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遗觞》一株菜梗

4、出发前

　　“终于弄好了，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东西，彩绘都离这又不远。”竹蕊看着手中从登记处拿来的一叠资料，再看见艾萨拉手中仅有几张，抱怨道“为什么你只要填这么点啊？我当时手都快写冒烟了，好久没一次性写过这么多字了。”
　　“毕竟你要去的是彩绘都嘛，再怎么说那里也算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商港，要填的东西自然就多了。”
　　“可是，你看看你的，再看看我的对比一下……”竹蕊突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所有去沙漠的人都只要填这么少吧？”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竹蕊皱起眉头，表情有点难看。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的老师她还要求我在交流期间写信回去，她让我看看现在的书宛是什么样……啧，这要怎么说啊……”
　　艾萨拉尴尬地笑了笑：“要不……就写跟以前一样？”
　　“我出发前还安慰她说一定会变好的，结果到这发现连支撑我撒谎的勇气也没有，这……我现在对接下来做研究的信心都快没了。”
　　看着对方一副哭丧脸，艾萨拉故作兴奋地说到：“打起精神，往好处想想嘛！”说着，有搭配上夸张的手势“你想，你研究的课题对象不是整个沙漠吗？你看……你看，这沙漠历史的空缺这么大，那就说明你能研究的方向就多了！呃……到时候，你，你就，怎么说——你就是在这个研究领域的第一人！而且还帮助了我们整个国家！你往这想是不是就好很多了？”
　　“你确定？”竹蕊直起腰板，仿佛艾萨拉刚才的话点到了某种开关“你也要想想，如果我是第一个，那就证明在我研究过程中不会有任何参考和帮助，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你想想这容易吗？”
　　听完，艾萨拉也哭丧着脸：“唉，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得从零开始走遍整个沙漠……”
　　方才还兴致勃勃的二人顿时没了活力，只得呆滞地仰望天空看着成群的飞鸟掠过。
　　啊……要是能像只鸟每天飞来飞去一定很自由吧。二人此刻心里都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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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塞尔，你不收拾吗？”伊森看着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人，不经疑惑地问道。
　　“我提前收好了，况且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
　　“呜……好吧。”伊森接着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忽然转头对坐着的商恩喊道：“喂，你收拾好了吗你就坐着？”
　　商恩指了指手中的书，说道：“你没看到我在忙吗？我也早就收拾好了，是你一个人在这拖拖拉拉的。”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刚刚团长临时有事叫我们，而你趁机跑出去了，我至于现在才收拾吗？”说着，就和商恩扭打在一起。
　　卡塞尔见怪不怪，转头看向窗外，心里还在想委托的事。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听见托罗斯的呵斥，刚才还扭打在一起的二人立马分开，还齐声说了句收好了。
　　“嗯，你们两个能不能正经点，注意点形象。我们等下还要去雇主家跟他们确认一些事项，你们难道就这样去吗？”
　　听到此话的卡塞尔心中顿了一下，心中很不是滋味。
　　“真的？”伊森不可置信地问道。
　　托罗斯点点头，随后看向卡塞尔——“卡塞尔，你也得去。”
　　“嗯……”卡塞尔只是微微点头。只要别让她看见就行了，对，不要让那个人看见自己就行了……卡塞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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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竹蕊道别后，艾萨拉便匆匆往家赶去。谁知一到家门口，就看见一行人正和自己的父亲说话。
　　领头的那人叫托罗斯……后面那几个人就是跟他一起来的佣兵吗？艾萨拉心想。
　　商恩感觉背后有人盯着，立马转头，没想到和艾萨拉正正好对上了眼。
　　艾萨拉尴尬地慢步向前，商恩也不好意思地打断正在谈话的托罗斯和阿米特。
　　一行人除了卡塞尔顿时朝艾萨拉的方向看去。
　　艾萨拉脚步加快，一路小跑准备直冲二楼，却被阿米特叫住——
　　“你都登记好了吗？”
　　“好，好了！”艾萨拉尴尬地用手中的资料遮住脸，但仍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
　　阿米特看出艾萨拉的尴尬，就招呼她先回房间。结果艾萨拉头也不回地飞奔上楼。
　　“你说，是我刚刚吓到她了吗？”商恩小声向一旁的伊森问道。
　　“可能是你长得太吓人了？”
　　“你！”二人刚想作乱，就被卡塞尔厉声制止。
