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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百鬼夜行之章 ...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莫恒走向回廊深处,他能从身后的声响判断,帕希斯和杜淮柏有意将飞头蛮的活动空间限制在8字形后台的另半边。
引以为傲的理智明晰大脑此时却像灌满了浆糊,如何搅拌都倒不出结果。
什么叫做你是最熟悉他的?你们到底想让我找什么?
.......张浮黎在哪里?
这个蠢货,怎么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注意到,他焦虑地咬着嘴唇。
一些琐碎的细节开始填充脑海。
仿佛在威慑他不要下车的黑猫,在张浮黎出现后又躲避般消失;喉咙处消失的喉钉与遮瑕的粉底;排练时甚至记不住乐谱的怪异举止和不听使唤的手指......
不,这些都可以有其他解释,莫恒想驱散自己的杂念,但怀疑这种情绪本就像野草,再炽烈的火也烧不尽根。
我记得,张浮黎是往这个方向离开的。
他沿着走廊一扇扇推开门,希望下次开门就能看见抱着吉他的对方倚在窗边,手指搭着琴弦,向他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在练歌呢。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着急的不行了?
然而,每扇门后都是空荡荡的,惨淡月光摔碎一地。
最后,只剩下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那是一间大杂物室,装修用品,体育道具,桌椅板凳,没来得及规划分类的物品在这里堆积成山。
张浮黎的吉他孤零零地躺着,平日被主人珍惜的乐器被粗暴地摔在地上,底部蔓延裂痕,恐怕无法赴约今晚的演出。
杂物间没有向外开放的窗口,因此,他只可能在这里。莫恒慢慢地走动着,迈出的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水。
无论他是否愿意见到对方现在的模样,都至少要找到人再说。
但奇怪的是,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的动作愈加迅速,甚至把每一只大储物袋都打开检查过,却找不到一点张浮黎的存在痕迹。
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莫恒迷茫地停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
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一只皮球上。
并非正式比赛要使用的那种硬壳篮球或足球,而是表面印着漂亮花纹,给更幼小的孩童使用的充气玩具。皮球孤零零地躺在角落,像是无人问津的可怜小孩。
他捡起那只皮球,一些回忆被拂去旧尘。
莫恒是不甚合群的那类孩子,过于聪慧早熟且不知藏锋的直率性格,让他在无论孩童还是成人群体中都饱受排挤。
无所谓,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男孩如此倔强地想。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无视他的抗拒,顽固地撬开他像蚌壳一般顽固紧闭的自尊:
“把球还我。”
年幼的莫恒绕着树走了一圈,他眯起被阳光晃痛的眼睛,试图用自认为冰冷的目光去刺树上捉弄自己的人。
“喂,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来和我捉迷藏嘛。你不喜欢他们?那就我们两个玩!”
跨在树杈处的男孩抓着他的皮球,对他咧着漏风的大牙笑。
刚开始他分不清他人好意和捉弄的区别,只觉得这叫张浮黎的小子真是烦人到了极点。
活泼的男孩乱糟糟的发毛和习惯都像极了小猴子,玩捉迷藏也喜欢往高处窜,没两回莫恒就摸清楚他的套路,但又不敢爬到屋顶上去抓人,气得只能在下面大骂无赖。
“我可不是无赖!你猜到我在这就算你赢了,给,球还你。”
半晌,张浮黎从屋檐探出半个脑袋,把球丢了下去。
嗯?这么愿赌服输?莫恒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仰着头看他。
“我又不是要欺负你,只是,你老低着头,那样不好,人就要多往天上看看嘛。”
“神经病。天空不是属于人类的地盘,人又不长翅膀。”
讨厌太阳的小莫恒只是搓了搓晒红的皮肤,往屋里走去,不想搭理这只皮猴。
小孩子说要独立多半是逞强,三番五次较劲后,他们还是玩到了一起。
通常来说这种搭档组合是一人出主意,一人去做,但对张浮黎和莫恒好像不是那么适用。
张浮黎脑筋转得快,又是实践出真知理论的忠实拥护者,常在脑子想明白之前就先去做了。而莫恒不得不成为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
他们中学分在了不同的班,张浮黎就三番五次地到重点班抓莫恒翘晚自习,到天台上去吹风。
彼时的乐队主唱还是个破铜嗓子,一张嘴就敲锣打鼓,开腔五分钟就能把莫恒气得用习题册追着他扁:你再不练练声,组乐队这事儿就没戏了。
