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寒年》银树澄澄

32、心动历程

　　许星也看着她轻轻地点了下头，他这才知道原来她刚才打断他的话着急来买面具是因为想阻止他非议王爷，要提醒他，靠近他也是怕被后面跟踪的暗卫看见，他心跳的速度降下来了不少，多了一股暖意流淌。

　　沈世欢这才后退一步拉回到原来保持的距离，郑重的把老虎面具放到他还没收回的掌心上笑道：“知道就好，快戴上它然后付钱吧。”

　　“哦……好。”等他戴上面具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继续逛了，他bemzhou掏了一小把碎银给摊主后追了上去。

　　“唉……给多了，给得多多了公子，”摊主看着跑不见踪影的两人无奈的嘀咕道：“这两个只需要三十文钱而已……”

　　他双手捧着那一小把碎银即高兴又不安，看着每颗银子个头都不小，算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穿着华丽的小夫妻，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摊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环顾四周，还好他这里只是街尾的小摊，附近没什么人，小心翼翼的拿出钱袋压低到木板下，谨慎的把一颗颗银子装好藏进衣襟胸口最里层的衣袋，这些钱买完他家所有面具都可以，够他全家老小一年多的花销了。

　　“啊！”摊主惊吓后退了一步，因为他放好钱后一抬头便看见前面直直的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心里没底想着他是不是看见了刚才那一幕要来抢钱的，“你、你……是要买面具啊？”

　　黑衣暗卫丢给了摊主一块银子，“方才在你这买面具的那两人说了什么？”

　　摊主踉跄的险些接不住那颗个头挺大的银子，没想到这人不是来抢钱的是来送钱的，高兴的如实回答，“什么也没说，就像恩爱的小夫妻一样挑挑面具，拉拉小手。”说完他便爱不释手的观赏银子，不经意间抬头瞥了一眼发现那黑人已经不见了。

　　御街的夜市就是繁华热闹，孩童们嬉笑玩闹不小心撞到了手捧草垛子卖糖葫芦的小贩，小贩被撞得趔趄了一下，因为重心不稳搭在肩上的草垛子晃掉了三两串糖葫芦，看见辛苦做出来的糖葫芦就这样白白糟践了心痛不已正欲张口说那些顽皮儿童。

　　“哎呦！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多少钱我给买下来。”后边跟上的长者连忙扯过皮孩向小贩道歉，付了掉在地上糖葫芦的钱后又买了几根给孩子们吃，孩子们高兴的吃上了糖葫芦也都消停下来了。

　　“你跟那夏小姐是儿时玩伴，可看着并不怎么熟呀？”许星也想找个话茬聊来打破他们之间静默的气氛，想起了刚才夏芷妍的态度问道。

　　沈世欢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确实并不深厚，满打满算也就相识两年不到，我和她认识时她父亲已是灵和县的县令很快又晋升到京城，如今再见又是几年之后早已生疏许多，上次宫宴险些还认不出来。”

　　“那……那个朋友呢？”许星也犹豫的问道，他很想知道她的那个和与王爷有仇怨的朋友关系的深浅。

　　沈世欢笑了笑原来他是在这等着，“那个人原本称不上朋友，他是我家的家奴生的儿子，也是奴籍，可他从小才大志高，习武练剑样样刻苦，后来一次我和二哥外出游玩遇险他刚好救了我一命，家中长辈便放了他和他母亲的奴籍作报答，他们就成了平民，后来才成为我的朋友，现在我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惹到王爷。”

　　“可是我想……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因为他连累了我，自己却消失不见远走高飞，留我一人来承担他仇人的怒火，曾经几次我都差点命丧黄泉，更担心我的家人也受累其害。”沈世欢从入京后便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心事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一丝释放。

　　许星也暗下决心，“我一定帮你打听到王爷和你朋……那人之间的恩怨。”帮她脱离出这场漩涡中。

　　他们慢步到了护城河边，沈世欢看见了炭火烤炙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缕缕香烟飘过，肥瘦相间想试试这里的烤羊肉有没有边境胡人烤的好吃，“我们都没吃晚餐，我今天请你吃个羊肉串吧。”

　　许星也早就察觉到她盯着烤羊肉看了，还在想怎么开口时听到她爽快稚甜的声音，他连忙答应，“好！”正好他也真的饿了。

　　见对方同意，沈世欢走过去，“老板先给我们来五十串羊肉。”

　　那老板见来了客人十分高兴，“好嘞，姑娘请先到旁边坐着等候。”

