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泉奈出门后，很快将接下任务的人员名单总结上报，而其中，硝子的名字引起了轩然大波。
宇智波族人对于【族内唯一超强医师】要外出做任务一事感到相当担忧。
尽管硝子在几天中不得不反复对各种来表示担心人强调：自己好歹也是个二勾玉，体术得到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认可，任务也不是一个人出，就算实在穷途末路了五条猫和夏油狐也自有办法报信——
然而这种忧虑的风潮并不能被简单的压下来。
万一敌人太强呢？
万一敌人来了太多呢？
万一敌人像千手当初一样，一群死士就拼着命要把硝子留下来呢？
万一、万一……
宇智波族老们甚至为此决定召开个临时的上层会议。
会议开在晚上，重色云翳层层叠叠，翻滚起伏，气压下沉，令人胸口发闷，气喘烦躁。
云迷雾锁。
"呼……"泉奈深呼吸，抿着唇神色静穆地踏入议事堂。
斑已经坐在会议室中间等着他了。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泉奈和斑就预料到会有极大反弹，尽管是第一次直面这样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对立面的情况，但他们已经尽可能做好了准备——尤其是确认了硝子本人的意见。
宇智波田岛坐在上首，出于对两个儿子的避嫌需要，对此保持中立的沉默——既不支持亦不反对。
当泉奈也坐下后，会议就算开始。
在一阵可怖的、甚至彷佛空气流通都凝滞般的静默后，沉闷的雷声唤醒了静止的氛围。
左手侧的大长老率先开口。
“你们明知道外界危险，却执意让宇智波硝子外出做任务的理由是什么？”
这位老太太，在族内一直以温和慈祥的声名为人所知，此刻却收敛了笑意，目如鹰隼，冷淡发问。
斑和泉奈都有些被当作敌人审讯般的不适，尤其大长老对于他们俩这家族未来话事人一向是以温和尊重的态度为主，还是头一回显露出带有敌意的攻击性。
斑扫了眼泉奈，将想要回应的弟弟以目光按下，而后毫无悔改之意的直白答复；“是我的提议。我认为她需要外出历练用以开拓眼界，而且能力只有实际运用才能快速增长。”
“你知道宇智波硝子的重要性吗？”二长老蹙着眉，老头本就严肃的脸更加僵硬。
“我知道。”斑的眼神不闪不避。
“你用什么来保证宇智波硝子能够回来？”大长老接着问。
泉奈这会找到时机开口，有条有理的一一罗列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服理由：
“首先，委托人本人是有名的富商，很多贵族都与其有私交，他提供的商品也销往各国，客户众多。
“而且，他的妻子是大贵族的女儿，有这层身份作为震慑，一般人不敢随意袭击。
“再来，这是和千手一起接下的高等级护送任务，委托人肯定不会允许发生内讧，而忍者为保障信誉也不可能一边袭击一边护送两头赚钱——还有比两族联手更安全的任务么？”
“谁能保证阴险的千手不会悄悄做局？还是那个千手扉间领队。”三长老冷哼，他一向不惮以最恶劣的方向猜测千手。
就是因为千手扉间带队才去的——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泉奈沉着回应：“正是因为千手扉间领队，他才更容易判断出来硝子的身份，也才会意识到一路上有个优秀医师的重要性。”
“宇智波硝子放族地里藏着就完了，让千手知道干什么……”
斑懒得判断说出这种蠢话的是谁，相当不耐烦地驳斥：“因为这次宇智波的死伤数量多得人尽皆知，但真正死的人太少了！等伤者再开始接任务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到时候谁能不知道——至少千手不可能不知道——宇智波有强大的医师？”
“那难道不是更应该把她放在族地里？”大长老敏锐地抓住破绽，“那会儿战事刚好告一段落，有战力的人大多都能在族地里，完全会比这次任务更安全。”
泉奈轻轻吸了口气，又悄悄吐出，压下心中冒出了点苗头的烦躁，强行耐着性子解释：“再说一次，我和哥哥是希望硝子可以在保证安全性的前提下成长——”
“非得成长干什么？宇智波又不是养不起！”
斑带着讽意嗤笑：“宇智波能保证族地绝对安全？多少年来间谍的数量你们数的清么？敌人只需要一次成功的潜入，而我们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
“区区间谍……”
四长老叹了口气，她本身是个喜欢四处走去开拓眼界的，也能理解兄弟俩【要让硝子外出】的决定，于是虽然对跟别人吵架这种事情有些头皮发麻，但依旧尝试帮忙：“其他人一勾玉、甚至没开眼就能放出去做任务……”
“她和其他人能一样吗？”三长老跟泉奈辩论期间还不忘回头扫射。
“……那总不能她这辈子都待在小小的宇智波族地里吧？”
“有何不可？”时不时帮腔的二长老也回了一句。
“……”
斑看着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一句话都没憋出来的四长老，默默点头以示感谢——没起到什么用但好歹是心意到了。
四长老给自己不争气的脑子和嘴巴急得差点就想揭竿而起，把所有哔哔叭叭的家伙全打趴下，捆在一起听她慢慢捋顺了思路讲话。
“退一步说，在族地内就不能训练了吗？那个任务要真像你说的安全，又能起到多少成长作用？”旁边的大长老思路没受到半点影响，还在以压迫性的姿态缓慢阐述疑问。
