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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核验房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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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口上发帖也并不难，李归海看了一遍就会了，他又修改好了账号，上传了头像。艾绮丝瘪了瘪嘴，在一旁不满地唠叨：“你这张看起来就像要打架一样。你为啥拍照都这么傻逼。”
“我拍照就这样，有啥办法。”
“行吧行吧，走，带你去核验。”
“核验？”
“就是拍房子上传端口，我们叫核验。”
他们离开公司，也不必和任何人打招呼。李归海觉得挺神奇的，他现在连这公司老板是谁，领导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录个指纹，再把他拉进公司群，就算是入职了，可以随意离开了——而且只用早上9点打个卡，晚上不用打卡。一个月可以随意挑8天休息，在群里说声今天休息就行了。
“这下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公司了吧。”艾绮丝靠在电动车上，一脸得意的模样。
“确实挺爽。”李归海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可惜就是没底薪。”
“废话，有底薪还能让你这么松散？”艾绮丝白了他一眼。
“我们先去哪个房子？”
“别急，让我们来找找看哪个房子好看点的。”
艾绮丝低下头看起了手机，李归海瞟了一眼，她手机上的房源软件足有四五个之多，而李归海只有一个房源软件，就是他们大象公寓的。李归海点开APP，汉口的地图便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上面公司所有的房子都以蓝色标记的方式分布在地图上。
他随意点开了一个月租1400的房子，图片看起来还不错，窗户明亮，橘色的床单，浅白的衣柜，看起来简约又漂亮。
“喂，狗，这个咋样？”
李归海把手机递到艾绮丝眼前，哪知艾绮丝只是瞟了一眼就嫌弃的否定了：“丑。别看我们公司的房子，我们公司的房子都不好看。”
“啊？啥意思？那我们看别的公司的房子？那咋挣钱？”
“唉，给你简单讲讲我们是咋挣钱的吧。”
艾绮丝叹了口气，给李归海讲解了起来。
“租房这行，在汉口大概有七八家大公司，这些公司手里都有几百上千套房子，而我们这些中介呢，就相当于是他们的销售，业务员。”
“但在公司以外，还有成百上千的二房东，他们手里同样也有很多房子，少的比如我这样的，只有十几套，而多的可能有上百套房子，你可以把二房东理解为小一点的个人公司。”
“最后一种就是个人房东了，他们不是做这一行的，只是自己家的房子想出租而已。”
“而我们中介主要打交道的就是前两种，大公司和二房东。只要你能把他们的房子租出去，他们照样会给你佣金，甚至比我们公司给的还高。所以你手上的房源要越多越好，这样租户选择也多，你挣得也多。”
“而中介费呢，一般都是一个月房租的一半，这个就看租户愿不愿意给了，有的死抠门不愿意给，也有的很爽快，直接给满中介费。到时候就看你怎么选择了。比如有些短租的客户，公司给的佣金很少，如果租户还不愿意给中介费，那这单就算成交也挣不了几个钱，那你就可以选择直接不搭理这个客户了。”
“而有的客户要长租一年的，这种公司给的佣金高，所以你甚至可以不收中介费。懂了吧？”
艾绮丝又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我这里基本所有公司的房源都能查到，还加了上百个二房东，甚至可以说基本汉口所有出租的房源我都能查到。”
李归海听的皱起了眉头：“那我不是很吃亏，我这才我们公司的一两百套房源而已。”
“你有我啊！”
艾绮丝毫不留情地骂道。
“傻逼，你问我不就行了！等会我把你拉到各种房屋中介群里，如果客户有需求，你手上又没有合适的房源，就直接群发到各个中介群里，很快就有人会加你好友联系你了。”
“好吧...”
“所以说做这行需要有人带才行，如果是没人带的小白入行，很快就会干不下去的，尤其是现在这行越来越卷......”
“不对啊...”李归海突然又想到什么。“那按你这么说...反正公司也没底薪，都是靠开单提成和中介费的，开哪家公司，哪个二房东的不都一样么？那我们还入职公司干啥？”
“是啊，所以很多做的厉害的中介都选择打野了。”
“打野？”
“对，就是指不去任何公司了，自己单干。你以后要是干的好了，认识的人多了，也能自己去打野。”
“切，我要做也是做二房东。”李归海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生活。“每个月收房租就行了，然后剩下时间健身，写小说。”
“傻逼。”艾绮丝白了他一眼。“你先开出一单来再说吧。走了！”
他们来到了江汉路上的一个商业广场附近，那里矗立着几栋高楼。两人停下了车，走到了其中一栋楼底下。李归海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夜游江汉路时来过这附近...但他不敢确定，白天的江汉路和晚上的江汉路真的相差太大了。
“中央荣誉......”他站在大堂入口处，念着入口上方的牌子。“C区...”
