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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一天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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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打卡，第二天八点李归海就已经出现在了公司楼下。说是公司，其实就是在一个商铺的二楼租了几间连通的小办公室而已。
李归海活动了下身体，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他看了眼手机，给秦羽芊回复道：“已经在公司楼下了，等艾狗呢。”
“好，第一天上班别偷懒，跟琦丝好好学学，加油！”
“放心吧。”
他又给艾绮丝发了条消息：“傻狗，我到了，你出发没？”
艾绮丝没动静。
又过了三根烟的时间，李归海决定去先过个早。他来到旁边的早点铺子，要了一碗热干面和一个面窝，边吃边走着。而也不知道咋就那么巧，艾绮丝又在这时候出现了。
“滴~滴滴。”
他已经进化到光听喇叭声就知道是那狗东西来了。
“你除了热干面和三鲜豆皮，能不能换点其他的吃？”艾绮丝骑到了他前面，一边停车一边问道。
“还没吃腻，管得多。”
“快点吃，要上去打卡办入职了！”
艾绮丝抱着胳膊倚在摩托车上，不悦地看着李归海，那模样就像个不良少年。她今天穿着天蓝色厚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浅色套头衫：还是和之前一样，分不清男女。
李归海嘴里秃噜着面，慢悠悠地踱着步朝她晃悠过去。然而艾绮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心中一凛，于是加快了脚步。
“你今天咋来这么晚？”他问道。
“完全睡不醒。”艾绮丝打了个哈欠。
“昨晚又玩手机了？”
“嗯，玩到两点才睡。”
“过早了没？”
“没，我们都是打完卡去过早的。”艾绮丝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小半个面窝。“还说打完卡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结果你自己先吃了。”
“我看你那么晚还没来，以为你自己过了早了。”李归海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又拍了拍手。“没事，我等会还能吃的下。”
“真是猪。”艾绮丝白了他一眼。
两人走进了商铺一楼，几个黄衣骑士看着手机，急匆匆地从两人身边跑过；他们路过天井，来到了电梯前。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提着五颜六色的布兜子，正等在那儿。
“估计是这里有什么保健品公司每天送鸡蛋啥的。”李归海小声对艾绮丝说道。
“对，和我想的一样。”艾绮丝点了点头。
“喂，我们会不会迟到啊，还有五分钟了。”李归海看了看手机，有些担忧地说道。“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迟到了也没啥，中介公司管的很松的。”艾绮丝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反正也没底薪，你开单了才有提成。”
“你眼睛咋了？”李归海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咋这么红？”
“没事，昨晚睡晚了而已。”
“等下等下，你别动。”
“干嘛？”
艾绮丝撅着嘴嘟哝着，但还是听话地站在了那儿，李归海伸出手，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眼角，擦去了她眼角上的脏东西。
“好了，没了。”李归海又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起床后没洗脸？”
“洗了！只不过起晚了，没洗那么仔细！”
“真是的...虽然你是个...呃。”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外面，而艾绮丝正凶狠地瞪着他。“但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孩，怎么比我还不注意形象！”
“要你管。”
电梯开了，一堆年轻的小伙子们互相开着玩笑冲了出来。艾绮丝立即拽着他朝电梯里挤去。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白发生力军们正不断汇集，如果真的尊老爱幼，那他们估计今天上午是别想挤上电梯了。
公司在四楼走廊的拐角深处，要从天井旁的走廊经过，再拐入一条狭窄阴暗的通道，如果不是艾绮丝拽着他，路痴的李归海肯定会以为这是通向公共厕所的地方。
“喂，你踏马往哪走！这边！”
“哦哦哦。”
李归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旁边是一家24小时无人自助棋牌店，一个关着门的花店，门口鲜花盛开；还有一家关着门，怎么看都像是不太正经的小KTV......