“根本目的是让硝子外出历练。”泉奈的火气开始冒出来了，微小的怒焰没能灼烧他的理智，只是让他的眼神愈发锐利，“历练不止为了战斗，她需要见到族地以外的、更广阔的世界是什么样，路途上见识到的一切都会成为塑造她的基石。”
“有什么必要？”二长老不以为然地说，“这个重要性有到让家族允许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去做？”
“她应该是【自愿选择】为了家族留下，而不是圈养着直接让她失去这个选择。”四长老勉强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那你觉得，对家族来说，哪个更有利？”大长老不紧不慢地问。
“……”四长老只是朴素地觉得这种东西应该自愿，但为什么应该又说不上来。
当然不一样，硝子可以见过一切后选择要不要一直留在一亩三分地里，但不能被直接剥夺选项。
斑想。
不过感觉略微偏题了些，所以斑只是说：“趁着无法相互出手的时机，她应该亲眼见见敌人。”
“没必要！”还是那句话。
短视的、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无法看见未来。
门外深灰色的天落下了倾盆雨幕。
浓密暴烈的雨模糊了房屋和远处的景色，天际间或闪过刺目的电，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翻涌的土腥气传入空气中、冲进鼻腔。
硝子抱着小猫咪坐在会议室屋顶，夏油狐趴在她的肩上指挥咒灵公放吵架，雨水的隔绝全靠五条悟的无下限咒术顶着。
“我觉得是时候该下去帮帮我的哥哥们了，你们觉得呢？”硝子摸了摸猫猫头。
“你觉得就行。”夏油杰说。
五条悟指挥起来：“给他们来个闪亮登场！嚣张点！帅气些！威胁他们说你天性爱自由！”
“会有的会有的，”硝子站起来，行至屋檐处一跃而下，“都会有的。”
夏油杰默默掏出能用来搞特效的咒灵。
硝子落地转身，一脚踹开门。
“砰！”
木门被轰开，重重砸在两边墙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瞬息炫目的闪电在门口的女孩身后爆裂，苍白光芒在她身上明明灭灭映出拉长的影子，漆黑的阴影细长锋锐如尖刀截断纷争。
“轰——”
伴随着万钧雷鸣，她迈步踏入室内。
会议室里除去斑和泉奈，所有人惊疑不定地审视着硝子，极力试图判断她的来意。
[这天气也太配合了吧？]五条悟在提前搭好的加密通话里感叹。
夏油杰默默点头，拿着咒灵看了半天没想出来还能加点什么特效。
[我有一计。]五条悟开始发散他卓越的思维能力，务必要让硝子装个大的，[你把硝子的走路声音扩大一点点。]
寂静的会议室中除去浩大的雨声，耳边唯有硝子缓步前行的橐橐脚步声逐渐清晰。
硝子在两位兄长旁边停下。
夏油杰适时撤下特效。
大长老不愿意气氛被硝子完全掌握，神色喜怒难辨地抢先提问：“宇智波硝子，你强行闯入会议室是想做什么？”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硝子直接定在了违规的范围。
泉奈一听就反应了过来。
违规就有理由软禁。
“她可能是担心我们。”
泉奈下意识为妹妹找理由降低影响。
硝子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咋了？]，转而顺着二哥给的台阶往下走：“晚上他们饭都没吃几口，眼看饭点都过去了好久，所以我来看看什么情况。”
“这不构成你强闯议事堂的理由。”二长老反驳。
硝子这台阶下了一半又窜回去：“在门口听见你们不想让我出门，感觉很不爽咯。”
“你……！”
硝子承认得过于干脆利落，反倒让在场的人哑巴了。
“总不能我救了那么多人，反而换来了变相软禁吧？”硝子开始上压力。
“我想出门看看。”女孩宣布，“担心的话就给我武装得好一点而不是干脆不让我走。”
长老们开始眉来眼去的，以硝子朴素的判断，她觉得他们在讨论要不要以武力拿下自己。
[还是要做点准备啊。]硝子感叹。
还在屋顶的时候，夏油杰就放好了以速度见长的咒灵，再和五条悟的瞬移接力一下，想离开族地还是很容易的。
——多亏硝子这段时间努力起来，五条悟的瞬移距离增加，而夏油杰已经能开出部分准一级和一级咒灵了。
此时战争时期的另一优势出现：拥有实权的族长无法被随意绕过。
田岛面无表情地在上首压阵。
等到长老们暂时偃旗息鼓后，他做出总结定性：
允许硝子出行。
最反对硝子出门的几个长老贡献些保命手段来安心。
斑总觉得父亲在说第二条的时候表情有些促狭，但再看又好像并没有表情波动。
[看来暂且结束了。]硝子在加密小频道笑，[怎么样？嚣张、帅、威胁，一应俱全。]
[硝子同学很有悟性！]五条悟毫不吝啬赞扬，然后又转头骚扰夏油杰，[快快，咒灵呢？你录下来了没？我要看CG！]
[都有都有。]夏油杰一边召回咒灵一边应付五条悟，[回硝子房间再看。]
泉奈顶着长老团不善的视线，镇定自若地起身，拉着兄长和妹妹拿上伞离开议事堂。
暴雨略微小了一些，雨幕仍旧连绵。
“你刚才有点冲动了。”泉奈撑着伞迈入雨中，侧头看着硝子。
“有什么关系？”斑不太在意，“总归我们俩和父亲都在。”
“就是这样。”硝子理直气壮。
这种事不该纵容吧？
泉奈在辩论时转得快烧起来的脑子，现在不幸有点卡，一时间没组织出语言。
斑迅速转移话题，脚下回家的步子加速起来：“拿到的东西可要收好。”
“放心。”硝子比了个大拇指。
泉奈的思路被两人联手打断，再加上莫名其妙快起来的赶路速度，令他不得不暂且抛下了想说的话。
“哒哒哒……”
几人的脚步在路上激起水花，华织倚靠在家门口向他们挥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