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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游船遇险 图穷匕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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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小厮见到梁嘉裕,恭敬的说道:“少爷,少夫人,请跟我来。”
二人跟着小厮步入包厢中,里面灯火通明,有三五好友在吟诗作对,有青年男女在互诉衷肠,有来往商人在此惬意休息。
觥筹交错间,一派平和繁盛的景象。
歌女缠绵的曲调传来,城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梁嘉裕倒了杯酒递到城安面前,“这是樱桃酒,可解乏。”
紫红色的果酒,闻起来是一股果香,饮下是酸甜的口感,对于喜爱吃酸的城安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梁嘉裕见城安一副馋猫的模样喝着酒,提醒道:“可别喝醉了,”说着又给城安的杯子倒满酒。
城安摇摇头,“西城的酒更加烈,喝点樱桃酒不会醉。”她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或是酒足饭饱,或是琵琶声悠扬,城安趴酒桌上睡着了。
梁嘉裕抱起城安,亲了亲她的额头,城安在他怀中安睡。
夜越来越深,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我这是睡了多久?”城安摸着自己的头,她这是喝醉了吗?
“大概一个时辰。”梁嘉裕缓缓答道,“你还说你不会醉酒。”
城安抱紧梁嘉裕的脖颈,“我们该回去了,这么晚了。”
两人走出船舱外,灯光已经黯淡了许多,许多人往岸边走去。
望着天上的明月,城安算着还剩下几次月圆时光。
梁嘉裕就要去北城塞外了,城安有些许失落。
没有来时的雀跃,现在的城安就静静的看着月亮,梁嘉裕感知到了身旁人的失落,“是不是想念岳父岳母了?”
临近佳节,却与家人天各一方,梁嘉裕可以体会到这种孤独,在宫中的月亮永远是皎洁又冷清的。
“不是,我是想着过了中秋节,你就不在明城,不在我身边了。”城安的眼眸布满离别的愁绪。
梁嘉裕又惊又喜,这是城安承认喜欢自己了,不用自己的诱哄,不用自己的引导。
城安已经会想念他了。
梁嘉裕眼中似乎装满了整个星辰,他把城安搂在怀中。
“城安,明年的中秋节,以后的中秋节,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陪你回南城,陪你吃西城的菜肴。”
他抱的太紧,城安快透不过气来,“夫君,你快放开,那么多人看着呢。”
画舫上人来人往,有人注意到这对如胶似漆的男女。
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城安,梁嘉裕抚摸着城安的脸。
“夫人,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后来,城安终于等回了梁嘉裕,然后与他和离。
一男子从城安身边走过,像是喝醉酒般,身子往城安身侧一歪,她差点被撞击在地,幸好梁嘉裕搂住了城安。
男子转过身来,“多有得罪。”便匆匆走去。
被撞的腰痛,城安扶着腰身,腰间一空。
“坏了,印鉴和荷包都被偷了。”城安在人群中探寻着男子的身影。
“在那里。”城安指向一个方向,跑步追了过去。
梁嘉裕紧随其后,叫身后小厮跟上。
城安追着男子跑,男子身手矫健,跳下了船舱,往岸边人群跑去。
城安喘着粗气,要是梁府印鉴不见了,就出大事了,心中后悔自己就不该喝酒。
男子一直向前跑,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黑暗笼罩江河,城安紧追不放。
“城安,别追了。”梁嘉裕察觉到周围开始安静起来,人越来越稀少,前面就是江河的尽头,是禁区。
男子突然停了下来,把印鉴和荷包扔向城安,城安接住印鉴。
他的目标不是印鉴和钱,那他的目标是什么?
