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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蝶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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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无数蝴蝶从书页里扑扇翅膀四散而出，漫天鳞粉舞动如星河，林念珺睁开眼，莫曜拿着那份笔记，出现在她眼前。
窗外是红色的天，无垠的龟裂大地，漆黑的草叶。
她站起来，咬着唇，指尖缠绕衣角，却是说了一句：“谢谢。”
“我什么都没有做，给你选择的也不是我。”莫曜摇着头将笔记本递给她。
“看了你的日记，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了。”林念珺接过笔记抱在怀里，走出房间，在黑房子的门口站定。
莫曜好奇地看着她。
她望着那暗红天空，直到天空颜色越来越暗沉，变为藏色，再出现星空。
而那些枯萎的黑色草叶在夜色笼罩下开始生长，沙尘弥漫的天空酝酿出第一阵雨。
莫曜若有所思。
少女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逃避现实，一个肯定，来自父母的道歉，或者温暖的拥抱？
又或许这些都需要。
但是一切都比不上一个彻底改变现状的机会。
意味着可以完全抛弃过去，不再有任何压力地迎接一个新的未来，哪怕是一个有可能会很糟糕很黑暗的痛苦的世界，但至少不用矛盾愧疚又自卑的度过一生，而是为自己活一次。
没有任何顾虑，不用考虑后果，因为一切都会被抹消。
这意味着，她自由了。
林念珺将笔记埋在了土里。
莫曜开口：“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似乎也是被选中的人……会在这里进入新的世界。”
林念珺蹲在地上戳着土包包，大地轻微颤动，似在生长：“没有关系，一切都结束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这里真的就是现实。
“我有帮助到你吗？”莫曜问。
林念珺站起来，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有，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我从未想过你这样的人能来到我身边。”
“你太完美太优秀了，所以我从来都很自卑。”林念珺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说出这些话对她来说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莫曜却摇了摇头：“并不……从来都不是这样，你应该更加自信才对。”
他的过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秘密，也是愿望。
林念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周围的场景开始崩塌，像是镜子一样碎裂，露出漆黑一片的世界。
莫曜猜测，这就是通关的证明。
虽然自己什么也没做，但好像就这么成功了，林念珺的内心到底有什么改变，他不知道，因为内心本来就是复杂的东西，或许就是哪个瞬间，她想开了，一切也就改变了。
……
24小时前。
“船长？你看到那个天象了吗？”穿着十分屌丝的帅气青年问，他站在船长室的角落，手里捻着一根棒棒糖棍子。
“嗯，是罕见的双星，离我们很近，我没看仔细，是哪两种？”船长回答。
“水滴和白线哦，很可惜，最稀有的和最常见的两个碰一起了。”青年摊了摊手。
“我已经改变了航向，你们在找这样的人吧？让小蒋和你一起去吧。”
“附近没人抢吗？”
“当然有，所以我让你带上小蒋啊。”
青年挠了挠头，自己问这种弱智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船长能受得了自己，不愧是耐心的前辈。
他找到蒋欢欢的房间，敲了敲门：“蒋姐！咱们的目标出现了！需要你镇场子！”
没过多久，英姿飒爽而神色冷淡的女子全副武装走了出来：“走吧。”
青年看了看对面穿着一身十分酷炫的黑色作战服而自己身上那么屌丝一套，咽了咽口水，连忙摆了摆手：“蒋姐……等我两分钟哦，就两分钟！”
蒋欢欢没说什么，点点头：“我在门口等你。”
……
莫曜和林念珺看着周围面面相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林念珺问。
“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莫曜摇头。
周围是一片巨大的黑色空间，不知何处而来的光源弥漫在周围，让这里并不暗淡。
远处有不少星星点点的低矮光柱，大概是一扇门的高度。
还有一些，巨大的仿佛高楼一样的……船只？
莫曜低头，地面坚实而泛着仿若黑曜石一样的光泽，像是水面，走两步还能泛起微妙的波纹。
若是要找一个词来描述，这里，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黑色海洋。
天空上，偶尔有流星划过，继而坠落在远方，不过，大部分是和现实一样的白色流星。
“那我们现在？”林念珺脸色一变，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那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掏出一看，竟是梦里埋入土中的那个笔记。
“怎么会呢……”她翻开笔记，空白一片。
莫曜眼睁睁看着林念珺手里突然多出一只笔，而她本人似乎也很惊讶。
