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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们合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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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种了这些?”下士指着地上的小土坑给巫予寒看。
“有人捣乱。”巫予寒将铲子等放在了地上,此时他还打着赤膊。
“你是说刚才那个金发蓝眼怪?”
巫予寒斜他一眼,“不是。”
随后他去队伍的后勤人员那里又取了一件衣服,这次的45号囚服大小不合适,巫予寒穿着明显大了好几圈,但也勉强能穿。
现在正是发放午饭的时间,监狱似乎是把囚犯们当成廉价的劳动力来对待了,今天的午饭竟然只有白粥。
平常在监狱里待着吃的也不错了,出来干活还要敷衍他们,有几个胆大的人直接不干了。
“拿粥糊弄谁呢?我们累死累活挖土种树的干了一上午,就给喝粥啊?”
“是啊,这粥还这么稀,丧不丧良心……”
“砰──”一声枪响震彻天空,下士扫了一眼发牢骚的几人,冷冷开口:“没人亏待你们,队伍里上上下下都吃这个。”
巫予寒喝粥也能喝的津津有味,甚至更喜欢了。
他一边吃一边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关于宙垣,以及那些怪异生长的植物。
想了半天不如动手实践,巫予寒端着粥碗走到自己曾种下种子的地方,那里与往常无异,并没有要长出来的趋势。
难道是土的问题?可那片土看着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巫予寒又挖坑种下了一颗种子,依旧是毫无反应。
看来需要再去一趟那片土地了。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嘶吼喊叫声,巫予寒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漆黑、背部有白色的长刺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一名囚犯的头。
霎时间血液横飞,人群混乱。面对怪异物种的下意识恐慌和惊惧,其实谁都怕死,谁都不想死。
可谁又能想到,这只怪物吃掉的,是对它大发善心的爱狗人士。
“躲到车后面去!”下士一枪接着一枪,后坐力震得他手心发麻。
见巫予寒还在那端着碗傻站着,下士怒吼:“45号!快走!”
异怪上蹿下跳,踩踏了不少他们挖过把种子种下去的坑,听见了下士的声音,转过身朝下士嘶吼着奔了过去。
廖英的命令不容违抗,她既然说了要保护巫予寒,那么即便是自己死了,巫予寒也绝不能有危险。
手中的枪最后一发已经射出,异怪却毫发无伤,下士瞳孔震惊,绝望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和死亡没有落在他身上,他睁开眼,巫予寒正拿着一块碎掉的瓷片挡在他身前,在异怪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
怪物立刻转移目标到巫予寒身上,巫予寒将其引到远处。
瓷片是巫予寒喝完粥摔碎了之后,临时拿来用的武器。他刚才在宙垣杀掉的那只异变类B级身上仔细观察了,枪没办法对这类怪物造成伤害,它们需要的,是最简单的封喉方式。
这只似乎也是异变类B级,或许也不是,巫予寒不知道,他不懂这些分级。
但不得不说这只怪物确实不难杀,巫予寒的武器不好,如果他现在手里拿着宙垣的那把小刀,怪物早就死掉了。
要什么来什么,下士喊了一嘴:“45号,接着!”
巫予寒接过他抛来的匕首,蹬墙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在异怪身后,在异怪脊柱处开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异怪痛苦的呜咽着、嚎叫着,巫予寒甚至能隐隐约约听见几声小狗叫。
可是没用了,末世里几乎没有动物能幸存,它们不是小狗,是怪物。
怪物死了,巫予寒没有感觉出他的等级,只能说和他当年杀的说得上是天差地别,弱了一大截。
这是否能说明,末世在慢慢停止?
不,他们只是把目标定成了要量不要质上。只有量多了,就能够弥漫下去,杀戮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不是所有人都像巫予寒和宙垣这样,哪怕是遇到了异怪也能自己杀掉,普通人几乎只有死的份。
巫予寒身上有些血迹,面积不大但他穿着感觉不舒服,扭头想去后勤车上再换一件。
所以犯人都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不止恐惧,还有羡慕、厌恶、嫉妒。那个叫王浩的更是如此。
下士走到他身旁,“45号,谢谢你。”
巫予寒随口应下,将匕首还回去,“队里就你一个?”
