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突然出现的短篇》洛白什

6、刀与审神者与列车

　　（内含微量黑化，极化冲田组，私设如山，角色属于原作，ooc属于我，祝食用愉快。）

　　审神者是在一片嘈杂中醒来的。
　　昨天整理资料忙到太晚，直到现在身体里仍残留着困意，晕晕乎乎，只模糊看到眼前绿色的屋顶……
　　等等？绿色的屋顶？
　　她家是标准的白色墙壁来着……
　　审神者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薄厚适中的棉被也在这时滑到了腰部，暴露在外的双臂感到些凉意。
　　“啊，阿鲁基，您醒了？”少年音晴朗缱绻，只是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审神者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红黑色系出阵服的少年推开门，此刻正抱臂站在门口。
　　“加州清光？！”审神者失声叫了出来。
　　这何尝是熟悉，简直就是再亲近不过。
　　她高中一时兴起下了个名为“刀剑乱舞Online”的游戏，此次掉入深坑无法自拔，这么多年她手机里的游戏来来去去，只有刀剑乱舞留了这么多年。只是自从成为社畜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开过游戏了。
　　而眼前的少年，不管怎么看都是游戏中她选择的初始刀——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眯眼笑起来：“您还记得我，太好了。”
　　这话说得……审神者莫名有些背后发凉，一边庆幸遇到的不是安定。
　　“之后会见到大和守哦～”加州清光心情颇好地补了一句，“好啦，请您去洗漱吧，早饭后我再向您解释。”
　　总觉得和游戏里的加州清光性格不太一样啊，是哪里出了问题吗……？审神者揪着被角，自暴自弃似的将头埋在棉被里，试图捂死自己来逃避现实。
　　早餐很丰盛，中式西式和式都有，好像厨房有心为各种不同身份的人准备似的。
　　审神者没什么胃口，只挑了一份小笼包慢慢啃着，还不忘问：“清光，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加州清光起身，“唰”的一声开厚重的窗帘，阳光与窗外流动的风景一齐映入审神者眼帘。
　　“如您所见，我们在一列车上。”清光走回摆着早餐的小茶几，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单手托腮，绯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样……等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在一列车上？？”加州清光的态度实在太自然太理直气壮，导致她都被带偏，“我记得我昨天晚上是在家里睡的啊！”
　　“对啊，所以是我把您带来的嘛。”狡黠而从容的模样，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猫。
　　“诶？”她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将手里的包子放回盘中，正色，“清光，你是极化后的清光对吧？”
　　“被发现了啊，我还特地换了之前的出阵服来的。”嘴上这么说，加州清光却是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所以哪怕离开这么久，您也还是很关注我呢……您仍旧爱着我吧？”
　　爱，怎么可能不爱，毕竟是一眼心动又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初始刀啊。
　　等等。又被他带偏了。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您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本丸的大家都很担心，碰巧时之zf开设了经过现世的班车，大家一致认为去带您回来比较好。更何况，您是时候从那些繁重琐碎的工作里逃出来了。”
　　审神者都不敢去想这个“一致认为”里掺了多少水分。
　　“这样不算改变历史吗？”毕竟是私下看了不少同人的审神者，她接受现实的速度相当快。
