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演缘

67、朔方整戈

　　朔方节度使府的书房里，烛火映着羊皮卷上的圣山标记，莫子凌靠在椅背上，左手还打着夹板，右手捏着赫连铮送来的密信——对方的旧部已经传回消息，守山人常去北狄王庭东郊的牧民帐篷，只是要混进去，得装作西域商人，避开陛下派去的暗探。
　　“陛下的人已经到北狄边境了。”阿娜尔站在桌前，语气凝重，“探子说，领头的是御林军校尉，带了五十精锐，直奔王庭，看样子是要抢先和阿勒坦汇合。”
　　莫子凌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陛下倒是急，怕咱们先拿到龙血朱砂，断了他的念想。”他顿了顿，看向内室的方向——叶徽还在里面熬药，这几日他咳嗽加重，却总瞒着不让人担心，“赫连铮的旧部能确保咱们安全进王庭吗？”
　　“能。”阿娜尔点头，“那人是北狄的通商使，手里有通关文牒，咱们扮成他的商队随从，不会引起怀疑。只是……”她犹豫了下，“叶公子的身子，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吗？”
　　莫子凌没立刻回答，起身往内室走。叶徽正站在药炉前，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手里的药勺停在半空，帕子捂在嘴边——帕子上隐约能看到淡红的血迹。
　　“怎么又咳了？”莫子凌走过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勺，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叶徽赶紧把帕子藏在身后，勉强笑了笑：“没事，药味呛到了。”他想拿过药勺，却被莫子凌按住手。
　　“别瞒我了。”莫子凌的指尖抚过他的手背，“王医官说，同命咒会让咱们的伤痛相连，你咳血，我也能感觉到心口发闷。”
　　叶徽的脸色白了白，没再反驳，只是轻声说：“我没事，歇两天就好，去北狄的事，别因为我耽误了。”
　　“不会耽误。”莫子凌把他拉到窗边，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我已经让阿娜尔准备了软轿，路上慢些走，总能到的。而且，合契佩需要咱们两个人的血才能打开秘库，少了你不行。”
　　叶徽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安定了些。他知道去北狄凶险，可只要和莫子凌在一起，他就不怕。
　　京郊行宫的贵妃院里，姚依依正端着刚泡好的茶水，往内殿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霍临川的声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贵妃，朕已派御林军校尉去北狄，务必在莫子凌之前拿到龙血朱砂，你在宫里盯紧些，别让任何人传消息出去。”
　　“陛下放心，臣妾已经让人看着了，不会有消息泄露。”贵妃的声音带着讨好。
　　姚依依心里一紧，赶紧放慢脚步，假装整理托盘，仔细听着。
　　“还有，那个叫春桃的宫女，你多留意些。”陛下的声音顿了顿，“朕听说她之前在杂役房，突然被你调到身边，别是莫子凌的人。”
　　姚依依的手心瞬间冒了汗，捏紧了托盘的边缘。
　　“陛下多虑了，她就是个想往上爬的小宫女，手里攥着点没用的侯府旧物，臣妾留着她，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些有用的东西。”贵妃笑着说，“要是她真有问题，臣妾定不会饶她。”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陛下的声音渐渐远了，应该是准备离开了。
　　姚依依赶紧端着茶水进去，低着头，不敢看陛下的脸。陛下扫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像是要穿透她的伪装：“你就是春桃？”
　　“是，奴婢春桃。”姚依依屈膝行礼，声音尽量平稳。
　　“好好伺候贵妃，别耍什么花样。”霍临川的语气带着警告，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姚依依才敢抬起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贵妃看着她，嘴角勾了勾：“陛下问你，你倒是沉得住气。”
　　“奴婢只是个小宫女，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姚依依低下头，心里却在快速盘算——陛下已经怀疑她了，再待在贵妃院，迟早会出事。
　　“行了，下去吧，继续找侯府的旧物。”贵妃挥了挥手，没再追问。
　　姚依依走出内殿，正好遇到顾小光，他赶紧走过来：“依依，刚才陛下是不是为难你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陛下怀疑我了。”姚依依拉着他到角落，声音压得很低，“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不然迟早会被陛下发现。”
　　“那怎么办？咱们又不能出宫。”顾小光急了，眼圈都红了。
　　“能走。”姚依依眼神亮了亮，“刚才听陛下说，要派御林军校尉去北狄，咱们可以混进他们的队伍，一起去北狄。”
　　“混进去？怎么混？”顾小光懵了。
　　“御林军校尉出发前，会在行宫门口集合，到时候肯定会要杂役帮忙搬东西，咱们可以趁机混进去，躲在运粮的车里。”姚依依压低声音，“到了北狄，咱们再找机会离开，去找莫子凌——只有他能对抗陛下，咱们才能活下来。”
　　顾小光犹豫了下，看着姚依依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咱们一起走。”
　　姚依依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只要咱们小心点，一定能成功。”她心里清楚，这是唯一的活路，要是被陛下发现她传消息给莫子凌，后果不堪设想。
　　她抬头看向远方，心里默默盘算着——陛下想拿到龙血朱砂，巩固帝位；莫子凌想拿到朱砂，解魂煞之毒；而她，只想活下去，为自己搏一条活路。北狄的圣山，不仅是他们的争夺之地，也是她的希望之地。
　　朔方节度使府的院子里，阿娜尔正在清点行装。软轿、伤药、干粮，还有伪装成西域商人的衣服，都一一打包好。莫子凌扶着叶徽，慢慢走出来，叶徽的脸色还是有些白，但精神好了些。
　　“都准备好了？”莫子凌问。
　　“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出发。”阿娜尔点头，“赫连铮的旧部会在北狄边境等咱们，到时候一起进王庭。”
　　莫子凌点了点头，扶着叶徽走到软轿边：“你先坐上去试试，看看舒服不舒服。”
　　叶徽坐进软轿，靠在软垫上，笑了笑：“很舒服，谢谢你。”
　　莫子凌蹲在轿边，握住他的手：“到了北狄，可能会遇到危险，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不怕。”叶徽看着他，眼神坚定，“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映出温馨的画面。他们知道，前路凶险，陛下的追兵、阿勒坦的算计、北狄的未知，都在等着他们。但只要彼此陪伴，同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莫子凌就带着叶徽、阿娜尔和几个亲信，悄悄离开了朔方城，往北狄的方向走去。软轿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叶徽靠在轿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相信，只要找到龙血朱砂，他们就能摆脱同命咒的束缚，过上安稳的生活。
　　而京郊行宫里，姚依依和顾小光也在做着准备。他们偷偷藏了些干粮和水，还找了件粗布衣服，准备混进御林军的队伍。姚依依看着顾小光紧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咱们一定能成功。”
　　顾小光点了点头，握紧了姚依依的手。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为了活下去，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