他问的是联邦人员,下士点头,估计联邦也没想到这么一群人没办法联手解决一只异变类B级。
无所谓,巫予寒不在乎,爱怎么看怎么看,他现在要换衣服。
下士伸出胳膊拦在他面前,他面带歉意,眼神坚定:“抱歉45号,刚收到上级命令,由于你在任务中表现出色,能力不凡,廖指挥官命你和其他队伍中能力者再组建一支队伍,前往其他地方探索废土。车已经在等待了。”
巫予寒把手里的瓷片“啪唧”往地上一丢,皱着眉看起来不太好惹:“去可以,但是能不能先让我换套衣服?”
“好,那么麻烦你快一点。”
巫予寒又上了后勤部那辆车上,这次运气好,他一摸就摸到了45号,还是正合适的尺码。
换好衣服,巫予寒依旧拿着小铲子和种子,准备离开这里,他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大、大哥……”
身后传来了很小声的呼唤,巫予寒转头看过去,王浩站的很远,表情犹豫又紧张。
他再次对上巫予寒的眼睛,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巫予寒又扭头,“这只是一只攻击力十分薄弱的异变类怪物,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你等着我我等着你,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人群没人说话,大家的心情也都很复杂。巫予寒说的对,他们这么多人,就算一个叠一个叠罗汉,也能给怪物压死了。
可是他们谁都怪不了,人就是这样。
巫予寒坐上了负责运送他们的车上,他此刻就像一个突然被发掘出价值的东西。
车上还有两个人,巫予寒简单跟他们聊了两句,发现是东边和北边的那两支队伍的人。
“我靠了,我本来就害怕这些玩意儿,该不会是要让我们去打怪吧?”这是边嘉羽,他说他是因为在队伍里受到了突然变异的动物的袭击,嫉妒害怕和恐惧之下,直接用铲子封喉了。
“不能,上头不是说了吗,让咱们去远点的地方种地。但是路上肯定会遇到异怪就是了。”这是陆淮,纯属因为个人战斗力太强而被选上的。
巫予寒将手里的种子给他们看,“我没种多少,一会儿到了地方他们应该还会发。”
边嘉羽凑过头来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还少,你们队里人是卷王吗?我只种了五个已经算得上最多了。话说,一会能不能再发一把铲子?我铲子上血糊糊的恶心死了。”
“我没种,光打怪了。”
他引来了两道目光,边嘉羽觉得这人忒有个性,巫予寒则是在想着能不能把他的种子弄到自己这儿来。
反正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特别想种。
三个人氛围还算不错,主要是边嘉羽和陆淮都算得上好相处的人,这样就算以后真的一起共事,也能稍微轻松一点。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啊?”边嘉羽问道。
司机师傅单手把着方向盘,嘴里还叼着根烟,“去西边接人。”
“西边?”巫予寒心里想,他不就是西边队伍的吗?
巫予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在车子再次停下时得到了验证。
“这么多人啊?”
金发蓝眼的人上车后,眼神立马锁定了坐在单人座的巫予寒,他坐到了巫予寒身边。
宙垣早就预料到了,不过他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你也在呀45号,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巫予寒看到他就觉得侧腰隐隐作痛,他挤出一个微笑:“好巧呀12号。”
巧个屁,这人绝对对他有想法。
不是那方面的想法,而是刺杀或者调查自己的想法。
边嘉羽眼睛亮亮的凑过来:“你是明星吗?还是模特?长这么帅!”
其实巫予寒上车的时候他也这么问过,没办法,谁叫在他眼里,颜值即正义。
陆淮则是一脸吃瓜的看着巫予寒和宙垣,这俩人氛围怪怪的,不是粉红泡泡,而是笑里藏刀。
宙垣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宙垣,西边监狱东支队的,今年二十一岁。不是明星也不是模特,因为打官司让人冤枉进的监狱。头发眼睛都是天生的,是混血。”
原来是混血,怪不得长相是东方长相,眼睛头发偏西方。
这回变成四个人闲聊了,宙垣上车之后巫予寒安静了不少,他不想给这人能够了解到自己的机会。
宙垣说自己的种子都种完了,三人皆是吃惊。
这人全种完了?巫予寒掂了掂手里的种子袋。
如果一会不给重新发种子,那他们岂不是还得匀给宙垣。
不是他小气,他需要种子去帮助他验证他的想法。
说到这个,巫予寒侧目观察宙垣,他知不知道那些怪异生长的植物的真相?
又或者说,能让废土长出植物的,其实是宙垣?
宙垣察觉到这道带着探究和寒意的眼神,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了小寒?”
