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昭》是灯塔吖

3、所谓人设

　　“游哥。”
　　游昭走出电梯：“什么事？”
　　纪元小跑着跟上游昭的步伐：“游哥，老大一会儿找你，你可千万别说我把合同给你了。”
　　“怕我撕了？”
　　游昭看着纪元笑：“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不是。”
　　纪元猛摇头，但是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想把我撕了。”
　　“你又跟他汇报什么了？”
　　“我就说了你和导演认识，别的没了。”
　　纪元举起双手，力图表示自己的无辜。
　　就在这时，游昭手机响起，一个视频电话。
　　中央的头像看起来似乎是个粉红猪猪，头像下面标着“成介然”。
　　游昭把手机界面朝外，纪元看了，连忙就要跑，跑之前还祈求游昭千万别说合同的事。
　　“你先别走。”
　　在游昭的视线下，纪元停住了脚步。
　　游昭划开接听，视频那头是个长相周正甚至还有些儒雅文气的男性。
　　“小昭啊，你身边有人吗？”
　　语气稀疏平常，甚至还带着熟稔。
　　“什么事？”
　　纪元屏气凝神，动也不敢动。
　　游昭让他旁听他俩的对话？
　　“我听纪元说你和冬宁是熟识？”
　　“对。”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纪元慢慢有些震惊，这真的是老大的声音吗，怎么态度那么好。
　　那经常骂人咆哮的人是谁？
　　还是说面对游昭，老大也只能收敛起性子？
　　游昭，恐怖如斯！
　　纪元瞪着惊恐的眼睛，继续听老大拐弯抹角地说话。
　　“你没问。”
　　好家伙，游昭的回答更漫不经心。
　　关键是成介然也没生气，还笑了两声：“小昭也会开玩笑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游昭的单刀直入让成介然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两声：“小昭啊，这个既然导演是你的学姐，那二徒弟的那个角色就给公司的小原怎么样？”
　　“小元？”
　　游昭的视线掠过纪元。
　　“小原也跟着你拍过好几部了，一直没有机会担主角，反正他现在也没事，跟着去打打杂学习学习。”
　　“我不要他。”
　　“那小师妹的那个角色……”
　　“我只是个演员，只负责拍戏。”
　　“游昭！”
　　成介然也被游昭的拒绝激起了火气：“没有公司的培养，你能和我讨价还价吗！”
　　不会要吵起来吧？
　　纪元探头去瞧游昭的表情，没看出来。
　　“他们要是有实力自然可以进来，我又没拦着。”
　　纪元忍不住赞叹，游昭真是阴阳怪气一把好手，尤其他的语气还格外真诚。
　　果然，成介然“你……”了半天，最后只能任凭游昭挂断视频。
　　“有什么想说的？”
　　游昭这话问的，感觉像是要纪元根据这段对话写个八百字观后感。
　　“呃……”
　　“那个什么小元？”
　　“噢，应该是原润轩。“
　　“他最近没工作？”
　　“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游哥你不会真的在考虑吧，他演技跟一——”
　　纪元及时刹住。
　　“还有吗？”
　　“还有……”纪元45度仰望天空翻了半天白眼，最后还是放弃：“游哥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游昭拍着纪元的肩膀：“小元啊，你也跟了我不少时间了……”
　　纪元：“也就半个月不到游哥。”
　　我俩真的不熟啊游哥。
　　“那你是觉得跟着他有前途？”
　　游昭在房间里慢慢走着，视线一寸寸划过，似乎在认真欣赏房间的布局，然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剧本，开始翻看。
　　纪元总感觉游昭的语气有点嘲讽。
　　谁都知道游昭的小破公司全都靠他，哪天游昭解约了，小破公司估计就倒闭了。
　　谁有前途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但是这个道理是纪元这几天才打听到的。
　　“游哥我错了。”
　　纪元认得很干脆。
　　“错哪了？”
　　“我不该跟着老大一起PUA你。”
　　游昭卷起剧本，点了点纪元的额头：“你还知道PUA？”
　　纪元摸摸额头：“游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跟老大……成介然打小报告了。”
　　“打啊，为什么不打，你在他手底下干活也不容易。”
　　“游哥……”纪元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是报告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可以吧。”
　　“没问题……”
　　纪元更感动了，眼含泪花，他只是打个工，怎么感觉是来做双面间谍的。
　　“下去吧。”
　　“噢。”
　　纪元走出游昭的房间，贴心的关好房门，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怎么游昭让下去他就出来了。
　　“这么快就入戏了？演员！不愧是演员！”
　　第二天，纪元起的很早，正准备敲游昭的门，门就自己开了。
　　“游哥，今天起这么早啊。”
　　“就你一个？”