　　“不算哦。”加州清光一笑，嘴角的小痣也跟着跃动，“这里是现世之外的空间，非要说的话，和本丸处在一个维度上吧。况且比起现世失去了也无伤大雅的身份，审神者才是更重要的吧。”
　　审神者总觉得加州清光怪怪的，这不像他会说出的话，难不成她离开太久，刀子精变异了？
　　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她在现世的身份，的确“失去了也无伤大雅”。
　　她并非什么大人物，读大学时父母出车祸去世，现在身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做着公司最底层的工作，薪水勉强够她活下去。
　　似乎真的没什么留恋了。
　　“如果列车抵达终点站时，您还是觉得现世更好，”加州清光的表情有些落寞，平日亮闪闪的眼睛此刻也隐没在一片阴影里，“……您可以选择回去，您有决定权。”
　　他这么说，反倒让审神者有些愧疚。
　　“那，那暂时就这样吧。”审神者抿了口豆浆，试图掩饰尴尬。
　　“您要出去走走吗？或者再休息一会儿？”加州清光迅速转移了话题，“这列列车会经过一些很有意思的地方。”
　　“诶？”审神者放下杯子，有些跃跃欲试，“那我们去看看？”
　　走出面积不大的房间，审神者才明了将她吵醒的嘈杂来自哪里：列车被分为数个小房间，房间外是共用的走廊，有刀剑男士和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走来走去，三三两两地聊天。
　　审神者好奇地看着一位顶着兔耳的女孩跑了过去，直直撞进前方一位付丧神怀里。
　　“因为审神者不一定是人类嘛。”加州清光解释，“人类的灵力者太过稀少，所以这两年对审神者种族的限制放宽了，时常有扩招。”
　　还真是……与时俱进。
　　审神者饶有兴味地四处打量，随口问了一句：“这次是只有清光在吗？”其他刃在本丸？
　　“不是啊。”加州清光歪头，可爱得紧，“下一站安定他们就会上车了，他和第二部队去远征，应该能赶上。”
　　还会经过远征地点啊……也就是说这辆列车是介于异度空间和现实之间？时空列车？好酷的设定。
　　“有时也会经过一些奇怪的地方。”加州清光示意她向外看。
　　透过玻璃窗，审神者看见一只巨大的鱼游过，鱼身是波光粼粼的胶质感，反射着阳光，有种七彩的感觉。鱼尾则像缥缈灵动的纱，扫在车厢上，很快不见痕迹。
　　“哇——”好像是幻想生物耶，能在陆地上游的透明鱼什么的。
　　只能说审神者之所以接受能力良好，也要归功于现世五花八门的奇幻作品。
　　加州清光懒懒地靠在车厢侧壁，打了个哈欠，神情露出几分倦怠。
　　要避人耳目、连夜把审神者拐带出来，还是蛮费神的，况且时政给他们的自由也并非绝对，此举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绊住审神者罢了……
　　扯远了。
　　加州清光的目光在审神者身上打了个圈儿：“唔，快到站了。”
　　他话音刚落，列车便发出一阵轰鸣，缓缓放慢了速度。
　　审神者急急扑在窗上，东瞅西瞅，很是好奇的模样。
　　“啊，来了。”加州清光正色，非常自然地拉起审神者的手，“走吧，我们去接刃，顺便能看看您刚才感兴趣的东西。”
　　车站的建筑风格与古朴守旧的列车完全不同，极现代化的内饰让审神者恍然有种穿越的错觉，她只晃神了一瞬，面前便多出位身披青色羽织的少年来。
　　说是“少年”或许不大确切，他的身量与审神者相当，半长的黑发凌乱地搭在肩上，像是炸毛般，水蓝色的眼瞳却不如过往澄澈。
　　审神者望着熟悉的面容，难得有些怔愣。
　　在现实中见到“大和守安定”的冲击可不止一星半点。
　　“阿鲁基。”大和守安定低低唤她一声，神情沉郁，“终于……见到您了。”
　　与冲田君那时不同，并非站在历史的两端遥遥相望，她就在这里。
　　他只要伸出手去，便触得着她。
　　“安定。”加州清光出声，打断两人间的僵持，“只有你来了？大家呢？”
　　“大家？哦，他们大概去交涉了吧，毕竟要多出几个铺位嘛。”大和守安定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一改先前森森气场，温和稳重极了。
　　“好了，既然这样，”加州清光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审神者，“我们快回车上吧，要发车了。”
　　审神者匆匆点点头，正要往回走，目光却被远处的枫林吸引去。
　　此地或许正值秋日，透过清亮的玻璃能望见远处火红一片的枫林，深棕色的树干不和谐地插入其间，干而脆的枫叶呼啦啦拍打玻璃窗，发出躁动的声响。
　　在这点上，倒是与她居住的地方颇为相似。
　　“嗯？”少年发出柔软的鼻音，回头，红玛瑙般的眼瞳不解地望着审神者，而后干脆抓住她的左手。
