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序谈》拈花煮雪

6、第 6 章

　　为了提升实力，李平阴在古戒中夜以继日的修习巫术，增进巫力。

　　“腾云驾雾是巫祝必须学习的基础巫术，云雾是无所不在，你练习好腾云术，有天赋者，就是千里之外，也不过挥手之间。”玖娘一边指导李平阴学习巫术一边说道。

　　通读完腾云术后，李平阴聚精会神，挥动手中木杖，木杖龙口煜煜发光，而随着其意念而动，四周的云雾开始慢慢在脚下汇拢起来。

　　随着云雾乘着自己慢慢升起。

　　眼看李平阴腾云到意料之外的高度，玖娘刚想开口夸赞，不料下一刻，云雾骤然飘散，“扑通”一声，只见李平阴从半空上重重摔落在地上。

　　玖娘疾步过去，忙把人扶起，安慰道：“你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

　　“我没事，”李平阴眉毛拧在一起，缓了一会儿，方才挣扎站起来，不知想到什么，他抬头望向那万里高空，问道，“如果我从天上摔下来，会怎么样？”

　　“一般人会粉身碎骨，”玖娘眼神不忍，但最终还是说道，“但巫祝是有巫力傍身的，顶多就是躺几个月而已。”

　　“那就好。”李平阴说道。

　　说罢，李平阴继续练习腾云术，或许是因为玖娘刚才那番话彻底解除李平阴的后顾之忧，李平阴更是发了狠似的练习。

　　一次次腾起，一次次摔下，再一次次站起。

　　疼痛在摔打之下，已经无知无觉，玖娘见此情形，担忧不已。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雾落在手中，也彷佛慢慢成为了一个乖巧的孩子。

　　至少正常的腾云驾雾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玖娘劝导道，“先歇歇。”

　　“对比寻常巫祝，我起步太晚了，我要加倍努力才行。”李平阴擦拭汗水，又继续开始修炼巫力。

　　几日后，灰蒙蒙的天破开一道口子，金光从云端走下镀在地上，随风影轮换，阳光渐盛。

　　李平阴头戴惟帽遮容，隐于人群中行走，最终落座在一座酒馆上。

　　酒馆里，人声鼎沸，欢声不断，比往日更甚。

　　“络绎不绝”的声音传入耳中，层层叠叠堆砌都是一件事。

　　“你们都听说了吗，现在良城可是变天了，上至郡守，下至县老爷，全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而说起这件事，众人瞬间炸开了锅，男子话音未落，立即就有人抢话接茬道：“听说，霍家也在搜查之中。”

　　“这次奉命过来的是不是那六皇子？”

　　“我特意去打听过了，来的确实就是这位六皇子，”人声不断，一人更比一人声音响亮，恨不得吐露全部，以显自己不凡，“说起这位六皇子，那就更有的的说了。”

　　言语之中满是吊人胃口。

　　“这时为何？”

　　“传闻这六皇子天生不详，出生便克死生母，从小被送往龙雪山苦修，十六岁接回时，国中三月不下雨，因此又被送离到封地一年多，回来就专门行这些查抄治罪的活儿，简直是把灾星写脸上了。”

　　“李兄这话可还是要说谨慎些，小心掉脑袋。”

　　“那这掉了脑袋，岂不是更以明这不祥之名。”

　　这一言既出，众人哄堂大笑。

　　“……”

　　听着底下的闹声，看来今日大概是听不到什么要紧的消息了，李平阴招手喊来跑堂的：“你在这里待有多久了？”

　　“有两年了。”

　　李平阴拿出一张画卷，手中把玩这着几两碎银，问道：“那你可曾听闻过这几样东西？”

　　跑堂的仔细回想了许久，摇摇头：“都不曾见过。”

　　“那可否帮我留意打听一下，若是有确切消息，赏银再翻上三倍。”李平阴将银子递给对方。

　　“没问题，大人您放一百个心，我保准仔细听着，”那人一看有这等好事，立即应下，接过银子，但其心思也是细密的，他问道，“那如有消息，我要如何联系大人？”

　　“我会不定时过来的。”

　　说罢，李平阴付完酒钱就离开了，而为了方便，李平阴如法炮制，寻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一一拿钱与人作了交易。

　　却说从酒楼里离开后，李平阴没走多久，他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回头。

　　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名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不漏一丝面容的女子。

　　李平阴没有说话，他看着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而接下来女子的一番话，证实了李平阴的想法，女子道：“交出古戒，饶你不死。”

　　“原来又是为古戒而来，”李平阴冷笑，“你可以试试。”

　　李平阴并未着急躲回古戒，而是想要试试这些时日来，自己的水平。

　　见李平阴如此，对方也不多废话，抬手一招呼，于是四周顿时出现了几名同样包裹严实的人。

　　与刚才女子不同，这些人似乎实力并不简单。

　　而那些人也不废话，出现的瞬间就立即冲着李平阴而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李平阴连当机立断缩回了古戒。

