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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盘嫁妆 过乞巧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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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24盘嫁妆过乞巧4
城安已经睡醒,恍惚中记得昨晚跟梁嘉裕提着灯笼去库房暗室找菜谱的情形。
一转身,就看见了熟睡中的梁嘉裕,紧闭的眼睛,有着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一张薄唇。
军中夫子说过,薄唇的人多能说会道,但是薄情,作为商人最利,作为夫婿的话,就差了些。
城安盯着梁嘉裕俊秀的脸,伸手触碰梁嘉裕的唇,若是女子薄情,会不会有利于自己?
感知到唇上的触感,梁嘉裕拿下城安的手。
城安一惊,“你今日怎不去上值?”
按照平常的惯例,这个时间,他应该已进宫上值了。
梁嘉裕用手撑起半边身子,笑意盈盈的看向城安道:“我今日休沐,嬷嬷不是让你熟悉花名册吗?我今日陪你一起看。”
成婚之后,宫中事务繁忙,张云新常常召见官员商议讨伐北城塞外的事务,梁嘉裕常常早出晚归。
梁嘉裕晨起时,他只能看着还未睡醒的城安,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清新秀丽,却不能将之采撷,放入怀中带走。
他夜晚归来时,城安已经入睡。梁嘉裕体谅城安学习府中事务的辛苦,也不好叫醒她。
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极少。去北城塞外开拓商路,回南城拜祭山岚,两人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中秋过后,梁嘉裕也要随军北上,他很珍惜和城安在一起的时光。
“若是你一直在府中就好。”城安打了个哈欠。
梁府好似一座迷雾中的高山,她不停的往上攀爬,当她想要停下时,总会有人不停催促她上前攀爬,其实她也不知道山顶有什么会等着她。
况且梁府不是单纯的商贾,梁嘉裕也不是单纯的商人,她只是个一心为国的将军女儿。
以前跟随爹爹行军驻扎,虽然劳累了些,但不费心神。
在梁府锦衣玉食的,但是城安内心常感孤寂和无助。
梁嘉裕侧身把城安搂在怀中,“将北城塞外胡人收服之后,我就陪在你身边,像爹娘一样游走于全国商路,接岳父来明城跟我们一起生活。”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被接入宫中生活,张云新待他如亲子,但也躲不过宫中娘娘们的暗箭,喜爱的诗书被毁坏,皇子恶意涂改他画好的绘图,公主指着他鼻子大骂“异姓草民。”
每逢佳节,只能呆在宫中,与宫中奴仆伴着孤灯度过,与宴会的皇亲贵族虚以委蛇。
他也曾与父亲下棋谈论诗书,在母亲的怀里安睡到天明,得到父母真挚独一无二的爱。
梁嘉裕接手梁家时,梁府已经布满了张云新的手脚,不能像父亲般肆意生活,商旅的目的地,商行的支出收入,甚至商品的种类,都逃不过宫中的控制。
梁家可以说是张云新的“私人金库”。
梁嘉裕兢兢业业的经营着梁家,他知道,稍有不慎,张云新就会让梁家堕入深渊。
张云新可以纵容瑶阳的求婚,却不能让他成为驸马爷。
赵家的赵城安才符合张云新布下棋子的要求。
城安常年居于军营,赵世也不拘束她。
自城安嫁入梁家以来,梁嘉裕看着城安明媚的笑容越来越黯淡,心中是心疼的。
他也是在接手梁家以来慢慢封闭了内心。
刚开始,梁嘉裕希望城安能担负起梁家主母的责任。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强大到让城安在梁家做一只自由的鸟儿。
他会守护好梁家,守护好城安。
梁嘉裕请求去北城塞外参战,张云新是迟疑了的,他是钦源和云依唯一的孩子,若是出了意外,他愧对自己的兄弟和妹妹。
梁嘉裕游说皇帝,这是他难得立功报国的机会,梁家主宰天下的商行,已被天下人诟病,已有官员上书弹劾梁嘉裕借皇家权利,为自己牟利。
要是能在这次北城塞外战争中立功,不仅能抚平所有谣言,还能稳住皇权,取得民心。
梁嘉裕最大的野心,不是所谓的皇权,而是让梁家从皇权的控制中脱离出来。
遵循父亲的教训,梁家只从商,不沾染半点官场上的事。
而城安,只需做好妻子的本分,梁家的所有事务,朝堂上所有的风云暗箭,都由他处理。
“那现在该起来了。”城安伸展双手,她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有一股汗味,粘在身上,不自在。
“小桃,让水房烧水,我要洗澡。”城安转身下床,梁嘉裕继续躺在床上。
“让水房多烧几桶水。”梁嘉裕闭上眼睛说道:“我也要洗澡。”
城安上前,用手指戳了戳梁嘉裕的脸,他的皮肤比一般的男子都要白,不知道能不能禁受的住行军路上的风吹雨打。
“你不是没有出汗吗?”
睡梦中的城安,感觉自己一直被梁嘉裕箍着,他真的不会热的吗?
