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哨兵甩不开》可食用糖纸

11、依赖

　　韩大从记忆中苏醒就是在这家酒店，他还记得这家酒店。他曾经获得了一块神秘的黑色矿石拿到了这里展览，很快就有研究院的人从他手里买走了。
　　靠着那块晶石，他们一家人在末日前度过了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
　　可惜好久不长末日降临了，他们一家人在前往地下城的路上又路过了这家酒店。
　　这里还有一些人在避难，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样子。
　　将家人安顿好后，韩大准备出门给他们买些食物，就在餐厅遇到了一位研究员。
　　一位研究人员认出了他，掏出了一个小瓶子，说里面放着当初他们卖掉的黑色矿石的碎片，现在实验已经失败了，所以将这个保存下来的样本送给了他们。
　　韩大觉得这个东西太贵重，不想收。
　　研究员摇摇头说，不重要了，末日都要降临了，这种东西留着有什么用呢。
　　他强硬地将矿石丢给了他，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再后来，好像是异兽袭击了这个酒店，他们一家人在这里丢掉了生命。
　　醒来以后就一直待在这个酒店，尝试过离开，但是太远就会身体消散，再次醒来又会出现在酒店的床上。
　　世界是寂静的，但是好在身边还有妻子和女儿们的陪伴，一家四口确实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里没有对末日的不安，没有短缺的食物，没有外界的伤害。
　　但是不久后，这些猴子出现在这里，他们似乎以记忆为食物，李静和孩子在一次不小心受到他们的攻击以后，时间记忆永远地循环在了这一天。
　　“我才意识到，我错了。”韩大的语气有些低落。
　　一开始觉得就算被永远困在这里，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日子总不会那么苦，况且不会消散的生命，听起来多好。
　　他们隔绝了死亡，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不安的因素。
　　但是最终，只有韩大还记得这一切。
　　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
　　“所以我想着，与其失去快乐的记忆，还不如结束这一切。”
　　他们早就是该消失的人，却不知为何还活在这里。
　　“上面4楼就是他们的老巢，我觉得只要将那些变异猴子全部消灭，就可以将一切回归到原点。”韩大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希望可以拜托尤利尔帮助他。
　　尤利尔莫名想到了自己奇怪梦境里的那块神秘石头，在韩大的记忆里，那块矿石也出场。
　　那双胞胎呢？她们在那个奇怪的回忆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就算韩大不说，尤利尔他们也会完成这个任务。
　　看到尤利尔在思索没有马上回答，韩大有些着急，“那块石头我还一直放在房间留着，你们要是解决了这件事，我就将石头给你们。”
　　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韩大也已经不清楚那块矿石到底还有没有价值，他只是给自己的对话增加筹码。
　　“我们会解决的，但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那些猴子怕可以反光的镜面的东西，你有镜子吗？”尤利尔很好奇，韩大这些年来是怎么抵抗猴子的攻击的。
　　原来韩大将酒店的镜子全都拼凑在一起放在了李静和双胞胎的房间里，好在他们三人只有一天的时间循环，所以并没有对韩大奇怪的行为起了疑心。
　　酒店损毁得很严重，许多镜子都已经没了，贸然将镜子从房间拿出来，可能又会伤害到他的家人们。
　　“走廊的那个铠甲怎么样？”
　　尤利尔提出的替代方案让韩大眼前一亮。那具中世纪风格的装饰铠甲立在走廊拐角处，胸甲和护臂经过精心抛光，哪怕过去了那么久，还依旧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但是要怎么拿过来才是问题。
　　尤利尔看了眼在旁边一直看着自己发呆的杨生，杨生马上理解了尤利尔的意思。
　　“使用异能我会头痛的，尤利尔，你舍得吗？”杨生嘴上抱怨着，却将尤利尔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庞，蹭了一蹭尤利尔的掌心。
