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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摄神取念 ...

  •   在引起伏地魔注意之前,必须妥善处理你这未来的记忆。
      你很清楚,一旦他洞悉真相——哪怕是一丝裂缝——这场战争将比上一场更迅猛、更血腥。你不是救世主,没有预言保护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即将引爆的变数。
      你穿过昏暗的回廊,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邓布利多已在那张铺着深红天鹅绒的书桌后等你,目光沉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他开口道:“我知道你跟斯内普学了一手很好的大脑封闭术,但是不够,当你成为食死徒时,伏地魔可能会亲自窥探你的记忆。”
      你点头,没有言语。
      “更重要的是,”他继续,“你要构建一段完整的、合乎逻辑的记忆轨迹——一段他能‘看到’、能‘相信’的谎言。如果你在摄魂取念下呈现出空白,他必然会起疑。”
      你低声说:“我会从头编织一个人生。一个从小在麻瓜福利院被欺辱的孩子,在斯莱特林也无立足之地。她没有朋友,只有黑魔法。她渴望力量——因为那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终是点头:“这是一个完美的幻象。他会欣赏这样的‘孤狼’。但佐伊——伪装并非只是说谎。”
      他看向你,语气低沉:“你要在真实记忆的洪流中,主动压下最痛、最深的部分,强行构建出一个假的你。你要面对那个你最想保护的画面——然后冷静地,用另一个故事把它掩盖过去。你必会痛苦,但你不能崩溃。”
      他说这话时,蓝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你每一丝挣扎。
      你握紧拳头,指节发白,语气坚定:“我会做到。”
      邓布利多注视着你许久,仿佛想把这句话刻进心底。他终于点头,低声道:“好,我们开始第一次训练。”
      他挥动魔杖,摄魂咒的外壳悄然降临在你意识边缘。
      “现在——把你最真实的一段记忆压下去,并在其上构建新的。”
      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记忆如潮涌入。?你看见那个少年孤独地坐在图书馆角落,昏黄灯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你看见自己捧着两杯热茶,犹豫地站在他身后,指尖微凉,却又不敢靠近。
      你的心脏在颤。你不能让他看到这段——不能让他知道斯内普是你最怕的软肋,不能让他知道你是为他而来。而偏偏,他是你心中最深的执念,是你最想保护的人。
      你开始压制它。?强行将图书馆的走廊替换为一间破旧的麻瓜孤儿院;把他静坐的身影抹去,换成一个潮湿窗边瘦小的你;你告诉自己:你手里握的不是热茶,而是发霉的面包;你想靠近的,不是某个男孩,而是一扇上锁的门,门后是你一直想进入的魔法世界。你创造出一个陌生的魔法环境,给自己一个冰冷孤独的房间、一个刻薄的院长、几句学会黑魔法的片段。你拼命地细化每一处细节,连木地板的纹理都不放过。
      但真实记忆在反抗。
      你听见他曾在夜里咳嗽,你想递茶——你不能去想这些。不能!
      你的太阳穴开始剧痛,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你脑中拉扯,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你伪造出来的影子。
      你痛得几乎站不起来。?你能感觉到真实的记忆在哭喊、在敲打你伪造出的墙壁,它不肯被蒙蔽,它想冲出来。
      你眼角沁出血丝,手心渗汗。
      但你没有崩溃。
      你将那扇门牢牢锁死,把那个少年关在光的背后,把你自己扔进寒冷的梦中。
      摄魂咒撤去的那一刻,你几乎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像刚被从冰水中捞起,肺叶剧烈收缩,胸腔发出沉重的回响。
      邓布利多站起身,缓缓向你走来。他看着你,语气缓慢而沉:
      “很好。你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你抬起头,喉咙干涩,却没有犹豫:“这只是开始。”

      “再来。”你说。
      这一次,是斯内普的笑声。
      他极少笑。但你记得那一次,在寒假的一次实验中,他意外打了个喷嚏,魔药瓶翻倒在桌上,你看着他狼狈地用袖子擦药液,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抬眼瞥了你一眼,也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声音极轻,如同石墙缝隙间漏出的月光,不小心就照进你心里最软的一角。
      你放不下那段记忆。你太清楚它的意义——那是你在这个冰冷世界里抓住的一点回应。但你也知道,真正伪造记忆的人,不可以留有软肋。
      你开始压制它。
      这段记忆不像第一段那样沉静,它挣扎得更厉害,像一只尖叫着的生灵,死死抓住你意识深处的角落,拼命不肯松手。
      你的耳膜轰鸣,胸腔仿佛被利爪撕开,意识像被掀翻的海面——一瞬全黑。
      “别让它控制你。”邓布利多厉声喊道,“你是主导,而不是回忆的奴隶。”