梁嘉裕抓住城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放在胸口处,“夏日闷热,我也出了些汗。”
昨晚抱着城安的腰,作为一个正常的男子,面对自己妻子娇美的睡颜,怎能不心动?
何况城安多有挣扎,强忍着下腹的燥热,梁嘉裕只能听着城安的轻柔舒缓的呼吸声睡去。
奴仆把水桶装满了水放在屏风后处,梁嘉裕还在安睡,城安走入屏风后脱下了衣服,小桃在一旁伺候着,把花瓣涂抹于城安身上。
不适的粘腻感消失,水雾弥漫,城安倍感舒适,打起了瞌睡。
“小桃,出去。”
梁嘉裕低沉的声音传来,浴桶中城安的脸被水汽熏的通红,好似一颗睡莲绽放在荷塘中,待君来采撷。
小桃退出寝室,关上门,清退了周围的奴仆。
突然听到水被溅出的声音,城安惊醒,双手捂住胸前。
梁嘉裕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城安睁大了被水汽熏的湿漉漉的眼睛,大胆在梁嘉裕身上打转。
身材真好,城安在心中感叹。
梁嘉裕平时就是文人做派,身长玉立,面如冠玉,不比在军营中将士们魁梧的身材。
脱下衣服,是瘦而不弱的,胸膛鼓起的肌肉,双臂青筋微微凸起,从腹部蜿蜒而下的线条。
城安往梁嘉裕的身下看去,意识到自己犹如登徒浪子的行为,她的脸红的像是吃下了一斤辣椒,火辣辣。
城安打量的眼神迅速漂移到梁嘉裕的脸上,梁嘉裕笑而不语,放下了城安胸前的手。
“城安,你可以看我。”
梁嘉裕充满蛊惑的声音传来,慢慢从浴桶站了起来,水滴顺着梁嘉裕胸膛滴下,蔓延至水面。
城安张大了嘴巴,捂住自己的眼睛。
梁嘉裕上前抱住城安,她的脸靠在梁嘉裕的胸膛上,像一堵墙堵在了城安的眼前。
“现在还是白天呢?”城安垂头掩面。
“可是荔枝,白天可以吃,晚上也可以吃。”梁嘉裕抬起城安的脸,啄了啄她红润的嘴角。“若夫人喜欢在水中也可以。”
梁嘉裕的吻,从城安的嘴角,蔓延至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探去。
城安苦恼,这昨晚吃荔枝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梁嘉裕抱住城安盘坐在浴桶中,她攀附在梁嘉裕的脖颈上。
任凭海浪激起一阵一阵的颤栗。
梁嘉裕轻吻着城安的眼皮,“荔枝,睁眼看看我。”梁嘉裕抱紧城安贴近自己。
她的发沾染了许多的汗,犹如绸缎般散落。城安躲开梁嘉裕的吻,这比在床榻上还要费力。
城安闭着眼眸不肯睁眼,这青天白日的,实在令人羞耻,想到这,城安一口咬在梁嘉裕的肩膀上。
梁嘉裕吃痛,抚摸着城安的后背,从浴桶中站起。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的是汗还是水。
城安触碰到了柔软的床,她蜷缩在被子中。
“城安,过来。”梁嘉裕抓过城安的脚踝,不顾城安的娇吟,覆身在城安的身上,继续着在浴桶中未做完的事情。
刚洗完的荔枝,清凉可口,实属消暑佳品。
梁嘉裕挽起城安散落的乌发,与自己的发缠绕在一起。
已到晌午,城安腹中饥饿,怒视着对面的罪魁祸首。
梁嘉裕笑盈盈的回视城安,“我已经让刨厨准备了午膳。”
小桃把两本花名册拿到寝房,梁嘉裕喂下城安最后一口莲子百合粥。
拖延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翻开了梁府家主花名册的第一页。
“这是梁府的第一任家主,梁铭,东城人士,以卖粮食为生,本是一个街市小摊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童叟无欺,村里人都来买米,继而开了个粮米铺子,娶了吴氏女,吴青,太祖母裁衣手艺极佳,来店里寻她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
东城的粮食和织布闻名于全国,精湛的绣娘手艺,吸引了一大批洋人采购,城安幼时在南城码头常见到来自东城制衣的商旅路过。
“太公手上积累的钱财越来越多,就承包了几亩地,开了一家制衣店,雇了奴仆来帮忙,生意越做越大,闻名于东城,东城无人不识梁家商号,后代子孙经商至今日。父亲头脑聪慧,把生意拓展到了各行各业,陛下令梁家管理盐铁马匹等军用物资。”
梁嘉裕把梁府历代家主的经历给城安讲了一遍,城安脸上的表情从惊叹,疑惑,兴奋,喜悦,怜惜交错出现。
梁家的经商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经历过天灾的打击,粮食颗粒无收,有经历过官府衙门的刻意为难,高昂的税收,也经历过对手的恶意抹黑,口碑受损的创伤。
历经几代人的刻苦经营,才有了现在偌大的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