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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思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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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爷,这里的胭脂醉可是一绝,你好歹也要多喝几杯!”大大咧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君谦心一惊,回过神来,抬手便将涵陵用力一推,一个转身挣脱开他的怀抱,自己迅速退到一旁,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耳朵,脸上一阵红潮未退,偏了头不肯看他。
“砰!”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门外的人着了一身短褐,看似仆人打扮,却透着股风流倜傥,他提着两壶酒,不卑不亢,叫得大声:“我说爷……”刚想再说什么,却瞥见房中多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却侧了身,看不清面容。涵陵付了手站在一旁,一把扇子摇得不疾不徐,脸色笑意尽显。
流水眉梢一挑,心下大乐,笑道:“呵呵,我打扰了什么了?抱歉抱歉。”言辞说得恳切,却不见半点诚意,眼底满是看好戏的戏谑:“要不,你们继续?”
那白色人影被激,转个身来,连忙争辩道:“继续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干!”
才见到那转过来的身影,流水顿时一愣,嘴微微张着,极度的惊讶在眼中闪过,他指着君谦,惊诧地看着涵陵逼问道:“这个绝世的人儿你从哪里拐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极品?!”
涵陵旁若无人地找了椅子靠了,扇子依旧不疾不徐地摇着,一双眼却是盯紧了君谦,他嘴角上扬:“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流水气结:“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招桃花的人!而且无论男女都是这般倾国倾城!不公平啊!”
涵陵微微耸耸肩,不可置否地一笑。
“师,师叔?……”君谦却在看清流水的一瞬间,也愣了神。
“师叔?”流水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叫我?”
涵陵眉头却不经意地一皱,平生的占有欲让他十分不舒服,他实在不喜欢君谦的眼神就这样停留在流水身上,而没注意到他。刚刚明明才提醒他,他是他的人,才没过一刻,现在这目光就跑到了别人身上,记性这么差?看来下回得让他记得‘刻骨铭心’才好!
涵陵起了身,站到了君谦的身旁,不经意地扶住他的肩膀,君谦又贴近了他一步。君谦的心神都在流水身上,全然没注意到涵陵的这番行为。
涵陵轻笑着看着流水:“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师侄?”
流水瞥见涵陵的小动作,不由又是一笑,却没忘先解决眼前这事:“别胡说,我们素来都是嫡传子弟,仅此一人,别无他想。被江湖知道我还有个什么师兄师弟什么的,可是损名败誉的事!”流水转念一想,心下一怔,看着君谦迟疑道:“你……见过我?”
君谦摇摇头:“并未见过真人,只是师父房中有副您的画像,我们问起时,师父便说,这是他的师弟,我们的师叔。只是师父每回看到那幅画像,神色都有些怅然,我们说,只有看到那幅画的时候,那么风轻云淡地师父总会看起来那么悲伤,我们曾经觉得,师叔,可能不在人世了。所以今天看到,师叔你……”
“等等!”流水皱着眉头打断道:“你……是天谷派的人?”
“正是。”君谦一阵欣喜,“果然是师叔!师父知道的话……”
流水一抬手,止住他的话语:“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不过我却也知道,你师父就算知道你师叔仍在人世,怕也欣喜不到哪里去……”
“怎么会……”君谦还想争辩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不信就算了。反正照现在这情形,你迟早会见到你要找的那个人,到时你大可以当面问问他。”流水不经意地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竟然会有人把我和他错认,真是稀奇!”
涵陵一直不曾说话,可是听到这,自然也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他探究似地看着流水:“是他?”
流水点点头:“这全天下能和我有一模一样的面孔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哦?”涵陵颇有兴趣地一笑,“下次见到他,定要好好问问。”那张如千年潭水不惹波澜的脸下面到底有怎样的波涛暗涌,实在太令人好奇了。
流水知道涵陵起了玩心,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自然不做阻拦,反正能看那位仁兄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也是一大乐事。
君谦被他们的哑谜弄得头晕脑胀,不知他们为何笑得如此诡异,只得下意识地拉住涵陵的衣角,急问道:“你们知道我师叔在哪?”
君谦与其他四个师兄不同,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谁,自幼只由师父抚养长大。这十几年间,师父为了他的病奔波忙碌,师父对他亦父亦兄,只要能为师父分担一丝忧愁,无论多难,他都愿意。
涵陵看着拉着他的衣角的那只手,纤长白皙,十分漂亮,微翘的双唇,因为急切而泛红的脸越发精致魅惑,涵陵微微低了头,压近了君谦的脸,一个笑意不消半分:“我是知道。只要你和我走,我自然能带你找到他。如何?”
君谦被他突然压近的脸,吓愣了几分,近在咫尺,他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脑子一团浆糊,竟然不知该如何反抗。
“君谦,你怎么在这里?!”君墨的声音在门外突然响起。刚刚回到厢房,却不见君谦,天知道他有多着急。翻天覆地地找他,好不容易地找到了,却见到君谦竟被别人拥在了怀里,心里怒气上升,眉头一皱,一个箭步上前,扯过君谦的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君谦拉了回来。
他低声怒道:“你怎么到处乱跑。”
君谦听出师兄有些不高兴,只是低了头:“对不起……”
君墨见他这般安顺,心不得一软,只是轻轻地拍拍他的脑袋:“下次不管去哪,都要先告诉我。”
“嗯。”君谦顺从地点点头。
君墨一拱手,对着涵陵一个行礼:“我师弟刚才多有叨扰了,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阁下多多包涵。我们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便头也不抬,强拉了君谦便径自离去。
流水走过来,拍拍涵陵的肩道:“别人是早有护花人,你要如何做?”
涵陵折扇一打,半遮了脸,微扬的唇角,笑意不可置否。
一双明瞳,闪着无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