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吻你，可以吗？》净生

16、是沈素啊

　　段一冬也后知后觉地觉得尴尬，目光转移又瞥见许薄青姗姗来迟地质问，手机上明晃晃三个字，凭什么？

　　故意伤害了就算故意伤害了，但社会是一个又群体的复杂的社会，法律的制定就算为了更大程度的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不得不牺牲调一小部分人的利益。

　　“但是，”段一冬双手举起表示投降，“但是，是我刚才没用表达清楚，他们两个都已经认罪了，法律是会给他们制裁的。”

　　胡弥儿和许薄青都傻眼了，目瞪口呆地听着段一冬徐徐解释，“……反正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挺魔幻的是吧，我就说你是无妄之灾吧，然后呢，陈彬那边还想见你一面想要亲口给你说声对不起。

　　胡弥儿瘪了瘪嘴，确实被这一系列他爱他，他爱他，但是他不爱他的故事搞得哑口无言了，她脑内迅速归纳总结，“也就是说……朱德志因为嫉妒她所以想要杀害她，但是陈彬不想让他杀害她，又不想让朱德志一个人承受法律，于是在以为朱德志杀人的情况下把自己伪装成同伙。”

　　段一冬给了她一个坚定无比的眼神。

　　胡弥儿扶额，“我实在是不理解男人之间的情谊，进去吧进去吧，两个人都进去吧别出来霍霍社会了，给死刑好吗？祝福锁死，编剧都写不出这么狗血的剧本来，呵呵，兄弟一生一起走。”

　　“还有，你房间的那间门，我已经联系物业的人给你换好了，医生说等你醒了就可以出院了，需要我等会送你回家吗？”

　　胡弥儿看着许薄青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又警惕地看了看手上拎着一盒白粥的段一冬。不对，不对，完全不对劲，警察哪有这么热心的？

　　段一冬看着许薄青的眼神里面有什么东西，胡弥儿瞬间就启动了雷达扫描确定了段一冬是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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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麻烦警察了吧，薄青啊我这边其实比较担心你的身体，我是想你先去我们家修养一下的，我愿意照顾你。”

　　段一冬摸了摸头，搞什么啊她们这是在，她浑身都不自然了。

　　“青青，你没事吧？”

　　许薄青手被胡弥儿拽住，不理解气氛怎么突然就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再然后就是听见熟悉的声音，脑子再次宕住。

　　沈素一把挤开挡路的段一冬和扯着许薄青小手的胡弥儿，那两人天旋地转之后就见沈素牢牢抱住了许薄青。

　　胡弥儿：这又是谁？

　　段一冬：哎呦，关她什么事啊？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气息，许薄青始终飘荡着的灵魂终于循着了一处落脚处般，泪水就这样静静地绝了堤，一行接着一行的落下，她在这个久违的熟悉怀抱中静静抽泣着，委屈还是什么的，她不知道，她想自己最近真是太爱哭了。

　　沈素一下一下顺着许薄青的单薄的后背，不停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青青，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还好你没有事，还好……”

　　啊这……

　　胡弥儿跟段一冬都有眼色的自己退到屋外，将空间留给那两人，推至门外的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被排挤在外的心心相惜。

　　“她们，已经，谈上了？”胡弥儿不可置信地嘟囔着。

　　段一冬提步就想走的，听了这一耳朵，立刻摇头道，“还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段一冬故作神秘地冲胡弥儿一笑，拜了拜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吧，我觉得你机会不多了。”

　　“你警号多少？”身后胡弥儿问。

　　段一冬当没有听见，拎着那盒半凉的白粥溜溜达达地回到自己车上，车后座上的女人听见动静，继续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怎么样啊，看见你表妹金屋藏的娇了吗？”

　　“哈哈，我不仅瞧得真切了，我还目睹了一场修罗场，你猜我在上面又看见了谁？”

　　女人终于抬起了脸来，衬得段一冬这破车跟300万似的，她跟段一冬对视一眼，顺着话往下问，“谁啊？”

　　“胡弥儿。”段一冬冲着女人一挑眉毛道。

　　“她生病了，没听说啊？”

　　“不，是她貌似在追我表妹的女朋友。”

　　“不应该吧，还有你表妹不是没有成吗？”

　　段一冬发动了车，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两人不知天地为何物地蛐蛐起了那三人的关系。

　　病房内，许薄青热泪灼灼，沈素恨不得打死她自己，她为什么要离开许薄青，要是她在，许薄青就不会独自面对这种事情了。

　　怀中，许薄青的抽噎声变得微弱了，她从沈素的怀中爬起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在手机上敲字，“带我回家吧。”

　　“好。”

　　根本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许薄青也只需要换下病号服，刚好沈素刚出差，她贴心地为许薄青准备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她将就着穿一下，回家就换睡衣。

