生意，勉强能和亟州的管理者搭上话，让他同臣去最合适不过。”
裴初昼配合点头，淳仁帝听后，暂时打消了去查他的心，愉快准许。
“这样，顾爱卿粮草一事你先去安排吧，还有秋围的活动也你来处理，记住，要尽快。”安延想了想，“朕觉得文尚书一介文人，应付不过那些武将，你到时候记得多多照顾顾他老人家。”
“末将领命。”顾喧退下，转头就去安排人手分发任务。
“陛下，公主那边该如何应对？”祝识归献上一策，“臣的家中在那边开了一家点心铺子，可以方便公主将信传回来。”
“可。”皇帝笑道，“朕已安排了人手在那边，只是前些年碍于哈刺那边的猜忌，一直没联系他们，现在到时候了。”
由于在先帝统治期间，哈刺与宁国的关系势如水火，导致在安延登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哈刺皇帝都难以接受他死敌的儿子竟如此废物，一直怀疑他是装的。
哈刺皇帝宁愿敌国的皇帝是个废物，而不是杀掉一个又来一个更厉害的。
安延费了好大力气才打消掉他们的疑心，他倒是想大展宏图，可随之而来的翰林事件的发生却重创宁国之元气，让他不得不蛰伏，养精蓄锐。
裴初昼和祝识归两人很晚才被放回去，临走前皇帝对他们说：“你们明天下朝后就待在府里不要出来，徐党定不会轻易收手，肯定会制造舆论向你们施压，不断找替罪羊为楼阴缺开脱，等到秋围，你们再露面。”
两人应下。
夜色如薄纱般笼罩下来，覆在宁国上空，相信很快就会被太阳驱散，迎来接黎明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