　　沈世欢看着摆在边上的小桌椅板凳，“我们就坐这吃不好吧，万一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许星也忖思了一会道：“云宝斋就在附近我们拿去那吃吧？不够我再叫手下来买。”

　　“行。”沈世欢想如此甚好，其实她很注重自己的名声，即到京城生活，虽不在意如宫宴上的无人理会和白伊伊那些人的恶意等这些事情，但也免不了入乡随俗，融入京城的圈子只是时间问题，等她解决完手中这件棘手的事情之后，往后大大小小的节宴诗会她都是要去的，因为可以打听消息嘛。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平时稍加注意就能避免许多流言蜚语可比传出流言蜚语后再澄清容易多了，许家是除了皇族外最显赫的几个家族之一，虽然没有爵位，但许星也大伯即是首辅又是长公主驸马，有个郡主堂妹，是京城中受人谈论追捧的对象。

　　他这样的家世地位若被人看见与医官之女在外吃饭，指不定会传出些什么，她找到祖父之后可是要回池州的，以后不在京城生活了也就不会在京城谈婚论嫁，所以她不想离开之后还留下一段流言轶事在京城。

　　他们就这样迎着河面吹来的晚风，等烤羊肉串的间隙看看护城河的景色，老板娘收拾桌椅的时候听到了这两位客人想带羊肉串去那大酒楼吃的打算，烤好之后就用纸包了起来。

　　他们拿了烤串付了钱就去之前常去的雅间，沈世欢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不容易被人打扰的吃饭地方了，每次来都觉得很轻松随意，却开口调侃道：“长时间包下这个雅间花了不少钱吧？就为了随时都可以来这里吃饭……该不会是把这当成你家的伙房了吧？败家子。”

　　“……哈哈哈，人活在这世界上每天最主要的不就是吃吃喝喝吗？既不差这些钱，不就是最主要的事情按最好规格办吗？”许星也笑道，因为她说‘败家子’的三字飘进了他的脑海让他翘起的嘴角吃着羊肉串也没压下去，此刻他存在世间的感知只有眼前的她和自己沸腾的心跳声。

　　现在他生活多了一个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考取功名，习武什么的总之就是至少得有能力保护她。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出现后，每次见面之后他的心里总会浮现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能习惯了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着，各种场合，身边朋友的谦让讨好，各家年纪相仿的小姐们的有意接近，虽然他并不会放在心上但也有不胜其烦的时候，反而不乐意理会她的沈世欢很让他印象深刻。

　　他们初见就是在这云宝斋，那时她因为不想理会他便真性情，毫不在意地开口呛他，明说让他滚的话，当她摘下幂篱后静静吃饭的样子让他回想，这张稚气未褪的小圆脸加上葡萄般大的眼睛那么美丽娇弱，与戴着幂篱时开口呛他留下的印象反差极大，人长得十分乖巧娇美性格反而好爽直率。

　　第二次见面她那娇小的身躯精致乖巧的脸蛋让她乔装成男子的举动很不成功，配上一把看着就大气恢弘的利剑，很想一个小女孩偷拿父兄的剑外出玩耍，他就想这剑只是壮胆的配饰吧？

　　结果看她联合乞丐做戏，引导百姓识破骗局时，毫无畏惧地拔剑与人对峙保护身边人时，挺直腰板，稳稳地握住剑炳，他才惊喜发现她竟真的能轻松挥剑砍破石子，动作熟练又自然。

　　他充满好奇，沈南卿的这个妹妹不是从小体弱多病吗？这么反差，这么聪明灵动，是个长相貌美乖巧正义凛然的小勇士，在宫宴上没人理会便静静坐，该吃吃该喝喝不阿谀奉承，不卑不亢……他承认，他就是心动了。

　　“京城之中有什么地方是经常举行仪式活动的？”沈世欢本来就不饿，吃了几串解解馋之后寻思着聊起了正事。

　　她自从在百戏园遇到那老婆婆之后她才发现，不能单从热闹的地方找，范围太广了，京城哪个地方都热闹，照这样下去她跑断腿也找不到王骗子的踪迹，要具体的像老婆婆在百戏园作法和异宝行那段胜传的谣言一样，能引导百姓聚集，诱导百姓行为的某些仪式和活动的地方。

　　许星也仔细想了一圈没啥印象，“经常举行活动仪式的地方不多，庙会吧？一时间我也想不到明日让人去打听打听。”

　　他们聊着，沈世欢吃羊肉串有些腻了，让小二拿来了菜单鬼使神差的点了酒，借酒浇愁，可她酒量又不好没喝几杯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