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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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海风，沙滩，以及海景别墅。
橘朋之多想惬意的躺在私人沙滩上，让铃木达也和立田淳一把他埋起来，享受一场日光浴。
但他不能。
“……及川、我们……什么时候能休息？”铃木达也喘着气，放慢脚步来到及川彻的身边，对方满都是汗，弓着腰回答：“估计、跑完这趟吧。”
铃木达也望了一眼跑在最前面的止原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和及川彻打了个招呼，拖着自己的负重继续前进了。
止原瞬果然是止原瞬，既然说了这是暑期强化合宿，就一点喘息时间都没给大家留，来到夏威夷的第二天，他安排的教练安德鲁——这标准老美竟然会说日语——举着喇叭以绝对穿透力的嗓音在早上七点把所有人叫了起来，咧着嘴露出最白男的笑容，对站在大厅里的一群小伙子比了个大拇指：“小伙子们，你们好啊，我是安德鲁，你们之后在这里的训练都是我来安排，放心，相信我，绝对不会出错。”
当然不会出错，大家点头应声，默契地在心里想，这可是鼎鼎大名的教练，前两年才从USVL的顶级俱乐部退下来。
“那么——”年过四十仍然精神充沛的安德鲁一挥手，早就商量好的佣人推开了别墅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堆橡胶轮胎，看尺寸大概是小轿车的。
“遥远的东方有句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用绳子将轮胎拴在自己身后，来点最朴素的拉练吧！跑起来，小伙子们！”安德鲁又一次竖起大拇指。
止原瞬什么都没说，上前和他击了个掌，率先来到轮胎面前，随意挑选了一个开始捆绳子，动作显得十分熟练。
大家都还很懵，前一天傍晚他们刚来到夏威夷，美美享受了一顿海风下的BBQ，止原优子远程来电问他们玩得开不开心，还说后续可以提供游轮出海去玩。
说实话，到了这个地步，被异国风情一熏陶，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自己最初是来进行排球强化合宿的了——毕竟一周后对手学校才会到。
“那个，及川。”石本祐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你觉得这些轮胎有多重？”
“一个差不多二十斤？我也不确定耶。”及川彻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轮胎，很新，看上去是刚买的，一点磨损都没有。他拉住身侧的止原瞬，对方抬抬眼皮，几乎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绳子教他该怎么缠而不会伤到自己。
大家围过来看完了整个过程，及川彻身上已经绑好了绳子，他左右转了转，又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发表体验宣言：“这个和抱着的感觉完全不是一回事呢。”
止原瞬点点头：“嗯，不会一样。”
安德鲁笑着走出大门：“你们还有十分钟时间准备，我们先沿着沙滩跑几个往返呢……让我想想——瞬！你之前第一次沙地负重跑跑了几圈来着。”
这事对他来说好像有些久远，止原瞬想了一会儿，回答：“两次往返左右吧。”
“哈哈哈！”安德鲁听上去很满意，“大家都是高中生，肯定能比那时候的瞬做得更好！所以我们先两个往返起步！听到了吗，少年们！九点前不跑完……我可是会扣休息时间和午饭量的。”
止原瞬点点头，显然已经十分快速地接受了他的要求——也许他以前经历过也不一定——他回过头，对一群听完指令哼哧哼哧绑绳子的少年说：“要快些。”
及川彻从他这短暂的催促中嗅到了不妙的气息，问：“小瞬，两个往返有多远？”
“19.45公里。”止原瞬活动着自己的关节，“我初中第一沙地负重的时候已经开始跑马拉松了，所以彻不用担心。”
言下之意是他们坚持不下来安德鲁应该会理解，毕竟看上去他和对方比较熟悉。
及川彻点点头，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他沉默不语，身后众人在听到公里数时候发出的哀嚎很好地愉悦了安德鲁，他大笑起来：“青春啊，少年们，为了不要输的那么惨烈，加油吧！”
惨烈。
是啊，在他们面前的是第一梯队联赛中的佼佼者，对他来说，他们输在县预选赛的最后一轮，和输在县预选赛的第一轮毫无差别，结果都是一样的，输就是输，不是第一就不是胜利。
像夏天的海边忽然吹来一阵咸涩的冷风，原本还懵懂的顿时清醒了，他们绑好绳子热完身，齐齐跟在止原瞬的身后出了门，体力最好的铃木达也和岩泉一之类跑在最近的位置，花田真琴山口智一类体力差些的自觉接在队尾。
清晨的阳光很舒适，海风也很温柔，赤脚踩在沙地上，肌肉就略微陷下去，止原瞬对这一切再熟悉不过，他沿着海岸线奔跑，拖着别人不知道的特制的更重的轮胎，均匀地呼吸。
