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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盘嫁妆 过乞巧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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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安两眼发光。
“这地上的珠宝是迷惑人的,想拿走就拿走,也不值几个钱。”梁嘉裕提着灯笼,弯下身子走进地道,入口宽阔,可容三人同时出入,城安紧随其后。
地道内十分宽阔且深长,里面的箱子一层压着一层,城安一眼就认出了爹爹准备的嫁妆,红色的大木箱子,上面还贴着赵将军府的字条。
梁嘉裕环视库房,似乎在寻找什么?
城安还在思考怎么将箱子搬下来查看,一旁的梁嘉裕快步走向地道的深处。
那处散发着阴冷的光芒,是兵器。
城安跟上梁嘉裕的脚步,上百件各式兵器犹如沉睡的战士蛰伏在此处。
梁嘉裕拿起一把长剑,挥动了几下,“该让你开刃了。”
城安认出了出自赵家铁匠之手的兵器。
“是要向胡人进攻了吗?”
“对,”梁嘉裕拿起灯笼靠近暗处的兵器,“这些都是陛下秘密吩咐梁府打造的兵器,加上岳父赠与的嫁妆,已有五百多件武器藏在此处。梁伯他们已经探清了胡人的底细,岳父在塞外准备多年,时机已到,最快年底就要向胡人发起进攻了。”
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城安感到不安,“梁家也要派人去参加战事吗?”她希望能回到北城塞外,帮助赵世打赢这场仗。
“会,”梁嘉裕转过城安的身子,面向自己,“我会去塞外,跟将士们一起并肩作战。”
城安蹙眉,梁嘉裕乃是商贾之子,从未有过从军作战的经验,怎么会派他去塞外。
她担忧道:“虽说你是男子,比我力气都大,但是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陛下怎么派你去塞外?”
面对城安的质疑,梁嘉裕笑了笑,“我虽生活在明城内,远离战火,但是养在宫中,与皇子接受军队的训练,从小就熟读兵法,会射箭御马,与宫中侍卫学剑练武。”
城安眨了眨眼睛,是自己太小看梁嘉裕了,作为皇帝的亲外甥,怎么只会经商,朝堂上的风云诡谲不是她能想象的到的,和梁嘉裕的赐婚,还有塞外之行,不过是皇帝想要攻下塞外的计划之一。
让梁嘉裕上塞外战场,击退胡人,立下军功,才能让属于张氏的皇权紧紧的抓住在手里。
“城安,你已经将梁府重要事务掌握的差不多了,我随军入伍之后,梁家就要交给你全权掌控了。”梁嘉裕直直盯住城安的眼睛。
梁嘉裕极其喜爱城安的眼眸,犹如一谭清泉般灵动,能喷涌出源源不断的活力,这是他在行商中,在官场上,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纯净。
城安转身面向眼前的兵器,光洁的刀刃上,映出两人并立的身影。
“我也想要去北城塞外,我也可以上阵杀敌。”城安拿起一把大刀,葱白的手指轻抚着刀刃。
“爹爹擅长用刀,即使我是女子,也可以像娘一样骑马用刀杀敌。”
“城安,你一直都是军中的一员,即使你嫁给了我,居住于明城,也不会切断你跟军中的联系。”梁嘉裕拿过城安手中的大刀,“你手中的大刀不是让你上阵杀敌的,你手中的大刀是梁家和赵家,岳父带军驻扎各地,而梁家为军队准备后勤,在东城,梁家广屯田,招募了一批年轻力壮的男子,明面是耕种粮食,暗里是做军事训练,为攻下胡人做下准备。”
城安睁大了眼睛,这是筹谋了多久的计划?
她曾在梁府的账本上,见过一笔用红色笔描画的支出,账目大到足以抵消梁家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询问过赵管家此账目,是否有记录错误的可能。
赵管家只是平静回复道:“梁家发源于东城,是为了反哺东城父老乡亲的报答。”
“那这些兵器也是梁家委托赵家铁匠制成的?”