有什么关系嘛,我不唱也行,你也可以来做主唱呀,反正我们两个一起什么事都能成。
坐在天台边缘的张浮黎望着他笑,被风吹动的发梢还没有染成现在的红色。
他自由的像鸟,喜欢呆在高处,想到什么就去做。
高处,是啊,高处。
像是想到什么,莫恒抬起头,绕着杂物室走了一圈。最高的货架约有两人高,几只纸箱被什么东西挤得歪歪扭扭。
他尝试找东西来垫脚,无果后试图摇晃货架,最后干脆用肩膀猛撞。
哐当,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两人高的货架终于不堪重负,倾倒声响震耳欲聋。
莫恒拨开杂物,他的膝盖颤抖,双腿却好像有自我意识般一步步迈向前方。
当然,这阵巨响也传到了帕希斯和杜淮柏耳中。
飞头蛮如被雷劈中般僵直,仿佛感应到宿体受到威胁,它的五官扭曲了。
随即,头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高速,径直向声源方向冲刺。
帕希斯在心中暗叫不好,试图止头颅的行动路线,但肌肉调动还是慢了一步,棒球棍h只挥到了空气。
杜淮柏迅速举枪射击,但是在非贴脸的情况下,气弹只能将飞头蛮吹了个趔趄。
此时,千弥小心翼翼地推开清洁柜门,她在这狭小空间心惊胆战的蜷缩着,连手机都不敢打开,生怕从缝隙透出的光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打斗声好像远去了,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可是她刚迈出门一步,便看到面容可怖的头颅径直向自己冲来。
少女眼前发黑,叫都叫不出声,直接双腿发软跌坐在地,脑袋里放起了走马灯。
然而,飞头蛮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般,直接擦着她头皮飞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气喘吁吁追赶的两人。
作为恐怖副本必备的追逐战,这追和被追两方是不是搞反了?
在纸箱下,蜷缩着一个人形。
那是莫恒再熟悉不过的身体,看剪影也能轻易辨认出来的存在。
男人肢体无力地耷拉着,他身上还披着今日的演出服,他们没有很多经费订制服饰,因此风衣下摆这串银坠饰是两人一起连夜用订书机钉上去的。
如果尝试触摸手腕,会发现他还有微弱的脉搏,像是陷入一场沉睡。
是啊,没什么不同,莫恒呆呆地坐着,他无法组织成形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张浮黎脖子以上的部位什么都没有,脊椎与气管的截断面暴露在空气中,干干净净得没有流出一滴血。
在此同时,莫恒模糊地听见走廊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大概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是在提醒我注意危险吧?但,那其实无关紧要,不如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莫恒的心情比想象中平静,即使看见门被轰开,狰狞的头颅龇着獠牙向自己冲来时,他也只是静静坐着,像是在冷眼旁观他人的闹剧。
看来电影的常见拍摄手法的确有合理之处,当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时,世界就变成了慢镜。
他看得见飞头蛮即将得逞的得意狞笑,被它漆黑口腔传出的恶臭舔舐脸颊,莫恒用最后这点时间端详了下那颗头颅。
嗯,还好,长得和张浮黎不像,他嘴角勾了勾。
他的走马灯什么都没有,或许是因为占据他几乎全部生命重要时刻的眷恋就在身边。
然而,死亡没有轻松到来。身侧突如其来的一股巨力撞上莫恒的肩膀,将等死的青年掀翻出去,后脑勺铛一声撞上铁架。
发生了什么?莫恒眼冒金星,他发蒙的大脑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张浮黎没有头颅的身体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那景象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让人想起菜市场里被切掉头身体却还在扑腾的死鱼。
那具无头躯体张开手臂,将飞头蛮死死抱在怀里。
这一幕被赶到门口的两人看在眼中,所有人都被这意外变故唬住,就连飞头蛮也不由得停止活动几秒。
被飞头蛮寄生的宿体,依然保留着些许意识,先前的猜想浮现在帕希斯的脑海。
就像被随意拼接成怪物的缝合人依然歪歪扭扭地走向目的地,他无法确定张浮黎是在哪个阶段被寄生,或许这举动就出于他最后一刻的记挂。
———或许我的确是个冷血的人吧,他想。
这分明是如此令人感动的一幕,他想的却是这究竟是本人残存的自我意识,还是剧场为戏剧性刻意设计的脚本。
莫恒狼狈地趴坐在地上,他方才赴死的平静崩塌了,脸上表情变化莫测,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飞头蛮。这妖怪看起来气得不轻,瞪大眼珠充满愤怒不解,仿佛在说,不就是吃个人吗,我吃了这么多人,怎么就这次那么费事呢?