城安望向身后的梁嘉裕,前方是静谧的江河尽头,水流在奔涌着,流向更深的大海。
江河周边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城安攥紧手中的印鉴。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和梁嘉裕。
梁嘉裕搂紧城安,“别怕,府中侍卫差不多就到了。”
两人背靠着背拿出了匕首,黑衣人把他们包围在中间。
城安想起了之前北城塞外遇见山匪的时候,她和梁嘉裕也是这样背靠背,那时候,还有暗卫在,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城安,保护好自己,你往前杀,不用管我。”
“好,”城安点点头。
黑衣人亮出长剑,城安挥动手中匕首向前杀去。
刀光剑影中,梁嘉裕把夺来的长剑扔向城安。城安接过长剑,上面沾了些血,不知道是梁嘉裕的血还是黑衣人的血。
她已经无暇顾及梁嘉裕,黑衣人见梁嘉裕武功高强,不好下手,便向城安聚拢过去。
梁嘉裕一时分心担心城安,被黑衣人砍在了手臂上。
城安看见梁嘉裕的手臂已经负伤,从一个倒地的黑衣人手中抢过一把刀。
赵世说过,如果力量不行,那就拼武器,双手甩刀,别人也靠近不了。
梁嘉裕和城安顽强抵抗着黑衣人的砍杀,背靠着背,是彼此间最信任的依靠。
还剩下三个黑衣人跟他们对峙着。
衣服已经湿透。梁嘉裕回想他们的打法,不像是想打死他们,而是想把他们引入江河尽头。
是引诱至江河尽头,推进江河,营造溺水而死的假象。
“城安,我们往江河的上游走,他们想让我们溺死在江河尽头。”
城安看向黑暗的江河尽头,“好。”
梁嘉裕观察眼前的黑衣人,想着从哪边的黑衣人突破比较快。
小桃的声音传来,“小姐,我们来救你了。”
江河的上游涌来一批侍卫,黑衣人迅速往四周逃散。
小桃抓住一个黑衣人,将其踩在脚下,“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不语,城安扯下他的面巾,已经咬舌自尽了。
侍卫追击其余的两个黑衣人。
城安急忙查看梁嘉裕的伤口,血已经渗透了外衣,青绿色的外袍被染成了黑红色。
“夫君,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城安的泪珠滴在了梁嘉裕的手背上。
梁嘉裕一手抱着城安,安抚道:“没事,是李峥的人。”
城安抹掉眼泪,“先回府让大夫看看伤口。”
已经是子时了,梁府内灯火通明。
消息已经传到了张云新耳中,派了御医去梁府。
梁嘉裕脱下衣袍,血已经止住了,幸好伤口不深,未伤及筋骨,御医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
“不可碰水,这个月内不可习武。”
城安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梁嘉裕揽住城安。
“若是受伤的是你,我会更伤心。”
城安轻抚着梁嘉裕的手臂,因出血过多,梁嘉裕的唇色苍白,往下是精悍的肌肉轮廓。
“我应该听你的话,不去追印鉴,这样就不会落入圈套。”城安轻轻靠在梁嘉裕的肩膀上。
“李峥已经乱了阵脚,没有印鉴这件事情,也会有其他事情发生。”梁嘉裕轻声说道,他抚摸着城安的秀发,借此舒缓城安心中的内疚。
“陛下已经下了口谕,这件事情就此揭过。”梁嘉裕附在城安的耳边道。
“就这样放过李峥吗?”城安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忿道。
“过了中秋,就要收网了,不急这一时。李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陛下要一步一步拔起,这次他自己沉不住气,陛下也不需要念及与皇后的夫妻情分了。”
城安眼睛一亮,但是思及梁嘉裕身上的伤口,中秋过后就要去北城塞外,战场上刀剑无眼,眼神又黯淡下来了。
“你一定要去北城塞外吗?朝中没有武将可用了吗?”
这次城安已经见识过了梁嘉裕的武功,在军营中,将士受伤是常事,她也常帮助将士熬药包扎伤口,但是对于自己的夫君要上战场,她是有私心的。
她的爹爹是将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即使是这样,面对凶悍的敌人,赵世也会负伤。
何况梁嘉裕从未上过战场,说句自负的话,梁嘉裕还不如她熟悉军中事务。
“城安,文官在战场上也是大有用处的,文官出谋划策,武官上场杀敌。陛下跟你有一样的担忧,但是为官若不能为百姓谋平安,这官员有何用?当初陛下,父亲,岳父,都是无名小卒,结拜为兄弟,起初是为了求生存,后来为了天下百姓,冒着谋朝篡位的骂名,建立了永朝。”梁嘉裕坚定的眼光望向城安的眼底。
城安不敢直视梁嘉裕的眼睛,看向别处。
是她狭隘了。
军中的将士也是他人的丈夫和孩童的父亲,赵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成为将军,山岚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赵世忙于军务而疏忽了她。
她自己在军营中长大,对将士们也是由心底里敬佩的。
心里已经认可了梁嘉裕的想法,城安装作不经意般,轻飘飘的说:“那你可要注意点,我可不想成为寡妇。”
梁嘉裕笑了笑,“你以后在梁府也要注意点,我可不想称为鳏夫。”
李峥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们,保不准以后也会潜伏在梁府谋杀城安。
“陛下已经加派人手潜伏在梁府附近,若是你有危险,暗卫会第一时间来救你。”
城安不愧为将军的女儿,能耍大刀,临危不惧,若是男儿,肯定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一番。
但是作为他的妻子,梁嘉裕只希望她能平顺安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开颜欢笑。
经过一晚上的闹腾,两人还未换下身上褴褛不堪的衣服。
奴仆已经备好了热水沐浴。
“城安,你来帮我沐浴。”梁嘉裕悠悠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正在服侍城安脱衣的小桃掩面而笑,关好门便退下了。
若是平时,城安会因害羞走开,而这次,两人敞开心扉,交心而谈,坦诚相见有何不可?
城安想要伺候好梁嘉裕后,自己再去洗澡,然而梁嘉裕手脚不老实,泼了城安一身水,她不得不与梁嘉裕共浴。
梁嘉裕笑意盈盈的看向闭目养神的城安,手慢慢往城安颈部以下的位置探去。
“你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城安抓住梁嘉裕伺机作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