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铁树好像开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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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叶夹杂在风中随心所欲，江栩单手拖着头看向窗外。
隔壁花店出来了一个男人，他弹了弹手里的烟，又扔到了一边，看向了朝他递饭的外卖员，那送外卖的一看就像个家庭破碎的女人，她穿着统一的着装，一只手上还贴着创可贴，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孩子。
“江栩？江栩。”
余弈择做着斗鸡眼的动作，又换了个表情，凑到了江栩面前。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江栩没说话，他顺着江栩的目光望去。
“我去。没想到，你小子。”他拍了拍江栩的肩，“深藏不露啊。”
“原来你也会看一个姑娘看那么痴迷啊，之前那些来朝你表白的女生你都给拒绝了，哥们差点还以为你不是个男的呢。”
“什么姑娘？莫名其妙…”
江栩停顿半会才开口，缓缓抬起眼皮，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
街口的另一边，走出来了一个身着米白色外套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她的侧脸好看，阳光微微打在她的耳边。
江栩一下子站起身，但很快，那个女生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江栩！”站在台上的老李不满的叫了下他，从自己教学这二十多年里，可还没有学生敢在自己课上违反课堂秩序，更何况，江栩还是个从来不违反纪律的好学生。今天他这么一下子，自己可不知道会丢掉多少威慑力。
“怎么，我刚刚哪步讲错了吗？”
老李敲了敲黑板，“来，你上来给大家讲讲这道题的另一种解法。”
下课后，江栩闷头趴在桌上，双眼微闭，脑海里一遍遍回顾着刚才的画面。
“你咋不去吃饭？食堂今天出新品了。”余弈择拿着两瓶可乐从后门绕了过来。
“不饿。”
他接过余弈择递来的可乐，拧开瓶盖后仰头灌了几口，可乐里灌的冰碴顺着脸颊滑到了喉结上，喉结随之滚动了几下。
“三口秒，破纪录了。”江栩站起身，看了眼余弈择。
他看了眼挂在门口的表。
“你说，我现在去吃饭还来得及吗。”
余弈择摇了摇头，“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食堂里面好几道菜都已经被撤下去了。”
“那去便利店吧，我去找老李开请假条。”
他看了看江栩，一脸认真的小跑道门边。
校门口有家文具店，文具店边上就是家便利店，换句话来说，这家便利店的老板就是为了这群学生开的这个店。
“这都快一两年了，还是吃不够他家的这个四喜丸子。”
余弈择用筷子夹起来了一块。
江栩则闷头吃着手里的饭团，上面还铺了层紫菜。
“你来不来口。”余弈择将夹着的丸子递到江栩嘴边。
“我俩用一双筷子？像什么话。”
江栩抬眼看了他一下，“你没洁癖我还有呢。”
“哦。不吃那就只好由我一个人享用咯。”
余弈择吃进了最后一口，随意抽了几抽抽纸。
江栩收拾了一下，站起了身。
“还有半小时午休，来得及。”余弈择瘫在椅子上，“不用急，刚好让我消消食。”
“那你在这消食吧我出去给我妹打个电话。”
江栩慢步走到了门边。
这时一个女生小跑了过来，江栩手在手机上飞快地敲打着什么，抽空抬眼看了下。
目光的交错，少年呆滞的放下手机，塞进口袋，少女很快移走目光，便利店在这时候很应景的响起了歌。
/我好像掉进了爱情海里，你是否也会有期许…
“哎，江栩，我好了，我们走吧。”
余弈择恰好从女生的旁边走了过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点东西没买，我妹还让我帮她带根冰棍。”
江栩又朝着便利店里边走。
“你搞什么啊。”
余弈择无奈的摊了摊手，“现在买冰棒不用你到家，待会午休就化没了吧。”
“晚上放学买到底不行啊。”
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决定迈右脚跟上江栩。
“老板，嗯，刚刚他吃的四喜丸子和蟹棒再帮我打包一份，四喜丸子替我送给那桌的女生。”
老板顺着江栩看的方向看去。“好好好。刚好她的那份还没付钱，她还在挑其他熟食，就当你替她买单了。”
“哦～你小子。”余弈择在边上起哄道。
“没想到千年铁树居然还开花了？”
“话说，认识你这么久了，到还没见过你对哪个女生有意思，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就大胆追啊。”
“还搞背后这些感动自己的事干嘛。”
江栩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从哪看出来我对她有意思了。”
他噎了噎继续说，“我那是看她太瘦了，突然发善心了，不行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余弈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后来他们离开之后，女生走到收银台前要付钱。
“小霜，你等一会啊。”
“怎么了邱叔。”霜知停下了本来要离开的脚步。
“喏，刚出锅的四喜丸子，还热乎着呢。”邱叔对着霜知笑了笑。
“啊？”
霜知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过去。
“这是刚刚一个小男生请你吃的，那孩子挺不赖的我说句公道话。”
