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遗觞》一株菜梗

5、出发前

　　回到房间的艾萨拉看着地上的行李出了神，随后又翻开了那本地图册。
　　空白，一如既往的空白。
　　艾萨拉还记得自己也像竹蕊那样在图书馆里找了好久，直至在最后一列书架上看到这本时艾萨拉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但翻开第一页——泛黄的页面上只简单画出了沙漠的轮廓，详细看发现真的只有轮廓而已。原本还激动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艾萨拉不可置信地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都翻到最后，才发现有一张纸夹在里面。
　　看样子那张纸也是从别的地方撕下来的，上头只写了几行字，第一行还被用黑色墨水涂到看不清的程度。
　　艾萨拉原本以为这是哪个读者留下来抱怨的，但看完却觉得貌似是作者留下的。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必须得先改变他们的想法才能完成我接下来的任务。更可怕的是我确定这需要很长时间，只希望我的后代能完成我的愿望……”在结尾，又有像是署名的样式，但也被涂得看不清。
　　直觉告诉艾萨拉，这纸上的“他们”指的就是元老院！
　　疑惑和愤怒驱使着艾萨拉走到图书管理员面前质问，但听到回答后，觉得接下来问那被涂掉的署名也是浪费口舌。
　　现在再看那张纸，艾萨拉只想知道写下这些话的人到底是谁。唯一有思考方向的就是那个人也在致力于研究沙漠，但往上寻找书宛的学者貌似也找不出一个。
　　该不会，这个人不是书宛的学生吧……艾萨拉心想。但这样一来，想找清楚就更难了。
　　就在艾萨拉想该从什么方向查起时，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小姐，晚饭做好了。”
　　“噢！好的，我马上来！”
　　在餐桌上，阿米特和克里莎并没有出现，这让艾萨拉不禁想坐在一旁的母亲问道：“姐姐又不回来吗？”
　　“是啊，她要做研究，尤其是这几天实验接近尾声了就更忙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带几块面包去当晚餐，今天更是一早出门连午饭都带上了……”说到这，斯黛拉叹了口气“这孩子，真不爱惜自己身体！”
　　“……那，父亲呢？”
　　“他啊，再快吃饭的时候又出去了，说是给他留一点就好……”
　　“呜……”艾萨拉埋头吃了几口饭，又突然抬起头“对了，妈妈，你当时在书宛的时候有没有学习方向是针对沙漠地区的同学啊？”
　　面对艾萨拉的提问，斯黛拉只是装作想了一会，随即就回答说没有。
　　“你当初……是为什么想学地图测绘的？”
　　“诶？！”艾萨拉差点噎住了，赶紧喝了口水“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是对沙漠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接着又抓紧吃了几口饭，解释道“小时候就喜欢站在城内最高的天台上往沙漠那个方向看……哦！我记得小时候碰到过一个阿姨，那个时候我看她背着大包小包的，我问她是不是要去旅行，然后她就说她刚从沙漠里回来，那个时候她跟我讲了很多有关沙漠的故事，真的很多很多！”
　　“那个人看上去像是旅行商人吗？”
　　“嗯，我记得那个阿姨跟我说她是从别的国家来的，我老感觉她好像认识我一样。现在想起来，我又感觉那个阿姨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张照片上看到过……还有，那个库鲁鲁叔叔去沙漠的时候他是有带地图的是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听别人说是他雇的车队带他去的。”
　　“那就是那些车队有？”一说到这，艾萨拉就两眼开始放光。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准是人家走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记住了。好了，你要是想知道，你还不如赶紧吃完跑到人家那去问呢！”
　　说罢，艾萨拉就狼吞虎咽地吞下最后一口饭，冲出了家门。
　　“这孩子也是跟他们一个样！”
　　“二小姐依旧很有活力呢。”一旁的佣人打趣道。
　　突然，艾萨拉又折返回来，问道：“还有瓶装的葡萄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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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的托罗斯一行人本想聊两天后的委托内容，但卡塞尔却没有参与，决定到外面走走。
　　“卡塞尔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跑，难道是刚刚晚饭吃太多了？”商恩猜测。
　　“你是没看见吗？在餐馆的时候她只喝了几口水，其他一口都没动。倒是你，一个人都快吃了四碗饭了！”伊森说道。
　　“我这是必要的消耗好吧。再说了，你吃的有我少吗？”
　　“反正没你那么多！”
　　托罗斯看着眼前拌嘴的二人，心里纳闷当初为什么要把他俩招进来。
　　“你们觉得，现在这还是争论谁吃的饭更多的时候吗？”
　　意识到托罗斯表情不对的二人又立马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摸样，装作讨论。
　　“咳咳，卡塞尔做的更多的是保护委托人的工作，所以她不参与进来也没有关系。况且，我们只要再确认出发时间和提货地点就可以了。”
　　“她还要运货到厄风村吗？”商恩道。
　　托罗斯点头肯定了商恩的想法，却引得一旁的伊森发问：“那为什么不干脆和新兴港的那批物资一起运过去，那不是会更快吗？”
　　托罗斯道：“听她父亲说是她做研究要用到一些仪器之类的，毕竟也是贵重物品，跟在自己身边会放心些吧。”
　　“有道理。可他为什么要选在厄风村做研究，我们那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要是是研究遗迹什么的话就更没有了！”伊森道。
　　“怎么你说没有就没有，没准人家的目的就是来找这个的呢？”商恩道。
