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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怀孕小苗vs医生狗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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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晟受一位老友郑重相托,暂时照料一位身份特殊的孕夫。初次见面时,对方宽松衣物下的小腹已能看出明显的圆润弧度,安静地隆起着一个生命。
楼晟在一家私立医院颇有名气,医术精湛,是院里备受瞩目的后起之秀。他生得极好,五官精致得如同细心雕琢,性格更是风趣幽默,平日里暗恋他的医生护士能排起长队。
老友将这人送来时,语焉不详,只说是受人所托,对方支付了极其高昂的费用,唯一的要求是绝对保密,并确保这位孕夫得到最妥帖的照顾。
楼晟动用人脉几经打听,才模糊拼凑出对方的来历,他原本是医院某个长期资助方、某个大集团次子的贴身保镖,如今却怀了身孕。
楼晟其实对他有点印象。早些时候,这人因枪伤住院治疗,有次楼晟路过复健花园,看见他独自坐在轮椅上,目光空茫地望着远处花丛,周身笼罩着一层难以穿透的孤寂。
然而,就在那时,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步履从容地走近,旁若无人地在他面前弯下腰,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那人极其自然地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便推着轮椅,稳稳地离开了花园。
后来,楼晟才辗转得知,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名叫李渊和。
由于孕夫体质特殊,楼晟被安排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以便出现任何突发状况时能及时照应。
那人搬来的第一天,楼晟正站在二楼的楼梯转角,目光向下望去,看着那个提着简单行李、正准备入住他家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身形挺拔利落,眼神干净澄澈,浑身透着一股受过专业训练的精干气息。
他的相貌确实出众,楼晟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他周身扫过,却很难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冷静自持、甚至有些疏离的人,与“委身于人”、“成为谁的情人”这类字眼联系起来。
察觉到楼晟的视线,男子抬起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楼晟却像是被那平静的目光烫到一般,有些仓促地别开了脸。
孕夫名叫苗青臻。人如其名,他很安静。同住的一个月里,除了必要的、关于饮食起居的简短交流,他大多时间都独自待着,看看书,或者在院子里安静地散散步。两人之间除了孩子之外再无更多话语。
楼晟本身也不是什么热情主动的性子,一来二去,两人便维持着一种纯粹而疏离的医患关系,泾渭分明。
家里的阿姨一直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直到有一天,楼晟下班回来,阿姨忧心忡忡地告诉他,今天苗青臻在院子里不小心滑了一下,摔着了。
楼晟蹙了蹙眉,出于医生的职责,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询问一下情况。
他走到苗青臻的房门外,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那扇门并未锁死,虚掩着留有一条缝隙。他下意识地,轻轻一推,门便无声地滑开了。
门扉轻启,映入眼帘的是苗青臻正坐在床沿换衣的景象。他手中拿着准备换上的干净衣物,闻声回头,便撞见楼晟静立在门口,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苗青臻背对着光,身形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腰窝深陷,脊线流畅地没入裤腰,脖颈到肩头的线条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既柔韧又脆弱。
大片躬起的背部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温润的光泽。许久未修剪的发梢轻轻扫过颈后,在那种无意识的羞涩中透出一种纯净的诱惑,美好得近乎虚幻,令人心旌摇曳。
楼晟的眼神表面平静如无波的湖面,深处却仿佛有冰层碎裂,被刻意压抑的欲望暗流悄然涌动。
如同冰山,显露在外的仅是微小一角,更庞大的部分则永远隐匿在不可见的深处。
他神色自若地推门而入,反手将门轻轻合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听说你今天摔了一跤。”
苗青臻捏着衣服的手指微微一紧,有些怔住。
楼晟已自然地蹲下身在他面前,手指不由分说地、极其专业地抚上他纤细的脚踝,指腹带着温热的力度,仔细检查着是否有扭伤或骨骼错位。
