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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啥?你让我...... ...

  •   “该死的评论区!”

      林小满,一个立志要写爆款言情小说的码字民工,此刻正遭受着惨无人道的精神鞭挞。

      她的手指悬在鼠标滚轮上,迟迟不敢往下滑动,仿佛那下面藏着洪水猛兽——好吧,比洪水猛兽更可怕,是读者们对她新开那本《总裁的契约小甜心》的连环吐槽炮火。

      “又是带球跑!作者大大,球累了,让它歇歇吧!”

      “第一章就知道结尾系列,建议作者回炉重造。”

      “十年前的套路现在还在用?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行吧。林小满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头栽在键盘上,冰凉的塑料硌得脑门生疼。

      满屏的“套路”、“老套”、“审美疲劳”像一群嗡嗡叫的蚊子,围着她打转。她就想不通了,霸道总裁爱上我,带球跑追妻火葬场,契约婚姻假戏真做……这些经典桥段,它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难道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现在的读者口味已经刁钻到火星去了?

      就在她第108次叹气,准备自暴自弃关掉网页时,电脑屏幕猛地一暗。

      不是断电那种黑屏,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走了所有光亮。紧接着,一片刺眼到令人流泪的荧光绿代码瀑布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字符疯狂滚动,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内容,只有一片令人眩晕的绿色光晕。

      “卧槽?”林小满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拍显示器开关,“中病毒了?还是显卡炸了?”

      拍打毫无作用。那诡异的绿光反而更亮了,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就在她头皮发麻,考虑要不要直接拔电源的时候,绿光猛地一收!屏幕中央,一个简洁到堪称简陋的白色对话框突兀地弹了出来。

      【检测到强烈创作需求与市场痛点。】

      【‘防心动系统’Beta版,启动绑定。】

      【绑定用户:林小满。】

      【终极任务:阻止指定目标人物(周叙白)对宿主产生任何形式的心动。】

      【新手引导加载中…加载完毕。祝您任务顺利,早日脱离套路苦海。】

      对话框下方,是一个孤零零的【确认】按钮,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微光。

      林小满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防心动系统?阻止心动?周叙白?那不是她刚搬来不久、住对门、长得确实有那么点人模狗样、职业据说是程序猿的那个男人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新型整蛊病毒?还是她码字码出幻觉了?

      她的手指像有自己的想法,鬼使神差地悬在了鼠标左键上。阻止心动?听起来……好像……确实……挺反套路的?读者们不是嫌老套吗?这个够不够新?够不够炸裂?

      一个疯狂又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念头猛地攫住了她:试试?万一呢?万一真能整出个爆款呢?被吐槽支配的恐惧瞬间压倒了理智。

      “死马当活马医了!”林小满一咬牙,心一横,鼠标重重地戳了下去!

      【确认成功!‘防心动系统’正式激活!】

      随着这行冰冷的文字浮现,屏幕恢复了正常。她的电脑桌面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场光怪陆离的代码风暴从未发生过。

      林小满瘫在椅子上,心脏还在怦怦狂跳,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看着空荡荡的屏幕,一种浓烈的不真实感包裹了她。刚才……是真的吗?那个系统……真的存在?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吓得林小满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谁啊?这个点儿?

      她磨磨蹭蹭地挪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周叙白。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T恤,头发有点刚睡醒的凌乱,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个……煎饼果子?还热气腾腾的。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拉开了门。

      “早。”周叙白的声音带着点刚醒的沙哑,挺好听。他把盘子往前递了递,“楼下新开的煎饼摊,买一送一。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份给你?”

      煎饼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林小满刚要习惯性地伸手去接,顺便道个谢——

      【嗡——!】

      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在她的脑仁深处炸响!那声音冰冷、急促、充满机械的压迫感,震得她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警告!警告!目标(周叙白)心动值波动异常!】

      【当前心动值:+10%!(初步判定原因:宿主早起未梳洗的慵懒状态触发目标‘居家感’审美偏好)】

      【请宿主立刻执行降温方案!阻止心动值攀升!重复,立刻执行降温方案!】

      林小满的笑容瞬间僵死在脸上,伸出去的手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来了!它真的来了!那个该死的系统!