“我好像知道了。”她说着，在笔记上写了什么：“我似乎可以通过这只笔来书写东西，并制造幻境。”
造梦？莫曜震惊，这算是异能一类的东西了吧？这个世界……好像不简单呐。
还没等两人平静下来，远处，海的尽头似乎有东西破开水面极速滑行着，并向着他们冲来。
那似乎是一艘小船？
林念珺指着那船的旁边，同样是一艘类似的小船。
两艘船正目标明确地向着他们驶来，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我们要不要躲起来？”林念珺迟疑一会。
“没地方躲……往好处想，这说不定是什么新手教程。”莫曜看了看周围空无一物的黑色地面，说。
这家伙……脑回路怎么还是很神奇。林念珺偷偷吐槽。
两艘船，一艘船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另一艘则是只有一位女生。
他们同时停在了莫曜和林念珺不远处，看上去很友好的交流了一会，然后走了过来。
二打三吗……莫曜摇了摇头，不对，打什么架，也许人家是好心来交流的呢。
……
蒋欢欢带着白烛，也就是之前的屌丝青年，和对面船青春靓丽的女孩确实友好交流了一会，他们目标是一样的，都是那个稀有的遴选者，也就是天象中的蓝色流星——水滴。
这种公平竞争的东西，谁强谁就得到，在这个没有什么规则的世界，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你们好呀，你们也是来拉新人的？”靓丽女孩道。
“一个遴选者，一个无望者，你知道该怎么选。”蒋欢欢表现的很冷淡。
“哎呀姐姐，我知道你很强，你一看就很强，但是对我来说呢，并不重要，我优先带走女孩，如果她是那个遴选者，别怪我下手太狠，但如果女孩是个无望者，那我们皆大欢喜。”靓丽女孩笑着道。
“在这片黑海上，我可不信什么好意，当然，我们只要目标，其他的人的死活与我们无关。”蒋欢欢道，白烛想说什么，却被其制止。
三人看似友好的走到莫曜和林念珺面前，林念珺往莫曜身前站了半步。
林念珺嘴唇发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但是她做了。
莫曜没动，他在观察，这三个人，似乎有着不一样的目的。
蒋欢欢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白烛则是看了一眼莫曜就开始和蒋欢欢咬耳朵，另一边的靓丽女孩则一直看着林念珺。
最后倒是靓丽女孩先开口了：“欢迎来到黑海，我是这里兼职的打工仔，负责接待新人！”
白烛跟着道：“嗯，没错，接下来两位应该做出选择了。”
“……选什么？”林念珺问，她的手又开始绕衣角了，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为什么要选？”这是莫曜的问题。
白烛一愣，蒋欢欢开口了：“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活下去。”
“会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没人能保证你活下去。”蒋欢欢道。
看似矛盾的两句话，其实在强调选择谁更好，一个小小的圈套，告诉他们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比想象中更糟糕，似乎更加残酷，也更加黑暗，莫曜思忖。
“一定要选吗，我是说，我们必须分开？”林念珺问。
“是的，因为我们必须要带走一个，而一个队伍的上限，在黑海里只有三人，你也可以选择跟我们走，但之后必须自己组队。”白烛说。
靓丽女孩走到林念珺面前：“我知道你很难相信陌生人，但我们是一样的人啊，你跟我走，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抱团取暖才对。”
“我考虑一下可以吗？”林念珺问，得到女孩的默许后，她走到莫曜身边：“看来我们要分开了，你选什么，我就选另一边。”
“我说过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不用这样。”莫曜轻微皱了皱眉。
林念珺叹了口气：“那好吧，另一边明显想要的不是我，我能看出来，那么再见吧，如果有缘，也许我们还能再见面。”
她不是遇事不决的傻瓜，只是大多时间没有选择的权利，这种地方，也许更能发挥她的能力。
莫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并不熟络，但通过那场梦，她似乎真的有了改变，这是好事。
新的世界，谁也不知道前路如何，每一次选择都是未知，所以，选择谁都无所谓。
是生是死，都看命了。
莫曜的想法总是悲观，他走到蒋欢欢面前：“我跟你们走。”
靓丽女孩很是高兴：“那太好了，看来这次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呢，快走吧，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林念珺，林念珺最后看了莫曜一眼，跟着靓丽女孩上了小舟，小舟启动极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飞射而去，转眼没了影子。
蒋欢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白烛一看就是闲不住的话唠：“这有点神奇了，你们两个人竟然认识，不可思议啊。”
“嗯？”莫曜疑惑。
“正常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进入黑海的人会从现实里抹去存在，所以必然有一方完全忘记另一方的情况，单方面的认识就是陌生人，所以很奇妙。”
“是吗……但是能够抹除记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上船再说，我们会一一解释。”蒋欢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