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指尖甚不经意地滑过小腿敏感的肌肤。苗青臻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要避开这过于亲密的触碰。
楼晟却抬起眼,目光专注而冷静,定格在他脸上:“有点肿了,待会儿我让阿姨送个冰袋上来。”
检查完脚踝,他的手又自然而然地向上,覆在苗青臻已明显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胎儿的状况。
掌心下的肌肤温热,随着轻微的按压,苗青臻的身体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
楼晟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不安的温柔与肯定:“没事,别担心。”
苗青臻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注视,微微偏过头,颈侧线条显得有些紧绷。
这个动作让楼晟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肩胛附近,那里有一道颜色偏浅的旧疤。
自那之后,楼晟对苗青臻的照顾可谓细致入微。
他开始按时回家,与苗青臻一同在餐桌旁用餐,会自然地将他喜欢的菜夹到他碗里。对于阿姨将他们误认为一对的调侃,他从不解释,只是不置可否地听着。
傍晚时分,他会陪着苗青臻在附近散步,步伐放得很慢;周末则开车带他去挑选婴儿用品,耐心参考他的意见。
楼晟本就是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苗青臻原以为两人之间不会有太多共同话题,却发现楼晟总能找到各种他感兴趣的事情与他交谈,言语间带着恰到好处的风趣与体贴。
即便苗青臻在情感上再迟钝,也渐渐察觉到了那份超出医患关系的特殊关怀。
而他自己的心防,也在日复一日的温柔浸润中,不知不觉地松动、沦陷。
一次,楼晟带他去了电影院。
因孕肚已明显隆起,苗青臻早已换下了从前那些修身的衣物,穿着宽松舒适的针织衫。
影厅内光线昏暗,他们并肩坐着,银幕上光影流转,播放的是一部节奏舒缓的爱情片。
在那样私密又朦胧的氛围里,不知是谁先动了动手指,两人的手背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相触,随后,指尖试探着靠近,最终缓缓地交握在了一起。
楼晟的手指坚定地嵌入苗青臻的指缝,将他牢牢扣住。掌心相贴的温度逐渐升高,心跳的节奏也开始失控。
他们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短暂交汇,是谁先主动的已经不再重要,仿佛被无形的引力牵引,他们自然而然地侧过身,在光影交错的掩护下,唇瓣轻轻相触,继而吻在了一起。
他呼吸交织得越来越急促,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
然而,就在楼晟的手指顺着苗青臻柔软的腰线向下滑去。
苗青臻猛地惊醒过来,用力推开了身前的人。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楼晟,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惑,仿佛要通过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清自己此刻混乱的内心。
黑暗中,楼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仿佛漾着水光。
他伸出舌尖,若无其事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像是在回味方才那个短暂却激烈的吻。
直到走出电影院,被夜风一吹,苗青臻脸上的热度仍未消退,身体内部仿佛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
楼晟眼睛很亮,开车时总忍不住偏头去看副驾驶上的苗青臻,目光在他沉默的侧脸上流连。
回去的一路,苗青臻异常沉默。
楼晟是他的医生,可他们的关系早已越界。他比自己小好几岁,而自己不仅怀着别人的孩子,至今仍未完全摆脱李渊和的掌控。他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更何况,他这样特殊的身体,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
种种思虑之下,苗青臻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楼晟。
楼晟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回避。他误以为苗青臻心里还放不下孩子的父亲,于是某次谈话中,看似不经意地透露了李渊和即将与冉家联姻的消息。
话一出口楼晟就后悔了。苗青臻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楼医生,我想申请更换一位主治医生。”
楼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混着不解和怒意:“为什么?我一直负责你的健康,你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行动会越来越不方便,突然换医生对你没好处。”
苗青臻垂下眼睫,只说:“我会照顾好自己。”
楼晟以为他是因为电影院那个吻才刻意躲避,一股混杂着挫败和羞恼的情绪猛地窜上心头,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结果竟被这样推开。
