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吻你，可以吗？》净生

17、女同性恋

　　“我是同性恋。”

　　当苏佩水一进来就见许薄青的手机上赫然漂浮着这五个大字。

　　谁是同性恋？她？许薄青？

　　她哭天哭地的哀嚎还没有去慰问许薄，青脑子立时就宕机了，苏佩水的视线直直穿过墙壁去瞧厨房内应该在收拾冰箱的沈素。

　　她先是想到沈素经过危机时刻已经表白了的可能性，但是又立刻想起沈素那紧蹙的双眉丝毫不见半点喜上眉梢，应该不是，苏佩水转瞬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第二个跳出来的就是昨天生日排队上那个雌激素爆棚的红衣女人，那个女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对她可爱单纯善良无邪的许薄青做了什么性向启蒙吗？敢当着她的面勾引许薄青，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这个猜测存疑。

　　随后，苏佩水目光下移，终于注意到了许薄青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她又生出一种可能性，觉得是昨晚那个丑恶的男人把许薄青搞得有些PTSD了，从此都讨厌男性。

　　哪种猜测都有可能性，不然人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呢？

　　于是，苏佩水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啊，好巧，我们都是同性恋。”

　　她的我们是指这个屋子内的四人，而许薄青理解的则是这件卧室里面的她和苏佩水。

　　苏佩水坐在沈素的床边，动作和缓地给许薄青上着药，“天啊，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那该死的家伙，我跟你说我警察局里面有关系，我让人去弄他，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苏佩水给了许薄青一个坚毅无比的眼神就给人拨去了电话。那头接起来，声音还有些嘈杂，“喂，小水啊，找我什么事啊？”

　　“喂，表姐，昨天晚上就你们小区有一起入室杀人案，被害人是我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你帮我在牢里面给他上上刑，最好能用小皮鞭将那贱人抽得皮开肉绽，再把人进行物理阉割！”

　　段一冬疑惑地瞧了一眼手机，又探着头往外边日光耀耀的晴天看了一眼，“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忙着呢，挂了啊。”

　　“哎……”苏佩水的一声叫唤都没能完整出口，那头就挂了电话，她尴尬地回身看着许薄青，“没事啊，青青，我再想想其她办法哈。”

　　许薄青不能说话，苏佩水在房间内跟说单口相声似的，一个人聊得不亦乐乎，但也确实缓解了不少许薄青心中那一丝的尴尬与害怕。

　　门外，苏佩水预料在厨房的二人正凑在门边听墙角。宋玉偏着头，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调侃的笑容，眼睛兴味的眯起，气音问，“因为你吗？”

　　沈素闻言却面色一沉，想起那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她没有搭理宋玉的调侃，刚想去隔壁收拾屋子，屋内苏佩水话又说了回来，她好奇的问道，“你是发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吗？是谁？”

　　是谁呢？

　　门内门外三人都竖起耳朵准备恭迎正确答案，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三秒过去了，屋内还是没有动静，正待沈素烈火中烧想要知道答案又害怕的时刻，苏佩水撒泼打滚叫唤道，“哎呀，青青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宋玉跟沈素互相嫌弃地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才是那个“别人”。

　　“我两什么关系啊，比亲姐妹都还亲，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这不是钓着我吗？哎呦，我这心里这个难受啊，青青啊，我的好青青，你就告诉我吧。”

　　可任凭苏佩水使劲了浑身解数，许薄青就是仗着自己现在不能说话不告诉苏佩水。

　　沈素也说不清楚此刻心底翻涌起来的情绪叫什么，然后又听苏佩水在里间大咧咧地道，“表姐啊，对姓段……”

　　“啊，昨晚就是她救下你的啊……”

　　“不是我表姐，是沈素她姐，其实两人长得有三四分相像的，对不对，对不对？”

　　“从天而降一脚就给揣飞了，哎呦，那可真是太帅了。”

　　“不对，你不会是对沈素她姐一见钟情啦？”

　　一股呕吐感泛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得厉害，心里却空落落的，在下坠，她一直在下坠。

　　沈素刻意忽视了宋玉那实质化地幸灾乐祸的目光，接着听里面的动静。

　　就听苏佩水的声音稍微降下来一点，“我好奇我跟宋玉的事情啊，这个嘛，怎么说呢……”这忽然叫她讲，她还有点小尴尬呢，她在里边吞吞吐吐的。

　　宋玉：不嘻嘻

　　她不嘻嘻也要让沈素不嘻嘻，反正她两谁都不想好过，她错身扭开了门把手，无辜地推开门，进去前偏着头朝着趔趄了一小步的沈素得意地小声道歉道，“抱歉啊，手滑不小心打开了。”

　　沈素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她有时候真讨厌这些小情侣，要她们两个有什么用呢，废物一号跟废物二号。