青春被少年们踩在脚下，也许有人说青春就是要肆意狂欢，但这就是他们的狂欢，会不喜欢星期一，不喜欢听负责的课，但排球就是狂欢，大家系在一起，比腰间的绳子还要牢靠，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跑下去，不管汗水怎样流淌，不管脚底有没有传来不一样的触感，也不在乎太阳越升越高，把整个海面照射出星星的光点，只是怀着一个目标，和同伴一起向前奔跑，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尽管很快就有人快坚持不下来了。沙地负重对没有第一次经历的孩子并不友好，它是一场试炼，只有止原瞬的身影远远地，头也不回地前进，他跑的速度几乎并未改变，轮胎的拖痕路过脚边，被细心的人发现更深的尺度，于是不服输的就大吼一声，于是快坚持不下来的也大叫一声，几乎撕裂着声带的，他们前进着。
及川彻气喘吁吁，即使已经跟着止原瞬训练了一段时间体力和耐力，累还是灌满了他的身体，这条路止原瞬跑过多少次？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跑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此时在想什么？只是在奔跑吗？还是有听见我们的声音？
止原瞬不会给他答案，他当然也不会发问，只是此时此刻，在异国他乡看着前方小小的身影，忽然觉得比以前都更了解这个人，他一定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奔跑，听着海浪的声音就能一直跑下去，因为止原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然后，然后——
及川彻认为，等他到了终点，会为他们准备好毛巾和水，会为他们争取来一些时间，还会给他一些小小的特殊。
因为这一部分的止原瞬，是因为他而改变，因为他相信着，止原瞬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他才会默契地与他瞒下关于安德鲁的推测。
但及川彻想，也许下次应该说出来，不管这个推测是否准确，也许能激起大家不服输的心，而大家会相信他，相信及川彻——就像他相信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选择放弃一样。
啊，好奇怪，忽然有些想要落泪。
第一天，止原瞬完成两趟往返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他放下了轮胎，在终点缓慢地与安德鲁并肩而行，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与对方讨论接下来的训练计划，管家递给他毛巾和水，随后给别墅里的佣人打去电话。
第二个跑完的不是铃木达也，也不是岩泉一，是内山菜生，高个子副攻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到了这个时候发现竟然是第二名，安德鲁拿了表掐时间，止原瞬就拿了本子站在安德鲁旁边记录，慌了神的副攻手在原地东张西望不知如何是好，乖乖把轮胎拖到止原瞬放的位置放好，又开始念叨自己的青春哲学，直到下一个到来的铃木达也拍拍他的脊背，两个人大口喝水，喝到一半又被止原瞬叫停，只能舒展起身体。
再之后是东城远一郎和岩泉一，身后跟着立田淳一和橘朋之，及川彻和西川六郎一起抵达，第一时间就被止原瞬拉去了，石本祐，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跑在了一起，岸边渡在最后鼓励着体力不太好的花田真琴和山口智，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次，山口智憋着一口气，花田真琴的眼眶里更是含满了眼泪。
安德鲁按下秒表，似乎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放弃，他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对一只手握着及川彻手腕的止原瞬说：“瞬，你还有点眼光嘛，要是亚历克斯学校里那群人，早就开始叫唤咯，我以为我铁定得吼人来着。”
止原瞬点点头，说：“这是我的队友。”
安德鲁也点点头：“是啊，不过亚历克斯那家伙知道你回来训练，结果找的是我练排球，可不是很开心啊。”
“没有理由。”止原瞬回答，“他现在是第一了。”
及川彻的耳朵竖了起来。
“你不在的第一……哈哈，那小子可不是很高兴呦，抢了人家记者的话筒跟你宣战呢，看到新闻了没？”
“看到了。”止原瞬眨眨眼睛，“不重要，他是第一，就是第一。”
及川彻探过头，挤进两人的话题中：“是说，稍微理一下及川大人？那个亚历克斯是何方神圣，可以也和我讲一下吗？”
“以前的对手。”止原瞬即答，“打羽毛球的时候，老是掉眼泪。”
安德鲁一拍手掌，补充道：“那可是止原瞬大魔王手底下永远的第二名先生——好了，大家休息好了吗？准备集合吧！”
及川彻反手握住止原瞬的手腕。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