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拯救你》好运言诺

47、下棋

　　【邓布利多办公室·清晨·雪未停】
　　灰蓝的天光透过高窗洒入，映在满屋的仪器、书架与瓶瓶罐罐上，泛着淡金色的光。火焰在壁炉里跳动，映得凤凰伏在高处木架上沉默不语，仿佛也在倾听这场几乎决定未来的对话。
　　你和斯内普并肩站在办公室中央，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叠，目光静静落在你们身上，透过银边眼镜的蓝眸清澈得近乎残酷。
　　你开口，语气冷静却低沉：“现在是时候部署真正的引线了。”
　　你缓缓从袍子里抽出那封泛黄的手稿，字迹潦草，却布满刻意布置的隐秘暗语与伪造的残魂痕迹。
　　“我会告诉他，我偶然进入了您的办公室，发现了这份手稿。”你顿了顿，目光没有离开邓布利多，“我没看内容，但我看到了一样东西——冠冕。我会告诉他，您已经找到了它，并将它藏起来了。”
　　邓布利多轻轻点头，眼神意味深长。
　　“我会向他提议，让我亲自偷出冠冕，由我保管。”你的声音变得缓慢，“之后他会看到手稿的内容。那个假预言——集齐魂器，开启法阵，获得至高魔力。最终他会试图集齐所有魂器。”
　　斯内普眉头深锁，盯着你：“你打算说服他分开藏起来——用真话作为谎言。”
　　“对。”你点头，“他不会完全相信我说的，但我说的越真，他越怀疑。他会更加依赖其他来源的信息。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推手’。”
　　你想起来上一世，莉莉和詹姆的悲剧一定程度上是由于虫尾巴的背叛。
　　“虫尾巴。”你开口，语气沉稳，“一个怯懦、渴望归顺权力的叛徒。让他提前‘投诚’，是可行的。”
　　你接着说：“他会告诉伏地魔，我是双面间谍，是邓布利多的棋子；他会说我得知了那个预言，为了阻止他，我在试图误导他。而他……必须快些行动，把魂器集齐，开启法阵。”
　　斯内普忽然抬头打断你：“不可以。”他的声音比你以为的还要冷，像一声寒铁断裂，“这样你太危险了。有没有别的办法，不需要你暴露？”
　　你一怔，眼神动了动，但很快摇头：“没有。伏地魔的聪明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他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的话。我要把我的命，摆在他面前——让他说‘她的话不可信’，让他自己决定相信虫尾巴。”
　　你看向他，目光极深：“这是唯一能让他亲手引爆那个阵眼的方式。”
　　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指尖，低声道：“可还有一个问题——冠冕的替换。”
　　你偏头看向斯内普：“这就是你要做的。”
　　斯内普眉头一挑。
　　“你的黑魔法能力也很强，在魂器共鸣和咒印魔药方面，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你一字一句，“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对，我无法自己做这件事。——如果是我动手，伏地魔会察觉我与冠冕之间的能量变化。我必须远离那件伪魂器。而你……你比我更能伪装魔力本质。”
　　邓布利多将一只小木盒推向斯内普，里面放着那只“哈利斯的灵魂瓶”。
　　“这曾经用于不洁实验，瓶中仍残留残魂气息与古老的黑魔法痕迹。”邓布利多语气平静，“我们需要仿造冠冕的魔力轮廓、残魂频率、甚至伏地魔最初塑造魂器时的精神强度——”
　　“——以及他曾使用的材料、气味、和独属他的魔力烙印。”斯内普接过话，黑眸已冷静如水，“我需要几天时间。最好给我原始冠冕残留的气味样本，以及你获取伏地魔早年魔力波动的路径。”
　　“图书馆禁书区有一本旧咒印残卷，里面记载了魂器分裂术的最早版本。”你顿了一下，“我已经把它偷出来藏好了。”