      “降温方案?什么降温方案?”她在脑子里疯狂咆哮,“我现在该怎么办?把煎饼糊他脸上吗?”

      【方案生成中……分析目标性格特征(技术宅,轻微洁癖,逻辑性强)……】

      【推荐方案:制造强烈反差感,破坏其‘居家美好’幻想!立刻!马上!】

      破坏幻想?制造反差?

      电光火石间,林小满福至心灵!在周叙白略带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手——

      “啪!”

      不是打人。她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自己油腻腻、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上!力道之大,拍得头皮发麻,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更加狂放地翘了起来。

      “啊!烦死了!”林小满故意扯开嗓子,用这辈子最粗鲁、最不耐烦的语调吼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没看见老娘在睡觉吗?头发油死了!烦人!”

      吼完,她还不忘极其刻意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砰”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门摔上了!门板撞击门框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震得她自己的耳朵都嗡嗡响。

      世界安静了。

      门外一片死寂。

      林小满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疯狂擂鼓,手脚冰凉,脸颊却烫得要命。天啊!她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她居然对着送煎饼果子的帅哥邻居,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她的形象!她的邻里关系!全完了!

      【滴!警报解除!目标(周叙白)当前心动值:-5%。降温方案执行有效!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欣慰”。

      有效?有效个鬼啊!林小满感觉自己像个刚表演完胸口碎大石的傻子,累得只想原地躺平。阻止心动……原来是要靠发疯的吗?

      平静,或者说林小满单方面强装的平静,日子没过几天。某个周六下午,她正窝在沙发里苦思冥想新书的“反套路”大纲,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发出一阵垂死的“滋滋”悲鸣,紧接着,“啪”一声,彻底熄灭了。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蓝光。

      “不是吧……”林小满哀嚎一声,认命地从沙发里爬起来。这破房子,灯管又坏了。还好上次坏的时候她学乖了,囤了根新灯管在储物柜里。

      搬来人字梯,吭哧吭哧地架好。林小满站在梯子上,仰着头,试图拧下那根罢工的旧灯管。这姿势极其别扭,脖子酸得要命,拧了半天,那灯管纹丝不动,像是焊死在了灯座上。

      就在她龇牙咧嘴,跟那顽固的灯管较劲,额角都憋出汗的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林小满手一抖,差点从梯子上栽下来。心脏条件反射地一紧:不会又是……

      门开了。果然是周叙白。他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深蓝色的,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刚听到你这边有动静,”他指了指林小满头顶的梯子和灯管,语气挺自然,“灯管坏了?需要帮忙吗?” 他目光扫过林小满因为使劲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额角的薄汗。

      【嗡——!!!】

      那熟悉的、令人头皮炸裂的警报声再次在林小满颅内拉响!比上次更加尖锐,更加急促!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目标(周叙白)心动值急速飙升!】

      【当前心动值:+30%!(判定原因:宿主专注维修时展现的‘笨拙努力感’与‘居家真实感’强烈叠加,触发目标深层保护欲与欣赏欲)】

      【危险等级:高!请宿主立刻!马上!不惜一切代价执行强效降温方案!阻止心动值突破临界点!】

      30%?!笨拙努力感?居家真实感?!保护欲?!欣赏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林小满明明狼狈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急迫:【分析环境(梯子、未拆下的灯管、工具箱)……强推方案:彻底破坏维修进程!制造大型混乱!摧毁所有‘努力’与‘居家’假象!立刻执行!】

      彻底破坏?大型混乱?

