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木祝余

6、第 6 章

　　白露下午把礼物给导演，写上名字，就窝房间睡了一个安稳觉。
　　六点四十多，肚子不堪其扰，实在是饿的不行，下楼觅食。
　　脸上红印子明显，快到厨房，抬起眼睑，愣住了，一个“我靠”大喊出来，然后降低音量，嘀咕：“完蛋了，完蛋了，直播间肯定要骂我了，我要嘎嘎了。”

　　［。白露是不是……睡懵了？］
　　［他……是不是忘记了他的麦一直没关？］
　　［睡眼惺忪的小猫，一秒蹬腿。］

　　徐竹隽拦住要闯进去、不看路的白露：“白老师，今晚节目组做饭。”
　　白露眼底还带着睡醒的迷茫跟没帮忙的慌张，眨了两下眼，指着在忙活的姜舒甜：“那……”
　　徐竹隽说话不带停：“姜老师想做糖渍苹果，说要我们看看苹果多好吃。”
　　白露接受信息，缓慢点头，找个地方高位截瘫去了。

　　“白老师。”童淼笑着看白露，想要聊天，“下午一直待在小屋？”
　　白露因刚睡醒，兴致不高，随意点头，应付她。
　　童淼一点都不建议白露这个态度：“那白老师礼物有买吗？”
　　白露语气淡漠，接过姜舒甜特意给他送过来的碗，拿着叉子吃起苹果来了：“没有。”
　　童淼惊讶：“白老师，那你怎么送礼啊？”
　　白露吃到苹果的第一口眼睛亮了一个度，酸酸甜甜的，是他超爱的味道，享受眯了眯眼：“我会手工。”
　　说完不再搭理童淼，直接去找姜舒甜再要点糖渍苹果。
　　身后传来顾雨铃不解的声音，跟童淼委屈找宋若科，宋若科生气让顾雨铃别太较真的话语。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徐竹隽把装好的碗递给白露：“笑什么？”
　　白露接过，礼貌道谢，没料到前者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一番：“大概是……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
　　这个比喻完，白露想了想，没惹住，再次笑出声。

　　花知艺吃了几口糖渍苹果，有些不想吃了，心想还好她没有装很多。
　　看到白露第二次去装，询问：“白老师，你很喜欢酸甜口啊？”
　　白露把自己的小碗搁在台子上，接过花知艺里面还有汤汁的碗，礼貌开口：“你还吃吗？”
　　花知艺摇头：“不了不了，我不爱吃酸甜口的，叶清旋老师也不吃，我就想尝尝味，他是连味都不尝。”

　　白露把汤汁倒掉，放在池子里面，洗干净，回答她她的问题：“酸酸甜甜的，让人胃口大开的同时，又有很美好的心情，就很像气泡水，噗的一声，直接炸开。”
　　吃了一块很小的苹果，思考怎么给对方形容：“好比一场完整的恋爱，会经历，嗯……热恋、磨合、稳定、承若、共生，这五个阶段，在热恋，你就是甜的，在磨合，你就是酸的，可能会苦涩一点。”

　　花知艺思考：“你是因为这个喜欢酸甜口的吗？”
　　白露很混账笑出声：“怎么可能，我忽悠你呢，我爱吃酸甜、酸辣或者甜辣，但是不吃苦。”
　　被忽悠进去的花知艺跺脚：“白老师，你简直欺负人，下次我要偷偷给你送一份苦瓜夜宵。”
　　白露求饶。
　　徐竹隽在一旁，深邃眼眸盯着这只忽悠人成功的猫，记下了一些东西。

　　［去！我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结果！！！告诉我是乱说的！］
　　［我刚想说，说的好对，结果，滚蛋吧。］
　　［笑起来好帅，但是，如果我没被忽悠进去，我肯定更爱。］
　　［但是我觉得他说的还是很对的。］
　　［人生都是这样，更别说恋爱了。］
　　［弱弱说一句，我觉得白露更喜欢甜食，他下午做完礼物，点了一份冰淇淋蛋糕，而且logo是我常吃的牌子，这款超级甜！但是其他的会更好吃，只不过不会甜到发齁就是了。］
　　［对哦！我晚点去试试这款雪糕，还好可以试图。］

　　导演在外边院子里准备了一个大圆桌，十个人肯定够用。
　　白露出去溜达了一圈，像风一样跑上楼，借了打火机。
　　徐竹隽沉默看着他烧蚊香，接过自己的打火机，问：“你哪来的蚊香？”
　　白露没回答，只是又掏出驱蚊花露水，提前喷一周，抬起头，非常认真：“看到家里有，顺手带了，我怕蚊子。”
　　徐竹隽见他难得认真，也没问为什么怕蚊子，只是简单询问：“要不要我帮你往身上喷点花露水？”
　　白露听闻，立马换一瓶花露水：“谢谢，这瓶花露水没毒，刚刚那一瓶有毒。”