　　斯内普的眉目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那一瞬的停顿里，像是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疑问。他始终敏锐，而你和邓布利多从未真正向他坦白全部。关于你为何总能预见关键走向、总能从黑暗深处精准绕开陷阱——他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从未质问。
　　“你居然偷书——”邓布利多似笑非笑。
　　你没看他：“您可以扣我学分，教授。”
　　斯内普低头思索：“我可以尝试用黑火封印，伪造残魂魔力回响，再使用药剂干扰原始灵魂感知结构。加入蛇木与黑玫瑰精油，模仿灵魂裂片的气味。”
　　他声音平稳，仿佛说的不是一场精密的骗局，而是一道复杂的魔药配方。
　　但你却忽然静了。
　　你慢慢开口，低声道：“西弗，如果这失败了……你就当我从没来过这个世界。”
　　斯内普猛然抬眼，眼神冷得像刺骨深井：“我不会让你死。”
　　你却摇头：“不是你能决定的。”
　　他盯着你，忽然低声：“如果你把我推出局外，才是真正的失败。”
　　你怔住了。
　　邓布利多看了你们许久，最终缓缓站起身，走向窗边：“计划很复杂，执行更是万分危险。你们都知道，若失败——”
　　“我们就会一起死。”你平静地说。
　　“但若成功，”邓布利多转过身，蓝眸泛起一丝疲惫，“这个世界将不再需要救世主。”
　　你沉默，斯内普也是。
　　唯有窗外雪仍未停，落在塔楼与大地之间，仿佛掩埋了一切等待决断的命运。

　　夜色如墨，魔药课教室被咒语彻底封闭。窗外积雪封檐，火炉中燃着蓝紫色的火焰，照亮你和西弗勒斯眼下的影子，那影子在地板上交错、翻覆，如同命运交缠的蛛网。
　　“你确定要用他？”斯内普低声道，双肘撑在桌面，手指交叠。他的眉眼冷峻，眼底却是极不掩饰的厌恶，“佩蒂鲁这种人……靠得住？”
　　“靠不住才有用。”你将一张羊皮纸摊开，指尖稳稳按住，“他贪生怕死，最怕被放弃。他想投靠强者，只要我们给他一个‘伏地魔仍旧无敌、凤凰社无力保护他’的错觉，他就会主动贴上来。”
　　斯内普冷笑一声：“你果然不愧是那个……将自己当皇后的姑娘。”
　　你没接话，只抬眼看他：“但你是那个愿意为我执子的棋手，对吗？”
　　他不说话，只是低头重新看向桌面上的布局草图。
　　你用魔杖一挥，桌上浮现出一个简单情境模拟——
　　“你让我伪装伏地魔？”斯内普眉头紧蹙。
　　“你不需要完美模仿，只需压低声音，表达那种蛇一样的警觉和诱惑。他更怕被杀，根本不会去质疑真假。”你顿了顿，望着他，“西弗，这是你最擅长的。用语言塑形，让一个懦夫相信他唯一的生路是投诚。”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他一向看不起佩蒂鲁，这种将背叛藏在喘息里的小人物，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可正因如此，才最适合作为撬开伏地魔执念的楔子。
　　“你打算让他告诉伏地魔什么？”他终于问。
　　你低声道：“告诉伏地魔，是他偷听到我和凤凰社接头，得知我其实是双重间谍。告诉伏地魔，我故意劝他不要集齐魂器，是为了阻止他变得更强大。告诉他——我不想让黑魔王获得那传说中的最终力量。让他亲口劝伏地魔：既然知道Zoey是卧底，那她传出的‘集齐会毁灭’的消息就是错的。”
　　斯内普倏然抬头：“你让他揭穿你——你疯了。”
　　你抬起眼，眼神没有一丝退缩：“不把自己推向绝路，伏地魔不会信。他太聪明，聪明到一切谎言都必须用代价才能让他信。”
　　“这不是代价。”斯内普咬牙，声音压低，“是你命。”
　　你慢慢靠近他，声音几乎是气音：“我能抵抗摄神取念，但我骗不过他对危险的嗅觉。我必须让他觉得他看穿了我——这样他才会反过来信。”
　　斯内普目光沉沉，眼底有痛意在翻涌。他想说服你，却说不出口。他明白你说的全是事实。
　　你顿了顿，眼神沉下来：“我还需要你帮我。我必须接受吐真剂的训练。万一他用上，我不能赌运气。”
　　“吐真剂……”斯内普低声，“你若抵抗，会痛不欲生。”
　　“我不只要抵抗。”你打断他，“我要做到不动声色。所以你必须陪我练，哪怕你要看着我痛苦。”
