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绕竹马，岁岁都很甜》麟月之星

4、糖霜般的初语

　　盛夏的蝉鸣裹着热浪扑进窗户，江泽麟把汗津津的后背贴在冰凉的墙上，脚尖不安分地蹭着卡通地砖。两岁半的他已经能说会道，此刻却抿着唇不吭声，手里攥着被涂成大花脸的绘本——那是姜糯糯最宝贝的《月亮晚安》，恐龙涂鸦把温柔的夜空填得满满当当。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周曼云蹲下身，指着绘本上歪歪扭扭的霸王龙，"不能乱画糯糯的东西！"她发梢沾着刚才劝架时蹭到的饼干渣，两个孩子抢恐龙玩具的吵闹声还在耳边回响。

　　江泽麟吸了吸鼻子，睫毛上沾着倔强的泪珠："可是...糯糯看恐龙会笑。"他偷偷瞥向婴儿围栏里的姜糯糯，女孩正扶着栏杆晃悠，藕节似的胳膊上还留着刚才争抢时被蹭红的印子。阳光穿过她细软的头发，在睫毛上碎成金粉。

　　姜糯糯突然"咿呀"叫了一声，肉乎乎的小手从爬行垫夹层掏出彩虹糖袋。自从上次被江泽麟喂南瓜泥抹了满脸，这个秘密藏宝地就成了她的"战略储备库"。她费力地扒着围栏，圆滚滚的身子摇摇晃晃，嘴里发出着急的"啊啊"声，糖袋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别过来！"江泽麟急得直摆手，后背死死抵着墙，"妈妈在生气，会吓到糯糯！"他别过脸，耳朵却偷偷竖起来，听见姜糯糯的小皮鞋啪嗒啪嗒踩着地板靠近。

　　姜糯糯踮起脚，小短腿蹬着围栏，突然奶声奶气地喊出："哥、哥哥...糖！"彩虹糖袋从围栏缝隙里伸出来，裹着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整个房间瞬间凝固。周曼云举着绘本的手僵在半空，江泽麟猛地转身，后脑勺磕到墙上的防撞条也浑然不觉。姜糯糯攥着糖袋的手指还在颤抖，亮晶晶的眼睛里蓄满期待，又小声重复："哥哥...糖。"

　　"糯糯会说话了！"江泽麟连滚带爬扑到围栏前，鼻尖几乎贴上姜糯糯的，"再叫一次！哥哥在听！"他全然忘记被罚站的事，兴奋得小脸通红，泪珠顺着下巴滴在姜糯糯的手背。

　　姜糯糯被他亮晶晶的眼神鼓励，鼓起腮帮子："哥、哥哥..."她笨拙地拆开糖纸，把糖果塞进江泽麟嘴里，"不、不罚..."软糯的尾音像融化的糖霜，沾着口水的指尖还沾着几粒糖屑。

　　周曼云红着眼眶掏出手机录像，镜头里姜糯糯正用沾着糖屑的手指，轻轻擦掉江泽麟脸上的泪痕。江泽麟搂着她的肩膀，像守护珍宝似的把糖果举得高高的："糯糯的第一颗糖！要存到我们都上小学！"他转身把绘本上的恐龙尾巴折成爱心，"以后只给糯糯画会笑的恐龙。"

　　夕阳透过纱帘洒进来，在两个孩子身上镀上蜜糖色的光晕。姜糯糯"咿呀"学江泽麟说话，把"哥哥"喊成"咯咯"，逗得男孩笑得满地打滚。周曼云看着这对小冤家，忽然想起去年那个奶香四溢的午后——原来从第一声"糯糯"开始，命运就已经把两颗小奶糖悄悄粘在了一起。而此刻，姜糯糯含混不清的"哥哥"，正像最甜的糖霜，轻轻覆在他们跌跌撞撞的童年时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