巫予寒嫌弃地移开视线,这人装熟的方式太恶心了。
“你们很熟吗?”边嘉羽问出了致命问题。
巫予寒:“不熟。”
宙垣:“熟啊。”
他一把捞过巫予寒肩膀,“我们可是杀过一只怪的战友关系,铁的很呢。”
他在笑,那双蓝色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
察觉到自己被威胁的巫予寒,哥俩好的也搂着宙垣的肩膀,“是的呢。”
双方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都在暗自用力。边嘉羽一脸八卦:“你们是gay吗?”
这回宙垣撒手比谁都快,“别别别,你在这儿拉郎配呢?我是直男直男。”
给巫予寒都气笑了,他还嫌弃上自己了,让他非要装熟,那他还就非犯这个贱不可了。
巫予寒“亲昵”地搂住宙垣的胳膊,“哥哥怎么这样说?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
巫予寒没什么性取向方面的想法,他蹲橘子都蹲七年了,哪来的那些情情爱爱的想法了。
胳膊发麻,宙垣一时无言,巫予寒扳回一城。
边嘉羽和陆淮吃瓜吃爽了,他俩也就是开玩笑,况且人家是不是情侣都无所谓啦,反正大家任务都是种地打怪。
“到了。种子在副驾驶,自己拿,拿完快走。”司机停下车子催促。
四人下车拿了新的种子,边嘉羽又新拿了一把铲子。
“西边监狱就你一个?”巫予寒打开了种子袋,漫不经心地问着。
那边边嘉羽和陆淮两个人自觉组成小队,已经找地方挖土种植了。
宙垣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袋子,“我不够吗?”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得瑟什么?
巫予寒没再聊这个事,往边嘉羽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并在原地立了一根长树枝。
“你这风一吹就倒了,埋深点儿。”宙垣在一旁看热闹指挥。
巫予寒埋深后站起来在他小腿侧踢了一脚,“少指挥多做事。”
宙垣笑了一声,“巫予寒,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没等他问出来,宙垣蹲下指着给他看:“这似乎,和我们有关。”
地上新长出了一小块麦田。巫予寒思考了一下,抬脚对着宙垣又是一脚,果然面积又变大了。
宙垣:“……不用踢吧,我们握手试试。”
巫予寒虽然不太乐意,但是总踢人家的确不太好。他蹲下来和宙垣面对面,侧头看了一眼边嘉羽他们,很好,离得很远。
他将手搭在宙垣手上,虚握着,周围的麦田迅速扩散。怕面积过于大了会引起注意,巫予寒抽回了手,宙垣捻了捻指尖。
“所以,我们接触……就能让植物长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宙垣点头,“虽然我也很不想,但现在我们好像只能合作了。”
合作什么?种地?
车上,司机收回了手里的望远镜,他拿出传呼机:“报告指挥官,他们的确能种出来,通过肢体接触。”
当巫予寒和宙垣被一群穿着联邦制服的人包围时,他是有怀疑宙垣的。
对方刚和自己发现了这个能力,就有人过来抓他们,这简直太巧合了。
但不得不承认,还真不是宙垣,因为联邦人员打起来真是下了死手。
二人最后浑身伤痕,各自都被枪抵住了头。
“去附近找,把剩下两个人也带走。”廖英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两个人被分开关在了紧挨着的两个大型铁牢笼中。
牢笼里只有一个能够坐着的地方能够活动,其余地方皆摆满了花盆,里面装满了土。
巫予寒几乎是瞬间久明白了联邦的意图。
他的手上有一副手铐,另一端则拷着宙垣。对方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爆发的节奏。
这些花盆里肯定有种子,联邦想试探他们的能力,通过逼迫他们进行接触和方式。
“你们现在最好如实展示自己的价值,否则可不是被关在这里一辈子这么简单。”
那是监控传来的声音,廖英在看着这一切。
宙垣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拿起一个花盆砸过去。
“哦,放心,废土和花盆我们有的是。但是你们如果不做的话,是真的会死在这里哦。”
“宙垣。”
巫予寒叫住了还要接着砸过去的宙垣,“我们合作吧。”
宙垣愣住,直到手上覆上了一片冰凉,他犹豫着回握。
二人背对背依靠着,双手相握,宙垣手心的温度传到了巫予寒手上,让他不再那么冰冷。
周围的花盆瞬间长出了各种植物,宙垣盯着一盆玫瑰看。
巫予寒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些植物。或许从此以后,自己要为联邦效命,如果是的话,希望不要重蹈七年前的覆辙。
他紧了紧手,宙垣岔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握。
直到他们的视线布满了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