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聚集区+伊庇菲利斯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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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如雪的天花板，灯管嵌进墙壁之中，发出莹莹白光。
他从没过身体的蓝色液体中缓缓起身，有些怔愣地打量起四周。
“唰——”
不远处的铁门向两边缓慢打开，一个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蹬着滑轮靠近乔素。
乔素的视线跟着它移动，直到它停在了身前。
机器人小黑豆似的眼睛眨了眨，额头中心射出一道光线，把乔素从头到脚扫描了个遍：“滴——扫描对象状态良好。”
接着机械臂捧着干净的毛巾往乔素面前一伸：“乔素先生请用。”
它看乔素接过，又打开一块透明屏幕：“乔素先生，请选择自己的衣物。”
乔素好奇的目光一直黏着小机器人，闻言，胡乱选了套短袖短裤套上。
右手手腕翻转，乔素目光扫过手腕血管处时一愣——白皙的皮肤上有三个小黑点，他蹭了蹭，没擦掉，又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三个数字。
“001？”他语气疑惑。
小机器人见乔素收拾妥当了，领着人往外走：“请跟我来。”
乔素回过神，暂且把心中的疑问压下，亦步亦趋地跟着小机器人，期间路过了好多一模一样的椭圆形舱室，玻璃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估计是和乔素一样正在完成任务的员工。
小机器人带着他走出房间，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造型相似的房间。
终于，在穿过又一扇大门后，他们来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大理石地板向四周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极高的天花板上是一块块方形的巨大透明光幕围成的圆圈，上面不断有信息刷新。距离他们不远处，是环形的咨询台，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除了人，就是一群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了，它们丝滑地穿梭在人流之中。
这时，乔素的衣角被一个飞驰而过的机器人擦过，机器人当即来了个急刹，轮子一拐回到乔素面前，从两侧伸出细长的机械臂在身前交握，一板一眼地说：“抱歉先生。”
乔素张大了嘴：“没、没关系。”
“感谢您的体谅。”话落，它扬长而去。
乔素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带他过来的机器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正踟蹰不前，一个及腰高的机器人就撞进他的怀里，力道很大，让乔素不禁闷哼了声。
他慌乱道：“什么东西？”
“宿主！”陌生的机器人突然喊道，开口就是乔素熟悉的电子音。
乔素惊喜道：“系统先生！”
他把076从怀里扒拉出来，满眼好奇地打量着，076的实体和刚刚的服务机器人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机身上加了些小巧思，076的胸前就设计了假西服领子，配上黑色的豆豆眼，显得严肃又可爱。
乔素：“你们都长得好像，感觉很容易认错。”
076用机械臂指指自己的左胸处：“宿主不用担心，我们的胸前都有系统编号，并且每一个系统都会有自己的特点，我定制身体时申请了一条西服领带，宿主不会认错的。”
乔素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问道：“维芙娜小姐呢？”
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找我？”
乔素循声望去，只见金发碧眼的高挑女士踏着长筒高跟鞋款款走来，身边的小机器人头顶着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
被注视着的机器人礼貌地介绍自己：“您好，我是系统052。”
维芙娜轻笑一声，：“076都和我说了，虽然有点波折，但是恭喜。来吧，带你去办住宿。”
她转身示意乔素跟上。
076贴近乔素抱了抱他的大腿，说：“宿主你先去哦，我要去找老师处理一下这次任务遇到的问题。”
它走得异常着急，好像出现在这里就只是为了确认乔素的安全，并将他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速度快得乔素再抬头时只看到了076圆乎乎的背影。
