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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毒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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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欢见小七很乖巧听话,也不再那么焦虑了,总归明天有事情做,“好!那我们明天先去百戏园的外场看看,内场玉牌的话……晚些时候再想办法。”
他们聊着聊着就回到了沈府,碰巧遇见了也是刚回到家的沈南卿。
沈世欢先看到的他,“二哥哥在从国子学下课回来了吗?”
沈南卿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放慢步伐等她跟上后,只是眼神有点不自然,“没有,去外面办事回来的。”
他现在还不想说自己放弃学业,全力寻祖父的事情,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了肯定会骂他的。
沈世欢凑近他小声问道:“是为了寻找祖父的事情吗?”
沈南卿点头:“是。”
沈世欢听了肯定的回答便拉着二哥哥的手,神秘兮兮地说:“二哥哥你先来我院里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前些日子她修好院里的荷花池,养的是阿乖喜欢吃的鱼,是给阿乖发送需要它的信号,在一次夜晚阿乖又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进房间,她知道了自己还是一直的被人盯着,但她让阿乖帮忙看看二哥哥有没有被人跟踪。
没两天的时间阿乖又来了,它的意思是二哥哥没有被人盯上,她高兴极了,也就意味着她可以放手让二哥哥去调查祖父失踪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他看着妹妹拉着自己小跑的样子,便开始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着急。
沈世欢不想在这里多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把二哥哥带到自己的小书房,像上回那样让二哥哥先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她去拿上次给他拿信时偷偷藏起来的那一封。
“给,你看看。”沈世欢把信递给二哥。
“这是祖父写的?”
沈世欢点头。
沈南卿疑惑的接过信封拆开看了一会,他问,“上次我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拿出来?”
沈世欢含糊其辞,“因为这封信有点不一样,你看这个信纸,和上次那些有什么不同?。”
沈南卿才用手指摩擦这个纸张,仔细观察一会后惊讶道:“这个是金花纸!”
沈世欢不解地问道:“金花纸?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可惊讶的?”
她不是很懂京城人用纸的讲究,起初她和祖母还以为这个是黄纸,可与池州地产的黄纸又不一样,便怀疑是不是京城的造纸工艺比较讲究,做出来的纸张质地厚硬不透光。
沈南卿回答道:“我在国子学祭酒那里见过,这个金花纸是官府专用的纸张,不允许在市面上流通买卖的。”
“官府专用的纸张?也就是说可以肯定当年请祖父去京城的挚友在当时是朝中的官员?”她有点激动。
沈南卿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随后又提醒妹妹,“但此事还不能声张,当年瘟疫爆发之时康王还没有起兵谋反,祖父到京城抗疫不知是否和康王有过接触,再说当年许多京官倒戈在康王的淫威下,祖父的挚友是否在其中我们不得而知,当今圣上平反之后无论是有意无意投向康王阵营的都被抄家灭族了。”
沈世欢点头:“我明白的。”
无论是父亲母亲包括她,都是在偷偷寻找祖父的下落,不敢大张旗鼓,害怕祖父和康王势力的人有牵连,给全家招来灭顶之灾,康王谋反一事可是萧氏皇族的逆鳞。
她有些担心忧虑:“那二哥哥你还查吗?当年在京城的官员几乎全都投敌到康王那边的……”
沈南卿神色坚定,“查!我悄悄的查,找到祖父下落我们就回池州,回到池州我们就彻底安全了,不用整日担惊受怕。”
沈世欢有些触动,有点想哭,二哥说担惊受怕的难道不是她吗?月底抓不出王骗子她就命悬一线了。
她只能提醒他,“那二哥哥你调查的时候当心点。”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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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淮县的街道明显比京城的细窄很多,院子的占地面积却宽敞许多,青石板路的缝隙生长着青青小草,夜晚的空气中有露水清香,还有蝉鸣狗吠。
柑淮县的百姓为了第二天能早起上山打猎采药,亥时才至都已进入梦乡,而知县陈府的大门却被穿着黑衣玄甲的不速之客敲响。
门房小厮顶着睡醒惺忪,和美梦被吵醒后的恼怒不悦,及其不耐烦的哄骂出声:“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敢来敲知县家的门,鬼眼瞎了摸不清白天黑夜的!搅人美梦的事狗子!”
