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七夕番外 ...
-
（1）世俗人三更听芭蕉
深夜。
雨打芭蕉“咚啪咚啪”，像前世楼上的空调，没完没了往下漏水。
李乘风醒来，拥被坐起，两眼发直。
【我今年修炼进度慢了。】
系统从休眠状态被敲醒，还摸不着头脑：【怎会？……入门四年，筑基八阶，别太贪了。】
李乘风：【我今年只进步了一阶。去年有两阶的。】
系统：【越往后越慢，符合客观规律。】
李乘风：【这么搞下去我得十四五岁才能结丹。男主修炼三年就结丹了！炮灰剧本的我怎么追上男主的他！】
系统：【至少他前面还算按部就班。睡吧老板，真的很困。】
李乘风：【我睡不着。我去打坐了。】
系统：【那您允许我开个睡眠模式，早八见。】
李乘风：【不允许。等会儿我要睡着了，你还得叫醒我。】
系统：【你熬鹰熬我！】
李乘风：【你有点正事儿吧！男主马上五岁了，快要开始和侍女乱搞了！“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很享受香泽腻脂的拥抱。……他还是个小孩子，还处在需要触摸的期间，这只是很正常的需要。”——这算恶臭段落吧？在我职能范畴里吧？我过两天还得去一趟，扇他两个嘴巴子。不抓紧点，今年明年我扇过去，后年大后年他就能扇回来。】
系统：【其实，对幼儿进行抚触，确实正常。主要是这个作者视角猥琐。】
李乘风：【雀食。傲天替作者挨了多少打啊。】
她长叹一声，感觉对那小孩子也有点不忍。
原著男主之所以显得下流、狷介又精神变态，百分之百是作者的错。
可话又说回来，要让人“高风亮节”，作者动动笔就能写，人与人面对面，却是不好教。
原先他不过是快意，不过是睚眦必报，不过是野兽一样直球，现在她要教他廉耻，教他自律，教他以己度人。
到时他乐完了要羞惭，杀完了要做梦，爱完了要拒绝，一人身上承载两方意志……
在变态种马基础上，再闹出个精神分裂，造孽啊。
*
*
（2）两小儿庭前说御剑
午饭快要端上来的时候，打雷了。鲤鱼王匆匆带上饭盒去了苗圃，两个小孩并肩坐在屋檐下扒饭。
李乘风：“你有没有想过御剑下山？”
李小龙：“老李带过我。特别冷。那个风一吹，喘不上来气。 ”
李乘风：“你不是站他身后吗？ ”
李小龙：“他有护体气劲，我只有汗毛！”
他心有余悸：“我张不开嘴，他啥也听不见，叫天天不应。下来时那个什么尾巴都缩进肚子里去了，我以为让风吹掉了，真的一点也摸不着，裤腿里也没有，心都凉了半截。”
李乘风忍笑：“怎么没拿留影石给你录下来呢？以后在你结道侣典仪上循环播放。”
李小龙：“……反正当时就是感觉缺胳膊少腿都认了。活着下来已经赢了。”
好惨。李乘风改换思路：“或者我让兰叔做两套大棉袄？”
李小龙：“那样可能阻力很大，飞不快。也不帅。……你为啥想御剑？”
李乘风也不好和他解释，说我是要去遥远的中州打飞剑来回揍个小孩。讪笑了一下。
好在她们哥俩之间不需要事事有理由。
李小龙：“等以后咱结丹的吧，我试试。”
*
*
（3）人生如棋不尽痴
李乘风放下望远镜，与系统复盘今天打小孩行动失败始末。
李乘风：【事到临头下不去手啊。我不占理。】
系统：【论“占理”，谁能占得过专业龙傲天呢？别怕，您是他姑妈，长姑如母，他必须受着。】
李乘风：【那和仗势欺人的臭爸爸有什么区别？……真不能另立主角？】
系统：【说了我们买版权的时候作品简介页有挂主角姓名的。退一万步：另立的话，立谁呢？凡是男的，都差不多。换女的，立项不给过，说有意识形态问题，周边也不好卖。】
李乘风无言以对。
游戏规则与她的主线任务冲突，书里书外都是一样的世界。何其掩耳盗铃。
李乘风：【统，你老过吗？】
系统：【？这里是专业客服，请注意社交距离。】
李乘风：【冒犯了，不好意思。我是想说，我老过。】
【我老是从有一天突然被空调风吹了膀子开始的。就，在那之前你不相信，在那之后你没法让别人相信，而且再也治不好了。】
系统：【Which means …?】
李乘风：【调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他理解某些事，就会永远失去不理解时的心气。我下不去手，怕成为生活对他缓慢锤骟的一环。】
系统：【你怕自己也不过是一名自以为是教别人做人的老登罢了。】
李乘风哈哈一笑，抹了把脸。
系统：【别怕。真调毁了就另立主角，我尽量帮你兜一兜。】
李乘风惊讶：【统，统。难不成，你还真是个活人？】
系统大怒：【你骂谁！】
李乘风神经质地咯咯笑：【爱你，别闹。】
只有你还知道我是谁。所以哪怕你嘴损也好，是我脑内病变的痼疾也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系统静默了三秒。
【……我看你是需要剑尊电一电。】
*
*
（4）平行时空：李乘风冷傲退男主
清晨，天衍宗演武场。
十六岁的叶潇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势而立，一袭黑衣衬得他俊采星驰。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场边，余光瞄着另一道练剑的身影。
