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8.1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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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
马上冬天了，早上六点天还没有亮，霄加利和荆空已经提前换好了防护服，在老司机指明的地下停车场集合了。这次的目标有些远，得早点出发。
天越来越冷了，防护服又全封闭，闷。
寒冷的湿气让人有些难受，霄加利走动几步，试图在不流汗的情况下让自己暖和起来。
老司机和司千眼还没有过来，她和荆空用说话来转移对湿冷的注意力。
“紧张吗？”兴许是看她走来走去，荆空这样问。
出去不紧张，和你出去紧张。显然荆空问的是前者，霄加利摇摇头，“还好。你车练的怎么样了？”
“上个月就通过测试了。”
“那就好，我今天不打，但是她们可能会让你开一下试试。”
荆空对狙击手的具体情况不了解，“不打怪，”她问，“随便对准哪座山射击不行吗？”
“不行的，”霄加利摇头，“枪射程挺远，不小心打到哪个会爆的ANΓ就麻烦了。”
子弹一出膛，人就失去了对子弹的控制，在它飞行的过程中，任何因素都会让它不按理想弹道前进，在开始偏移一毫米，最终就有可能距离落点几十米，甚至更多。
8千米超远程精确射击，霄加利是能表现得很厉害，但那是未来，不是现在。
她是能打中，但首先要先练。天才或许是能比别人少走几步，但并不能一下子降落到终点。
说到这里，老司机的车来了。驾驶舱的门打开，一个头探出来对荆空说，“上来吧。”
后车厢的侧门也开了，霄加利自觉爬到后车厢，和里面的司千眼一起坐地上。
后车厢和驾驶舱是不相通的，有铅玻璃隔着。
“哒哒哒——”
霄加利一抬头，发现荆空在敲中间的玻璃。
她手撑地面，将身体移动过去，“怎么了？”
在一层铅玻璃和两层防护服的阻隔下，声音传播受阻，所以外出人员都配备有耳麦。她们还不习惯对耳朵上的小玩意儿发言，总觉得说话要靠近，以示礼貌。
荆空歪头调整了一下耳麦，说，“好不适应，我学车的时候都是有座位的。”
四个人在通讯里提前加入了同一个频道，她俩说话，都听得见。
整辆车上唯一有座的老司机哈哈大笑，“司机当然有座，你现在又不是司机。”她摇头晃脑，仿佛自己不是四十多岁，而是处于十四岁的中二时期：“我将在这唯一的王座上，永远坐下去。”
“你够了啊。”司千眼加入，并终止了对话。
“好好好，不说了，马上走。”开车前，老司机不忘提醒大家。“都系上安全带啊！”
即使没有座位，席地而坐，也是有安全带要系的。霄加利在枪箱和司·身高超过两米·千眼的长腿旁找到舒适的位置蜷好身体，将车壁上的安全带系上。前面的荆空对车更熟悉，早就系上了。
“走咯！”老司机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
司千眼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觉。”
过了内墙的检查站后，车在洒满白炽灯光的地下车道前进。地上没路，她们向南行驶，将从“Ω”南方没河的高地地下出去。
霄加利将通讯频道调到自己和荆空的私人频道，开始讲小话。
“我们现在在外区地下。”
“按照这个速度，”荆空闭眼感受了一下，“估计还有10秒就到外区检查站了。”
霄加利在心中数秒。
……3，2，1，0。
车果然停了。
“好厉害！”和她睁眼测风速一样，闭眼测车速，荆空也有自己的职业病。
警卫敲了敲车窗，“刷一下身份卡。”
出去要登记，她们提前登记过了，现在需要刷卡表示自己确实出去了。
老司机打开车门，递过去两张，还有一张是司千眼的。荆空也伸出一只手讲自己的卡递过去，只有霄加利需要先解下安全带，打开背后的车门，下车。
她轻手轻脚，避免惊动司千眼。
刷她卡的时候，警卫给她打气：“第一次出去啊，加油哦。”
霄加利回以笑脸：“好！”
当然，由于辐射防护服的面罩遮挡，警卫只能看见她微弯的眼睛。
临行前，警卫向她们行了个礼，“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老司机点点头，再次踩下油门，车辆开始上行，复又水平。
“要出去了。”驾驶舱的荆空视野大，她给后面的霄加利传递消息。
“好的。”
像春游去外区一样，她们穿过两个换气室后，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是荒野。