　　另一侧的大和守安定低声说了句什么，也回身将审神者的右手拢在手心。
　　一左一右，一红一青。
　　审神者恍然觉得这局面怪怪的，又说不出什么推拒的话。
　　到底是她不管不问在先……这两刃就像小孩子霸着喜欢的东西似的，且由他们去吧……
　　列车在一处温泉地停了许久，耐不住寂寞的两刃拉着审神者去泡温泉，远征队伍里的乱藤四郎也跟了上来。
　　平心而论，审神者与乱藤四郎的话题更多些，这振瓷娃娃般秀气精致的短刀总让她倍感亲切，他的性格也活泼许多，不像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那两刃的眼神有时都让她不寒而栗。
　　刀剑男士多亲近主人，曾作为贴身短刀的乱藤四郎更是变着法地凑到审神者身边。
　　……却并非毫无边界感。乱藤四郎将尺度拿捏得刚刚好，该说不愧是历经几世纪的刃吗，既与她亲密，又不至越界，
　　温泉旅馆的老板是只长着心形尾巴的魅魔。说“魅魔”可能有些不确切，老板自称“月之眷属”一族，蒙月神恩赐得来的能力当然不只有“魅惑”，更多的还是预言、知识这方面。
　　“小姑娘，叫‘魅魔’就太失礼了哦。”老板咯咯笑着，从柜台后搬出一只落了灰的水晶球，随手擦几下就朝审神者道：“不过看在你比其他人长得顺眼的份上，来吧，给你看看未来。”
　　“算命？”审神者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刀剑男士，却发现大和守安定不知去了哪里，加州清光则并无阻拦的意向。
　　看来是没问题的，不然这几刃会比她还紧张。
　　审神者放心地将手搭在水晶球上，不一会儿，半透明球体中漂浮的絮状物质便游走起来。
　　“唔……”老板的尾巴无意识在身后甩来甩去，有几次几乎要落在审神者身边，“小姑娘你还真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审神者茫然。
　　“嘛，倒也没什么啦，反正对方又伤不到你……不如说是舍不得？还是不能呢。稍微注意一点就好。”老板很快喜笑颜开，“打不过就加入呗，这还是你们人族告诉我的道理。”
　　冷不丁蹦出的流行语让审神者哭笑不得，连带语焉不详的占卜结果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很快，审神者便为她的轻率付出了代价。
　　温泉旅馆地理位置优越，时常有空间列车经过，是以这里也相当热闹。
　　“也算是大换乘点吧，这里。”从加州清光嘴里听到这种相当现世的词句，审神者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别用那种眼神啊。”加州清光失笑，“我们好歹也是会去现世远征的？虽然次数很少，您可能也不知道……”
　　眼看着话题要拐到自己这个“审神者失职”上了，审神者慌忙调转话头：“哦这样，我都忘了问了，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多久？”加州清光双手搁在脑后，姿态慵懒地靠在廊柱上，绯色的眼眸带笑，“您想待多久呢？唔，还要回现世去吗？回到那个充满斥责、歧视、压力与纷争的地方？”
　　“您当真想回去吗？”
　　垂下眼睫的加州清光总给人种无辜感，看起来那么悲伤，审神者却被这样的他所摄，凉意从脚底蹿上天灵盖。
　　不一样……与她认识的“加州清光”不一样……
　　审神者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嘭。嘭嘭嘭。”很急。
　　却并非出于心动。
　　见审神者久久沉默，加州清光表情微变，换了语气：“应该也不会很久吧，大概两三天，等需要换乘的人登记好了，我们就该走了。”
　　“很快，很快会到终点站。”加州清光眯起眼，抬头望向已染上浓绀色的天空，神情莫测，“回本丸看看吧，然后，如果您还是要回现世，我们不会阻拦。”
　　审神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一弯莹莹的三日月挂在天边，四下阒寂无声。
　　翌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众人封在了温泉旅馆中，后山的露天汤池全关了，一时失色不少。
　　房间不知为何闷得待不住，审神者干脆搬了只小马扎，安静坐在廊下，赏雨。
　　断了线的雨珠从房檐边滚落，“啪嗒”一声打在石上，然后一颗，又是一颗。
　　不远处的青石板遍布浅浅的水坑，不知是否算得“滴水穿石”，如今细细的雨丝坠下来，只泛起些十字状的白光，推开几行涟漪。