他跟上维芙娜，小声地自言自语：“老师？”
“是子系统们对主系统的称呼。”维芙娜解释，见乔素看过来，接着补充，“052说是主系统这么要求的，原因嘛，不得而知，想知道的话恐怕只能直接问主系统了哈哈哈。”
乔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想起自己还得找主系统询问关于他记忆的线索，就等076回来再说吧。
两人来到咨询台处，维芙娜轻车熟路地和接待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后说：“帮我朋友安排一下住宿。”
“新来的任务者？”男人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闻言瞟了一眼乔素，一愣，“乖乖，你哪儿认识的小美人，哪个部门的？”
“炮灰部门的新员工。”
“哦哦，炮灰部门啊……”男人恍然大悟般点头，忽然顿住后惊呼，“炮灰部门？！他就是那唯一一个……？”
他朝维芙娜挤眉弄眼，收到后者一个白眼：“是是是，知道了就赶紧帮忙办手续，人家这刚完成任务出来。”
男人一听，赶紧低头风风火火地递上一堆材料让乔素签字。
“您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对对对……”
“您的住房在六层，月租金300积分，请拿好您的通行证，续租可以直接委托住房里的家政机器人办理。”
听到300积分的租金，乔素的小心脏一颤，肉疼地撇撇嘴。第一个世界，主线任务加上限时任务他一共就赚了1300积分，这一下就要扣掉近三成，可给乔素心疼坏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早点进下个世界打工赚积分。
乔素这边低着头整理资料，那边工作人员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感慨着这么好看的新人就被忽悠着去了吃力不讨好的炮灰部门，用他的眼光来看，这要是放在什么金丝雀、白月光和死遁初恋部门不得稳拿业绩第一？
乔素完全不知道，他面前这个挂着职业微笑的打工人，此刻已经给他打上小可怜的标签了，他认认真真地确认完资料，再轻手轻脚地递还给对方。
男人唇边带着诡异的微笑接下。
正要拿着通行证离开，乔素啊了一声，回头问维芙娜：“住房不在这一层吗？”
维芙娜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后担心地问：“你到底休眠了多久呀？”
看着乔素懵懂不解的眼神，她怜爱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等你之后在聚集区的生活稳定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领着乔素往电梯处走：“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在的聚集区第五层是任务者的苏醒点和工作地点，也是积分查询和稀有物资兑换的地方，住房也算是稀有物资哦。”
“滴”的一声，通行证扫开电梯门。
“现在要去的第六层则是各个部门员工的住所，所有的物资都由家政机器人处理。”维芙娜一边说着一边按下楼层。
电梯里还有别的要回六楼的员工，此时都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乔素，交头接耳。
但电梯内空间狭小，轻微的举动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乔素又怎么会注意不到。
他抿唇垂眸，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咳咳！”维芙娜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咳嗽两声主动介绍道，“乔素，炮灰部门的新员工。”
几人僵住，空气霎时间变得凝固。
随后非常突然地炸开了锅。
“那、那个新部门？！”
“听说由于任务目标太难，大家都拒绝转岗，当时可把076愁坏了……”
“但是，新员工去炮灰部门是不是有些浪费啊……”
……
几人叽叽喳喳，最后，乔素手足无措地在他们崇拜的眼神中离开了。
维芙娜带着乔素找到了住所，顺带教他使用了家政机器人。
维芙娜点着机器人身子上的屏幕问：“取个名字？”
乔素想了片刻：“嗯……那就叫酥饼吧。”
维芙娜笑了声，动作利落地输入：“很可爱。”
很快，酥饼睁开了豆豆眼，上上下下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两人，锁定了它的主人。它滑到乔素面前，说：“主人，要给您准备下午茶吗？”
乔素紧张地愣在原地。
……
打点好一切，维芙娜就离开了。乔素吃着酥饼准备的下午茶，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等到了076回来。
