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像条小狗向你奔来》楚客越汉01

45、无所去亦无所归的心

　　秦羽芊这回思索了许久，然后又眼神复杂地看了李归海一眼，接着烦闷地叹了口气，她开口说话了，像是终于卸下了对这世界、对其他人的层层戒备里的其中一层。
　　“我...”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和家人们很少交流，他们平时都很忙，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我们其实很少见面。”
　　李归海点了点头，示意他在认真听着。
　　“而且我也察觉到了，他们也好像并不愿意和我交流。对我总是显得很冷漠的样子。”
　　“不愿意？为什么？”李归海问道。
　　“不知道，唉。”秦羽芊显得很苦恼，不断叹着气。“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他们都结婚有小孩了，也住在家里。平时他们交流起来就看起来很开心很融洽，但我每次一和爸妈交流，说着说着最后好像都会吵起来。他们不听我说的，我也不想听他们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用很小的声音嘟哝道：“而且我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也不好，我不喜欢她们，她们也不喜欢我。我觉得她们很难交流，可能她们也是这么觉得我的吧。唉...”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他们俩静静地抽着烟，看着前方的草地：那里有一家三口正在玩耍，小孩子在草坪上欢快地奔跑着，戴着眼镜的爸爸笑呵呵地举着手机拍着照，妈妈提着包，追在小孩身后。阳光镀在他们身上，让这一家三口明亮的发起了光。
　　“原来你并没有家。”李归海缓缓说道。“你只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所以才那么想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想起了自己在海南的房子，也是从住进自己家的那一刻起，他才明白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是多么重要。他可以随意安排，摆弄这世界里的一切；同时这世界里的一切也都是属于他的。这片小天地就像是他脑子里的至高天堂，一个容留着他的□□，一个守护着他的灵魂。
　　“有个自己的家真的很重要，太重要了...那不是租的房子，也不是别人的地盘。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无论你在外多么疲惫劳累，一想想自己温暖的小窝，你就会开心起来；无论你在外面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多么难过，但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可以让你安静地躲藏，你也会继续坚持下去。”
　　秦羽芊默默点了点头，继续讲了下去。
　　“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很迷茫，我好像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上了初中以后，一直都有很多男孩子追我，但我对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感觉自己好像不喜欢任何人，也完全不懂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直到大学，我碰见了我的一个舍友，她非常漂亮又温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而且整个人就如太阳一般发着光，时刻能给别人带来好心情，温暖别人。我那时才发现，我好像喜欢女生。”
　　秦羽芊洒脱地笑着，又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望向了天空。
　　“但很可惜，她是直女。”
　　李归海也笑了起来：“这就是人生。”
　　秦羽芊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艾绮丝呢？现在你有了她，但还会感觉孤独，我挺想知道，你真的还爱她吗？”
　　秦羽芊思索了一会儿，犹豫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她说。“我发现其实爱情就是图个新鲜感，新鲜感退去后，好像就无一例外变得很无聊。而且我真的很需要人陪伴，但她太忙了，并不能给我足够的陪伴和关心。况且...我感觉她并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也不理解我在想什么。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不会再想跟她说那些东西了。”
　　秦羽芊看向了李归海，李归海也看向了她，两人静静对视着，没有说话。透过她黑宝石般美丽而闪亮的大眼睛，李归海的目光向更深处而去。周围的喧闹声逐渐消失，他看见她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发着光，渐渐变得薄如蝉翼般透明；他看到了她洁白小巧的头骨，下颌骨动了动，似乎她在诉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他又进入了那种奇妙的状态之中。