赵世平时无事就喜爱研究兵器,在驻扎行军中,结识了各地出色的铁匠,将其笼络了起来,派人学习他们的技艺,做出了削铁如泥的兵器。
“对,胡人的兵器工艺精湛,上次在塞外买的匕首,做的工艺不比宫中的铁匠差,岳父引入了胡人的汗血宝马,在西城培养了众多骑兵。过了中秋节,陛下就会集结所有力量,汇向北城塞外。”
梁嘉裕目光如炬,打败塞外胡人不仅是为了实现父亲的遗愿,也是为了永朝的疆土宁静。
库房的兵器仅仅是皇帝谋划北城塞外的一个缩影,它们藏匿在此处,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等勇猛的战士们举起它们,如树苗般破土而出,给予胡人沉重的一击。
城安明白赵世为国家付出多少心血,她望向梁嘉裕。
“我会守护好梁家,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还有我爹爹。”
梁嘉裕伸出手臂把城安紧紧扣在怀里,儿女情长总是令人沉醉。
灯笼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
明亮的兵器犹如一个个挺立的战士,守护着此刻的静谧。
城安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推开了梁嘉裕,在兵器周围寻找着什么。
“我记得林海送我一把战戟,上面镶满了宝石,工艺极佳,可以用来上场杀敌。”
听到黄林海的名字,梁嘉裕就觉得不舒服,皱着眉头寻找那把花里胡哨的战戟,终于在赵家嫁妆箱子旁边找到了那把战戟。
城安拿起战戟在手上掂了掂,相比于大刀,是较为轻了些,手柄处镶了足足七圈宝石,锋利的尖锋、曲钩处散发出阴冷的光。
“这把戟也可拿去上战场。”
城安挥动了两下战戟,要是持戟骑马,杀敌可谓容易。
梁嘉裕双手抱胸,轻蔑的看向那把戟,“他堂堂一个南城将军就送了这么一把戟,中看不中用。怕是在南城安乐了,早就忘记了怎么带军打仗。”
“你休要胡说。”城安举起战戟,对准梁嘉裕的喉部。
梁嘉裕眯起眼睛,挥开战戟,“夫人,你居然为了别的男人对我动手。”他轻飘飘的说道,擒住了城安双手,战戟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是说好,你以后不吃黄林海的醋。”城安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从梁嘉裕的怀中挣脱出来。
任由城安挣扎,梁嘉裕脸贴着城安,“今晚我就要吃荔枝。”他在城安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才放开城安。
摸着被咬到的脖颈,痛楚从脖颈处蔓延到城安的双颊,两片红晕覆盖在城安的脸上。
梁嘉裕巡视着城安的嫁妆,那菜谱那么小,应该会是一个单独的小箱子装着。
在一个小角落中,梁嘉裕发现了个小箱子,它藏身在一层一层的大箱子身后,像是个顽皮的孩子故意躲藏在此处,好让大人找不到他。
小箱子通体赤红色,四周雕刻着草原牧马图,已有些破损,露出了木材原本的褐色。
“这是我娘亲的妆奁。”城安小时曾在娘亲的梳妆台上见过这个妆奁,放着山岚喜爱的发钗,还有城安喜爱的小玩意。
离开南城之后,除了些衣物,其他的都留在南城老宅了。
这个妆奁是赵世思念山岚,一路上带着行军的,现在又给了城安作为嫁妆。
驻扎行军有多艰辛,城安是深有体会。要是没有战事的话,城安就能陪着赵世在南城终老。
她拿起妆奁,一个信封从盒子底下掉落。
梁嘉裕捡起信封,城安脸色焦急,想要抢过信封。他避开城安的手,把信封举过头顶。
“怎么了,是谁写的信。”梁嘉裕撇了城安一眼,抽出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若夫婿不服,便用这把战戟打服他。”
阻止不成,城安心虚低头。后悔那时候没把信给收起来,今晚怕是不好过了。
梁嘉裕不气反笑,当初在南城就应该把黄林海打一顿,合着教城安拿战戟打自己的是黄林海。
“城安,我要把战戟带去战场。”
梁嘉裕一脚踢起战戟,拿在手上,这么轻,空有好看的壳子,估计将士看不上这把战戟。
“好,让铁匠取下上面的珠宝。”那么多闪亮的宝石,在战场上会成为靶子的。
城安打开盒子,菜谱就放在里面,是本黄色的小册子,有三十道菜的菜谱,都是山岚和城安爱吃的菜。
她眼眶蓄满了泪水,继续翻看妆奁里的物件。
有她幼时的玩具九连环和爹爹特意用桃木做的小木剑,还有山岚用过的胭脂,花瓣形状的耳环,深绿的翡翠项链,一对珍珠发钗,都是山岚常戴的首饰。
梁嘉裕轻抚城安的背,拥入怀中。
“把菜谱誊抄一本,给庖厨送去,应该能做出跟外祖父一样的味道的菜。”
城安点点头,把妆奁捧在怀里。
灯笼的光越来越微弱,将近三更了。
“城安,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梁嘉裕紧紧牵住城安的手,地下空气不流通,闷出了点汗。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路黑,会看不见路。”梁嘉裕依旧攥着城安的手不放。
走出暗室,梁嘉裕复原机关,把画卷挂回了原处。画上的狸猫依然在沉睡中,烛光微动,一室静谧。
回到寝房后,城安已经困到眼皮都睁不开了,梁嘉裕拿来衣物给城安换上。
“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换下的单衣,梁嘉裕拿起巾帕子给城安擦汗。
城安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睛,“我畏热。”
她不排斥梁嘉裕的身体接触,任由梁嘉裕擦拭自己的身体,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