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在日月之间（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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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滑落，滴在棉质裤上，晕湿一小片。
杨令晗抽出纸巾按在眼眶，没一会儿，纸巾湿透，无法再吸收眼泪。她连抽四张，堆在眼下，抖着双肩。
外头吸尘器的声音太大，谁也听不见她在哭。
没多久，小号垃圾桶被填满，她也没有眼泪可流。
她吸了吸鼻子，脱了鞋，慢慢躺上床。
她想起对何初琢的承诺，拨出电话，“嘟嘟”响了几声，传来何初琢欢快的声音。
“想我啦？”
杨令晗牵起嘴角笑了一声，这时候她还能笑出来。
“我想说对不起，第一个知道我和陆识彦分手的人不是你。不是我告诉她的，她猜出来的。”
“……”
何初琢再会说俏皮话，这时候也说不出口。
杨令晗想到这个，又笑了一声。
何初琢按了两下脸颊，“真分手了？这么快？”
下午承诺，晚上就应验，实在太快。
杨令晗呼出一口气，“嗯”了一声。
“谁第一个知道？”
“制片人，陆识彦请假，没去剪辑室。”
连名带姓地叫，不再喊“彦彦”，语气平淡，一个晚上而已。
“她出轨了？”
问出口，何初琢摇摇头，陆识彦不像这样的人，她也没时间。
昨晚听在杨令晗耳里的话，现在由她复述出来，不再有昨晚的威力，她没有眼泪可流。
何初琢张了张嘴，她竟然猜对了，那时候陆识彦果然在找茬，确实挺可恶的。
“她怎么会告诉你？”
“不想面对我有愧意，也不想我蒙在鼓里。”
后半句话陆识彦没说，杨令晗这么说，是不想何初琢觉得陆识彦太自我。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杨令晗的想法落空，何初琢一直在吐槽陆识彦太自我。
“她凭什么妄断你别有用心，又想当然给你定罪，再处罚，之后又自顾给你平反。”
“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她以为她是谁。”
“……”
何初琢比杨令晗要激动，大骂陆识彦不是人，一句接一句，杨令晗压根没有插话的空隙。
没多久手机太烫，杨令晗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边听边看着天花板，看日光从这头移到那头。
她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喉头不再酸涩胀痛，不怎么想哭了。
“在听吗？”
何初琢拿起杯子，大口大口喝着，听到肯定的回应，她放下杯子，想到了矛盾的地方。
和杨令晗在一起之前，陆识彦和女友同居，陆识彦不会是无缝衔接吧？
“你现在还在陆识彦家吗？”
“不在，在民宿里。”
何初琢提起壶倒上一杯水，“你见过陆识彦的前女友了？”
“糟糕”，杨令晗忽然意识到她还隐瞒了一件事，何初琢要是知道，大概会生她的气。
“怎么不回答？”
杨令晗坐起身，拿起手机，“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听我说完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话好耳熟，杨令晗想起昨晚，陆识彦好像说了差不多的话。
何初琢笑了一声，吐槽起杨令晗。
“你怎么跟陆识彦一样。知道我生气，还不早点告诉我。说吧，我先不生你的气。”
杨令晗哈哈笑了两声，简要说了前女友和同居的事。
听完，何初琢干笑了两声，“这哪里是一件事，两件事好吗？陆识彦没有同居女友，你和她早就同居了。”
自知理亏，杨令晗没有辩解，轻声问何初琢：“生气了吗？”
何初琢连“哼”了五次，她不怪令晗，全是陆识彦的错。
那个骗人精教坏了令晗，骗了令晗。
“打算回家住，还是继续找房子？”
听声音不像生气，杨令晗慢慢靠在床头，“打算在附近找找，这里环境还不错。”
“什么？你打算住在她附近？”
杨令晗料到何初琢会有这样的反应，分手了还住在前女友家附近，任谁看都觉得奇怪。
这里环境不错，当初周阿姨推荐这里时，她想好了要在这里住下，不是陆识彦那个房子，也会是别的房子。
有可能碰到陆识彦，不在杨令晗的顾虑范围里，要是碰见，她不会觉得尴尬。
两人很可能问好，再各走各路。
陆识彦误会她那阵子，没干涉她在屋里的活动，杨令晗觉得陆识彦会是很好的前任。
这么跟何初琢解释，何初琢果然觉得她会回头，她说不会，陆识彦很干脆的放手，她也不是吃回头草的人。
何初琢哼笑一声，端起水杯喝水，她这么一顿骂陆识彦，令晗还打算住在陆识彦附近，她算是白费口舌了。
既然这样，干嘛要提分手，提补偿方案不是更好。