　　这方小院寂静依旧，四周净是连绵不绝的雨声，审神者不由出了神，怔怔地望着前方，任由思绪漫天飞扬。
　　忽地，“惊鹿”的竹柄敲在撞石上，“笃”的一声，惊破一院静寂。
　　脚边一片冰凉，审神者低头去看，白色的分趾袜已湿了角，她便闷声将马扎又向后挪了挪。
　　那天晚些时候，老板着人挖了些新笋，一样样做了送到桌上，审神者那桌多了一大份甜汤和一碟海带似的东西，口感很清爽，酸酸甜甜，挺好吃的。
　　审神者与几振刀分了甜汤，要回小院时被老板拦下了。
　　“？”审神者不解。
　　老板却不知从哪儿变出个铃铛塞给她，心形的尾巴若隐若现：“瞧你有缘，小姑娘，你的未来要捏在自己手里。”
　　“如果需要帮助就摇铃铛吧，它会为你带来月魔的眷属。”
　　一通语焉不详的输出后，老板挥一挥衣袖，飘飘然走了，只留给审神者一头雾水。
　　她拿着铃铛把玩半天，试探着摇了摇。
　　“叮铃铃。”
　　“我说……”突然出现的尾巴按住铃铛，抬头，正好撞上老板一脸黑线的表情。
　　“别在这摇啊，被发现就麻烦了。嘛，不过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有用上它的一天。”
　　天晴之日，刚好是审神者告别旅馆众人、返回列车的那天。
　　审神者和来时那样，左边加州清光，右边大和守安定，乱藤四郎跑在前面，其他几振跟在后面，相当壮观。
　　审神者按了按口袋里的铃铛，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安下心来。
　　某个傍晚，乱藤四郎换了身轻便的浴衣，步伐轻快地走进审神者的房间。
　　“阿鲁基！”见到审神者身边没有其他刃，乱藤四郎明显松了口气。
　　“啊，乱酱。”审神者从书页间抬头，见是可爱的乱，也放松不少，“来这边坐。”
　　“不了，阿鲁基，我来是想……”乱藤四郎少有的犹豫，“入夜后会在新的站点停车，听说那里与日本的习俗相近，会有花火大会，阿鲁基……可以和我一起去吗？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您。”
　　“当然可以。”说起来，她还没去过花火大会呢，“需要准备什么？我好像没有浴衣诶……”
　　乱藤四郎摇摇头：“您最好穿上舒适轻便的衣服。”
　　“哦哦，好的。”审神者合上厚厚的小说，“乱酱过来吧，站那里也很奇怪啊，要膝枕吗？”
　　乱藤四郎很明显动了心，却仍推拒：“阿鲁基，我……”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先回去了，阿鲁基，晚上……您一定要来。”
　　“我会去的。”审神者微笑着送走乱藤四郎，紧接着翻找起衣物来。
　　加州清光很贴心，各种风格、厚度的衣服都拿了一件，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他怎么搬上来的……审神者嘀咕着，就在这时，一件暗红色的浴衣映入她眼帘。
　　“等、等等……”审神者猛地意识到，这件眼熟的浴衣……似乎是她曾经买来准备cos加州清光的？？！
　　虽然她从来都没穿过就是了。
　　虽然乱酱说不穿浴衣也可以，但毕竟是花火大会，要不就试试呢？
　　而且清光也没说要去，不会遇见的话，怎么穿都可以……吧？
　　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背。
　　一开门，审神者就撞上了杵在门口的加州清光。
　　“痛痛……”她嘶了声，肋骨的位置似乎刚好怼上刀柄，疼得她立马蜷缩起来。
　　“阿鲁基，您还好吗？”瞧见她这样，付丧神也慌了，想扶她又不敢，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可能并不知道人类有多脆弱。哪怕拥有人身，到底还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
　　审神者暗暗想着，牵强地笑了声：“没事没事，我还要和乱去花火大会，就先走了……”
　　加州清光这才注意到她身上那件无比眼熟的浴衣，他眼神微动，几不可闻地笑了声：“阿鲁基……似乎是同款呢……”
　　完蛋。审神者闭了闭眼，干脆装死。
　　“您要去花火大会吗？”
　　“……”
　　“和乱一起？”
　　审神者几乎以为他要阻拦自己了。
　　可是没有，他缓缓让开路，还体贴地将审神者送到车门处。
　　“下一站……就是终点站了，您……”他像在压抑着什么，按在刀柄上的手紧了又紧。
　　“算了。阿鲁基，早点回来。”
　　花火大会很美，比审神者在现世看到的烟火更美。
　　这里并非现世，很多存在于现世的法则不能约束这里，于是大家的花活就多了起来。