　　花知艺端菜出来，看到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喷东西，仔细嗅了嗅：“啊！六神！给我也喷点！”
　　白露立马叫停：“你先别过来，等一下，这个落在菜里不行！”
　　他拉着徐竹隽的衣服，挪一旁，才允许花知艺动，然后让她站在离圆桌远的位子，自己过去帮她喷花露水。
　　就这样，从花知艺喷到第七个人，白露都要麻木了。

　　姜舒甜把最后的菜拿出来，看到他们再喷花露水，也凑上前要了点。
　　导演最后卡着点出来，看到一群人蹲在一个小角落，手上拿着什么，这边来一下那边来一下，靠近闻了闻，也要了一点。

　　［蛙趣！乐死，这群人好接地气。］
　　［白露怎么会想到点蚊香这个事情啊，这蚊子是有多少？大半瓶都没了，我真怕他自己把自己毒死。］

　　白露收起花露水，藏在身后：“导演，七点了，我们该吃饭了。”
　　肚子很应景叫了一声。

　　导演撇嘴：“你有点明星样行不行？以后火了网上全是你不尊重前辈。”
　　白露跟着他们坐上桌：“我觉得我很尊老爱幼。”
　　在最后一个位子坐下。
　　其他人：“……”我很老吗？

　　花知艺在白露身边坐下，悄悄挪位子：“白老师，你几年几月的？”
　　白露报了个数，花知艺啊了一声：“我比你早一年多，我真的老了。”
　　白露安慰：“没有，你很年轻，不说还以为你还在初高中呢。”
　　花知艺捂脸，给他拿了一瓶苹果醋：“哎，我就爱听你这话，我家在这附近，这苹果醋我从我家偷拿的。”
　　白露道谢。

　　姜舒甜看玩笑：“白老师这么哄人，该不会是……‘坏朋友’吧？”

　　节目规定，不可以跟对方说明自己的身份。
　　白露现下，既不能认同，也不能否认。
　　他的眸子在震惊的时候只是圆圆的，让人忍不住想mua。
　　满脸写着“还能这样？”的白露，苹果醋差点从嘴角流下去。

　　姜舒甜夹了一筷子小炒肉：“逗你的，瞧你这可爱样。”
　　又看了一眼，感叹：“帅哥什么都好啊，什么角度都是帅。”

　　［甜甜是不是不知道有一种帅，叫氛围感？］
　　［不行，我想到一个角度帅，其他角度那叫毁灭的照片，我们要去给甜甜科普科普。］
　　［可是，说真的，你们真不觉得白露很帅吗？］
　　［可盐可甜，什么风格都沾点，看他衣服穿搭就能看出来，还有啊，他是无死角的帅气。］

　　白露犹豫了一下，礼貌道谢。

　　“嘿！朋友们，我们等下要一个一个进屋里面拿自己的礼物，如果多人选择一个人，还要看那个人选的是谁，有没有互选。”导演拿着大喇叭喊，“第一个，姜舒甜，姜老师先进去拿礼物。”
　　白露提醒：“现在是晚上，小心隔壁告你扰民哦！导演。”

　　导演放下了心爱的喇叭，等一个人出来，让下一个进去，他可是按年龄排序的，这样子可不会骂他了吧。

　　白露最后一个进去，掀开盖子，是……一罐一罐的……拌饭酱？
　　还是不同口味，他沉默了一下，倏地知道是谁送的了，好巧，他也送给了他，心有些痒痒的，想知道对方的表情。
　　“我能拿一罐出去吃吗？”他问站在一旁的副导演，他有看到一些人把礼物拿出去。
　　副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让他自行做好决定，但是不要在镜头下说出是谁送的礼物就行，毕竟他们还要一些素材拿去剪辑。

　　白露先把这一箱的拌饭酱找了个地方放，挑了一瓶他喜欢的拿去吃。
　　徐竹隽是跟白露坐在一起，等后者坐下去以后，弄了点拌饭酱在饭里面：“怎么去这么久？”
　　“找了个地方放。”白露挑眉，“你还有钱吗？”
　　“怎么？关心我没钱写信？”徐竹隽拿着筷子挑鱼刺。
　　白露叹气 ：“徐老师，我人没那么好，我只是在想我的九十五块钱能不能抢回来。”

　　徐竹隽拿公筷给白露夹了一筷子酸辣粉丝：“多吃点。”
　　言下之意——自己堵一下自己的嘴。

　　“那边两个，偷偷讲什么小话呢？”姜舒甜作为咖位最大，性格最好的一个知心姐姐，很乐意来活跃气氛，只不过是拿别人来活跃气氛，“来来来，我们说大话，你们讲小话，表演，得表演啊，来点才艺！”
　　她还很好心跟白露说：“我知道小白呢，新人，肯定不好意思，可以读一段尴尬小说，但是徐竹隽可不行，必须给我来一段。”