他倒是一点也没有即将入职的紧张感。
公司的入口是不太宽敞的玻璃推拉门，上面挂着“大象公寓”的招牌。两人走了进去，见到了无人值守的柜台，乱糟糟的柜台上堆放着电脑，文件，还有一个纸箱子。一个头发和柜台一样乱糟糟的小伙子正弯腰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他看到有人进来，于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哟，艾总来上班了？”
“你好你好，带我徒弟来上班。”
艾绮丝笑嘻嘻又不失热情地打着招呼，身后的李归海看了直瘪嘴：这狗东西，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另一幅面孔。
柜台右侧是一片空地，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窗洒了下来，让屋子里亮堂堂的；窗前随意摆放着几张办公椅子，一个胖乎乎，身材短小的男人正慵懒地瘫在椅子上，玩着手机抽着烟，晒着太阳，看起来好不惬意。
李归海又看向了左边，那里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桌子，上面堆着许多纸壳子，快递，零食袋子：看起来这原本应该是个开小型会议的地方，但现在用来装垃圾了。就像是每一台家庭跑步机的最终宿命都是挂衣服。
“借过下，谢谢。”
就在他愣神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候，又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急匆匆地冲进了门口，李归海连忙站到了一旁。他们道了声谢，跑去打卡机前摁了指纹，然后又风一般地跑出了门，也没和任何人打什么招呼。
嗯...说实话，李归海还挺喜欢这种公司氛围的，没人管，散漫自由。
“喂！你还傻站在那干啥！”
艾绮丝从另一间屋子的门口探出小脑袋，冲着他大声喊道：“快过来啊！”
“哦哦！来了！”
李归海从前台旁边走过，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这里显得拥挤了一些，而他也终于看到了两个正经的办公卡位，两个化着浓妆的中年妇女——大概是财务人事之类的吧，坐在椅子上，正笑呵呵地吃着早餐，和几个趴在玻璃隔档上的小伙子聊着天，声音吵闹，笑声醒目。
“是他要办入职么？”
其中一个棕金色短发妇女瞅了一眼李归海，又看向了艾绮丝。
“对。”艾绮丝点点头。“麻烦陈姐你给他办个入职，再开个端口。”
“喏。”陈姐在柜子里翻了翻，翻出合同和笔递给了李归海。“这是合同，签下你的名字，身份证号和手机号。”
李归海简单翻了翻，一眼便看出了这是在网上下载的合同模版，于是便在最后签好了名字。
“你还要开端口是吗？”陈姐又问道。
“对。”李归海刚准备说话，艾绮丝便抢着替他回答了。
“3000元的端口和3500元的端口，你要办哪个？”
“两个有什么不同么？”
“3500元的比3000元的多一千个推广币。”
他看向了艾绮丝：“你办的哪种？”
“我办的3000的，你随意办哪种都行。”
李归海想了想：“我就办3500的吧，币多一些。”
“行，稍等一下。”陈姐点了点头，在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
所谓端口，就是67同城的发帖账户，在中介这行统称为端口。只有花钱开了这个所谓的“端口权限”，才可以发布房屋出租的帖子。一个端口可以在67同城上发布40条租房帖子，而这也是目前房屋中介这行最普遍的获取客户的渠道。
去拍下待出租的房屋，然后发布到自己的67同城端口上，接着就等客户点击帖子，和你聊天了。而推广币的作用呢，就是相当于花钱把你的帖子置顶，放在曝光度最高的前几页。
就在李归海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陈姐开通端口的功夫，一个短发，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面相和善，笑起来仿佛弥勒佛一般的男人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子里。
“陈美女！”他似乎和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悉，一进来就大着嗓门，笑眯眯地喊起来。“昨晚打牌赢了多少？”
“哎呀，赢个屁，后来全输出去了。”陈姐一脸丧气的样子。
他走到陈姐旁边的空凳子上坐下，然后毫不见外地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磕了起来。这时他一转头，才看到了站在李归海身旁的艾绮丝。
“哇哦！”他做出一个非常夸张的吃惊表情，眼睛瞪得溜圆。“艾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行了行了，胡总别笑我了。”艾绮丝咯咯笑着，眼睛眯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真的很像只讨人喜欢的小狐狸。
“艾总真来上班啦！”
他双手捧起艾绮丝搭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抚摸着，然后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吻了一口，就像是臣民满怀恭敬吻着国王的手。李归海感到有些奇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艾绮丝这个拉拉不是很讨厌和异性有肢体接触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归海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心里莫名其妙悸动了一下，仿佛有只手忽然撩过他平静已久，早已生锈的心弦。
“嗯？”这情绪上微小的变化让他愣了一下，他十分纳闷的想道。“我刚刚是怎么了？”
“对啊，来上班。”艾绮丝不着痕迹地从他手里抽出手来，脸上仍保持着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哦...这个是？”胖子又看向了李归海。
“这是我徒弟。”
李归海微笑着对胖子点了点头。胖子一脸羡慕的神色：“有艾总当你师傅，你可真幸福。”
“是么。”李归海好笑地瞥了一眼艾绮丝，艾绮丝也正好骄傲地昂着小脑袋，斜眼瞟着他。
这时，陈姐说道：“你的端口开好了，账号就是你手机号，密码等会你自己去设置。我给你来录下考勤指纹。”
等录完指纹后，艾绮丝和胖子打了声招呼，带着李归海向更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这间办公室稍大一些，办公桌上整齐地摆着二三十台电脑，终于有点正经办公室的模样了。然而这些电脑都黑着屏，屋子里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没开。
“我们来这干嘛？”李归海好奇地问道。“不出去拍房子吗？”
“坐下！”艾绮丝霸气地拍了拍办公椅，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教你怎么发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