邱叔缓缓道来，“而且我听他朋友那意思，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要不然也不至于请你吃三十五一份的四喜丸子啊，你们这些高中生平时又能有多少生活费。”
霜知顿了顿。
为什么要请自己？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她朝邱叔笑了笑，掏出四十拍在收银台上，“邱叔，我不认识他，虽然谢谢他请我吃东西，但是我不想欠人家人情，这是四十，其他的加上丸子钱我付过去了，下次他来你替我还给他，还有五块你收着。”
邱叔看着霜知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现在的孩子啊。”
那天晚上，放学之后，江栩按江怜要求买了一根冰棍。
“一共十五，我得找你二十。”
邱叔推了推眼镜，他这眼睛一到晚上，视力就不好。
“啊，今天搞什么特殊活动吗？我被抽成幸运顾客了？”
江栩接过二十块钱，攥在手心。
邱叔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心想人男孩子好不容易主动一回，要是让他自己知道自己被婉拒好意了的话，是不是会丢了面子。
“那我走了啊邱叔。”
晚间的风总是格外的清冷。
江栩开着手机上的手电筒走进了楼梯道。
爬上了五楼。
“你怎么才回来。”孟雨接过江栩的书包。
“还不是某个小馋猫馋冰棍了，下午都发消息让我买给她一个了。”
“但是我好像遇到雪糕刺客了，一个冰棍要花十五块，但是老板免单了，要不然得亏死。”
“表现不错～”江怜不知从哪冒出来拿过了他藏在衣服里的雪糕。
“天气都变冷了，以后这些凉东西少吃点。”
江靳伟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怜开心拆包装袋的样子。
“知道了。”江怜蹦蹦跳跳朝着屋里走。
*
再一次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霜知叹了口气。
她提着四喜丸子，来到了爸爸卧室对面的小屋。
屋里没开灯，霜知把灯打开了。
里面很朴素，一张床，一套课桌椅。
桌子上还摆放着霜知母亲生前的照片。
“妈，你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霜知拖着椅子坐到了桌子跟前。
她兴致冲冲打开了装着四喜丸子的打包盒。
突然小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呦，回来啦，你还知道给你老子我带饭。”
霜桦南一把夺过了霜知紧护在怀里的丸子。
“刚好我饿了，哎，你说巧不巧。”
“这不是给你带的！”霜知站起身，企图要抢回来。
“不是给我带的？”霜桦南讽刺的笑声传进了霜知的耳朵里，“那给谁带的？给你那已经入土了的妈？她能吃的上吗？哈哈哈哈哈。”
“那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
霜知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纸巾。
“那好吧，还你，反正我也不稀罕吃，拿钱，拿钱总行了吧。”
霜桦南的话给了霜知一重棒。
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上学了。
明明知道自己得出去为了养活他而打三份工，早上发传单，中午到餐厅端盘子，晚上去歌厅卖艺，怎么还有脸找自己要钱呢？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没钱？”霜桦南意味深长的拿起了自己藏在身后的皮带。
“那老子就抽到你有钱为止！”
霜知记得，那天晚上，特别的难熬。
早上。
她还是照常起来去街上发传单。
而同一时刻，教室里也在开始上着早读。
“江栩，你带大家读一下这个片段，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不在教室里，都别太嘚瑟，要记得，还有监控，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
班主任老李一声令下后，班里开始了激烈的朗读声。
走廊外。
“哎，哎，主任，什么事。”
“老李啊，我这，确实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有事您说。”
“我刚刚在外边，碰着个发传单的小姑娘，一问才知道，家里人不给上学，但我一看她就很顺眼，像是将来一定会干出番大事业的人啊。所以我们几个人商量了啊，把她破格录取进来，宁可收一个笨蛋也不要错失一个好苗子啊。”
“你说对吧。”
“是的主任，你这个提议太棒了。”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什么能帮的上的地方啊。”
“你错了，你有。”
“帮她带到你们班，就是我要请你帮的忙。”
“哎呀。那这都小事，小事。”
老李走进了班里。
“咳咳，下面我要说一件事，都停一下，先别读了。站墙角那俩也别聊了，还有你余弈择，别吃了，一天到晚的真是的。”
班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我们班马上就要来一位新同学。”
“听主任说是个小姑娘，长得好看的，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和她和睦相处，啊，好不好，都快高三的学生了。”
“彼此之间友好一点啊。”
…
插班生？
女生？
会是她吗…
江栩托着腮思绪渐渐飘出了教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铁树好像开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