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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钟情 ...

  •   三辆车的车灯打在小三儿的身上,鲜血殷红一片。
      席令从五楼趴着往下看,用力闻了半天,什么都没闻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且过于无厘头。
      “小令,回来。”
      杜威扯着她衣领往回拽,同时把手机手电筒关了。

      楼下的三辆黑车全是迈巴赫,在这个小地方能凑齐也着实不容易。
      杜威心里打了鼓,拿不准下面的人是虎派还是谁。
      按理说,小三儿的身份没有那么大,也万万不到这种程度。盗窃虽没入室罪过大,可席令来的路上透露说,被偷的陈时悦家里,根本就没有监控。

      他呼吸重了一点:“小令,躲一躲。”

      “杜威,楼下那人我见过。”

      这句话彻底打断了杜威还算平静的思考。
      “谁?”

      “就是今天晚上在巷子里碰到的那个神经病,肯定是他。”

      席令从地上爬起来,她距离这儿只有两三步的时候就被拍了,像是故意等她一样。
      “我这一个星期一直在做良民,肯定是有人恶意搞我。”席令说的理直气壮。

      恶意搞她的男人,楚京兰,此刻正在楼下。
      他手上的相机散发着微弱的光,此刻正一板一眼的检查。
      一张。
      两张。
      三张。
      ......
      足足五张,席令的身影被刻意放大,被急不可耐的吞进镜头。

      他等到了,他等的就是今天。
      楚京兰的眸中被难以掩饰的疯狂占据,心跳扑通扑通的。他绷着一股劲儿站在车边像蛰伏的野兽一样,无法控制即将猎食的快感。
      席令,抓到你了!

      “楼上的人请下来,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扩音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通过电音,并不真切的传入耳中。

      席令跟杜威一前一后出了烂尾楼。
      车灯瞬间照的更亮,将她们完全的暴露在灯光之下。
      照亮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灰尘。

      小三儿就在脚边,即使刻意不去看也能闻到那味道了。他身上还穿着穿来时的那身西装,领带飞在肩膀上露出一个角。
      席令跟他不熟,同是一个组但没怎么说过话。他跟自己不一样,不是从小就入伙的,也不像杜威这种,跟梁牧伽父母混到大的。他就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加入的,唯唯诺诺过了好几年。
      一次任务没做过,一次事没办成过。
      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半点气息也没有了。

      从远处传来更多的声音,霎时,又来了不下8辆SUV。
      从里面下来的,清一色是穿着西装的保镖。

      这种场面,席令只在原先开会的时候经历过,而且那时她作为其中一员从来没感觉这么有压迫感。

      “你想干什么?”席令直言不讳,甩开了杜威按住她的手。
      杜威要上手捂她嘴了:“先别说话。”

      楚京兰手中的手电筒打在杜威的脸上:“放开她。”
      很阴郁的一句话,带着十足十的警告意味。

      杜威晃了下脸,眼前闪过白光。

      席令不明就里的皱眉,抬手按住杜威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下来,攥着。
      意思是,放不了。

      然而楚京兰只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却不再有所表示。
      她又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京兰手里的照片新鲜出炉,这次他甩过去时带着点恨其不争的语气:“你自己看看。”

      席令从地上捡了照片,每看一张脸色都更加凝重。
      “拍的真清啊。”席令问他,“你的目的呢?”

      楚京兰的好情绪早就消失殆尽,现在只想把她抓进车里。
      “过来,到我这来。”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完全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杜威环视四周,黑衣人将她们俩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过去。”他提醒她,“问他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楚京兰毫不犹豫的回:“你。”

      “......”

      席令绷不住了,她回头跟杜威说:“不用怕,反正也打不过他们。”
      嗯,这倒是实话。
      小三儿的事,虽然并不能肯定就是他做的,但总归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凄凉,说不定天不亮他们俩也要留在这了。

      席令撒了手,把手机揣在口袋里往他那边挪。
      刚才他们的接触过于短暂,席令都没发现他竟然这么高。

      门开了,楚京兰把相机随手扔在里面,冲她扬下巴:“上车。”

      还要上车?
      席令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要看杜威。
      “唔!”
      楚京兰的手用力钳住她下巴,说:“敢扭头看他试试?”