　　“啊，抱歉，我们继续谈，”阿米特说到“你的意思是，接受委托的队伍里现在不只有你们四个对吧？”
　　“是，因为上午有一只佣兵团刚抵达杉提城，而他们的终点就在城内。刚好那只佣兵团就是我们团的一个分支，一起行动就算多了一分保障。”
　　“行，佣金我会加上去的，你们就先回去准备吧，如果还有什么事我会叫人去通知你们的。”
　　“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几人道谢后，阿米特就目送他们离开。而艾萨拉此时也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
　　刚才或许是走得太快没有注意到，艾萨拉此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卡塞尔身上。
　　长得真高啊，看着也很强壮……艾萨拉暗自羡慕道，但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她的眼睛被蒙住，不会不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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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兹书宛内，因实验结果没有达到预期，克里莎决定到植物园走走。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本也想进来散心的竹蕊瞧见克里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尴尬的感觉，只得转移注意力。
　　“你是……刚刚跟艾萨拉在一起的人，是吗？”
　　“啊？哦，是，是我。”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进来散散心的而已。”克里莎见对方还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安慰道：“我很抱歉，可能刚刚我和我妹妹之间的对话让你感觉我不好相处……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说话方式就是这样。你……”
　　“不，不是！”竹蕊连忙解释道，虽说刚看见克里莎是觉得这个人很严肃，但并没有不好相处的感觉。
　　“非常感谢您给我的建议——”接下来的话连竹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二人之间又回到了沉默的状态。
　　克里莎看着竹蕊紧抓衣袖，暗自叹了口气，道：“你之后的研究要是遇到找不到解决方法的，可以来找我。”说完，转身走出了植物园。
　　见对方走后，竹蕊立马松了一口气，顿时又感到无地自容——人家不也是来散心的吗，我刚才算是把人家给赶走了吧？！竹蕊用手中的资料砸几下自己脑袋，懊恼为什么刚才会说不出话，明明她还帮了自己。
　　好了，这下竹蕊的心情更糟了。
　　回到实验室的克里莎，面对同事的问候只是简单应付几句。
　　“啊，这次来了个到书宛交流学习的外国学生，你知道叫什么吗？”克里莎突然向一旁的同事问到。
　　“嗯……”同事思考了一会，“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个学生好像叫竹蕊。”
　　“你怎么那么激动？”克里莎不解。
　　“哎呀，可能是她来的第一天就直往图书馆里钻吧。那个时候我去还书，就看见她到处找人问事，也不知道是在问什么。”说到这，同事嗤笑一声：“后面我都还听到很多人说她跟你妹妹很像呢！”
　　“是挺像的……”克里莎又转眼看向窗外，在植物园那个方向。
　　“而且你知道吗？我还听别人说她这次来交流的那个专业在我们这压根就没设立，看来要完成的话会很难咯。啧啧，怎么都喜欢走这种方向的呢，我真搞不懂了……”说着，又自顾自地惋惜道。
　　“什么专业？”
　　“好像叫什么‘历史修复与补充’，对，就是这个。唉，你说要是她针对的方向不是沙漠的话，那不就简单多了。”
　　“历史修复与补充吗？”克里莎感到疑惑“我们没设立这个专业吗？”
　　“听大部分人说是没有的，但是有小部分说是之前有，但是被元老院撤销了。”
　　“撤销？”听到这，克里莎来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这不是很可惜吗？”
　　“那是元老院决定的，我们在这猜最多只是过过嘴瘾罢了。唉，看来她这次来不会那么轻松咯！”说完，同事吹着口哨离开了实验室，只留下克里莎一个人还独自看着窗外。
　　看着天空逐渐被染成橘红色，克里莎也逐渐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因导师和元老院的催促，克里莎近几个月都是在家和书宛之间往返，在书宛也都是呆在实验室，对外头的事几乎一无所知。
　　偶然间要去图书馆查找资料，结果就碰上生气的竹蕊。
　　不管是在图书馆，还是在周游回廊，亦或是在植物园，克里莎见竹蕊手上都是拿着一叠纸张。当时克里莎还在疑惑竹蕊是否为新生，结果正巧碰上准备离开的图书管理员。
　　简单问了几句，克里莎便猜到了个大概。
　　见竹蕊还在到处问哪里有关于沙漠的史书，而那些人却只是简单敷衍几句，克里莎忍不住走上前去。
　　没有过多的问候，克里莎开口说话时也并没有叫住竹蕊，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竹蕊错愕的样子和道谢的摸样……确实跟艾萨拉很像——看起来一样的年纪，一样会喜欢研究沙漠里的东西，一样会为了想知道的问题而刨根问底，一样会害怕突然的对话……一切都是那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