　　他看到了她的骨头，她的血管如静止的蛛网缠满全身，血液在血管里缓缓流动——那是没有力量的象征，那些内心拥有着强大力量的人，血管里的血液犹如汹涌滚烫的巨河，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她的心脏在缓缓跳动，有节奏，却没有生机，就仿佛一台上了八十年发条的老钟表，从那个柔软脆弱的心脏里泵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失去了神性的油，维持着这一套精密钟表结构运行的油。
　　他再向更深处看去，在那里，在那破开了一个巨大空洞的心脏的深处，他终于看见了她多藏起来的灵魂。
　　这个姑娘的灵魂紧紧缩成一团，轻轻颤抖着，似乎感受到了外来目光的窥视，而更加恐惧和紧张了。它怀揣着对所有人的不信任，对世界的敌意，它想从这破损的心脏中逃出去，它想肆意张扬飞舞，却又被某种无形的牢笼紧紧困住了。
　　李归海了然了，他看见了一颗无所去亦无所归的心，看见了一个无处扎根的，惧怕受伤的灵魂。她的心是如此迷惘，不知道该去哪里，又不知道该归于何处；她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一个可以安心的家；而她心灵上的创口又是那么巨大，所有的生命力、活力和美好的事物、积极的情绪都时刻不断地从那个创口中流出；只剩下那些无法流动的惰性物质，诸如负面情绪，诸如空虚和无趣，留了她的心里，不断腐蚀伤害着她的灵魂。
　　怪不得她总是需要爱，总是需要新鲜感，总是需要陪伴。她所寻找的并不是爱，而是某个人，某个能给她带来刺激的人或物，来堵住她心灵上那巨大的缺口。然而这种爱是消耗性的，她会将一个又一个爱她的灵魂消耗殆尽，直至新鲜感刺激感褪去，直到堵住她心灵缺口的灵魂也在她的负面情绪和惰性物质的侵蚀中枯萎，她便会去寻找新的灵魂，新的刺激。
　　是的，她聪明而漂亮，家境优越，懂得察言观色，会做人，明白该如何让人开心，所以她永远不缺有人来爱她。而她也将不断重复消耗其他灵魂的过程，直到某天彻底在这痛苦的轮回中崩溃。
　　她是自私的，但她却并未察觉到。就像她爱上艾绮丝，然后消耗掉艾绮丝所有的正面情绪；就像现在自己和她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带来了足够的新鲜感，能暂时填补她心中痛苦的，空虚的窟窿。
　　“喂，你在看什么啊！”秦羽芊的脸有些微红，她看着李归海面无表情，平静而专注地注视着自己，而自己说话他也像没听见似的。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用胳膊狠狠怼了一下李归海。“你在发什么呆？刚刚说话你都没反应。”
　　“啊？”李归海也猛地惊醒过来，他笑了笑：“哦，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去了。”
　　秦羽芊并没有在这事上计较下去，她的注意力被李归海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吸引住了。那是一枚银质的印章戒指，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刚刚李归海发呆的时候，他一直在用拇指转动这枚戒指：这也是李归海的一个习惯，当他聚精会神的思考时，就会开始无意识拨弄自己食指上的戒指。
　　“喂，把你戒指给我看看。”她盯着李归海手上的戒指。那好奇的模样就像一只看见仓鼠的猫，伸出爪子，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啊？你是说这个？”
　　李归海懵然地抬起了左手。秦羽芊蛮横地伸手将戒指抢了过来，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但很显然对她纤细的手来说，这戒指太大了，刚戴到食指上就开始往下滑。于是她又戴在了大拇指上，这下看上去正好了。
　　“咦？”她抬起手，仔细端详着戒指的戒面，惊讶地说道。“这个戒指还挺好看呢。”
　　“那当然了。我说了我的品味可是很不错的。”
　　“怎么样，戴在我手上好看不？”她竖起手，在李归海面前炫耀着。
　　“嗯嗯。挺不错，挺好看的。”李归海微笑着点了点头。
　　“把这枚戒指送给我吧。”秦羽芊狡黠地笑着。
　　“那可不行！”李归海当即一口回绝道：“这可是买不到的。”
　　“买不到？”
　　“对啊，这是我自己设计，然后找人打造的印章戒指，它在这世上独一无二，对我来说具有很特殊的意义。”
　　李归海说着，试图将戒指抢回来，而秦羽芊咯咯笑着，将身子向后仰去，高举起了胳膊。“好像听到了故事的味道。”她说，“这戒指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你老实告诉我，我就还给你。”
　　“好吧好吧。”李归海无奈地看着她。“那你可得说话算数，不许耍赖。”
　　“行，一言为定。”
　　“故事嘛...其实并不复杂。”
　　他缓缓吸了一口烟，微笑着，像是在讲述一段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久远往事般。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我可谓春风得意。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有个相爱的未婚妻，新买的房子交房了，我们搬进了新房，开心地商量该如何布置自己的新家，该添置什么家具，以及我们的婚礼该何时举办。”
　　“因为职务的原因，隔三差五都有各种大小老板请我吃饭，在酒桌上，我看着穿金戴银，开着豪车的他们恭敬地向我敬酒；我听了一遍又一遍‘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之类的恭维话。听到我自己都坚信不疑了，我以为我真的那么牛逼，那么厉害；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这样牛逼下去。”
　　“然后命运的大礼包就送货上门了。”