      席令翻了个白眼,憋屈的上了车。
      楚京兰紧随其后上来,把车门用力一关。
      “开车。”

      “你这人为什么阴魂不散的缠上我,是仇家?”席令睁着眼睛往前面扑,死死抓着手刹,扭头看楚京兰,“我让你开了么?”
      楚京兰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包纸巾,仔仔细细的给自己擦了一遍,然后抓着席令的裤腰往后拽。
      “嘶——”
      席令肚子被勒着往后,手却仅仅攥着不放。

      “席令,过来把手擦干净。”楚京兰的眉头拧成川字了,半是犹豫的说,“他要留下来等着处理尸体,我保证他的安全。但是如果你还要这样,我就把你们还有梁牧伽一块扔进鳄鱼池里。”

      她没再犟嘴,被楚京兰半托半拉的按在真皮座椅上。
      他固执的一遍又一遍擦拭席令的双手,像是要把上面的鲜血完全擦净一样,直到席令的手开始泛红,她本人也泄气的瘫在那里。

      “你在擦什么?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也没有做,手上什么也没有,更没有毒,而且人不是我杀的。”
      席令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楚京兰的动作顿住,紧绷的身躯几乎软下来。这个向来与人为善的少爷狠狠地喘着气,将湿巾扔在她身上。
      数秒后终是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虽然古怪,但是席令通过车窗确实看到黑衣人们在收拾,先是白布,然后是担架,然后是穿着防护服的几个人正在清洗地面。
      杜威身后站着两人,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他会安葬在市郊墓园,这人也会安全回家的。现在来聊聊我们的事情,梁牧伽现在还没被放出来,你想救他么?”
      席令坐起来,打量他。没见过,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对他的认知简直就是零:“你在说废话,你对我了解这么多,难道不知道我的选择么?”

      司机终于是启动车,倒了一把后,驶离了这里。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如果席令不赶快回学校的话,还要解释彻夜不归的事。

      忙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忙出来。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故意引诱她,又拨正她。

      一只微凉的手按在常璟的太阳穴上,桂花的甜香在空中似有若无的飘来。

      常璟嗤了一声,嘴角却翘起来。他坐在椅子上,身后是跟他背对背的金毛男人,此刻呼呼大睡的正香。

      他睡不着,一直在等着她来。

      宋晚冬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赶进来时他就听见了声音,文静又有礼貌的问他在哪。

      “常璟,你又不干好事。”宋晚冬埋怨的说。

      她今天晚上接到了常璟朋友的电话,说常璟又进局子了,让她赶紧跟楚京兰联系一下,把他保出来。

      楚京兰是常璟的小舅,是常璟姥爷最喜欢的小儿子,比她们就大1岁。为人和善,如沐春风,谦逊有礼,长了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性格还带了点嗲气。

      宋晚冬给他打电话时起初有些不好意思,楚京兰却一口答应会帮忙的。
      什么也没问,就在她来的路上把一切打点好了。

      “嗯,你把我扔这儿吧。”
      常璟虽然这么说,却梗着脖子往前探脑袋,毛茸茸的黑色卷发凌乱的在头上堆着,跟流浪狗一样。

      他的长腿一伸,勾着宋晚冬的小腿往自己这里带。
      他惯会用这种摇尾乞怜的方式博同情,好像自己完全没做错一样的委屈、冤枉,然后缠着她要哄一哄,再哄一哄。

      旁边坐了好几个看管他们的人,虽然接了电话知道常璟是要被放出去的,此刻看他旁若无人的行为着实有点尴尬。

      “咳咳。宋小姐,常先生。”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男人拿着保温杯走过来。

      常璟被打断了很是不开心,刚才酝酿的那点情绪也消失殆尽,扯动身后的手铐:“那就把我赶紧放了。”

      他这一扯不要紧,梁牧伽醒了。

      他眯着眼睛往回抽手,扭头往后看:“我靠。”
      面前这个皮肤白里透红,小脸嫩的好似能掐出水的,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的女孩不是宋晚冬还能是谁?这标志性的大眼睛,这如同申请了专利的天然体香。
      就是她了,肯定就是她了!

      梁牧伽感觉浑身的疲惫在看到宋晚冬的一瞬间都消失殆尽,有什么比一睁眼就看见女神更高兴的呢?
      刚才被抓过来的那点耻辱瞬间清空,梁牧伽心脏扑通扑通:“小姐,请允许我一见钟情。”
      !!!!
      常璟咬牙切齿的骂他:“你要不要脸?”

      宋晚冬红着脸拉他,余光又看了一眼梁牧伽——他看起来年龄有些大,但是难掩那股骄奢的气质,纵使西装皱皱巴巴的,也能看出是有些格调的男人。

      棕色外套的男人给同事使了个眼色,有人就递上钥匙了:“小少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就放了您。这人留在这,我们会替您教育他的。”
      “我?我早说了我就是路过在那溜达,散步也碍着你们了?讲不讲理啊?”

      可惜没人搭理他的话。所有人都在忙着处理常璟这边的事。

      常璟松了手铐,被人们围着往外送,他拉宋晚冬的胳膊往外走,嘀咕着:“别理他,神经病。”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天空稍显亮光。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注意身后正停下一辆迈巴赫。
      就是楚京兰那辆。

      席令跟他从后座下来,一脸的不爽。
      保释梁牧伽的方式很简单,从今往后席令都得听他的,随叫随到,不许反抗。没有第二个选择,不然小三儿的死他还要一并告到她头上。
      “你也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普通人生被毁吧?”
      一句话,诱惑力极大。

      最多算是新的二老板。
      不丢人,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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