　　你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指节收紧的拳上：“你安排信件，我来设局。让虫尾巴成为我们的‘密探’，让他以为自己是在背叛，其实不过是在帮我们把伏地魔推入深渊。”
　　他终于点头。
　　“我只答应你这一步。”斯内普低声说，“但你必须保证我能在你最危险那一刻站在你身边。”
　　你凝望着他，眼神罕见地柔软：“好。”
　　火焰微微一晃，桌上的影子像棋盘一般错落斜生。
　　最后的局，已悄然落子。

　　深夜的魔药教室寂静如眠。墙上的钟摆轻轻摇晃，火炉中传出不安分的噼啪声。
　　你站在讲台前，桌上放着一瓶晶莹剔透的药剂，液面晃动时泛着微弱银光。斯内普正坐在你对面，神色冷峻，但指尖却死死攥紧魔杖，像是想阻止自己下一秒冲上来打翻那瓶药。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退出。”他冷冷地说，嗓音里却带着压抑的焦虑，“这和模拟不一样。一旦吞服，你会立刻开始说真话，甚至说出你不愿让自己知道的真相。”
　　你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默默举起药瓶，一仰头。
　　药液冰凉地划过喉咙，却像是火焰灼烧了整个食道。
　　几秒后，它开始生效。
　　你呼吸骤然紊乱，眼前一阵晕眩，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撬开了你的大脑。意识被一层层剥离，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却已经无法控制。
　　“你恐惧什么？”
　　“我怕……我怕他死在我前面……”
　　你眼神惊恐地看向斯内普，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无法阻止更多情绪汹涌而出。
　　“我想保护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哪怕……哪怕必须死，也不能让他再死一次……”
　　你捂住嘴，却止不住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浑身都在发冷。
　　“佐伊。”斯内普低声唤你，他的声音也颤了一下。
　　你像没听见，呼吸越来越快，额上冷汗直冒，喉咙像被扯开：“我骗了所有人……我骗了你……我甚至……我从未对你说过全部的真相”
　　“Enough.”斯内普猛地起身，几步冲到你身边，强行按住你肩膀，目光泛着怒意：“佐伊，够了。”
　　“你不能停。”你用尽力气抓住他衣袖，“我不能被伏地魔问出这些——你必须继续——让我撑过去。”
　　他几乎咬碎了牙根，手指抖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他咬牙举起魔杖，对准你：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一开始沉默，但嘴唇颤抖得厉害，几秒后才艰难吐出：“佐伊”
　　“你是谁派来的？”
　　“邓布利多。”
　　“你来做什么？”
　　“摧毁伏地魔……保护……”你痛得跪倒在地，指甲掐进掌心，却仍挣扎着不让那句更深的真话冲口而出。
　　“你最怕什么？”他问。
　　这一次，你死死咬住舌尖，几秒后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你眼神涣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硬是一句话也没说。
　　“Zoey！”斯内普扑上前，紧紧抱住你，你整个人瘫在他怀里，像是刚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他低头看你，眼中满是滔天怒火与痛楚。
　　“这就够了。”他声音低哑，“别再练了。”
　　你压下了真相。你靠着他，缓慢地呼吸着，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