　　“公司破产，我失业了，找工作屡屡受挫，生活变得穷困潦倒起来。有一天晚上，我俩吃完泡面，我很担心地问她还爱我么？她笑着说别傻了，当然爱你啊。我那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也不会离我而去，我也发誓以后一定要给她一个好的生活。”
　　“之后我的父亲重病，他是个嗜酒如命的人，终于在某日得偿所愿，把自己喝到脑溢血了，住进医院抢救。我接到电话后马上开车赶回湖北，我记得那是个雨天的夜晚，我正在高速上，暴雨磅礴，我停车在服务区想着休息一会儿，结果接到了她的分手消息。”
　　“啊？”秦羽芊小声地惊呼。“这时候跟你分手？”
　　“嗯。”李归海点了点头。“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早就不爱我了。只是因为还没碰到更合适的，所以才没和我分手而已。而那段时间刚好有个更不错，更有前途的人在追她，于是她马上就和我分手了。”
　　“那你是不是很恨她？”秦羽芊又问道。
　　“说不恨那是假的。”李归海笑着耸了耸肩。“当时我快恨死她了。但很快也就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更没什么义务去陪着我吃苦，她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理智的决定而已，我能理解，甚至后来还有些感谢她。”
　　“感谢她？为啥要感谢她？”她诧异地问道。
　　“如果没有经历那一次打击，你知道你现在会看见一个什么样的我吗？”
　　“什么样的？”
　　“你会看到一个油腻的中年胖子，色眯眯地盯着你，不开玩笑，那时候我两百多斤，一身肥肉。因为经常在应酬酒局上被人吹捧，然后又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所以面对比我小的人，一开口就是些莫名自信的爹味教导，接着问你晚上要不要去酒吧喝酒。”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就很可怕？”
　　“嗯，是的。那我估计要烦死你的。”秦羽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你确实应该感谢她。”
　　“然后我彻底没心情休息了，于是就继续上路。结果你猜怎么着？就好像是老天嫌我不够惨似的，开到一半，车子的左后轮突然爆胎了。”
　　“也许是命大吧，车子并没有失控，我感觉到车子猛地向左边坠去，发出巨大的碰击声，然后看见了后视镜里那一连串猛烈的火星。还好当时深夜，车不多，而且离下一个高速出口只有两公里了。于是我把车慢慢开下了高速，停在了路边，想着先给轮子换个备胎。”
　　“当时我浑身都湿透了，连烟都点不燃，在暴雨中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换着轮胎，同时想着刚刚如果一头撞死在高速上，是不是现在就没那么痛苦了。”
　　“无论如何，后来我还是安全回去了，还好父亲抢救过来了，只是半边身子从此行动不便。哦对了，你还记得我的那只叫九里虎的猫吗？”
　　“记得。”秦羽芊想了想，“就是你视频时给我看的那只，特别大特别胖的猫对吧。”
　　“对，就是它，那只胆小又懒惰的大肥猫。”一想起九里虎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李归海就忍不住笑起来。“当时老虎家的猫正好下崽了，于是他就送了我一只。回去呆了两个月，我把九里虎带回了海南的家里。”
　　“但你绝对猜不到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又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了？”秦羽芊眨着眼睛。“小偷光顾了？”
　　“也差不多了。”
　　李归海苦笑着。
　　“首先是我离开前忘记交电费了，于是在海南的夏天，我满满一冰箱的食物都腐烂发臭了，当时里面放着各种罐头、肉、青菜、火锅丸子之类的。我刚刚打开房门进到家，便看到冰箱底下一滩黑水，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打开冰箱门，见到了满满一冰箱的蛆和虫子。冷冻室里的肉已经都化成深褐色的肉泥了，无数的蛆，密密麻麻的在里面翻滚着。”
　　“啧！”秦羽芊打了个冷颤，然后拍了李归海一下。“你别说了，光听就好恶心。”
　　“然后是屋内一片狼藉，原来是她临走前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包括她所有的衣服包包之类的都带走了。”
　　“但无论如何，这是我的家，我还要生活。我花费了一星期的功夫清理了冰箱，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将手插入蛆海中是什么感觉，滑腻而温暖，当时我整个人处于麻木，宛如宕机般的状态，竟然感受不到任何情绪起伏，就好像灵魂已经死去了一般；然后又花了一星期打扫干净了家里。我坐在屋子里，我看着自己的家，到处都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影子，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孤独，我吃不下任何东西，睡不着觉，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白天和黑夜搅合在一起，日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概念和意义了。我开始酗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然而却发现根本没用，酒精只会让你在醒来后感受到双倍的痛苦。那段时间，我迅速暴瘦了好几十斤，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下去。”