他原本想问076有关他记忆的事，没想到076说主系统暂时休眠了，一人一统只能先打消找主系统的想法。
乔素舒舒服服地在聚集区呆了一周，和076拟定了下一个任务的日子。
很快，进入小世界的日期到了。
乔素躺进熟悉的蓝色液体中：“系统先生，一会儿见。”
这次076是在乔素脑海中说的话：【宿主，一会儿见。】
……
【叮——登入成功！】
【剧情加载中……】
【你本是在伊庇菲利斯堡中艰难求生的流浪混血少年，却意外被心软的医学院教授捡了回去当助手。教授身边的世界光怪陆离，是你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你逐渐被另一个阶级的生活迷了眼，想法设法地用你稀有的混血美貌攀附权势，最终教授心寒将你赶出医学院，而把你当做玩物的权贵也因腻烦而抛弃了你。你再也无法习惯以前的流浪生活，郁结而终。】
【主线任务：请收集［爱意值：0/100］与［恶意值：0/100］。】
【小世界登出条件：完成主线任务并解决因为异变产生的[祸]。】
【主线任务奖励：2000积分。失败惩罚：扣除2000积分。】
播报声停止，迷迷糊糊的乔素感到周身一阵寒冷，他忍不住缩起身子，尽量将自己团成一个团。
076：【宿主，你没事吧？】
“唔……”乔素小声地哼哼，眯着眼睛抬头，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巷子口，靠墙坐在雪地上，脚上穿着薄薄的打着补丁的布鞋，一双手冻得通红。
天空下着小雪，晶莹的雪花掉在金色的发丝上，沾了乔素满头，他欲哭无泪：“系统先生，怎么这个小世界更苦了啊？”
076心虚地没有回话：【……】
不远处聚集了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道在围观什么，他对着双手哈了几口气，准备抖抖身上的雪后就先去找个暖和的地方。
忽然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住，一颗颗雪花都被隔绝在了撑在乔素头上的那把雨伞外面，乔素迟钝地抬头。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赫里特。好感值：0/100。】
076立刻接上：【宿主，要想办法让他把你带走。】
面前的男人身高腿长，一手给乔素撑着伞，一手抱着装了不明物体的纸袋。他穿着黑色外套、黑色里衬甚至是黑色长裤，一身的黑色看上去肃穆庄重，棕色的短发规整地梳至两侧，浓密的眉毛下是碧绿的深邃的双眼。
男人在看清乔素的样貌后一愣，视线从他金色的头发移到黑如墨色的眼睛上。他把雨伞塞到乔素手中，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远处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隐约听到重物猛然落地的声音，接着是女人压抑的尖叫和某物在雪地上拖拽的摩擦声。
乔素快速朝那边看了一眼，但依旧什么都看不到，眼见着这个小世界的主角要走远了，他握着伞柄追了上去。
薄薄的一层布鞋根本抵挡不了雪地带来的寒冷，乔素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走着，他和赫里特的距离越来越远。
前方的男人肩头已经铺上了一层白白的雪，他蓦地停住转身，乔素见状也跟着停住，双手紧张地抓着伞柄。
男人的视线直白，语气也直白：“有事？”
乔素冷得抖了抖，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怯怯地说：“先、先生，您能收留我吗？我、我很能干的！能做很多事！不要工钱，只要包吃住就好……”
赫里特没说话，乔素深吸一口气，小声补充：“……可以吗？”
赫里特的目光从少年泛红的鼻尖，扫过红润微翘的唇瓣，最后再到通红的瑟瑟发抖的双手以及裸露在外的一截莹白的小腿。
他缓步走向乔素，一颗颗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乔素看着男人靠近，不明所以，想后退一步，周身却一下被暖意包围——赫里特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了。
赫里特一脸严肃，问道：“那就当我的助手，好吗？”
乔素登时眼睛一亮，生怕赫里特反悔：“好！”
赫里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面色柔和下来，他和乔素并排，用空着的那只手牵起指尖红红的手，两人渐渐远去。
在两人身后，刚刚吵闹的人群已然散开，洁白的雪地上晕开一滩血迹，还有拖拽状的刺目的血痕一直向外延伸，一小段距离后，痕迹像被切断了般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聚集区+伊庇菲利斯堡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