      你倒在地板上,牙关紧咬,眼前一片晕白。
      你睁开眼,泪水已模糊视线,你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不舍。
      “再来。”邓布利多冷静地说。
      你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你换了一段——没有斯内普的记忆。
      那是一段遥远得像梦的时光。你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赤脚奔跑在禁林深处,浓雾四起,枝叶低垂。你迷路了,夜色压在你肩上。直到一头银白的独角兽悄然出现,眼神清澈,步伐轻盈,带你一步步走出了森林。
      那时你还不认识任何人,也未被任何人记住。你惶恐、孤独,却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你开始将这段记忆重新改写成另一段“初识魔法世界”的幻觉——你在一间破教堂的角落里,偷听一个神秘巫师低声念咒。你强行把那温柔的兽影变成冰冷的火光,把平静换成恐惧。
      这一次,痛感变得钝而深沉,不再像火焰,而像钝刀割肉,一刀一刀,把你和原本的自己割裂开来。
      你听见一个声音在你耳边低语:“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真的属于这里吗?”
      你开始怀疑,甚至一度分不清:这段记忆……真的发生过吗?
      就在你几乎崩溃的一刻,邓布利多终于出声了。他的咒语温和而沉稳,如同一根撑起你意识的拐杖。
      “记住,”他轻声道,“你的本质不能动摇。你是谁,只有你能定义。”
      你喘着气,额头冷汗早已浸湿了衣领,后背像是刚从湖里捞出一般湿透。你撑着手,慢慢坐起。
      “再——”
      “不,”邓布利多终于收起了魔杖,语气恢复了温柔却坚定的调子,“今天到此为止。你需要休息,再继续,你会崩溃。给自己一点时间,下一次开始前福克斯会去寻你。”
      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你晃晃悠悠走到长廊,天色已晚,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油灯将影子拉得老长。你低着头,步伐虚浮,像一缕即将被风吹散的魂。
      却在转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尽头,靠着墙,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发呆。
      你心脏一紧,几乎下意识地想转身躲开。你现在的状态太差了,额发黏着冷汗,脸色苍白,双腿虚软得像踩在浮冰上。你不想让他看见你这副样子。
      可已经太迟了。
      他已经注意到你,迈步朝你走来。语气还带着他一贯的刻薄与审慎:“为什么宵禁了还在外面逗留。”
      你强撑着扬起下巴,语气冷淡:“你不也是。”
      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声音平稳,眼神淡漠。可你没有注意到,你的手在微微发抖,步子虚得像随时要跪下。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语气一瞬低了下来:“你怎么了。”
      你别过脸,不肯看他,你不想他以任何方式知道这些事,你答道:“这不关你的事。”
      他沉默了几秒。你以为他会走,却听见脚步声更近了。他站到你面前,低声说:“你脸色像张白纸。”
      你咬紧牙,想再说些什么,但大脑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你。你的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袍角,冷汗顺着你额角滑落,沾湿了他手腕的衣料。
      “别逞强。”他声音低哑,力道却出奇地稳。他一手扶住你肩膀,另一只手扣住你的手腕,把你半抱半扶地引向走廊尽头。
      “我能自己走……”你挣扎着低声说。
      “你已经快摔在地上了。”他冷冷回道,“闭嘴。”
      你没有再说话。你感觉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意识开始游离,周围的一切像是从水底望出去的世界,模糊不清。
      你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淡淡的草药味和墨水味。是你熟悉的,也是你拼命想从记忆中割裂的。
      你突然觉得,刚才那个梦魇一样的训练仿佛还没结束。可这一刻,你分明是清醒的。分明是他在身边。
      他沉默地将你扶进了宿舍门口,把你安顿在床边。你闭着眼,听见他站在门口,似乎犹豫了什么。
      最后,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别再逞强。”
      门关上的那一刻,你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几乎听不见,像是笑给自己听的。
      你知道你在切断一切能被识破的软肋。但你也知道,他,是你始终最难以放下的那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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