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演缘

65、玉佩秘辛

　　朔方的清晨带着凉意，静室的窗纸刚透进微光，叶徽就醒了。他侧身看着榻上的莫子凌，对方还没醒，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左手无意识地攥着床单——左臂打了夹板，夜里翻身总怕碰到。
　　叶徽轻手轻脚地起身，刚想去外间端温水，手腕却被突然抓住。莫子凌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醒的蒙雾，声音哑得厉害：“去哪？”
　　“给你倒点水，你夜里咳了好几次。”叶徽想挣开，却被他攥得更紧——莫子凌没用力，只是指尖带着点依赖的温度，像怕他跑了似的。
　　“等会儿再倒。”莫子凌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块枕巾，“陪我坐会儿。”
　　叶徽没拒绝，挨着他坐下。晨光慢慢爬上莫子凌的脸，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昨夜魂煞又微发了一次，虽没之前凶险，却也折腾到后半夜。“老工匠今天会来吗？”叶徽轻声问，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阿娜尔一早就去接了。”莫子凌看向他怀里，“玉佩带在身上？”
　　叶徽点头，从内袋摸出锦囊，把两块拼好的玉佩递给他。莫子凌用没受伤的右手捏着，指尖摩挲着“镇”字的纹路：“镇北侯府的东西，总该藏着点秘密。”
　　没等多久，外间就传来脚步声。阿娜尔引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人进来，老人头发花白，背有点驼，手里攥着个旧木盒——是他以前在侯府当差时用的工具盒。“老丈，这就是我家主子。”阿娜尔轻声说。
　　老工匠抬眼看向莫子凌，又扫过他手里的玉佩，眼睛突然亮了：“这是……侯府的‘合契佩’！”
　　“合契佩？”莫子凌坐直身子，“它和龙血朱砂有关？”
　　老工匠点了点头，颤巍巍地打开木盒，拿出个磨损的羊皮卷：“当年我在侯府做木工，听侯爷提过，这对玉佩是找‘朱砂秘库’的钥匙，秘库里就藏着龙血朱砂。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秘库的入口在北狄王庭的圣山脚下，当年侯爷就是去寻这个，才……”
　　后面的话没说完，莫子凌却已经明白了——镇北侯府的血案，恐怕和这龙血朱砂脱不了干系。他攥紧玉佩，指节泛白：“圣山的具体位置，您知道吗？”
　　“羊皮卷上有标记，只是年代久了，有些模糊。”老工匠把羊皮卷递过来，“我只记得，要找圣山，得先找北狄的‘守山人’，他们才知道入口在哪。”
　　正说着，莫子凌突然咳嗽起来，脸色瞬间涨红，额角冒出冷汗——魂煞又发作了。叶徽赶紧扶住他的肩，手无意识地覆在他心口，轻声说：“别怕，我在。”
　　奇怪的是，随着叶徽的触碰，莫子凌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眼底的赤金色纹路也淡了些。阿娜尔和老工匠都看在眼里，却没敢多问。莫子凌缓过劲，看向叶徽的眼神软了些：“没事了。”
　　他让阿娜尔送老工匠去休息，又把羊皮卷收好，对叶徽说：“北狄那边，得派人去查。只是霍临川肯定也盯着，得小心。”
　　叶徽点头，帮他擦去额角的汗：“你先养好伤，别着急。”他心里清楚，去北狄必定凶险，可只要能找到龙血朱砂，能解莫子凌的毒，再难他也愿意等。
　　京郊行宫的杂役房里，顾小光正急得转圈。刚有小太监来传，说裁人的名单定了，他和姚依依都在里面，下午就要被送出宫——说是送出宫，可谁都知道，宫里“裁掉”的无背景宫人，多半是被送去皇陵做苦役，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运气。
　　“依依，怎么办啊？”顾小光眼圈红了，“我去找管事求情，说不定……”
　　“别去。”姚依依拉住他，手里还捏着那个记满管事把柄的小本子，“求情没用，只会让他更提防咱们。”
　　顾小光愣了：“那咱们就等着被送去皇陵？”
　　姚依依没说话，起身把小本子藏进床板缝，又从怀里摸出个绣好的香囊——上面绣着贵妃最爱的海棠，针脚细密，是她熬了三夜绣的。“你去贵妃院，就说我有‘镇北侯府的消息’要禀贵妃，把这个香囊给门口的掌事嬷嬷，她会通传的。”
　　“镇北侯府的消息？”顾小光懵了，“咱们哪有这个消息？”