      林小满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梯子脚下——周叙白带来的那个敞开的工具箱。里面躺着几把闪着寒光的扳手。其中最大最沉的那把,像个沉默的凶器。

      “林小满?”周叙白见她脸色发白,眼神发直地盯着他的工具箱,微微皱眉,似乎想上前一步。

      就是现在!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猛地冲上林小满的天灵盖!去他的形象!去他的邻里关系!任务!任务最大!

      “啊——!!!”她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不是害怕,是给自己壮胆兼发疯信号。在周叙白惊愕的目光中,林小满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猛地从梯子上“滑”了下来!不是跳,是连滚带爬地“滑”!

      落地瞬间,她根本顾不上摔得生疼的屁股,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那个工具箱!目标明确——抄起那把最大最沉的扳手!

      “你干什么?!”周叙白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震惊。

      晚了!

      林小满已经双手抡起了那沉甸甸的扳手,用尽吃奶的力气,带着一种要把整个世界都砸碎的绝望气势,狠狠朝着天花板上那个她半天没拧下来的、该死的灯座水管连接处砸了过去!

      “哐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巨响!伴随着某种塑料或陶瓷碎裂的“咔嚓”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紧接着——

      “噗嗤——哗啦啦啦!!!”

      一道粗壮的水柱,如同压抑了千年的愤怒喷泉,从那被她砸烂的连接处狂喷而出!冰冷的水花劈头盖脸,瞬间浇了她一身!也毫不留情地溅了离得近的周叙白满头满身!

      客厅里下起了倾盆大雨。水柱疯狂喷射,打在墙壁上、地板上、家具上,发出巨大的噪音,水雾弥漫。

      林小满像个落汤鸡,傻站在原地,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凶器”扳手,冰凉的洗澡水顺着头发、脸颊往下淌,狼狈到了极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还在回荡:【强效降温方案执行中……混乱指数MAX……】

      周叙白也完全懵了。他被喷了一脸水,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水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滴。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看林小满,又看看天花板上那个疯狂喷水的“喷泉”,再看看林小满手里那把还在滴水的扳手,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茫然,逐渐变得极其复杂,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上。

      “林小满,”他的声音穿透哗哗的水声,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被气笑了的调子,“你……这是嫌灯不够亮,想直接在家里造个喷泉景观?”

      冰冷的自来水还在疯狂地兜头浇下,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激得林小满浑身一哆嗦,混乱的脑子倒是被这透心凉浇得清醒了一丝丝。她握着那把沉重的扳手,水滴顺着冰凉的金属流到她手腕上,触感粘腻又绝望。周叙白那句带着荒谬感的质问,像根针,狠狠扎破了她刚才那点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泡泡。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不是灯管坏了,是水管爆了!还是她亲手砸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

      水声轰鸣,如同她脑子里疯狂拉响的警笛。她甚至不敢去看周叙白的脸,生怕在那张此刻必然写满“这人有大病”的脸上,再看到一丝一毫那该死的、被系统称之为“心动值”的东西。巨大的羞耻感和闯下弥天大祸的恐慌感像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滴!强效降温方案效果显著!目标(周叙白)当前心动值:-15%!混乱值过高,建议宿主……】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播报声还没结束,就被一声更响亮的、几乎盖过水声的男性低喝粗暴打断:

      “还愣着干什么!想水漫金山吗?!”

      林小满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眼。

      周叙白浑身湿透,浅灰色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和下颌不断滚落。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点程序员式疏离和冷静的脸上,此刻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刺向林小满。但那锐利里,没有林小满想象中的嫌弃或厌恶,反而是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被逼到绝境的焦灼?

      他根本不等林小满反应,或者说,他完全无视了她手里那把愚蠢的扳手和她脸上呆滞的表情。长腿一迈,几步就跨过地上迅速蔓延开的水洼,带着一身湿淋淋的水汽,瞬间就逼到了她面前。

      一股混合着冷水、淡淡汗味和他身上某种清爽皂角的气息猛地将林小满笼罩。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得腰间骤然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量箍住了她!

