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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刺客 ...


  •   流水因同白凌锡实实在在地醉了一宿,自然没了精神回去。白凌城主亦借着府中医书收藏甚广的名义,硬生生地将君墨留了下来。
      这一来,便整整耽搁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在城主府用过晚饭之后,他们才回到‘本草堂’,刚下了马,君墨便是一阵飞奔,直直去了君谦的房间。
      君谦醒来的时候,涵陵便命人将他移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里毕竟是仔细收拾过的,舒适安逸许多。涵陵命人再在君谦的房间旁边收拾出一个空房,自己移了过去。
      流水一个箭步跨进涵陵的房间,歪歪斜斜,几步倒在空的椅子上,神色颇还有些迷糊,看了那场酒倒真是醉得不轻。
      流水握着沏好的茶在椅子上缓了半天,却不见涵陵有任何动静。
      流水颇是奇怪,这时候不是该满是调侃了么?他狐疑地转过眼,却看到了涵陵微微皱起的剑眉。
      涵陵坐在书桌旁,右手上拿着一张纸签,因太过用力,而令那张纸签变了形,收敛了身上的悠然,一双明瞳布满阴霾。
      流水心下一惊。这纸签太过特别,他自是认得的。乍看之下,不过白纸一张,若将醋洒于纸上,便会有红色的字显现出来。
      这是他们几人独有的联系方法。
      “出什么事了么?”流水起身走到涵陵身旁,拿过他手上的纸签。
      才是一瞥,流水眸光便是一闪,周身的纨绔之气顿时收敛,微微紧闭的唇在那一瞬间杀气凌厉。
      涵陵将那纸签拿回,凑近了熊熊燃烧的火烛,直看着那点火光将那纸签化为灰烬。流水一直微低着头,待那纸签成了灰烬,他才抬起了头,早已换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我们是不是得提前回去?”
      涵陵还未点头,眼中凌厉乍现,一个挥袖,直将那灯台扫落在地,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
      屋外的竹林因风的吹佛发出“沙沙”的声响,只是那自然清幽间,有一些异物穿林而过,虽只有一瞬,但却瞒不过流水和涵陵的耳朵。
      那是飘落的竹叶被利刃切断的声音。
      怎么,继天琊之后,轮上他们了么?流水悄悄摸上隐藏在腰间的长鞭,那是他的武器,并不常用,只是敢在这白鹭城中行这等暗杀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他可不打算客气。
      涵陵静静地听四周的声响,在扫落灯台的那一瞬,他与流水便都隐去了气息,此番定下心神,便知来人几许,有何贵干。
      五人成形,越成五行,驻守四方,以一为中,聚散迅速,摸夜而来,穿错在竹林中,不见半分缝隙,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涵陵眸光一凝,眉深深地皱起,扬起的嘴角透出一丝惊诧,他提气专神,一步轻点,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流水心下惊诧,一个伸手,来不及抓住涵陵一片衣角……“喂!”流水忍不住叫出声来,这不是涵陵一贯的作风,敌未动,我先行,是下下之兵法。
      被推开的门,闪烁着,隐约间能瞥见那个清秀的身影漫入夜色中,那个方向……流水突然心下了然,隔壁的房间里,有那个让涵陵牵挂的人,牵挂到,纵然将自己全然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中,他也无所谓。
      这个君谦,对涵陵而言,怕是特别的。流水下意识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表情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他自腰间抽出那条长鞭,难得有场好戏可看,他可不想让演戏的主角,涵陵君谦受了半点损伤。他一个提步,便跟了上去。