它用力啃咬着宿体的手臂,然而张浮黎的残躯却像四爪钳般,死死地抱住它,一身子一头在地上翻滚。
虽然,这么说有点缺乏底线。
但这一幕还.....颇有些黑色幽默感。
五个人,严谨得说是三人一头一身不知所措时,走廊再次传来脚步声,奔跑的千弥没刹住车,结实地撞上门口两个人的后背。
你们堵在门口干嘛?还没能搞清楚局势的少女竟成了那个唯一记得正事的人,她扒拉着帕希斯的手,把几张纸塞进他的手里:
“我才想起来......把这个,贴在本体的脖子上,应该能切断飞头蛮和身体的连接!”
那是几张写着朱砂的黄纸,应该是她早先备着防身的,符号都画得比之前的随笔之作正式许多,还散发着隐隐寺庙香火气息。
这看起来是真货,帕希斯选择照做,他冲上前去将字符蒙在张浮黎脖子切面处。
飞头蛮停下了横冲直撞。它颤抖起来,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生命力,口中牙齿开始脱落,头颅迅速消瘦萎缩。
最终,怪物喉咙深处冒出一串垂死的咕隆声,便化作一捧飞灰。
与此同时,张浮黎的躯体也被抽去了最后的生命力,瘫软在地,彻底归为死物。
莫恒似乎终于醒过神来,他的表情如云雨阴晴不定,连泪都干涩在眼角。
人间悲欢离别沉甸甸地压在他肩头,那是青年人尚不坚毅的脊梁所无法承受的重量。
所以最终,他只是双膝跪地匍匐地靠近挚友的尸体,将其揽在怀中,望着空无一物的角落发呆。
会场中,手握荧光棒的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潮水般的呼喊,声浪沿着墙体传递至整座建筑。
而在后台的漆黑中,他们静默而立,为舞台最耀眼的主角消逝而哀悼,背景是毫不知情人们朦胧而澎湃的欢欣。
如此荒谬,如此悲凉。
默哀五分钟后,帕希斯看了一眼手机,虽然他不想打断这对友人最后的告别,但马上就要到预定的登台时间。
届时,张浮黎的无头尸体一定会引起骚动,警方封锁现场,他们的行动再次受缚,说不定罪魁祸首也会闻讯逃之夭夭......
“你已经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了吗?”
注意到他的犹豫,张浮黎问道,他的眼神清明,像是看穿帕希斯的考虑。
不好吧?要在这里说吗?帕希斯向他和千弥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到外面去,留给沉沦在悲伤里的莫恒足够的空间。
“走吧,带我一起。”
声音来自还跪在地上的莫恒,他轻轻地放平张浮黎的躯体,最后一次握紧挚友的手,然后抬起头来,没有想象中心如死灰的哀戚。
他并不是个软弱的人,悲伤的情感如潮汐,退去后裸露出被愤怒冲刷的礁岩。
莫恒粗暴地抹了把眼,厉声说道,斑驳眼影在他的脸侧染开,已经没有必要再考虑演出的事。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去解决问题。”
张浮黎和莫恒的关系属于超越友情,临门一脚就能成的阶段,所谓的,基情最好的写法是挚友JPG
扣一支持作者把飞头蛮做成红烧狮子头(别吃,会坏肚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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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鬼夜行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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