      天旋地转!

      视野瞬间颠倒!天花板上的“喷泉”、满地的狼藉、湿漉漉的家具……所有景象都在林小满眼前疯狂旋转、模糊!她的胃狠狠一抽,差点当场吐出来。

      等她那被晃散的魂魄勉强归位时,才发现自己像个麻袋一样,被周叙白硬生生地、以一种极其屈辱又极其稳固的姿态,扛在了他宽阔而湿透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骨头硌着她的胃,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她的大腿。林小满的头朝下,血液哗啦啦往脑袋里涌,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扫过他的后背。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耳边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和他因为用力而略显粗重的呼吸。

      “周叙白!你放我下来!”林小满又惊又怒又羞耻,血液全冲到了头顶,手脚并用地胡乱挣扎起来,拳头徒劳地捶打着他湿透的后背,“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闭嘴!”周叙白的声音从林小满下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甚至还有一丝被水呛到或者被她挣扎给气的喘息,“再乱动,我就把你扔水里!”

      这威胁该死的有效!林小满瞬间僵住,像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身体被他扛着,每一步走动都带来剧烈的颠簸和失重感,胃里翻江倒海。隔着湿透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肩臂肌肉的紧绷和传递过来的惊人热度。

      周叙白扛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水漫金山的客厅,目标明确地冲向大门。冰冷的水滴不断溅在林小满脸上、身上。她被迫以一个极其羞耻的视角,看着自己家一片狼藉的地板飞速后退,看着他那双穿着湿透运动鞋的脚,每一步都踩出响亮的水花。

      短短几米的距离,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周叙白走到林小满家门口,一手依旧像铁箍一样固定着肩上挣扎无望的她,另一手猛地拉开了门。楼道里干燥的空气涌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钥匙!”他言简意赅,语气是命令式的。

      林小满脑子还是懵的,身体被颠得七荤八素,胃里翻腾得厉害,只能凭着本能,哆哆嗦嗦地从湿漉漉的居家裤口袋里摸出她那串同样湿透的钥匙串。钥匙碰撞,发出细碎的、可怜巴巴的声响。

      周叙白一把夺过钥匙,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然后,他扛着她,就像扛着一袋没什么价值的土豆,几步就跨到了对面——他自己的家门口。

      “咔哒。”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一股截然不同的、干燥的、带着点新书油墨味和极淡咖啡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周叙白没有丝毫停顿,扛着林小满,直接迈进了门内。

      脚后跟一带,“砰”地一声,身后的门关上了。

      那巨大的关门声,像一道沉重的闸门,瞬间隔绝了外面林小满家里那惊天动地的水灾现场,也隔绝了她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和残存的羞耻心带来的微薄勇气。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只有林小满粗重的、带着水汽的喘息声,和周叙白相对平稳却同样清晰的呼吸声,在这干燥、陌生、属于他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他肩膀的骨头依旧硌着她的胃。林小满像个被捕获的猎物,头朝下,湿透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滴滴答答,落在他门口干燥的浅色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浑身的血液还在因为倒挂而疯狂涌向头部,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形象?邻里关系?都见鬼去吧!她被一个男人,湿漉漉地、毫无尊严地扛进了他的家门!还是在砸爆了自家水管之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合着强烈羞耻、尴尬、恐慌和一丝莫名委屈的死寂中——

      【滋啦……滋啦……】

      一直像幽灵般盘旋在林小满意识深处的系统界面,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电流杂音!那声音如此突兀,如此不祥,瞬间盖过了她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林小满眼前,那个只有她能看到的、悬浮在半空的虚拟屏幕,猛地剧烈闪烁起来!白色的界面背景疯狂跳动,忽明忽灭,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机。上面原本清晰显示着的【目标心动值:-15%】的字样,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扭曲、融化,变成一片混乱跳动的乱码!