　　而看着凭空消失道的李平阴，女子微微蹙眉，再次等候许久，却也只能无功而返。

　　却说李平阴回到古戒，便开始继续修行巫术。

　　随着李平阴巫力的提升，圣殿里出现了更多的宝物。

　　其中更是出现了一个炼丹炉，李平阴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玖娘解释说道：“这五应炼丹炉是用光铁石经千锤百炼而成，虽然不及九司鼎，但也是上等的宝物，你将巫力输入鼎中，他即认你为主。”

　　李平阴照做，与五应炼丹炉结了契。

　　“有了炼丹炉，你还需要一味丹火，”玖娘在出现的众多宝物中翻出了一个匣子，解释道，“丹火分天火和地火，天火即为天地灵生之火，地火则是以巫术应召成火，天火势大，地火从容，二者不分高低。不过你现在还无法召出地火，若想要炼丹，你现在只能暂时使用天火。”

　　说罢，玖娘拍拍匣子，只见匣子猛地冲出一股蓝色的火焰：“天火不好掌控，你要小心些！”

　　玖娘让李平阴使用木杖慢慢驯服天火。

　　但意外总是不经意间降临的，就在李平阴引动一半之际，那天火猛地一窜，瞬间在屋梁上炸出了一个窟窿。

　　玖娘立即说道：“还不把天火给抓回来，小心他烧了重要的东西。”

　　李平阴迅疾冲过去，二人耗费了半个时辰，终于将天火给打得服服帖帖的了。

　　玖娘将圣殿显现的所有丹方拿出说道：“炼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九转还魂丹是一品品级，在取到药材之前，你也要将炼丹水平达到炼丹一品才行。”

　　“好。”李平阴接过丹方，粗略一遍记在心里。

　　忽然李平阴在余光中瞥到不远处一本书，他抬手，用巫力索来，低眸一看，书封上写着清楚的三个字：“绝续术。”

　　李平阴翻开到里面细看，发现记载得是一种特殊的巫术。

　　开篇扉页写道：千情为引，百力而出，风作乌云散，水汇万物生，情不得已，力不得已。

　　李平阴继续往下看，发现这是短时间内能够瞬间大幅度提升巫力的术法，能提升多少，取决于人心，上不封顶。

　　上不封顶四个字直接打动了李平阴的心。

　　玖娘见到李平阴盯着手里的东西，他好奇看过去说道：“这个是什么？绝续术？”

　　“好像没有见过，”玖娘拿过看个仔细，“看看有没有影响？”

　　但是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只讲述了巫术的修炼方法，却并没有关于这个巫术的描述，玖娘不是很放心：“你要想清楚，上面记载得不清不楚的，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我知道。”李平阴眼神落在绝续术上许久，依旧没有改变内心的想法。

　　见对方既定，玖娘也不再多言，于是说回炼丹的事情上：“人间的药材是极难练成丹的，但是一时拿不到巫界的药材，也可以暂且用人间药种放到那个园子里生长将就使用，毕竟这里也相当于巫界一角，七品以下丹方是勉强够的。”
　　。
　　“好，我现在就去寻种子。”李平阴说道。

　　清风上云端，呼声请金乌。

　　是日，李平阴悄无声息隐回医馆，此时医馆已经贴上了封条，往日光景不见分毫。

　　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物是人非，叫人唏嘘。

　　李平阴取走所需的药种子，心念之下，身形已经来到成为一片废墟的家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深处隐隐抽痛。

　　却说伤神之际，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李大夫。”

　　李平阴偏头看过去，是豆腐西施袁千山。

　　见到李平阴注意到了自己，袁千山立即走上前，看着安然无恙的李平阴，他说道：“万幸，李大夫你没事。”

　　见到对方异常的态度，李平阴说道：“那天晚上，你都看见了。”

　　“一点点，”袁千山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冷伯父伯母受无妄之灾，你也别太难过了。”

　　此时李平阴却已非从前，他看着对方，眼神深邃，似乎带着几分深究：“一般人看到那种场景，不会认为是无妄之灾，也不会还上赶着还与存活的人联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袁千山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知道的，我打小就对术法感兴趣，就是，我看你好像是要离开，你能不能带上我？”

　　闻言，李平阴直言说道：“我现在是在逃亡路上，你知道那些人的实力，你跟着我，甚至可能会赔上你的性命。”

　　见到有一丁点希望，袁千山立即急切地表明态度：“我不怕苦，也不怕累的，如果能让我再学个一点点术法，我也可以不怕死的。”

　　话音还没落下，忽然一道响亮声音响起：“袁千山，你死哪里去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袁千山眼睁睁看着眼前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一时间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怒而向喊话的人奔去：“袁大脸，你找死啊！”

　　被袁千山重重地踹了一脚的袁须抱着腿疼得龇牙咧嘴，同时也一头雾水：“不是，你今天咋这么大火气啊！”

　　“我真的很想揍死你……”袁千山再次回望一下李平阴刚才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他敛下失望的眼神，身影消失在了日落之下。

　　而看这渐行渐远慢慢走出视线的背影，李平阴再度出现原处，眼中情绪复杂，不知作何想法。

　　夕阳西下，金乌垂暮，昙花一现表露温和的模样。

　　明天升起太阳，却已经不会再出现前日的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