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惊雷 ...
-
演出结束后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云觅和傅寻并肩站在舞台中央，向观众鞠躬致意。傅寻的手指在起身时轻轻擦过云觅的，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仿佛有什么隐秘的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回到后台，音乐老师激动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太出色了！市艺术节我们绝对有希望夺冠！”
云觅笑着道谢，余光却始终追随着傅寻。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学霸此刻耳尖泛红，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琴谱，仿佛那是易碎的珍宝。
“嘿，”云觅凑过去，“待会庆祝一下？学校后门新开了家甜品店。”
傅寻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我今晚得回去刷题，物理竞赛下周初赛。”
“就半小时，”云觅不肯放弃，“我请你吃芒果冰。”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傅寻陪云觅去吃甜品，但只能待二十分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对方。
秋夜的微风已经有了凉意，云觅把外套拉链拉到顶，看着走在前面的傅寻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学霸其实格外可爱。
“你为什么跳级？”云觅快走几步，与傅寻并肩。
傅思考片刻：“高一的内容太简单了，浪费时间。”
“哇，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云觅夸张地感叹，“我们凡人理解不了。”
傅寻嘴角微微上扬：“你也不凡，你的琴声能让物理公式都失去意义。”
云觅愣住了，随即耳根发热。这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让人害羞的话？
甜品店暖黄的灯光下，两人相对而坐。傅寻仔细地把芒果冰上的坚果挑出来，推到云觅面前：“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你怎么知道？”云觅惊讶地问。
傅寻低头搅拌自己的红豆汤：“观察到的。”
云觅心里泛起一丝甜，比眼前的甜品还要浓烈。他舀了一大勺冰塞进嘴里，冰得直眯眼睛。傅寻看着他，眼神柔软。
就在这时，玻璃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别校校服的学生推门而入，大声说笑着。云觅下意识抬头，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傅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没什么，”云觅低下头，“看到个不想见的人。”
可惜事与愿违。那群人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已经注意到了云觅，径直朝他们走来。
“哟，这不是云觅吗？”男生声音带着明显的挑衅，“听说你今天演出很成功啊？”
云觅没搭理他，继续吃着甜品。傅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眉头微蹙。
“还是这么高傲，”男生嗤笑，“忘了去年市赛是谁让你当众出丑的了？”
云觅握紧了勺子，指节发白。傅寻突然开口：“请问你有事吗？”
男生仿佛才注意到傅寻的存在，上下打量他：“你是他新找的伴奏？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他上次演出紧张得手抖，把整个团队都坑了。”
“那不是真的！”云觅猛地抬头，“是你在我喝的水里放了镇静剂！”
店内瞬间安静下来。傅寻的眼神骤然变冷。
男生哈哈大笑：“证据呢？输了就诬陷别人？”
傅寻缓缓站起身。他虽然比对方稍矮一些，但气场全开时竟让人感到压迫：“请你离开。”
“如果我偏不呢？”男生挑衅地向前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云觅甚至没看清傅寻是怎么动作的，只听一声闷响，那个男生已经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捂着肚子满脸不可置信。
“你他妈敢动手？”男生的同伴围了上来。
傅寻冷静地将云觅护在身后：“是你们先寻衅滋事。”
店老板急忙出来打圆场，最终那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傅寻付了账，拉着云觅快步走出甜品店。
夜晚的街道安静了许多，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刚才谢谢你，”云觅轻声说，“但你不该动手的，他们会找你麻烦。”
“他伤害过你。”傅寻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气，“我不能容忍。”
云觅心里一暖，又忍不住担心：“那个人叫郑坤，是实验中学的，出了名的小心眼。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傅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云觅：“把去年的事告诉我。”
云觅叹了口气：“去年市艺术节，郑坤是我的竞争对手。赛前他发现我有个习惯，演出前会喝一口水镇定情绪。他不知怎么买通了工作人员，在我的水里下了药。”他苦笑，“结果我上台后手抖得根本按不准弦，演出彻底搞砸了。更糟的是，没人相信我的话，因为没有证据。”
傅寻的眼神深沉如夜：“我相信你。”
三个字，简单却有力，云觅觉得胸口堵着的东西突然松动了。
“为什么？”他轻声问。
“因为你是云觅，”傅寻说，“而我是傅寻。”
这句话没头没尾，却让云觅莫名想哭。他慌忙低头掩饰情绪：“总之你要小心，郑坤很可能会报复。”
傅寻却似乎没在担心这个：“今年的市艺术节，你会参加吧？”
“当然，我要一雪前耻。”
“那我陪你。”傅寻的语气不容置疑，“不只是伴奏，是所有。”
回宿舍的路突然变得太短。到了云觅宿舍楼下，两人都有些踌躇。
“那...明天见？”云觅说。
傅寻点点头，却又在云觅转身时叫住他：“等一下。”
云觅回头，只见傅寻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庆祝演出成功的礼物，刚才忘了给你。”
云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琴弦钥匙扣，上面刻着一个细小的“Y”。
“这太...”
“别拒绝，”傅寻轻声说，“我挑了很久。”
云摩挲着那个钥匙扣，忽然想起什么，从琴盒侧袋掏出一个小东西：“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小小的物理符号钥匙扣，μ（mu），与“觅”谐音。
傅寻接过钥匙扣，指尖轻轻擦过云觅的手心，两人同时微微一颤。
“明天练习室见？”傅寻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嗯，明天见。”
云觅看着傅寻转身离去，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他握紧手中的琴弦钥匙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就在这时，他瞥见街角阴影处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人的身形像极了刚才的郑坤。云觅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急忙向傅寻离开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傅寻！”他大喊一声，追了过去，却只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声模糊的闷响。
云觅的心跳几乎停止，他拼命向声音来源处奔去，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傅寻的书包躺在地上，物理课本散落一地，而那枚刚刚送出的μ钥匙扣，正孤零零地躺在路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