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牵绊 ...
-
君墨拉着君谦的手，一路直奔进了菊阁。
“二师兄，你……生气了？”抓住君谦的手紧紧用力，让他挣脱不得，有丝丝疼痛。可让他在意的，不是手腕上传来的点点疼痛，而是君墨那张近乎铁青的脸。他从来没有见过二师兄这般生气，心里变得极度忐忑不安起来。
生气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天知道他刚刚回来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厢房，那一瞬间的空虚感将他的心紧紧收着，令他难以呼吸。天知道，他发了疯似地在各个楼阁间寻找，一辈子都没那么狼狈焦急过。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那一幕，心里有多难受，无名的怒火快要将他的理智统统烧尽了。
忍不住恼怒，手的力度下意识地又重了几分力。
“啊……”君谦忍不住疼，叫出声来。
君墨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了手，挽起他的袖子，仔细查看，关切道：“没事吧？我是不是抓疼你了？”
“没……”君谦缩了缩手，不想让他碰。
“……”白玉般的手腕上一圈红痕格外醒目。君墨一阵心疼，紧接着又是一阵懊悔，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腕，口中喃喃低语：“对不起……我……”
“没事，一点都不疼……真的……”君谦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再让君墨这般内疚的表情再停留在他的手上，装着左顾右盼，转移话题般问道：“大师兄呢？”
“大师兄他……”君墨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别过眼，心里泛出一股怪怪的感觉，“他，他先走了，让我们直接去城主府上找他……”
君谦奇道：“他来了怎么又不先见我一面再走啊。咦……”君谦仔细地盯着君墨，道：“二师兄，你喝酒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君墨心下一急，下意识地摸着脸，争辩道：“哪有！”
君谦指着他的脸道：“哪没有，你看，越来越红了，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我说没有就没有！”君墨背过身，“折腾了这么久，你也饿了，你先回厢房吃点东西，我先去收拾东西。待会见。”说罢，几步带跑，逃也似地走了。
君谦莫名其妙，今天的二师兄真奇怪啊。
君墨直奔到烟花居后院的一个井边才停下，气喘吁吁，脸上却依旧如烧一般滚烫。
奇怪么？一点都不奇怪！
他刚刚是被恼怒冲昏了头，现在想起来，刚才在竹阁看到的那一幕，是何等熟悉，就在不久前，在天阁，便发生了一模一样的场景。
只是，主角是他，还有，他的大师兄。
烟花居有五层，下面三层按照客人的等级各有所分。第四层，只有四个房间，却是布局奇特，共是梅兰竹菊四个厢房，收拾得干净舒爽，别于其他。只有主人认同的人才允许上去。最上层的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天阁，一个是地阁。地阁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而天阁，却只允许白凌家的人和被白凌家认为有资格的人进入。
君墨被人恭恭敬敬地引到天阁，刚到门前，便对君墨道：“少城主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便可。”
“嗯。”君墨点头应了下，便见那小厮直接退去。现在想想，当时那小厮的眼神是何等怪异。早知道下面会发什么，君墨打死都不能只身一个人进去。
君墨轻轻地敲敲门：“大师兄，我是君墨。”
“进来吧。”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让君墨一阵恍惚。
推门而入。
天阁的布局并不奢华，虽然宽敞，却出奇的清爽明亮，有种墨韵书香的感觉。
“君墨，你来了。”站在书桌前的人似在描画，见他进门，才轻放了笔，嘴角微扬，轻出一个微笑。那人一身月白长衫，眉目清秀如水墨，似是自画中走出，淡雅出尘。
“大师兄。”君墨一个拱手便行了礼。一抬头，便望进了君锡的眼底，不由展颜一笑。分别三年，纵然他是白凌城的少城主，亦还是他熟悉的大师兄，温文尔雅，俊逸非凡，君墨浅笑：“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君锡轻轻走到一旁，沏了两杯茶，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写给你的那些信，可都有收到？”
“多谢大师兄挂念，君墨都有收到。”飞鸽传书，多是白鸽，大师兄却独用黑鹰，让人一看便知。
君锡拿起一杯，缓缓地抿下一口茶，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口气：“那，你为何不回信。”
君墨一怔。为什么不回信？君锡的来信多只是问候众人，平时的吃饭睡觉又没什么好说的。其实重点是，这几年，他都埋头在钻研药理间，君锡的信有时来了，一时没时间回，拖到后面就又忘了。
如此轮回。
虽然多少有些对不起君锡，不过既然大师兄写信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解释下，想必大师兄也会理解的。
打定了这主意，君墨开口道：“多谢大师兄挂念，我……”
话音未落，便被君锡打断，一双浓眉似皱非皱：“你……还是只愿叫我大师兄么？”
君墨微微失神，心中涌起一丝苦笑：“不然，还能怎样呢？我现在只是君墨，那个名字，早已被我丢弃了。”
君锡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步步走近君墨，一字字说得清晰：“被你丢弃的过往里面，也包括我？……”
君墨被他盯得不自在，一步步往后退，偏了脸，不干直视君锡：“我……没有……”
“你那么想要忘记过去么？”一步步逼近，声音依旧清越，却有些咬牙切齿般的不甘：“你就那么，不在乎从前了？……”
“我……”君墨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再没了退路。
君锡一伸手搂住君墨的腰，一只手将君墨想要反抗的双手，反压在墙上，一双黑瞳，波涛汹涌，只盯着君墨不放，命令道：“叫我。”
君墨被他压着难受，却不肯松口：“……大师兄……”
君锡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倾过脸，直直咬住了君墨的唇，不是试探，是侵略。君墨全然没有准备，直被君锡撬开了牙关，长驱直入。每一个角落都被侵占，点点滴滴，都不肯放过。被侵蚀的理智让君墨的力气都被抽掉，只能半倚着君锡。
一阵噬骨缠绵。
直到君墨呼吸难受，君锡才松了口。君锡依旧不忘命令：“叫我！”
君墨被他折磨得难过，红潮在脸上尽显：“不……”
君锡不等君墨有一丝喘息，侧过脸，含住君墨的耳垂，低声道：“叫我。”
“锡，锡哥哥……”君墨再也抵抗不住这慢慢的情欲，彻底软化。
君锡满意地一笑，手下用力，将脸埋进君墨的颈窝，唇舌来回流连，生生逼出君墨一声呻吟。君锡的声音哑哑地：“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又过了许久，君墨才勉勉强强收回一丝神智，提气丹田，内力转移，一个用力挣扎，终将手解了束缚，随即便是下意识地双手一推，便将君锡推了出去。
他这一推用力极大，加之又是气恼之至，内力加身，君锡几步连退，才靠着桌子站定了身。君锡微微低头似是深呼吸了几口，一抬头，便恢复了那风轻云淡地表情，嘴角微扬：“几年不见，你功夫倒是见长啊。”
君墨扶住胸口，急速跳跃的心脏才渐渐平缓下来，刚才那般急促，似是能要舍他而去。他眉头紧皱，两道目光似箭，手一拱：“君墨还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要找我，直接去城主府找我就好，黑铁木，你知道的。”君锡亦不强迫，淡淡地开了口。
君墨来不及答应，便逃也似的离开。
留在房中的人，轻轻将手覆上了唇，一双眼微眯，似在回味刚才的触感。他不由自嘲一笑，每一次只有见到他，自己的行动才会出现意外。
对他，永远没有风轻云淡。
那心情，纵然冷静如他，亦永远无法控制。
思念噬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牵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