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啊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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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的觉怎么也睡不够，高考后的觉怎么也不想睡。
江知晚睡眼惺忪地醒来时，电话还挂着，手机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她打了个哈欠翻身给手机充电。
刚闭上眼睛想，谢知栩现在醒了吗，会在做什么呢？听筒就传来一记轻咳。
“醒了？”
江知晚瓮声瓮气的应了声嗯，鼻音里带着未醒透的倦意。
谢知栩浅笑，喝了半杯温水。
“你去晨跑了吗？”江知晚语调温软，闭着眼睛问。
“嗯，二十一分钟前跑完了。”
“那时候我还在梦里呢，”她睁开眼睛看时间，“晨跑会带着手机吗？”
“平时不带手机，戴表，今早有女朋友陪着，手机随身携带。”
今天特殊，担心他的女朋友醒来会找他，他也不舍得挂断他们长达六小时的通话。
醒来就听到这样的声音和话语，起床气都生不出来，江知晚嘴角压不住的想笑，坐起来穿鞋，声音懒懒的：“我清晨陪你跑步，算不算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请问我称职的女朋友，今天打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出门？”
想穿的衣服昨晚就搭配好了，江知晚瞥了一眼衣柜说：“白色。”
“九点，在你家门口等你。”
“好的，男朋友。”
临州六月份的天气高温多雨，气温维持在27摄氏度以上，适合室内约会。
距离九点还差十分，江知晚弯腰换鞋。
蒋女士坐在客厅喝咖啡，看她捧起束玫瑰，眼神关切的问：“什么时候请知栩来家里吃饭？从贺城回来后，他还没来家里吃过饭。”
听到这话，江知晚一愣，脸热起来，“昨天才在一起的，会不会太赶了？”
“我看你昨晚就想带他回家见我和你爸。”
“想过，”被妈妈说中心事，江知晚笑着对镜子转了一圈，衣服发型整齐，鞋子干净，“妈妈我走啦，啊栩肯定在门口等我了。”
“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尽管知道谢知栩是怎样的一个人，蒋女士还是没忍住操心，这大概是每个母亲的通病。
“好！”
谢知栩总会比江知晚优先到达约会地点，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尽管地点就在她家门口。
他站在树荫下，在江知晚迈出庭院门时掀起眼看向她，淡淡一笑，收起闲散的站姿，朝她走去。
他怀里粉色的厄瓜多尔玫瑰，在阳光下反射出绸缎般的珠光质感。
江知晚低头看了眼自己要送的花，一朵朵米白色花瓣夹杂着几缕鹅黄，花蕊黄灿灿的绽开。
她莫名的有点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约会，该说什么作为开场白，身份的转换会改变他们的相处模式吗。
想了几秒，她提起盆栽笑着说：“我们‘撞花’了，鲜切太阳花存活时间太短了，所以我想连花带盆的送你，它一年四季都开。”
谢知栩自然接过盆栽：“你种的吗？”
“种子是我放的，还浇过花，四舍五入是我种的。”
江知晚把谢知栩送的花拿回家，跑出来时裙角在风中荡漾，似乎带着鲜切玫瑰的花香。
九点钟的太阳，晒久了也灼人，车停在小区门口，谢知栩步行进来的，他拎着盆栽撑伞，江知晚看了眼他买的奶茶，奶茶盖上有一个方形礼物盒。
坐进车里，江知晚拆开盒子，里面是两条星星项链，一条挂着只有边框的空星，一条实心小星星。
“这是情侣手链？”
“喜欢吗？”
“喜欢，待会儿我帮你戴上。”
车载音乐播放的是周杰伦的你听得到，前奏一渐入，听觉皮层接收到信号迅速传递到海马体，激活与这首音乐相关的整个记忆网络，江知晚像是被扯回到昨天被表白的时刻，心如擂鼓乱成一团。
她揭开奶茶盖喝了一口，是她最喜欢喝的口味，但温度不对。
“奶茶怎么是温的，谢知栩，你不会八点就在小区门口等我了吧？”
“宝宝，你突然喊我全名，让我感到不安。”谢知栩余光扫了她一眼，目视前方开车，想到她穿的是吊带裙，他抬手把冷气温度调高，吹气口往下拨，“你感冒刚好，不宜吃生冷的东西，包括冰奶茶。”
江知晚：“……”
被人管着，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下车前，江知晚给谢知栩裸露在外的地方都喷了防晒，她借机轻轻拍了拍几下谢知栩的脸，便于防晒吸收，他闭着眼任她揉搓时，天知道她有多激动。
江知晚和谢知栩去的第一个约会地点在前年新开的海洋王国，她昨晚买了速通票，刷卡入园和体验游乐设施都不用排队。
谢知栩之前和王者他们来过一次，她是第一次来，今天是工作日，还没到暑期，园内人不多。
谢知栩在入口处拿了份地图，单肩背着江知晚的小挎包：“想每个项目都体验一遍，还是跳着玩？”
“我昨晚粗略刷过几篇攻略，全部逛完这些娱乐项目需要一天的时间，”江知晚指着地图，“所以我想挑感兴趣的玩，先去海豚湾怎么样？”
“听你安排。”
江知晚站在谢知栩右手边，而他的右手撑着伞，不方便两个人牵手，把伞换左手边撑着，她就会被太阳晒到，所以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