　　“这是委托人自身的事，我们也没有去猜测的必要。你们两个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和他们对接呢。”托罗斯道。
　　“对接，和谁啊？”商恩道。
　　“你忘了，就是雷迪潘他们，今天早上碰到的啊。”伊森道。
　　“哦，原来是他们啊。雷迪潘也算是个劳模，接完一个委托就立马能接下一个。他跟卡塞尔一样也不会感觉到累的……”商恩道。
　　听着两人的交谈，托罗斯不安地看向窗外。
　　天色暗沉，正如某些人的内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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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习惯人来人往的街道，卡塞尔就这样走到了城外。
　　卡塞尔选择坐在一处土坡上，坡下还有一小块平地和几棵树，还有一条河流经过。
　　本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却不料被一个男声打破了。
　　“卡塞尔？”
　　听声音，卡塞尔一下就知道说话人的身份和位置。
　　“你可真惬意，雷迪潘。”
　　“差不多。”
　　“你是准备就在树下睡？”
　　“没有。”
　　“一如既往的话少。”
　　“你也一样。”
　　二人只想享受此刻的宁静，至于一些嘘寒问暖对他们来说都是没必要的小事。
　　“我想推了这次委托。”卡塞尔道。
　　“我也想。”雷迪潘道。
　　“你不是主动跟托罗斯提的吗？”
　　“后悔了。”
　　“为什么？”
　　“怕会暴露。”
　　“什么？”
　　“卢卡斯和穆伦娜的事。”
　　卡塞尔听到这两个名字直接沉默了，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明明不愿去想，但有人提起，当年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
　　“害怕了？”雷迪潘道。
　　面对卡塞尔的沉默，雷迪潘只是捡起一块石头打了个水漂，说道：“真罕见。”
　　“那你……回去会跟托罗斯说你后悔了吗？”卡塞尔问。
　　“不会，缺钱。”
　　卡塞尔嗤笑一声，貌似对这句回答习以为常，也喃喃道：“是啊，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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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克里莎的实验室内，同事抱着一叠资料进来，同时也将一个玻璃瓶放在了克里莎的面前。
　　“这什么？”克里莎问。
　　“葡萄汁，你妹妹送过来的。”同事回答道。
　　克里莎接过立马打开喝了一口。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喝葡萄汁。”同事打趣道。
　　“没时间。”
　　“真是个大忙人，偶尔还是要空出时间陪陪自己的家人，更何况她要去沙漠了，得很久才会回来。”同事瞟了眼清理实验用具的克里莎，看着对方沉默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也投入到自己的事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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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完东西的艾萨拉直奔奥瑞克的店铺走去，本来是想问去哪能找到库鲁鲁，谁曾想此时二人刚好在店里。
　　“哦，艾萨拉，要买什么东西吗？”奥瑞克问。
　　“没什么，我本来是想找您问库鲁鲁叔叔在哪的，没想到正好在这。”
　　一旁的库鲁鲁听了，直问：“你找我做什么？”
　　“我是想问您之前去沙漠的时候有带地图吗？”奥瑞克听完笑了笑，指着库鲁鲁说：“他啊，年轻的时候连书都没有耐心看，更何况是地图呢！”
　　“咳咳，那时我确实是没耐心去看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第一次去沙漠的时候确实是找了很久的地图，但都没有找到。”
　　“这样啊……”艾萨拉顿时感到失落，都准备道谢往家走了，库鲁鲁突然补充道：“不过我感觉我当时雇的佣兵团手里可能有，但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说没有，还说什么走着走着就记住沙漠里的路了。”
　　艾萨拉表示不解，库鲁鲁见状解释道：“其实我觉得吧，归根到底是元老院那群家伙不给沙漠里的人留活路，再加上从以前传到现在的那些关于沙漠的恐怖的传言，自然就没什么人想去了。这就导致沙漠里的防护，教育、医疗……反正就是哪哪都不行。当然了，长期在沙漠里生活也让他们学会了一些生存技巧，也让他们比别人更能适应困难的环境。所以啊，沙漠里才会有那么多佣兵团，好的坏的都有。”说着，库鲁鲁喝了一口酒“那些佣兵有的靠打劫过往的商队为生，有的就靠给别人干活来谋生。你看就像我这次雇的还有这次跟你一起的佣兵团，他们是除了那些违反法律的活不干，其它是能干就干。想什么搬货——哎呀，反正只要是合法还能赚到钱的，他们都接！”
　　奥瑞克见艾萨拉脸上满是错愕，连忙道：“你不用理他，他每次一喝多就开始大说特说。”
　　库鲁鲁现在还是清醒的状态，冲奥瑞克说道：“谁说我会这样了？”又转头看向艾萨拉，说：“你不是想找地图吗，没准你还可以再问问你老爹帮你雇的那支佣兵团。嗝，他们名声还挺大的！”
　　“噢，哦。”艾萨拉回想起上次在家门口看见的四人。
　　就四个人吗？艾萨拉不经感到疑惑。
　　“不过，”库鲁鲁突然大喊一声，把艾萨拉和奥瑞克吓了一跳“名声大的只有几个人而已，并不是他们团里所有的人。你要问的话，找他们团长会比较好。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吧？”
　　“嗯，还记得。”艾萨拉道。
　　听库鲁鲁后面说的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艾萨拉道完谢后也不在街上逗留，匆匆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