　　尤利尔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发麻发热，但是并没有收回来。“我会给你疏导，精神疏导。”
　　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杨生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尤利尔，语气轻快地说:“不需要提交申请吗？”
　　尤利尔淡然回道:“这是自愿加班，你的加班费已经打到我的账户了。”
　　“来吧，将你的手伸给我。”尤利尔收回自己的手，示意杨生握住自己的手腕。
　　“我们不能抱在一起疏导吗？”嘴上得寸进尺的哨兵却老老实实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人双手握住的瞬间，尤利尔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大量的精神力迫不及待地涌入了哨兵的体内，但是这一次，是他自愿的。
　　杨生感受到了向导对自己的亲近，忍不住将头抵在了向导的肩膀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韩大震惊。
　　在他死去的那个时代，还没有哨兵向导的出现，他们这些年没有对外交流。在他眼里看来，对面就是两个小情侣开始莫名其妙地谈恋爱。
　　尤利尔显然没想到韩大不知道哨兵和向导的疏导，这样的亲密动作在普通人看来恐怕有些暧昧，忍住脸红了一下，疏导涌入的精神力开始减少。
　　哨兵不善地看向韩大，搞得韩大如坐针毡。
　　“好了，你先快点把铠甲拿过来吧。”尤利尔结束了疏导，立马开始指挥起了哨兵。
　　“马上。”
　　看到杨生起身准备离开，韩大担心的话还没开口，就见走廊的那副铠甲已经出现在了餐厅里。
　　“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回事？”韩大第一次见到人类拥有这样的力量。
　　说来话长，尤利尔简短地和韩大解释了末日以后发生的一切，包括哨兵向导的诞生。
　　“精神力的使用吗？真是神奇。”韩大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不过也已经是他死去很久的一段时间了，要是自己和家人能生活在这个时代，恐怕就不再需要担心害怕了。
　　听到精神力的使用，杨生看了眼韩大没说话，安分地站在尤利尔的旁边。
　　“这个铠甲还可以使用。”尤利尔简单地检查了下铠甲内部的构造，除了灰尘比较多没有很大的问题，连接处运动起来有些生涩。
　　到时候尤利尔会穿这个铠甲和杨生一起去4楼，向导负责当镜子，哨兵负责攻击。尤利尔抬起铠甲的上半部分，轻轻擦拭，向在场的众人说明自己的计划。
　　“我们都是塔的人，我也有自己上战场的责任。”尤利尔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里不是塔。”哨兵冷冰冰的声音试图让尤利尔退却。
　　“但是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让我的哨兵一个人去到战场。”说完这话，尤利尔觉得不太妥当，找补地说：“是我负责的哨兵。”
　　听到向导的话，杨生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尤利尔默默退后半步，每次哨兵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果然下一秒尤利尔就被拦腰抱起，铠甲关节因为突然悬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这样挺好。”杨生把脸埋在向导肩甲缝隙处，贪婪地呼吸着对方的向导素，尤利尔整个人被嵌在他怀里。“你动不了，就没办法从我视线里消失。”
　　“好了，我们现在应该思考怎么去4楼。”尤利尔让韩大将蜡烛拿过来，在火光的反射下，整个铠甲都在发亮。
　　“那就让我们直接瞬移过去吧。”哨兵的眼里透露着对即将开始的战斗的兴奋。“可能会有些晕，尤利尔，不舒服就靠着我吧。”
　　杨生抱着尤利尔从窗口二楼跳下，落地的失重感还没到达，恍惚间他们就到达了4楼的露台，哨兵抬起腿狠狠一踹就将墙面踢出了一个大洞。
　　“你小心点，要是房子塌了怎么办？”尤利尔看到杨生大胆的行为，还来不及为刚才的经历害怕。
　　杨生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愉悦。
　　仅仅是一次短暂的精神疏导，却像是干涸的沙漠终于迎来甘霖，每一寸神经都被温柔抚平。
　　异能使用后的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战栗的畅快，精神力在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哨兵会如此痴迷于向导。