门房小厮敢这么骂不就是因为当久了门房小厮,知道了有头有脸的都是提前预约的,有头有脸的都不会亲自跑腿的,这么晚还不睡觉被人差使过来的,不过就是命比狗贱的。
小厮眼都懒得睁,很有脾气的甩开门还想眯着眼继续骂,结果人都没看清,就当头挨了一拳,“啊……”
这一声痛呼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修罗殿暗卫日夜苦练的功夫可不是白搭的,打完人捂嘴,那是掀不起一点动静的。
暗卫们打开门请太子先先进,其他的紧跟在身后,最后的把大门重新关紧,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陈知县在睡梦中被五花大绑,暗卫绑好之后把他扛到沈府的正厅,太子坐在首位太师椅上,暗卫把陈大人往地下一扔。
陈知县梦里现实都失重一跌,在糊涂中醒来,眯着眼打量周围只有几盏灯照明,不是很光也不是很黑的环境,疑惑自己怎么睡着睡着,就睡到家里厅堂来了?
困意促使他下意识地想起身回房,思绪模糊中他动弹不起来,渐渐的发现直着眼睛看过去有几双穿着大码黑靴的脚。
以为自己梦见了鬼神,惊恐抬眼环视周围一圈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知县倒是能夜夜好梦,而孤却被陈知县的阴谋诡计搞得寝食难安!”太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陈宥满脸惊愕,被捆绑成长条状似泥鳅,他费力地扭动脖子身躯看向那个自称为‘孤’的人,是太子殿下!周围是修罗殿的暗卫!
修罗殿的暗卫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组织庞大,武功高强且训练有素,行事办案常常都是雷厉风行,来无影去无踪,只听命于皇室。
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很少,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同样也知道凡是被他们盯上的那就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太……太子殿下饶命呀!”陈知县哭喊求饶的同时努力躬起身子跪起来,年近五旬,声音老气,身体也不利索了。
傍边的暗卫见他想跪起来都费劲,就伸手帮他一把,拉着后背缠绑着的绳子提起他。
陈宥心想事到如今也瞒不下去了,努力了大半辈子混到京城郊外的县城做县令,没出蛇灾那件事情之前,他还想再加把劲挤入京城,可出了蛇灾那事情后,只希望在这位置安稳地待到退休。
……可他现在只敢想的是,饶他全家二十来口人的性命。
太子听闻抽了一下左上唇,出口十分阴森寒气,“饶命?那也得等事情全部查清了……才能看是否饶恕得了你们陈家上家几十口人的性命!”
陈知县张大嘴巴,瞪圆了的眼睛呆滞的神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十几岁,努力平缓心情后,明白太子是要让他老实交代清楚。
陈知县到了生死无力的状态,锤头陈述:“那年……昌朔四年二月的登山会。”
……
昌朔四年,仲春二月,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柑淮县的民俗活动登山会,就是百姓们爬到丰泰山的山顶做祷告,祈祷今年风调雨顺,穰穰满家。
家家户户的顶梁柱们带着家里的孩子,和街坊邻居家一起结伙,高高兴兴的上山。
“登山会,登山会,上山做祈祷,天天有肉吃!”每到这一天孩子们欢唱这首童谣,从小长辈就和他们说,有丰泰山在,柑淮县的百姓就饿不死。
登山会这一天,除了祈祷祭拜完,采野果子吃,采野菌菇外,下山回家时,不管家里穷得有多揭不开锅都会咬咬牙,脸上挂着笑,买上一二两肥的也好,瘦的也好的肉和山上采的野菇炖汤。
今天一早,上山的百姓走满山道,没有一节是无人的空隙,可孩子们都来不及唱上几遍这首童谣,便被吓得哭爹喊娘……
一个顽皮的小男孩看见了隐身在草叶下的蛇,是平时上山经常抓来玩的,没有毒的蛇,就偷偷去抓。
没想到这蛇突然间变得没有那么胆小温顺了,也不再见人就跑了,不等小男孩走近就先发起攻击,咬了他一口。
“爹!有蛇!我被蛇咬了……好痛啊,呜呜~”
跟在后面没几步远的邻居反应极快,帮忙用棍子挑起要那蛇,“小花生别怕,这蛇脑袋是小圆头的,没有毒。”
柑淮县的百姓都知道上丰泰山遇到一两条蛇是正常的,拿个棍子能赶跑,大胆的孩子们会兴奋的捡起周围的石头砸死蛇后拿来玩,这些都是见怪不怪的。
一个身形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听到自家小孩的哭声,赶紧跑过来抱起脸色苍白,以为是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小孩安慰道:“没事的幺儿,宋伯伯说了这蛇没毒。”
可被抱起来的小孩子是痛的说不出话的,没过多久毒液就延至肺腑,壮汉没等到小儿子缓过来的迹象,便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子在自己的怀里抽搐了一会,七窍流血后死了。
“幺儿!幺儿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壮汉抱着咽气的儿子哭喊着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