　　游昭这话问的纪元不明所以：“怎么了？”
　　游昭点点房间里收拾好的包，示意纪元拿着跟上。
　　纪元背着包，感觉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自己是助理帮着拿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自己挣的就是这份钱啊。
　　纪元想半天没想通，糊里糊涂地跟着游昭走了。
　　酒店门口是剧组专门用来接送人的车，游昭上了车，后来陆陆续续又上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车才开始出发。
　　纪元仔细观察游昭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来，甚至还很好地融入到大家的聊天。
　　一点也看不出私底下冷淡霸道的样子。
　　虽然游昭话不多，也不发火，说话音调也不高，但是纪元就是莫名地不敢反驳，给人的感觉就是霸道。
　　但显然，现在车里的人并不觉得，甚至觉得游昭果然和传闻中的那样好相处。
　　到了化妆的地方，游昭下车，一堆人围了上来，拉着人坐到镜子前。
　　有人捧着电脑给游昭讲解妆造设计灵感，有人掏出手机给游昭看妆面呈现效果，还有人捧着戏服过来。
　　游昭抬手：“一个一个来。”
　　捧着电脑的调出概念图介绍道：“游老师，这是沧澜真君的人物概念图，整体设计以清淡的素色为主，妆面也不会浓重，头饰也很简单，一根玉簪，主要追求的是大道至简风……”
　　今天也不算是正式开拍，算是试妆造，所以大家介绍得都很详细。
　　虽然设计是这么设计的，但是如果出来的效果不好还是要改的。
　　游昭并没有对大家的概念设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浅笑着说，你们是专业的，我相信你们，让一群人神情迷离做捧心状。
　　只有人群之外的纪元苦着脸，心想游昭怎么不在他面前装一装啊。
　　他这个助理就不值得花费心思稍微装一装吗，就不怕他在网上说什么戳破你的人设吗？
　　纪元在心里暗戳戳地想些阴暗的念头，一抬头刚好和镜中的游昭对上了视线。
　　游昭笑了笑，纪元却仿佛被洞悉了念头，一时之间头皮发麻。
　　可惜没有人能听到纪元的心声，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游昭身上。
　　第一套就是正式场合的服装，主要出现在收徒、掌门会晤等重要场合。
　　“游老师，可以睁眼了。”
　　游昭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妆面果然不重，只有眉心一点金印，整体银白色调，贵气稳重，戏服放量足，宽袍大袖，下身层层叠叠，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出不同的颜色，布料轻盈，又尽显飘逸，因为是庄重场合，还带了发冠，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流光溢彩，后面还顺着发丝垂下发带，发带尾端坠了饰品。
　　确实是花了心思的戏服。
　　游昭抬起袖子，顺势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偏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像是在简陋的化妆间，反倒像是端坐在云雾缭绕金碧辉煌大殿之上的神祇。
　　围绕在游昭身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多少时间，听到消息闻风而来的人就把化妆间挤了个水泄不通。
　　“真好看。”有人忍不住开口。
　　“是各位老师的功劳。”游昭笑，露出隐约的虎牙，一下子就把人从仙气飘飘的仙侠剧拉回了现实。
　　“不错不错，这就是沧澜真君了吧。”
　　“宁导！”
　　人群分开，冬宁走进来，先是绕了游昭走了一圈，眼神放光，然后掏出手机就要拍照：“真不错，游昭来，我俩拍张照。”
　　“学姐。”
　　游昭的虎牙露的更多了，显出几分少年气，哪还有刚才清冷的仙人模样，站起身，任凭冬宁摆弄，看起来十分乖巧。
　　好在房间里的人也被冬宁赶走了，人倒是不多。
　　只是拍着拍着，冬宁收起手机，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收起，眼中却有一丝湿润。
　　“学姐，怎么了？”
　　“没事，我高兴。”
　　冬宁看了眼游昭的腿：“我看天气预报过两天要下雨。”
　　“嗯？”
　　“反正这几天也不着急，不舒服就休息。”
　　“好。”
　　游昭坐了回去，试妆继续。
　　冬宁也没离开，坐在角落沙发，偶尔抬起头望一眼，就发现游昭在摸自己的腿，心里一酸。
　　然后低下头，又被手机里的消息气笑了，直接发了语音：“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游昭正准备拍摄定妆照，刚站起来就听见了敲门声。
　　“宁导，抱歉，是我来晚了。”
　　游昭看过去，不过一瞬，视线又收了回来。
　　“是晚了。”冬宁并不乐意说客套话，抬起下巴让人去定妆：“你的化妆间在隔壁。”
　　“我不习惯和人共用一个化妆间。”
　　来人直接进来，直直地盯着游昭：“游老师好，我是陆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