　　“我下载了无数个社交APP，开始疯狂地社交，对每一个好看的女孩子打招呼，就像发情的公牛；我开始疯了一样地给朋友们打电话，想向他们倾诉我的痛苦。我想找到一个人，将我从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中拯救出去。”
　　“但你知道我最后发现了什么吗？”
　　李归海看向了秦羽芊，他平静而温柔地微笑着，望着秦羽芊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秦羽芊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发现了什么？”
　　“我的朋友们，有的正在经历婚姻的破碎，处于离婚的边缘；有的生意失败，处于破产的边缘，每天焦头烂额；有的患上重病，甚至比我还绝望。而那些过的幸福美满的朋友们呢？不，你根本不会想跟他们联系，因为光是看到他们的幸福就足够让你更加痛苦了。”
　　“我最终发现了，众生皆苦，无人会来。”
　　他看着秦羽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他希望这个聪明的姑娘能听懂自己对她的劝告。她应该明白，她苦苦寻找的，那一个又一个可以给她带来新鲜刺激感的朋友，恋人，都不过是暂时的。而想要永远地补上她心里的那个窟窿，她必须靠自己才行。
　　“明白了吗？没人会来拯救你。”
　　“那天我坐在屋子里，和往常一样发呆，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不可自拔。而我的九里虎，那只淘气的大肥猫，它在屋子里到处巡逻，忽然发现了一只虫子飞到了书架上。于是它竖起耳朵，嘴里发出‘咔咔咔’的短暂急促的声音。跳到了书架上，想要捉住那只虫子。”
　　“我听到‘砰’的一声巨大响动，于是朝书房走去，原来是它把一本书给蹬了下来。我捡起来一看，发现是《老人与海》这本书。”
　　“这本书我小学就看过，它是我们那时候的经典必读文学作品之一。但我当时看了，只觉得很无聊，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老人捕鱼的故事而已，也没什么值得抄写的华丽辞藻。但那天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太无聊了吧，竟是坐在椅子上，再次翻开了这本书。”
　　“我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时间对当时的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但当我读到‘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这句话时，我激动地热泪盈眶，浑身颤抖。我仿佛在那一刻重新活了过来，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再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呼吸。我看到了阳光，黄昏，火烧云，云下的高楼大厦，还有正对着我喵喵叫的九里虎。”
　　“我明白了，我可以就此被打败，一蹶不振。从此摆烂，每日醉醺醺的，以泪洗面，虚度光阴，幻想着、祈祷着某日哪位天使能下凡，能来拯救我脱离苦海；但我也可以笑着重新站起来，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告诉命运，不过是这点程度的磨难而已，离击垮我还远着呢！”
　　“于是我开始疯狂的健身，游泳，阅读，写作，同时寻找新的工作，靠这些来驱赶伤痛。当我完全走出这段阴霾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好了。于是我便打造了这枚戒指，而戒面的最外一圈英文，正是让我重新活过来的那句话。”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
　　秦羽芊闻言，再次仔细端详起了戒面：圆形戒面的最外圈是一圈环绕的英文，就是刚刚李归海说的那句话。戒面中央是一个复杂的图案，她皱着眉头，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图案，像是好几个英文字母叠在形成的，似乎有着什么含义。
　　“那中间这个图案呢？”她问道。“这个图案又是啥意思？”
　　“那个啊？那是一个谜语。”李归海嘻嘻笑着，打趣道：“抱歉不能告诉你谜底，因为我发过誓，谁能解开这个谜语，我就一定要娶她为妻。”
　　秦羽芊再次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她摘下戒指，递给了李归海，调侃道：“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说着，她站起身来，跺了跺脚，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太阳已经西斜了下去，温度也降了下来。“坐的久了，有点冷了。”她说，“我们再走走吧！然后就去吃东西！我有点饿了。”
　　“行。”李归海也站起身来。“正好我也有点饿了。等会去吃啥？”
　　“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对了，芊芊，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有趣的事情。”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享受着下午四点半那温和的阳光。
　　“什么事？”
　　“就在我打造这枚戒指之后，我认识了艾绮丝。是不是很巧。”
　　“哦。”秦羽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挺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