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口不择言,往日维持的温和体贴瞬间瓦解。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那天……不过是气氛到了而已。我对你真的没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苗青臻心口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僵硬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就好。”
从那以后,两人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除了必要检查,也几乎碰不上面。
直到有一次,楼晟经过一间未关严的休息室,看见李渊和走了进去。苗青臻正站在窗边。李渊和上前从背后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里,低声说着什么,姿态像是在恳求原谅。
苗青臻沉默地站着,没有回应那个拥抱。他只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李渊和急切地解释,说与冉家只是商业联姻,又说自己不可能真正离开他。
苗青臻听着,只是摇了摇头。
后来,李渊和专门来找过楼晟,询问苗青臻的身体状况。楼晟公事公办地告知,国内男性产子的案例极少,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去国外进行生产手术,他可以提前联系好国外的医院早做安排。
李渊和答应了。
苗青臻依旧躲着楼晟。
这天,楼晟拿着一瓶预防妊娠纹的乳液敲开了苗青臻的房门,告诉他需要每天早晚各涂抹一次。
苗青臻接过瓶子,刚准备自己动手,楼晟却说他来帮忙,理由是手法不到位会影响效果。
然而需要涂抹的部位包括腹部、胸部、臀部和大腿内侧……
苗青臻刚想出声拒绝,楼晟已经抬起眼,目光坦诚甚至带着点疏离地看着他,语气十分自然:“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对你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喜欢的……是女人。”
苗青臻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因这句话而缓缓卸了力道。
那之后,楼晟几乎每天都来为他按摩涂抹。乳液被掌心温热,再细致地推开在皮肤上,力道恰到好处。
有时候苗青臻会在这种舒缓的抚触中不知不觉睡去,醒来时,常看见楼晟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看书。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侧脸线条冷静,神情专注,看起来格外严谨,甚至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苗青臻近来总有些难以启齿的感受,身体内部仿佛燃着一把无名火,时常感到莫名的燥热,尤其是在楼晟靠近的时候。
随着孕期增长,腹部隆起愈发明显,楼晟便让他平躺在床上,亲自为他按摩浮肿的小腿和酸胀的后腰。
每当这时,对苗青臻而言都是一种甜蜜的折磨。这是他难得能与楼晟安静独处的时刻,那双手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游走在他的皮肤上,既缓解了身体的不适,也搅乱了他本就难以平静的心绪。
整个孕期,楼晟几乎做了所有本该属于孩子父亲的事情,细致周到,无微不至。
他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常常让苗青臻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刚刚经历过李渊和的背叛,面对这样不动声色却无处不在的温柔,他很难不心动。
可他始终用理智克制着自己,不敢让那份情感越界。
有一天,楼晟正半靠在苗青臻床边,对着他隆起的腹部轻声讲着童话故事,家里却来了不速之客。李渊和前段时间因联姻事宜不便露面,如今一得空便立刻赶了过来。
他看到房内这一幕,或许是出于直觉,又或许是那点属于雄性的领地意识,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对着楼晟客气而疏离地说:“楼医生,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请先离开吧。”
苗青臻看着楼晟动作顿了顿,随即平静地放下手中的故事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沉默地走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门。
李渊和捡起那本故事绘本,蹲在苗青臻面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圆滚的肚子,抬头温柔地注视着他:“前段时间太忙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和孩子的。”
苗青臻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很低:“你放我离开吧,你既然娶了别人,我这样……又算什么呢?”