进入海豚馆内，谢知栩把伞收进挎包里，紧跟在江知晚身旁。
粉红色的中华海豚拥有天生的微笑唇，嘴角上扬着在海蓝色水里驰骋。
“好萌！”江知晚兴奋得像个小孩，立马拿出手机拍照，不忘对谢知栩说，“你们之前不是来过吗，你觉得哪个项目最好玩？”
“这里的‘旋风’是全国最长的过山车，360度翻转结合高速俯冲，”谢知栩停顿了一下，回忆说，“很刺激，值得体验。”
江知晚寒毛卓竖，上下巡视谢知栩，摇手婉拒：“你想玩的话，我在下面等你。”
“不了，我对你感兴趣的项目比较感兴趣。”
馆内灯光幽蓝，谢知栩朝江知晚贴近，状似不经意，手背轻触到她的手，她没有躲开，大概是被海豚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有位游客正在摆拍照姿势，朝江知晚的位置不断后退着，再晚几秒就要撞上她了，谢知栩及时牵起江知晚的手，带着她往旁边挪步。
江知晚看看被握住的手，再看看眼前的谢知栩，慌乱错开视线的同时，将指尖搭在他的手背上。
江知晚本能的举动让谢知栩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彼此掌心交握。
一但开了头，牵手这件事就变得更加简单，不需要刻意制造机会，也不需要理由。
从海豚湾到鲸鲨馆，拍景物时松手，请路人帮他们拍合照时牵手，松了握握了松，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是谁先松的手，又是谁先牵起的手。
路过一家甜品店，江知晚走不动道，直盯着谢知栩看，眼神里好像泛着清亮的水光，晃了晃他的手，尾音拉长：“我想吃冰激凌，现在十点四十五分，不是大清早了，就吃一点点。”
谢知栩胸口轻微短暂的绷紧，心跳快了一阵，仰头摸摸后脖颈，拒绝她很难，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表情，他也招架不住。
“我帮你买，”谢知栩目光柔软，抬手拂过她的发梢，“想吃什么口味的？”
江知晚说的只吃一点点就真的只尝了几口，剩下的谢知栩解决。
“你为什么不买挖着吃的那款？”
“那款冰激凌不方便我牵你的手。”
午饭定在企鹅餐厅，提前预约好的位置在玻璃窗旁，可以边吃饭边观赏企鹅。吃完饭去旁边的企鹅馆消食，工作人员请江知晚回答了几个小问题，并送了她一对企鹅挂件。
下一个地点在陶陶DIY艺术馆，不擅长画画的江知晚决定去画瓷，和谢知栩一起。
差十五分到三点，江知晚给谢知栩穿上卡其色围裙，绕到他身后系绳子。
她随意把头发束起来扎成丸子，手刚放下，谢知栩就将围裙套在她脖子上，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他就以面对面抱着的姿势，环住她的腰利落地给围裙带子打了个蝴蝶结。
江知晚下意识闭眼，还以为谢知栩要亲自己，一动不动的站直，等他坐回原位了，她才松了口气。
画瓷预计需要三个小时，他们挑了一个星星形状的盘子，谢知栩仅提供意见，要与不要取决于江知晚的选择。
谢知栩问：“想好画什么了吗？”
江知晚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是自己的WX头像，那只承载了他俩回忆的企鹅。
“企鹅和北极熊，再让它俩一人捧一条鱼。”
谢知栩眉梢微抬，二话不说开始调色，坐在他身侧的江知晚盯着他眉尾的黑色小痣看入迷了，无所顾忌的上手蹭了两下。
谢知栩蓦然顿住，被她蹭过的地方很快浮现出淡粉色，他偏头明知故问：“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这被墨水溅到了，想帮你擦、擦干净。”
江知晚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尴尬得话都说不利索，在心里批斗自己被美色迷昏了头。
谢知栩摇头轻笑，没说什么。
随后，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交谈，你一笔我一笔的画着，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
中途，江知晚画累了便靠在谢知栩的肩膀上提出自己的想法，那需要画上什么，需要用什么颜色，他都听她的。
最后一步，江知晚咕哝着在盘子底部写下她和谢知栩的名字缩写，批注上年月日，写完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在XZX后面添了个爱心。
看着她碎碎念的可爱模样，谢知栩弯唇揉揉肩膀，自己好像更爱她了。
画好的盘子还需要烧制，半个月后才出成品，离开店也到了晚饭时间，吃完晚饭两人手牵着手在江滨公园散步。
太阳掩入地平线，碎棉絮般的云朵平铺半片天，粉紫色晚霞点燃江面。
晚风习习分外惬意，江知晚拿出手机录下这水天一色、难得一遇的世纪晚霞，谢知栩站在她身后，猝不及防被镜头对准，额前碎发被江风撩动，他对着她歪了歪头说好漂亮。
江知晚在镜头外点头：“晚霞很漂亮，我们很幸运。”
谢知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而江知晚一袭白色吊带连衣裙，两人默契的穿了同款球鞋，在外人看来就是名副其实的情侣装。
谢知栩靠近她，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栏杆，俯身在她耳边说：“我说的是你，你很漂亮。”