　　白露瞠目结舌：“姜老师是……喝醉了吧？”怎么突然喊他小白了，徐竹隽也被喊了大名，这是针对徐竹隽啊。
　　徐竹隽揉了揉眉心：“给她录下来，明天给她看。”

　　花知艺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来这儿就是为了玩，现在这气氛到这了，她可不愿意直接结束，她还没看过近距离徐竹隽表演呢。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这热闹的氛围，这有节奏的呼喊，让其他人也习惯性喊起来。

　　白露一点也不怕死，自己也要表演，还要去凑徐竹隽的热闹，喊的最大声。

　　在姜舒甜这个知心姐姐的压力下，徐竹隽被迫来了一段清唱，是大众没听过的。

　　花知艺好奇：“徐老师，这个会是你的新歌吗？”
　　徐竹隽摇头：“这个是给家里生日宴唱的。”
　　白露脑袋也凑过来：“每一年都会唱吗？不腻吗？”
　　徐竹隽把这颗蓝色脑袋推开：“每一年都会唱，不腻，毕竟是庆祝更多。你上去。”

　　白露老早注意到旁边有的玻璃屋里面有乐器，进去拿出一把电吉他：“建议我用这个吗？”
　　然后又很混账笑了笑：“导演，建议我也要用。”

　　导演摆手：“臭小子，你就乱来吧，别整坏了就行。”

　　白露拿出音响什么的，全部连接好，看向徐竹隽：“徐老师，借我一下拨片？”
　　他拿到了电吉他有股痞里痞气，跟混世魔王一样，但是不会觉得很奇怪，是一种不一样的帅。
　　接过徐竹隽递过来的拨片，白露道了一声谢，试了几下音，“哦哟”两声，表示这音很准。
　　来了一段他大学时候自己编的曲，没有唱出声，就单纯的先用手指弹，然后拿出拨片扫了一下，节奏燃起。
　　有离别，有重逢，带着更多的是道不尽的青春。

　　白露弹完，觉得有些地方可以再改改，吉他音响都放回去，拨片也还回去，脑子也忍不住去想那段该被更改的旋律。

　　花知艺突然叫了起来，把刚坐下的白露给弹起来，椅子都翻了。
　　白露捂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扶在徐竹隽的肩膀上，清晰感受到后者被吓到的轻颤，以及被他碰到的僵硬。

　　“哎呦我去！”白露恢复成平常样子，“姐姐，你吓死我了，我心脏很受不起惊吓。”
　　白露唇色是有些发白，花知艺吓到了，连忙扶起椅子，让白露坐下：“对不起对不起，喝点水，我只是太喜欢了，没忍住，我刚刚就应该录下来，然后去每天听。”
　　白露玩笑：“别了吧，有晚风跟知了结合的吉他，也不怕半夜被吓到。”

　　童淼夸赞：“白老师学音乐几年了？这曲子很好听，灵气很足。”
　　“没几年，从小三分钟热度，什么都碰，什么都擅长点。”白露实话实话。
　　童淼惊讶：“那很厉害了。”
　　“谢谢。”

　　饭桌上又围绕回去别的话题，姜舒甜因为喝多了，怕等下她写信给忘记，一群人都不让她喝，也怕她伤了身体。

　　“有考虑出单曲吗？”

　　白露发着呆，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嚼着食物，他本来在想父母，思绪被打断，看向问话人，笑了笑：“没有，三分钟热度，我这个是专门给一个人听的。”

　　专门。
　　徐竹隽嘴里回味了这两个字，打趣道：“那很遗憾了，不然又一首爆火的歌风靡网络短视频。”
　　白露喝着酒：“不遗憾，我没考虑走歌手路线，我的目标是，成为演员。”
　　白露脸颊有些红，口齿过于清晰，眼睛亮亮看向天空中不长出现的满天繁星，笑眯了眼，他有预感，他一定会火，他一定能实现原主目标。

　　十一点，白露在床上被节目组扒拉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怎么了？”
　　导演火烧眉毛：“全部人就差你没写信了，你的信纸呢？快快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写，写完以后再回来睡觉。”
　　白露脑子在缓冲，一点一点开机，想起他跟喝醉的姜舒甜这边喊别人，那边喊别人，两个人齐刷刷说：“我们才不要喊全名，我们喊你们别的昵称！”
　　花知艺拉着姜舒甜，徐竹隽拉着白露。
　　画面越来越清晰，白露有点想鼠。

　　导演催了一下，白露拿起下午自己画的一张画纸，留白空地很多，周边是各种颜色画的一起乱七八糟的东西。
　　导演迟疑：“你就拿这个？”
　　白露又拿出一些自己收集的叶子，比他更迟疑：“那我用叶子？”

　　纸上有明显用叶子印上去的印子，这些叶子上边也有颜料，导演也是服气：“都行都行，不要耽误我们下班。”

　　一听到下班，白露立马精神了：“快快快，早点下班，早点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