“快进来啊，还傻站在那干嘛？”
艾绮丝粗着嗓子，不耐烦地吼道。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门禁卡，站在入口处的闸机前等着李归海。一旁的保安脸色阴冷，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俩。
“哦哦，来了！”
李归海连忙赶了过去。艾绮丝给两人刷卡，通过了闸机，又刷卡进了电梯，这繁琐的手续不由得让李归海有些头大。
“现在武汉的小区都这么麻烦了吗？”他问道。
“也不一定，不过很多小区都装了门禁，需要刷卡才能进门和坐电梯。”艾绮丝将手里的卡放进了挎包里。“这张卡还是我托关系买到的通卡，花了好几百，一般人弄不到的。”
“那我以后自己去核验房子怎么办？”
“等着蹭别人的卡进去，或者走楼梯。”
“靠。”
电梯缓慢上行着，艾绮丝在飞速翻看着房源图片。
“我跟你说，汉口租房最火的地段就是江汉路，而江汉路这里最火的，也是最好租的两个地段的房子，一个是世纪江尚，一个就是这里，中央荣誉。那些中介公司很多都是靠租这两个地方的房子起家的。到时候你端口上多发点这两个地方的好点的房子，点击量就上来了，客户就有了。”
“好吧。”
电梯停在了十五楼，他们走出电梯，穿过明亮的走廊，有两个小孩子正在追逐打闹，一个老太太提着布兜准备出门，她关上房门，警惕地看了李归海一眼：这个个头高大的家伙看起来着实不太像好人，他穿着一身黑，又戴着口罩，头发扎在脑后，眼神漠然，左耳朵上还吊着两个银耳环。
李归海无视了这个以貌取人的老太太，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警惕的目光，也知道自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可怕”。而若是笑了，有可能会更可怕。
艾绮丝带着他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输入密码，打开了电子门锁。里面的布局和其他合租房一样：狭窄阴暗的走廊，堆着杂物和清洁工具的转角，以及五个紧闭的房门。
合租房都是这样，二房东们或者公司收来毛坯房，然后用最简单廉价的材料竖起隔断墙，隔出尽可能多的单间出租，公共区域只留下卫生间、厨房和走廊。绝大部分单间是不具备独卫的，而若是有独卫，则价格要贵上200~300元。
当然，这样的隔断房隔音效果也基本相当于没有。就像李归海每晚都能清晰地听见他旁边的那个高中女孩和男友在争吵什么，而另一边的两个女孩打游戏时又死了多少次。而如果想住非隔断的实体墙单间呢...价格又要贵上至少100元了。
“E间...E间...”艾绮丝嘴里念叨着，向走廊深处走去。“这里，到了。”她推开了房门，然后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个房间挺漂亮吧。”
李归海惊讶地点了点头：“咦？真挺不错的啊。”
这是一个方正的单间，面积大概二十多平米左右，正对房门的是一整面明亮的大落地窗，采光很好，冬末上午的阳光斜斜打进来，使人感觉房间里充满了温馨之色。墙面贴着浅粉色墙纸，亮色的木地板，靠墙立着一个简单的白色衣柜，一台半人高的小电冰箱，还有一个带化妆镜的书桌。
另一边则是靠墙放着双人床，床头柜旁边是卡其色的小沙发和矮脚木茶几，茶几套着白底黑格子的桌布。而在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后加上去的小独卫，用两张磨砂玻璃与房间隔开，独卫的角落竟然还摆着一台洗衣机。
“而且还是实体墙，不是隔断墙。带独卫，冰箱，洗衣机。”艾绮丝敲了敲墙壁。“基本就相当于是整租一居室了，除了厨房是共用的。”
相比李归海住的那个小单间，还需要和别人共用五手洗衣机及卫生间，这简直算得上豪华行政套房了！！想到这，李归海有些不满。
“这房子比我的房间好多了！”他抱怨道。“喂二狗，你租给我的那是什么破房间啊！黑心房东！”
“你那间1000元一个月。这间原来是1900元的，现在特价1800一个月，再算上水电和管理费，大概2000一个月。”艾绮丝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样，要换到这里来吗？我不算你违约。”
“嘿嘿...”李归海讪笑着。“那...还是算了吧，等我有钱了再说。”
艾绮丝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龇牙咧嘴起来：“你先自己看一看，我坐一会儿...腰又有点疼了。”
“你腰又疼了？”
他担忧地看着她。他早就知道她一身的毛病了，之前艾绮丝的工作太过繁重，经常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到家，有时候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而这家伙又是个抠门且要强的人，既不肯花钱请维修师傅来弄，又不肯找其他人帮忙。所以经常腰疼背疼胳膊腿手疼的，甚至隐隐有了胃病的迹象：现在她胃也经常开始疼了，一喝酒的话就会疼的更厉害。
而为此李归海和艾绮丝也没少起争执。李归海愤愤地说：“说你又不听，听你又听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又做错，错了也不说。告诉你了要平衡生活和工作，你现在拼死拼活挣那俩逼钱，到时候老了一身病，养老院都不收你。你现在挣的就全是未来的医药费。”
“你以为钱那么好挣啊。”艾绮丝总是固执地反驳道。“你啥也不懂就别瞎逼逼，不用你管我。”
“懒得管你。”
当然那时他们还没见面，只是在微信上争执而已，而现在见了面，李归海见到她这病恹恹的样子，倒是生气不起来了。
“是啊，这个挎包有点重。我背重的东西久了就会腰疼...”艾绮丝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
“等会儿你把包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没事儿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你就非要逞强。”
“不用你管。”艾绮丝闭着眼睛瘫在沙发上，小声说道。“啰嗦。”
“懒得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