话到嘴边，何初琢没说出去，她也有理亏的地方，剧组的人知道她们在一起有她的“功劳”，过早的曝光对恋情还是有影响的。
“怎么不说话？”
“劝不动你，这几天我有空，要不要陪你一起去看房？”
“行啊。”
一个人呆着很容易胡思乱想，有何初琢在一旁，她会很快走出来的，杨令晗确信这。
电话挂断没多久，何初琢发来一张地铁照片，说她上地铁了。
没几秒，何初琢又发来一张自拍，说她连脸都没洗，问杨令晗她够不够朋友。
杨令晗被这张两眼无神的照片逗笑，发出三个笑脸表情后，她下床去洗手间洗脸。
……
程睿掰开黏在一起的两根木筷，听到清脆的声响，木筷分为两根，还是很完整的两根筷子，是个好的开始。
她用右手握住，眼盯着冒着热气的牛肉面，一张脸忽然出现，吓得她一颤，手里的筷子滑了下去，一根掉在碗里，一根落在桌上。
陆识彦走过来拉出转椅坐下，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上桌，一手推开电脑盖，一手按下开机键。她转过脸，看向身边的程睿。
“吃你的。”
一脸怨念的程睿拿起筷子，放在嘴边吹了两下，“都失恋了还来这么早？”
陆识彦滑动鼠标点开剪辑要点，一行一行看下去。
吃上一口，程睿边嚼边笑着看陆识彦，“姐姐，真失恋了？”
陆识彦从包里拿出耳机，点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播放在湖边录的声音。
程睿第三次问，陆识彦取下耳机看她，“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
程睿抱紧她的碗，“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
陆识彦戴上耳机，目光投向电脑，看起《在日月之间》的剧本。
跟以前一样的专注，程睿看了几眼不再看陆识彦，专心吃自己的面。
邹姐姐和程睿说的时候，程睿还挺想看戏的，现在主角在她眼前，不像失恋的人，还是之前的工作狂。
吃完剩下的面，程睿起身去外面扔餐盒，碰到前两天被她喷一脸水的同事，她心虚地低头。
那同事指了指陆识彦的方向，问程睿是她吗，程睿点头，再次道歉。
同事摆摆手，往另一边走了。
程睿快步走回来，狠狠瞪了一眼陆识彦的背影，感觉到陆识彦要回头，她立马转过头看窗外。
“快过来，我想早点弄完休息。”
程睿在心里腹诽：想早点弄完还请两天假。
心里想什么，写在脸上，令晗也这样。
陆识彦扯了下嘴角，“那两天真的不舒服。”
程睿“哦”了一声，拉出转椅坐下来，按开电脑。
电脑桌面出现，陆识彦开口问程睿刚才外面和她说话的是那天被喷水的人吗，程睿翻了个白眼，咬了下牙，回了个“是”。
陆识彦微勾嘴角，“我请假有这么不可思议？”
程睿滑动鼠标点开剪辑软件，“是，你数数之前打扰我吃早餐多少次了。”
“我也没让你不吃啊。”
程睿扭头看她一眼，“你试试，有人在你身边工作你还吃得香啊。”
陆识彦认真地点头，“我吃我的，她做她的啊。”
理所当然的眼神，真气人。
程睿拿起鼠标“啪”在桌上，点开文件夹把素材导进去。
陆识彦眯起眼微笑，她的实话还真气人。她扭过身从背包里拿出两袋巧克力，放一袋在程睿面前。
程睿瞄一眼，眼角微扬，是她爱吃的那种。
包装袋“刺啦”一声，接着是清脆的咬断巧克力的声音，程睿又翻了个白眼，她转过脸看陆识彦。
陆识彦的眼睛在电脑上，嘴巴没停，小幅度咀嚼，丝毫没被程睿影响。
程睿气呼呼拿起巧克力，大力撕开包装袋，愤恨地咬了一大口，甜味和满足感在嘴里晕开，还是好吃的。
“别光吃不工作啊。”
程睿拿起鼠标在电脑上点着，“我在做。”
陆识彦转过头看程睿的电脑，手速挺快，这就剪到预告片要的画面了。
注视的时间变长，程睿不自觉微笑，“我剪的好吗？”
陆识彦点头，“那里再往前切一点，那个表情比较合适。”
程睿哼了一声，拖动鼠标把切片往前拖，“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手好准。”
程睿弯起嘴角，又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咔嚓咔嚓”嚼着。
“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程睿双眼放光，“炸鸡。”
“被你喷水的同事叫什么？我也请她。”
程睿眼里的光一瞬消失，说出同事的名字，她嘴里的巧克力顿时没味。
陆识彦还跟之前一样的讨厌。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在日月之间（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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