　　把特殊矿石当烟花放也就算了，审神者还看到有人试图把自己的同伴也扔上天去……离谱。
　　她收回目光，与乱藤四郎顺着人流朝前走。
　　“所以，”她低声，“乱酱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她隐隐意识到，就如那片摇曳的赤色枫林终有一日会凋零殆尽般，她赤色的幻梦，或许也将走到尽头。
　　这列列车，这将她救离琐碎日常的保护伞，这洋溢着虹色光芒的泡沫，只要伸手一戳，薄膜很轻易就会破碎，想来到时只会剩下空落飘零的气息吧。
　　“阿鲁基知道的，我是乱刃纹，和兄弟们不太一样。”平日活泼开朗的少年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哀伤，“您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们很想您。”
　　“您离开之后，大家的变化都很大，所以我们担心，如果您贸然回去，或许，很容易会被伤害吧。”
　　刀本能护主，所以哪怕伤害主人的是同伴、是自己，也不能被原谅……么？
　　他似乎还在隐瞒什么，审神者却没了追问的心情。
　　她还是小看了这些刃。
　　到底是刀啊，是杀人的器具，与前主历经过风风雨雨的刀，哪会像她以为的那样单纯。
　　“……我明白了。”审神者点点头，“谢谢你，乱酱。”
　　此后的旅途意料之外的顺利，审神者日常被两振冲田组的刀缠着，而乱藤四郎，从那次烟火大会后再没来过。
　　“安定……”审神者无奈地递出手机，“真的没有在打别的游戏哦，真的是因为之前太忙了……”
　　大和守安定却笑得很开心：“我知道的，阿鲁基会一直爱着我们的，我可是主人的爱剑啊。”
　　“当然，当然。”
　　亏她当时还松了口气，说安定“安定”了不少，这不根本没有嘛！
　　“不过作为补偿……”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审神者叹了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rua着大和守安定微卷的黑发。
　　“我躺在你膝上……会重吗？*”大和守安定抬头看她，十分乖巧的模样。
　　这么看，真的很像眼神湿漉漉的小动物啊……打住，他才不是无害的小动物，是刀啊。
　　“不会。”审神者摇摇头，“我们，是快到站了吗？”
　　“是哦。”他从审神者膝上抬起头，跪坐着张望，“好快呢，阿鲁基……”
　　“您不会离开的，对吧？”
　　审神者默默低下头。
　　她对现世，其实，没什么留恋。
　　可真要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到另一个世界去吗？
　　她不知道。
　　她其实是非常懦弱、非常矛盾的人啊。
　　“没关系，我会保护您的。”
　　他的蓝瞳亮晶晶的，让审神者一时不敢去看。
　　下车后的事比审神者想象中更简单，车站有设立罗盘，只要输入坐标就可以很方便地回到本丸。
　　可是如果想要回去的话……
　　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在本丸住下的第十夜，审神者翻来覆去，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旅馆老板给的铃铛。
　　摇一下，好歹找个什么生物陪她聊聊，看看有没有两全的法子……
　　可就在这时，薄薄的纸门被拉开，冰凉的月光瞬时占据了半壁江山。
　　“清光？”
　　“还有……安定？”
　　两刃并肩而立，又挡去大半月光，在审神者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审神者愣愣地望着他们，手上的铃铛跌落，一路滚到加州清光脚边。
　　“啊，是月魔的铃铛啊。”加州清光弯腰拾起铃铛，捏在手里晃了晃。
　　没响。
　　他兴味索然似的抛开铃铛，铃铛咕噜噜又滚去一边，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审神者感到寒意沿着背脊一路向上，本能想跑，四肢却像麻痹了似的，一动不动。
　　“所以，这样的话，主人能留下来了吗？”大和守安定笑着蹲下，凑近半撑在地上的审神者，眼中仿佛燃着一团冷焰，“您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留下来吧，永远。
　　THE END.
　　*来自游戏语音：“我躺在你膝上的感觉怎么样？……不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