　　“放心，我已经控制住了力道。”杨生轻松地说着，一点都没有等会有一场恶战的紧张感，带着尤利尔进入了到4层。
　　这些变异的猴子显然没想到会有不速之客的到来，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就像是棍子在玻璃上反复摩擦的声音。
　　“尤利尔，用精神力控制住耳朵的听觉敏感。”尤利尔老是地点点头，听杨生的指挥。
　　杨生将尤利尔平稳地放下，尤利尔身上铠甲的镀层被烛光折射成一面面镜子，最前排的三只猴子刚扑出阴影，就被杨生用刀切割成成两半。
　　第四只猴子从天花板扑向尤利尔没有光照到的后背。
　　杨生瞬间移动出现在它背后，左手掐住颈椎用力一拧。骨骼碎裂的脆响中，他右手举起刀顺势劈开第五只猴子的胸膛，腥臭的内脏泼洒在墙面，像一幅抽象的血色涂鸦。
　　剩余猴群发出高频嘶叫，尤利尔尽量配合着杨生的动作，将镜面照到他移动的方向，折射的光斑形成交错的光刃，配合着杨生手上的刀，将两只跃起的猴子凌空切成碎片。
　　杨生突然出现在猴群中央。他的瞬移带起气压爆鸣，短刀在空气中划出银亮的死亡弧线。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肢体分离，猴子的残肢四散飞溅。
　　最后一只试图逃跑的猴子刚跳上窗框，就被杨生掷出的刀锋钉穿了眉心。
　　寂静突然降临。
　　杨生踩着满地支离破碎的猴尸走向尤利尔，靴子沾着粘稠的血浆。他随手拔出嵌在墙面的军刀，甩掉刀锋上的脑浆，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声响格外清晰。
　　听到声音的尤利尔内心闪过一丝恐惧，眼前的哨兵让他感到有些陌生，后背忍不住绷紧。
　　杨生嘴角还噙着那抹熟悉的弧度，可眼底翻涌的某种东西却让尤利尔想起饥饿的野兽撕开猎物喉咙时的眼神。
　　周围都是浓雾的血腥味，只有尤利尔的铠甲上没有粘上一丁点血迹。
　　“尤利尔。”杨生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带着战后特有的沙哑，却故意放轻了尾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成为我的专属向导吧。”与第一次在火堆边那种轻佻的、像是在寻找有趣玩具的语气不同，这一次，他的口吻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眼睛此刻沉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底下却翻涌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他离不开尤利尔了，这是彻彻底底的、无法自控的依赖。
　　尤利尔偏过头不去看杨生的眼睛。
　　看到哨兵战斗的画面，他的内心也在发热，没有人会不喜欢强者吧？
　　“你在躲我？”杨生突然贴近，他故意让尤利尔听见自己尚未平复的心跳：“刚才我杀敌的样子会让你着迷吗？你会喜欢上我吗？尤利尔。”
　　他忽然握住尤利尔的手腕，引导着向导的金属手套按在自己心口。哨兵的衣服早被猴血浸透，此刻正传递着惊人的热度与黏腻触感。
　　“感受到了吗？”杨生压低声音，让每个字都像羽毛般搔过尤利尔的耳膜。“因为你，我的身体像活过来了一样。”
　　杨生的心跳透过金属手套传来，像战鼓般震得他指尖发麻。
　　长时间穿着铠甲让尤利尔捂出的汗液带着铁锈味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肤，呼吸开始超过正常范围，他应该推开这个危险的哨兵。
　　尤利尔立马调动了自己的精神力从手腕连接的皮肤处流进哨兵的体内，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住了哨兵的视觉。
　　哨兵眼前骤然陷入黑暗，连带着那些翻涌的占有欲也被强行冻结在眼底。
　　“尤利尔，我看不见了。”杨生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方才的侵略性像被按下开关般消失殆尽，他歪着头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甚至乖巧地把双手背到身后。
　　“只是暂时的视觉封闭。”尤利尔收回精神力。“杨生哨兵，你需要冷静下来。”
　　尤利尔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听到背后哨兵发出了愉悦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