　　沈素嘱咐完，一开门见胡弥儿还没有走，双手环抱背靠在医院墙壁上，二人四目相对，沈素从胡弥儿打量侵巡的目光中感受道了威胁性，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台步朝缴费处走。

　　身后，胡弥儿道，“缴费吗，我已经缴完了。”

　　“我转你。”沈素迅速掏出手机，预备交完钱就立马带着许薄青远离这个女人。

　　“不用，我就愿意为她支付，你跟她是什么关系，需要你来转给我？”

　　沈素与胡弥儿隔着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对视着，谁都没有率先挪开眼睛，已经形成了一个格外的交流频道。

　　终于，沈素歪头嘴角勾了勾，给了胡弥儿一个不清不楚暧昧的回答，“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胡弥儿唇角绽放的笑容愈大，松了口气挑衅地道，“啊，真是太好了，那我就要开始追她了。”

　　然后女人踩着风情十足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电梯。

　　沈素：……这人，有病吧。

　　她想冲上前去拉住胡弥儿的手叫她不要来纠缠许薄青了，可正如胡弥儿所说的，她和许薄青又算什么关系呢，自己甚至都没有正式追求过她，她和她之间就只有那个令两人关系快要分崩离析的一个吻。

　　沈素反手把这门把手，不让那股无力感将自己压垮。

　　对啊，她又算什么东西呢？

　　她一直觉得许薄青是那种很单纯的甚至不染一点尘埃的仙人，无论是面对谁的示好她都微笑着拒绝，甚至面对一些目的性很明显的男性回私下隐隐约约地表达出一些微不可查的厌恶，沈素心底其实是有些欢喜的，就算她喜欢的人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但是至少她不属于任何人，她贪心地将她私有化。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许薄青那天居然表达出了对人的向往，为什么？是谁引诱了她？凭什么？陪在她身边的明明一直都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是她？

　　她抑制不住自己嫉妒的情感吻了她，就是那个吻让她们，让她们……

　　路过的医护人员见她一脸苍白地靠在门上，忙不迭地上前询问道，“小姐，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一声瞬间又将沈素重新拉回了这喧闹人间，她冲人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护士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沈素整理好心情重新走进病房，许薄青没有在玩手机，一直望向病房的方向，见她进来了就冲她笑得纯良无害，明明昨晚受到伤害的是她，她却要强撑着对她微笑来安抚她，沈素的心更加拧着疼。

　　“我们走吧。”她更加不愿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女人，只是故作自然地牵起许薄青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维持着这种亲密的姿势，共享着彼此的体温，亲密地走向地下车库。

　　回到家，家内的门从外到里都被重新换了一遍，“密码是你的生日。”

　　看向沈素的侧颜，许薄青有些脸热，居然就这样自作主张地用她的生日当密码。

　　沈素怕许薄青回想起昨晚那可怕的记忆，走在她的左侧将人揽在怀里送回了自己的卧室，“那边门虽然换了，但是地下还没有收拾好，你这几天先在我这里睡吧。”

　　你睡哪里？许薄青眨眨眼，表达出疑惑。

　　“我那个，去睡沙发就好了。”沈素摸了摸脖颈，不敢看许薄青乖巧坐在自己床上的样子，“苏佩水和宋玉下午下班过后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

　　伴随着房门被合上，许薄青心底那一丝丝的希冀被扑灭，她在心中狠狠地批评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沈素勾勾手指头自己就摇着尾巴上去了。

　　她忽然打住了胡思乱想，这个时候才猛然惊觉这种感觉叫做喜欢，自己居然明确了，她喜欢沈素？她真的喜欢沈素？

　　嗯，她喜欢沈素。

　　完蛋啦，完蛋啦！

　　许薄青这次真跟屁股着火似地不敢坐在沈素的床上，急得团团乱转。

　　怎么办？怎么办？

　　天光透着白色的薄纱透了进来，却照不亮许薄青此刻心底的黑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沈素对她这么好，自己却对她抱着同性之外的兴趣，啊啊啊，她是同性恋怎么办啊，她是同性恋！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情感了，面对苏佩水跟宋玉的感情，她觉得只要她们两个开心就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支持她们的，但是对于她自己的情感，她完全完全没有头绪。

　　许薄青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歧视同性恋，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向往处于一段感情当中。

　　她小时候家庭困难，都没有怎么看过电视，所以在她青春期第一次接触到小公主电影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憧憬过一个王子殿下来解救自己与水深火热当中，然后幸幸福福地当一个被人宠爱的小公主，每天都被爱所包围，正如同此刻房内独属于沈素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这般。

　　但她当时也只是幻想而已，随着阅历地增长这种天真早就不攻自破，能拯救自己的除了她就还是她。

　　所以，许薄青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情绪，就是心情如同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一样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反证自己的心脏早已在日常的生活中习惯了接受她的指挥。

　　沈素吻了她的话，是不是也证明她也是？

　　但……是不喜欢吗？或者说不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