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情事》lavender杜若

39、第 39 章

　　莫光远
　　傍晚时分，车在高速上奔驰，夕阳出现在路的尽头，余晖把周围的天空染成了橘黄色。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开车去拉斯维加斯，干燥空旷的沙漠，怎么开不完的路，动力十足的车子，动感的音乐。
　　那时候的年轻的我，是何等的快活。现在的我，已经只有一具皮囊和一颗了无生气的心。
　　我跟着导航的提示，找到了江南住的地方。
　　她家一片很老的居民区里，小区的前身应该是工厂的宿舍区，进门处依稀可辨某市某企业的字样，小区里有一排排6层的小楼，外墙的颜色已经是深黑色，楼道的门上贴满了小广告，让这里显得很陈旧和斑驳，在春末傍晚的阳光里，显得很衰败。
　　我在堆满了杂物的老式楼道里爬到了301室，我看了下表，这个时间，她家里应该在吃晚饭，我在心里复习了一下想好的理由，应该不会太唐突，我安慰自己。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开始敲门，一直没人开。
　　对面的门打开，有个中年女人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我。
　　“你找谁？”她问我，用当地的方言
　　“你好，我找江南，他们没人在家吗？”
　　“哦。。。老江家啊，他去医院复查了，江南妈妈陪着。”她换了浓浓方言味的普通话回答我后，还是站在门口打量我。
　　“江南爸爸病的严重吗？”
　　“他是老毛病了，小南妈妈的病才更揪心呢。”阿姨叹了口气，“这家人可真苦，都没过过好日子。”
　　我谢过阿姨，下楼，开车回家。
　　我又开了3个小时的车，回到C城，家里空无一人。坐在沙发喝啤酒，我没有开灯，我突然害怕明晃晃的灯光，因为我的心里是暗的。
　　我被江南的处境弄得很糟糕，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我不知道她在黑夜里是否常常哭泣到天亮。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我没有帮她一把。
　　我烦躁不堪却无处发泄，只能将才喝了几口的啤酒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
　　哐当一声，江南的照片从墙上掉下来，玻璃全碎了。
　　小猫被这响声惊醒，从客厅的角落里抬起头，黑暗里一双亮眼睛。它慢慢踱到我身边，蹭了蹭我的腿，跳到我的怀里。
　　我终于明白她之前的退缩和不安，她的家庭和她的背景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她现在为了她的家而离开我，她是不会再回头了。
　　深深地绝望从我的心底蔓延开来，我的眼睛很干，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只觉得心里有个洞，若有风吹过，我能听见风的回响。
　　加班到凌晨1点，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我一个人撑着头坐在吧台前喝酒。
　　“光远哥哥”林越坐到我身边，“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失恋了？”
　　我笑笑，朝她举了举酒杯。
　　她让酒保给她添了酒，陪着我一起喝。
　　伤心的酒，是穿肠的毒药。
　　我早上醒来，头痛欲裂，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我看了下自己，浑身赤裸，浴室里有洗澡的声音。
　　我只记得自己跟林越在酒吧喝酒，之后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正当我努力回忆的时候，水声停了，我看到林越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我脑子里轰了一声，我懵了。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很混乱，头剧烈的痛，脑袋里是一团浆糊。过了好久，我哑着喉咙说：“对不起。”
　　“我是自愿的，没有什么对不起。”她说
　　这样的局面，我束手无策，只能狼狈地离开。
　　去上班的路上，头剧烈的痛，心里极度厌烦，一边开着车，一边狠狠砸了下方向盘，一回神发现已经是红灯，人行道上有人在马路，我猛地踩了刹车，使劲向右打方向盘，车子转头撞上了路旁的梧桐树，我一头撞上了方向盘，失去了知觉。

　　江南
　　我时常觉得自己有运气，一路走来，虽然磕磕碰碰，但总归大方向是幸运的，总是会遇到善良的人，得到帮助，或者无意中得到一些东西。
　　这些都不得不让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数。
　　当然，这是在我经历过后面这些事情才得到的总结，起初的我是没有这些感叹的。
　　第一次去咖啡馆里帮我开门的姑娘叫Jenny，和我的英文名字一样，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这姑娘每天都画着浓黑的眼线，把眼尾描的翘起来，很是妩媚，天生的一张瓜子小脸，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只可惜是个粗短身材，屁股连着大腿，走路的时候牛仔裤会被磨得擦擦响。
　　工作日的晚上店里不会很忙，我穿着格子衬衫站在门口或者吧台边等着招呼客人。
　　从来没做过侍应生，也一点都没有西餐厅的经验，是店里的两个姑娘教会我。
　　这晚下雨，店里没人来，老板也不在，我们几个人就靠着吧台聊天，Jenny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点8□□，熟练的抽起来。
　　“你今年几岁啊？”她吐了个烟圈问我。
　　“23。”这个姑娘烟龄肯定很长啊，我抽了这么久的烟都只是吞进去后吐出来。
　　“你比我大好多哦。。。。。”她惊呼。
　　“。。。。。。。。”
　　“我92年的，虚岁19。”
　　“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说自己25岁，省的别人老是觉得你老。”另外一个姑娘Emmily说。
　　Emmily今年25岁，个子不高，身材丰满，小麦色的皮肤，非常分明的五官，她一点都不像是中国姑娘，倒像是个东南亚的混血儿。
　　“可人家真的是90后嘛。”Jenny抽烟很厉害，一根烟几口就抽完。
　　“你们当心点，不要被老板看到你们聊天。”矮个子的Jonson说，“Jenny，你哪里像18岁，你根本就是个妇女的样子。”
　　“你老婆才是妇女呢”Jenny呛他，“哎，对了，你老婆怎么样，身材好不好？”
　　“当然比你好。”
　　“什么呀，人家在床上还是很性感的。”Jenny娇嗔。
　　我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小姑娘说出来的话，便借口去上洗手间了。
　　这个世界真复杂啊，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单纯，懵懂，就要出来闯世界，本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其实自己一击即败，毫无防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