　　两个无用之人不仅不能成为她追妻路上的推力，甚至随时都在当一块挡路石。不仅要吃她的，还要睡她的穿她的，苏佩水还要挨着许薄青睡。

　　行吧，苏佩水她忍了，但是宋玉凭什么啊？

　　宋玉嘴上说着自己工作很累，拿着吹风机就径直走向了已经收拾好了的许薄青的房间。

　　“我工作很累，我必须睡床！”宋玉如是说道。

　　沈素让别人睡许薄青这件事情她办不到，中国人一向擅长中庸之道，于是，沈素二话不说也躺在了许薄青的床上。

　　四件套是她今早才换的，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道，跟自己房间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但沈素就是觉得许薄青的味道要更加好闻一些。

　　宋玉吹完头，转过身来见到的就是沈素在床上坐得笔直的身影，嘲笑道，“还不是灰溜溜进来了，睡到了喜欢的人的床，你是什么感觉？”

　　“……”

　　沈素没有搭理她，宋玉自以为这句是绝杀，心满意足地爬上床扯着被子一角盖住自己的肚子一脚准备玩会手机再睡觉，却听见身旁沈素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如果身边人不是你就更好了。”

　　“……”

　　宋玉扭头与沈素对视，毫无诚意地道，“啊，真是对不起啊，那我过去跟她们睡。”

　　“你们不许带坏她。”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宋玉斜睨着语出惊人的沈素，背过身去难得理她，忽然她福至心灵想到什么似的问，“所以，那天在天台上，你为什么拒绝她？”

　　宋玉难得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沈素那边没有说话，她正以为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准备安心开始打游戏开始，沈素才迟疑地开口道，“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她？”

　　开弓没有回头箭，宋玉只好边打游戏边分出三分心神来与沈素对账，“就是我们上次吃火锅的时候啊，其实我就听了一耳朵，剧情是我自己脑补的。”

　　“嗯，其实是我被她拒绝了。”

　　“……”宋玉不说话了，最好她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别睡，我等会有话跟你说。”

　　打完游戏，宋玉的耳机里面终于安静了，夜里静悄悄的，两人看着天花板一人扯着被子的一脚盖着肚子。

　　宋玉率先开口道，“她拒绝了你？”

　　“……嗯。”

　　“不对吧，她当时问你为什么要吻她，你回答的是‘抱歉，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一看就是你拒绝了人家啊。”

　　“宋玉，你听得还挺全。”

　　“……”

　　“我那不是拒绝，我那是，那是……”

　　“你觉得自己是在表白？”

　　“……嗯。”

　　宋玉无语凝噎，翻了个身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当初能谈上应该是别人追的你吧？”

　　沈素是真不乐意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被拒绝的事情，可她又觉得宋玉的行为当中透露出一股答案，她狡辩道，“青青她不一样，先不说她之前的性取向不确定，她特别单纯，就算是你亲了她一口，她首先会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甩你一巴掌。”

　　“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亲她？我又跟你不一样。”

　　“她做人做得特别的理智，她表面是温和的但是骨子里面却透露出一股坚韧，我当时不经过她的同意吻了她一下，我不敢确定她对我的情感，所以我率先表达了我的歉意，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说我舍不得她，是因为她当时晚上说她想谈恋爱了，我嫉妒得有点发疯，你想你应该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吧？”

　　“我当时那句话怎么会是被当作拒绝呢？在我看来，是她拒绝了我的，我的示爱。我确实不应该迈出这一步的，你看她现在还每个月都给我房租，在心里上是有一定负担的，如果我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她不接受，她肯定会为了大家的体面而在心底决定默默地搬走，我不能，她也不能，我跟她现在最体面的方式就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只要对她好就够了。”

　　“而且，”沈素停顿了片刻，“当初在聚餐上，有人问她，‘朋友跟你表白之后你还能跟他继续做朋友吗？’，她的答案是，‘不能。’”

　　宋玉无奈，“哈哈，那你就等着她住进别人家吧。”

　　沈素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所以，我能不能从你话里理解成，她是有那么一点可能会喜欢我的？”

　　天啊，说出这种话来，沈素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疯狂了，她在宋玉身旁控制不住地辗转，她觉得自己可真不要脸啊。

　　宋玉：上班已经够烦人的了，怎么沈素也突然变得这么烦人。

　　宋玉跟沈素的关系也有些复杂，从早期宋玉无差别仇视苏佩水身边亲近的人到两人有时候会睡到一张床上，沈素都处于一种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这还是她们两个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深度交流，两个人都觉得怪怪的。

　　一个质疑自己为什么要说，一个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听。

　　但宋玉还是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决定推了沈素一把，“你再这么扭扭捏捏下去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以后你看见许薄青都要强撑着笑叫上一声嫂子。”

　　嫂子？

　　嫂子……

　　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可怕了，以至于沈素夜里做了一场颠覆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