江知晚手一抖，不小心把录制中的视频暂停，可能怪这适宜的微风，怪这漫天的晚餐，怪这氛围太好，她踮起脚尖，重重地吻了一下谢知栩的嘴唇。
谢知栩眼眸一颤忘了呼吸，等他回味过来时，江知晚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他抿了抿唇追上她，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江知晚心里激动得土拨鼠尖叫，表面看着倒挺淡定，但脸蛋上烧出来的红晕暴露出她的不平静。
“我初吻没了，啊栩，我还没学会怎么接吻。”
“我陪你练，这事只能我教你。”
走了很久，江边的路灯连成长河，晚霞渐渐被黑夜替代，惆怅和感慨也涌上心头，江知晚停下脚步：“大学异地你怎么想？你之前说过接受不了异地。”
谢知栩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不会放手的，从京华大学到暨临师范最多也就一个半小时，开车一个小时，搭城轨四十五分钟，只要是你我都有空的时间，我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江知晚抬起手抱他的腰，靠在他胸前：“不好。”
谢知栩眼神里带着些许不敢置信和失落：“为什么？你不想和我走下去吗？”
路上行人渐少，偶有十几岁少年骑着自行车悠闲路过，他们不再抱着，只手牵着手漫步。
“我也可以去A市找你，等我毕业旅行回来就考驾照，爱情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你在担心什么呢，啊栩。”江知晚故意贴了贴他的手臂，想也不想就说，“如果说以后你要去国外留学，我们的理想和人生追求逐渐上升到不同的高度和层次，或许分开会是更好的选择。”
江知晚心里涨得难受，一个简单的假设，怎么就弄得鼻子酸酸的。
前面的话听的心暖，后面不亚于心如刀绞，谢知栩极力克制住情绪，才不至于只听到个假设就崩溃。
“你难道只想和我谈三个月，大学一开学就不要我了？”
“我从没这样想过，这两百多公里的距离在我看来根本不是问题，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理想和追求可能会存在分歧。”
公园小道僻静无人，唯有几盏亮着的路灯，谢知栩拿出包里的花露水，半蹲着给她喷露在外面的小腿，连手和脖子也没有忘记喷。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陷进去一角，江知晚怔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晚买的放车上了，刚下车的时候就带着，”谢知栩往自己手臂喷了两下，继续没谈完的话题，“你想留在临州当老师，我想回临州发展不打算待在A市，理想和追求不存在分歧。我的家人和我爱的人都在临州，而且我很早就设想过我们的以后，我想和你有未来，江知晚，我很贪心，不只是想和你谈三年，三十年的恋爱。”
异地难题迎刃而解，江知晚凝视着谢知栩的眼睛张嘴想说点什么时，谢知栩掌住她的脸，俯身侧头，在气息交错时闭眼，真正意义上的吻了她。
唇瓣相接，像棉花糖一样柔软，江知晚眨了下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心脏里好似有只小兔子在蹦床。
谢知栩换了个方向慢慢地亲她，不急不躁鼻梁错开，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
“闭眼，宝宝。”
闻言，江知晚闭上眼睛，抬手勾住谢知栩的脖子，她都不怎么用动，依葫芦画瓢般吮吸了下谢知栩的上嘴唇。
收到她的回应，谢知栩吻得更深入了些，江知晚有些喘不过气，微微后仰，却被他掌住脑袋摁了回来。
和喜欢的人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过电般的酥麻，还有点心痒，脸和脖子热得要命也不想松开对方，世界都停了，唯留彼此温热的气息。
谢知栩亲的急了，江知晚无意识的溢出一声嘤咛，揪紧他衣领附近的衣服。
谢知栩顿了下，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留出让她喘气的时间。
江知晚听到他轻轻的吞咽声和接吻时从鼻腔发出的喘息声，腿有点软，只得把重心靠在谢知栩身上。
她睁开眼看他疑问，怎么停了，结束了吗？
一双眼睛柔情似水，撩拨人心，没过几秒，谢知栩再次凑近含住她的唇，细细研磨。
每当江知晚略带急促的声音响在耳畔，谢知栩就更忍不住地吻她，明知道她快站不稳了，却使坏抱住她吻得更深。
停下没过半分钟又接着亲，亲得喘不过气后又停，就这样意乱情迷地不知亲了多久，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最后两个人身上都是对方的味道，那花露水味还挺好闻。
谢知栩背着江知晚走在路灯下，一步一步的走出滨江公园。
江知晚将脸贴在他的后脖子上，分不清是自己脸热还是谢知栩泛红的脖子烫，摸了摸他的耳朵，也是烫的，在路灯下能清楚的看见绯红的耳廓。
“你是想背着我逛遍市区所有路灯吗？”
“嗯。”
“需要多长时间呀？”
“一生。”
“我也爱你，啊栩。”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啊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