李渊和握住他的手,将嘴唇贴在他的手指上,落下细碎的吻:“青臻,我不爱她。但你,还有孩子,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李渊和离开后,楼晟却没有回来。苗青臻独自坐在房间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夜色深沉,才怀着满腹心事躺下睡了。
谁知夜半时分,他的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他刚拉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楼晟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醉醺醺地站在门口,没等他开口,就一步跨进来,猛地扣住他的下巴,带着酒气的灼热嘴唇不由分说地堵住了他所有的惊愕。
苗青臻被迫张着嘴,眼睛因震惊而睁得很大。
楼晟的舌头蛮横地闯进来,透明的**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滑落,立刻又被楼晟滚烫的舌尖舔去。
直到这个几乎掠夺所有氧气的吻结束,楼晟才稍稍退开,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他,声音沙哑破碎:“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刚才……你明明回应我了。”
苗青臻心慌意乱地摇头,试图找回理智:“我……楼晟,你别这样……”
楼晟却用力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灼烫,带着醉意的执拗,一遍遍地重复,眼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深情:“可我喜欢你,苗青臻,我喜欢你!他李渊和……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你?!”
这样直接而滚烫的告白,如同击碎最后防线的重锤。苗青臻望着他通红的眼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最终,所有筑起的壁垒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
当晚,楼晟小心翼翼地将腹部高耸的苗青臻抱上床,动作极尽轻柔,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他俯下身,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渴望,重新吻上那双刚刚被他蹂躏过的唇,这一次,温柔得令人心碎。
苗青臻怀孕以来……像是一直缺着一块。
因为孕期方便,他常穿裙子,身上这件还是楼晟亲自挑的,一条材质柔软、带着点微妙透感的黑色连衣裙,宽松的裙摆掩不住腹部的圆润弧度。
自那夜捅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后,楼晟便像是彻底没了顾忌,几乎时时刻刻都想缠着苗青臻,眼神黏稠得能拉出丝。
…………
两人那段日子,俨然一副蜜里调油、难舍难分的模样。
甚至有一次,李渊和前来探望,不巧正撞上两人在房间里亲热。敲门声响起时,苗青臻吓得脸都白了,身体瞬间绷紧。
偏偏楼晟还在他身后粗重地喘息着,湿热的舌尖舔过他耳后敏感的皮肤,压低声音,带着恶劣的促狭在他耳边哄骗:“……快,回答他啊,让他走。”
苗青臻只得强自镇定,用带着明显沙哑和喘息不稳的声音,勉强应付走了门外的李渊和。
隔着一扇门,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片刻,最终渐渐远去。李渊和大约只当他是孕期情绪反复,并未深究。
等人一走,苗青臻便脱力般瘫软下来,带着后怕低声哭喘。楼晟却从身后拥住他,手掌安抚地摩挲着他高耸的腹部,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别哭了,小心伤着孩子。”
他们两人之间,自从有了这层关系,便滋生了一种无形的空间感,仿佛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插入。
待到苗青臻怀孕八个月时,楼晟以更好的医疗环境为由,提出先行出国待产。李渊和斟酌之后,同意了。
一旦踏出国门,楼晟便彻底肆无忌惮起来。李渊和派来随行“照料”的人,被他用各种手段一一收买或遣散。苗青臻则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另一家更为隐秘的私人医院。
那是一个李渊和或许穷尽一生,也无法触达的地方。
苗青臻生产那天,是楼晟穿着无菌服,紧紧握着他的手陪他进的产房。当孩子被医生从腹中取出,发出第一声嘹亮啼哭时,楼晟俯下身,珍重地亲吻苗青臻汗湿的额头,低声在他耳边说:“辛苦了。”
很快,李渊和便接到了楼晟越洋打来的电话,被告知:“是个健康的男孩。”
李渊和还未来得及体会初为人父的喜悦,电话那头的楼晟便话锋一转,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李先生,抱歉,我和青臻的婚礼恐怕无法邀请您出席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声音里染上讥诮:“不过,听说今天恰好也是您大婚的日子?真是双喜临门,恭喜了。”
话音落下,楼晟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随手将那张临时电话卡抽出,精准地抛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此刻,他们正身处南半球一个宁静而温暖的海岛上,阳光灿烂,海风轻柔,正是最适合苗青臻静心调养身体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