      君墨早已吹熄了屋中的那盏火烛,挡在君谦身前,平息静气,一柄长剑在手,印着月色泛着幽蓝的光,一如那双墨色如渊般的眼睛,深不可测。
      君谦斜靠在床榻边,眉目清澈,只是月光下,他太过白皙的面孔,有一丝透明。他一双黑瞳不似君墨那般深不可测,而是如孩童般纯净地安静着坐在,呼吸轻浅,仿若他只是一个看客,世间的一切与他都没了关联。他刀剑确实不算出众,小兵小将倒还好,若比起门外的那些高手,定然不是对手。他自然不会硬碰硬,以他的轻功,哪怕在这些人中的刀剑下穿梭而过,也伤不了他一丝一毫。
      一只长箭射破风而来,直直将门板射穿,钉在了穿边,离君谦所在,不过一寸。君墨一把将君谦拉起,护在怀中,一拉一护间,君谦所在的位置便被同样的箭说替代。
      君墨微微一怒,这些人还真不客气,搂着君谦的手忍不住又加了一分力道。
      因被君墨半抱着,君谦一个侧身便能贴近君墨耳朵,轻声低语:“二师兄,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的。”笑意轻然,对视时,少年的眼睛清澈透明。
      君墨不由一瞬间失神。亦只是一瞬,有人,真正不客气地破门而入。
      不是刺客,是涵陵。
      一双眉蹩在一起,藏不住满满的担忧,他的手上,还有几支被折断的残箭。他在看到君谦完好无损地瞬间,顿时宽了心,绷紧的身体在瞬间得到放松,仿是提到嗓子口的心终于还回了原位。
      涵陵缓步上前,一把将君谦自君墨的怀中拉出,将头埋在君谦的脖子间,环住君谦的手狠狠地用力,似乎在确定君谦这一刻的存在,喃喃低语:“还好你没事。”君谦先是一愣,便将手轻轻抱住了涵陵的腰,轻轻点头:“嗯。”
      眼前这一对人,月下相拥,时间静默着,那一刻,君墨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多余……
      一道长鞭划破长空,便听得几支箭被切断在地。流水在门口探出个头,说得急迫却是满满地戏谑:“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你们要演戏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是?”
      涵陵轻轻放开君谦,眼睛凝视,他说:“等我。”
      “嗯。”君谦浅浅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涵陵一个转身便窜了出去,带走了君谦关切地眼光。君墨默默地上前,将君谦重新护在身后,只是,他多么希望,门外的那个身影是自己,君墨那样嫉妒,嫉妒君谦的眼神都系在了涵陵的身上。
      这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君墨人并不在外面,但是风中带着的血腥味,飞叶旋舞的气流,刀剑破空的声音,都让人明了门外是何等惨烈。
      又是一刀落下,力道凌厉,定是伤了谁,因为沾血而让那柄刀破风时带着些许黏稠感。因为隐忍伤痛,听不到伤者的叫唤。
      君谦没由来地心里一紧。
      “涵陵!”那是流水惊呼的声音。
      一阵风自身旁掠过,君墨不用回头,便知道君谦已经夺门而去。
      这样黄泉碧落两相携的牵绊,是何时种下的呢?君墨一抹苦笑,心狠狠地疼起来。
      手下意识地抓住胸前的衣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奔了出去,心里又是一丝苦楚,身体比他的意识诚实多了,无论如何,他都只想守护在君谦身边。

      虽然早就猜到了战况,君墨亦不由有些惊诧眼前这番景象。
      涵陵与流水各被围做一圈,每圈五个黑衣人,刀剑交错间是耐人的缠斗。暗杀者中,人人皆伤,黑色的衣服间渗不出血色,只是气息早已乱掉,行动间,都可看出伤之所在。这阵型便算是乱掉了,要攻破却也不难。只是刚刚那一刀确实砍中了涵陵的手臂,划破的锦缎露出玄色的中衣,被血侵染得紧紧贴在皮肤上,有些触目惊心。
      一道白色的人影自那错综复杂的围堵中穿插来去,移步而过,仿若只是一个眨眼,他便闪到了涵陵的身旁。
      君谦一只手小心地抚上涵陵受伤的手臂,眉微微皱着,满心地关切。却被涵陵拉住了那只手,微微用力一扯,一个俯身便吻上了君谦的唇,蜻蜓点水般掠过,低语间带着轻笑:“我不是跟你说,让你等我么?”
      君谦来不及细想自己被吃了豆腐,一副心思全在涵陵被刺伤的手臂上:“疼么?”
      涵陵用受伤的手捏了捏君谦的脸,另一边握着的剑的手却是一个侧身反刺,直直将那个想要偷袭的人打落在地。转身间,凑近君谦的耳朵低声细语:“这般不听话,我可要罚你了。”
      听了这话,君谦亦不由低头,脸色烧成一阵红。
      又是几声,被刀剑隔开的声音,君墨早已对涵陵那般动作咬牙切齿,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先把眼前这群不知好歹的人杀光,再把涵陵给杀了!
      流水目瞪口呆地看着君墨杀气腾腾的加入了战局,其招式无一不暴戾凶狠,剑若处,必见血。流水嘴角一抽,明白了一个道理:君墨绝对不是一个比涵陵更好对付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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