　　“有没有，不是咱们说的算。”姚依依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贵妃最近正想找镇北侯府的旧物邀功，咱们只要递个话，她就不会放咱们走。”
　　顾小光虽不懂其中门道，却还是照做了。他攥着香囊，一路紧张地走到贵妃院，好在掌事嬷嬷见香囊绣得精致，又听说有“侯府消息”，还真去给贵妃通传了。没一会儿，嬷嬷就出来了，脸色缓和了些：“贵妃让你把人带来，在偏殿等着。”
　　顾小光赶紧跑回杂役房，拉着姚依依往贵妃院走。路上，姚依依反复叮嘱：“等会儿见到贵妃，你别说话，我来应对。”
　　到了偏殿，贵妃正坐在榻上喝茶，眼神冷淡地扫过姚依依：“你有侯府的消息？说说看。”
　　姚依依屈膝行礼，声音稳得很：“回娘娘，奴婢前几日在杂役房整理旧物，发现一个刻着‘镇’字的木盒，看着像是侯府旧物。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敢私藏，本想找机会献给娘娘，却没想到赶上裁人……”
　　她没说木盒在哪，也没说具体是什么，只留了个钩子。贵妃果然动了心——最近皇上正关注镇北侯府的旧案，若是能找到旧物，定能讨得欢心。“你叫什么名字？”贵妃问。
　　“奴婢春桃。”姚依依低头应答。
　　“既然你有这份心，就别去皇陵了。”贵妃放下茶盏，“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贵妃院，负责整理我院里的旧物，找到木盒，再赏你。”
　　姚依依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装作感激涕零：“谢娘娘恩典！奴婢定当尽心！”
　　从贵妃院出来，顾小光才敢小声问：“依依，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木盒？我怎么不知道？”
　　姚依依笑了笑，没解释——哪有什么木盒？不过是她编的幌子。她拉着顾小光往回走，脚步轻快了些：“以后咱们不用去皇陵了，在贵妃院，至少能活着。”
　　顾小光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觉得姚依依好厉害。可他没看见，姚依依眼底的算计——留在贵妃院，不仅能避开裁人危机，还能靠近权力中心，以后再想查霍临川的动静，也方便得多。
　　回到杂役房收拾东西时，姚依依看着床板缝里的小本子，嘴角勾了勾。这宫里，真心换不来活路，只有手里的算计，才是最可靠的。她死过一次，绝不会再任人摆布——贵妃的恩典是机会，也是新的棋局，她得好好走下去。
　　朔方节度使府的书房里，阿娜尔正拿着羊皮卷，眉头皱得很紧：“主子，北狄圣山那边，霍临川的人已经有动静了，听说他派了心腹去联系北狄的叛徒阿勒坦，想抢先找到守山人。”
　　莫子凌靠在椅背上，左臂的夹板硌得他有些疼，却没在意：“你派几个得力的人，悄悄去北狄，务必在霍临川之前找到守山人。另外，盯着阿勒坦的动静，他和霍临川勾结，肯定还有别的阴谋。”
　　“是。”阿娜尔应了声，又想起什么，“叶公子那边……要不要告诉他北狄的凶险？”
　　莫子凌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暂时别告诉他，他身子还没好，别让他担心。”
　　阿娜尔退出去后，莫子凌拿起桌上的玉佩，指尖又想起叶徽覆在他心口时的温度。他以前从不信什么“同命”，可现在却觉得，有这么个人陪着，哪怕前路凶险，也没那么难走了。
　　他起身往静室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是叶徽。他推门进去，看见叶徽正拿着帕子捂嘴，脸色有点白。“怎么了？”莫子凌快步走过去，伸手探他的额头。
　　“没事，可能有点着凉。”叶徽笑了笑，把帕子藏在身后。可莫子凌还是看见了，帕子上沾着点淡红的血。
　　他的心猛地一紧，刚想追问，叶徽却先开口：“老工匠说龙血朱砂在北狄？是不是很远？”
　　莫子凌愣了愣，点了点头：“是有点远，但我会派人去查，你别担心。”
　　叶徽没再问，只是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莫子凌，不管去哪，咱们一起。”
　　莫子凌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抱住了他。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却照不透前路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