二十二岁的李乘风忙于记熟剑招，对周遭的喧嚣充耳不闻。她眉目清淡，同样一身黑衣。
虽然只是沧溟道君统一发的制服而已，与姑姑穿相同的款式颜色，也令叶潇感到愉快。调整了下呼吸，他故意将剑法使得更加行云流水，剑光如匹练，引得几个路过的女弟子驻足观看，小声议论着这位新入门不久就声名鹊起的师弟。
李乘风似乎嫌这边喧嚣，又走远了一段。
叶潇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剑势陡然凌厉起来，破空之声呼啸而起。
“叶师弟，好剑法！”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叶潇收敛心神，见是丹堂掌事的女儿苏莹，旋即露出一个他惯用的阳光又羞涩的笑容：“师姐过奖了，不过是刚刚入门，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仍锁着远处那人。
李乘风终于动了。她龟速拆练完一套剑法，还剑入鞘，拍拍裤脚，离开了演武场。
自始至终，她没有看向演武场中央那个光芒四射的少年一眼。
叶潇的笑容僵了一瞬，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耻辱。
“叶师弟？”苏莹又叫了他一声，眼中带着关切。
“失礼了，”叶潇迅速恢复常态，笑容依旧迷人，“方才想起早课有一处疑难还未请教大师兄，师弟先走一步。”
苏莹与其他弟子散去。叶潇收了剑，循着李乘风离开的方向而去。
山路上，李乘风的背影在前方若隐若现，眼看就要走到早课的讲堂了。而叶潇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巧妙地吸引她的注意。
难道要质问她为什么不看自己开屏？
他说不出口。他见多了她那种没心肝的目光，所有准备好的俏皮话和自信都消失无踪。
叶潇的脚步慢了下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滋味，让他脸色红了又白，黑了又青，委屈又苦涩，刺痛而困惑。
——他不信！这世上不可能有女子能对他叶潇视若无睹。
她不看他，一定是不敢！
女人，我要撕下你故作无情的伪装！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潇试过了所有他已知的引起注意的方式。
他在讲经堂上主动应答教习的提问，言辞精妙，引得众人侧目，李乘风也随大流地看了看他，露出一个“我儿子真棒”的妈味笑容，然后继续疯狂记笔记。
他在炼丹基础课上“不小心”炼出了一炉上品凝气丹，作为初次尝试的弟子，这成绩堪称惊才绝艳。教习大喜过望，众弟子围拢请教，而坐在前排的李乘风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中品丹药，趁人不备又薅了一份材料重启一炉。
他甚至“偶遇”过她几次，每次都能找些话题攀谈。李乘风从不拒绝交谈，却也从不延伸话题，只谈正事，不交朋友。
叶潇从未在任何事情上感到如此无力。
这日午后，叶潇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他在经阁角落找到正在查阅典籍的李乘风，见她眉头紧锁，对着一段古老的符文苦苦思索。
“这是古阵法文，现在很少用了。”叶潇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需要帮忙吗？”
李乘风没有拒绝。她确实被这段文字难住了，而叶潇的表现早已证明他在诸多领域有着超乎常人的悟性。
“这段记载了一种聚灵阵的变体，但此处符文组合有矛盾，我看不懂。”她难得地指着书页上的问题求教。
叶潇精神一振，强行控制住想咧开大笑的嘴。仔细看去，果然是一处复杂的古阵法文。他天生对这类难题有着超常的理解力，稍加思索便看出了关窍。
“这里不是矛盾，”他解释道，手指点在书页上，“这个符文在古代有两种写法，看上去相似，实则指向不同的灵脉走向。你看这里，有一个极细微的弧度差别……”
他倾身到她身边，详细讲解着符文的奥妙，不时观察她的反应。她听得专注，不时点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闪现出真正的兴趣和赞赏。
“原来如此，”李乘风恍然大悟，眼中有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多谢指点。”
这一刻，叶潇从天灵盖爽到脚趾头。
女人！这还不迷死你？
【他肯定在心里说：女人，这还不把你迷死？】系统在李乘风脑内无情吐槽。
【他这就是典型的人缘太好的心态……。】
“乖侄儿。”李乘风微笑：“今天七夕，我打算给师兄打一条络子。你帮我看看，是红色好还是金色好？”
叶潇瞪大眼睛，咬牙切齿，腾的一下起身离去。
——什么络子，当然信口胡说而已。
至于日后陆星槎真的来讨，那就是另一则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七夕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