天还没有大亮，但比地下车道要亮多了。
坐在地上的霄加利使劲直起背、仰起脖子，试图在防护服面罩和铅玻璃的限制下看更多。
老司机右打方向盘，车辆转了个大弯，向北行驶。她们左边是荒野，右边是基地，但是基地都被高高的尤加利树林挡住了，看不到全貌。
左边一片灰棕色，不比基地内区好看多少。
“外面怎么这样啊。”即使早就在基地内见过外面的图像，荆空还是很失望。
基地内长大的孩子对大自然的春夏秋冬没有清晰的概念，她们对植物的了解仅限于扒在内墙玻璃上看外区的不同作物生长，并以为那就是一切。
而外区一年四季都要种东西，除了白色的冬天，都有绿色。
是以，相比课本上的秋风萧瑟、枯枝落叶，她们更相信外区的绿色才是真正的秋天。
可那其实不是。
“因为马上就是冬天了。”往世出去过的霄加利解释，“冬天里大部分植物会停止生长，甚至枯萎死亡，尤其是地面上的植物。”
“冬天会下雪，”荆空紧盯着车窗外面，“我好像看见雪了。”
“不可能。”
雪既会影响狙击手的视野，也会让地面变滑，还会带来一些掺在雪里的放射性物质。要是下雪，任务就要暂停。
荆空反驳，“但是地上白白的。”
由于视角问题，霄加利看不到车辆旁边的地面，但她能看到远处，而且她视力很好。远处的地面也是灰白色。
“那是霜。”
向日葵已经被出其它任务的小组割掉运到远离基地的地方吸引辐射怪了，霜打在向日葵的茬子上，白茫茫一片，荆空误以为那是雪。
“这样啊，”荆空更失落了，“听说雪很软，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霄加利也不知道雪摸起来如何，雪从云里落下来，应该和云一样柔软吧？
没近距离接触过雪的难姐难妹开始幻想躺在雪里打滚是什么感觉。
四周突然变黑，她们驶进了一条隧道。和基地的地下车道不同，这里的隧道里可没有灯。老司机已提前打开车前的大灯，并放慢了行驶速度。
谁也不想转角遇到怪。
出了隧道，车辆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路上行驶。
即使一路上的场景都差不多，灰黄棕褐，两个家伙却好像怎么也不会厌烦似的，叽叽喳喳小声说个不停。
天地向远处延伸，在地平线处相连；太阳开始上移，给地面带来了数束金色；司千眼在睡觉，老司机在安静开车。
有那么一瞬间，这世界上好像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飘荡，向前。
明年会的，会只有她们两人的，一个开车，一个准备狙怪。
前方的丘陵渐渐显现、逼近，车辆开始转弯，在山脚左转右转，然后爬上一座山。
山顶有一个平台，这个平台就是狙怪点。
老司机转向，将车尾对准此次目标的位置，车头对准来时的路，这就算是停好了。
霄加利刚把耳麦调回原来的频道，就听见老司机说话：“千眼，千眼，起来了。”
“知道了。”手长脚长的司千眼在车里伸了个懒腰，霄加利连忙低头蜷起身体躲避。
“哦，差点把你忘了。”司千眼收回手，拿过旁边的枪箱打开，“现在会装了吗？”
“会了。”霄加利解开安全带，跃跃欲试。
“不行，”司千眼拨开霄加利的手，“别碰我的枪，你装影响我精度。”
狙击枪每次重装都会对精度产生影响，不同的人装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司千眼已经知道自己装完精度会有哪些变化，狙击时她会把这个误差算进去，消除影响。要是换成别人装，她就会算不对子弹落点。
“捂一下。”司千眼把一颗子弹丢给旁边望眼欲穿的霄加利。
天冷，子弹温度不够，火药燃烧不充分，就会影响出膛速度，飞行轨迹就会和预先计算的弹道对不上。
霄加利双手合住子弹，看司千眼装枪。
“打开射击窗口前要先注意车内气压，一定要高过外面，避免外面带放射性物质的空气挤进来。”
霄加利看了一眼旁边的显示屏，“没问题。”
“好，”司千眼打开了射击窗口的几道锁——这是为了避免开车时窗口不小心打开——将长长的枪管从窗口支出。
又递过来一个观测镜，“找找目标。”司千眼说。
观测镜就是望远镜，只不过精度更高。霄加利把子弹递回，调整观测镜的各个参数，找辐射怪。
目标辐射怪的大致位置已经预先发给她们了，霄加利比对着地图上的标记和现实起伏的山，寻找目标。
“找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8.1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