      【错误!错误!严重错误!】

      【未知变量介入!核心逻辑冲突!】

      【检测到宿主反向操作强度突破阈值……】

      【情感抑制模块……失效……】

      【强制……滋滋……恋爱程序……启动……】

      【初始化……滋滋……滋滋……】

      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系统警报声,如同坏掉的收音机,在林小满脑子里疯狂尖叫!那些破碎的、意义不明的词句——“反向操作”、“情感抑制失效”、“强制恋爱程序”——像一把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她一片混乱的神经上。

      什么玩意儿?反向操作?强制……恋爱?!

      林小满浑身的血液,刚才还因为倒挂和羞耻而滚烫上涌,此刻瞬间冻结成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虽然现在是朝上的)直冲天灵盖,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颤。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所有的尴尬和羞耻。

      “系统!系统你说话!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在意识里疯狂呐喊,声音都带了哭腔。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更加刺耳、更加混乱的滋滋电流声,以及那屏幕上最后定格的一行疯狂闪烁、如同血色警告般的乱码字符,然后屏幕猛地一暗,彻底陷入了死寂的黑屏。

      系统……死机了?

      就在林小满因为系统的突然“暴毙”而魂飞魄散、大脑彻底宕机的瞬间,身体悬空的不适感和腰间手臂的钳制感骤然消失!

      周叙白似乎终于意识到肩上还扛着个“人形湿麻袋”。他动作一顿,紧接着,箍着她大腿的手臂猛地一松,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托——

      “啊!”

      短促的惊呼刚冲出喉咙,失重感再次袭来,但这次不再是粗暴的颠簸。林小满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带着,以一种……怎么说呢,介于“放”和“卸”之间的动作,从肩膀的位置滑落下来。

      双脚终于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然而,劫后余生的踏实感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刚才被扛在肩上剧烈颠簸,胃部被顶得难受,血液倒流,加上极度的惊吓和恐慌,此刻双脚一沾地,那股强压下去的恶心感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地冲了上来!

      “呕——”

      林小满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猛地向前一弓,胃里翻江倒海!虽然没吐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剧烈的干呕让她瞬间脱力,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预想中冰冷坚硬地板的撞击感并没有传来。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及时地、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迅速扶住了她因为脱力而下滑的肩膀。

      “小心!”周叙白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林小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下意识地反手死死抓住了他扶住她肩膀的那只手臂的袖子。湿透的布料下,是紧绷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她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胃里的翻腾和眼前的眩晕,整个人几乎半挂在他身上,狼狈到了极点。

      干呕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小满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水光,终于看清了眼前扶住她的人。

      周叙白也浑身湿透,水珠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不断滴落,砸在他同样湿透的T恤前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那双总是显得过于冷静甚至有点疏离的眼睛,此刻正低垂着,目光落在林小满脸上。距离太近了,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到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被突发水灾和扛人折腾出来的那点焦躁,但更深处,似乎还翻涌着一些别的、更复杂的情绪。

      那眼神……像在审视一个巨大的、湿漉漉的、难以理解的麻烦。

      或者……别的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像一滴冷水掉进滚烫的油锅,瞬间在林小满心里炸开了锅!强制恋爱程序?!系统最后那疯狂的警告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尖啸!

      “对…对不起…”林小满几乎是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抓着他衣袖的手却因为后怕和莫名的恐慌而收得更紧,“水管…灯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想解释,想撇清,想离他远点,想立刻逃回自己那个还在发洪水但至少安全(?)的家,可双腿软得像面条,根本使不上力。

      周叙白没说话。他只是微微抿着唇,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依旧沉沉地看着她。扶在她腰间的手掌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一种近乎灼烫的温度。楼道里感应灯昏黄的光线从他身后敞开的门缝里透进来,给他湿漉漉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水珠顺着他额前几缕湿发滑落,悄无声息地砸在她紧抓着他小臂的手背上。

      冰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慌的重量。

      客厅里,一只被周叙白临时收留的流浪三花猫,似乎被这持续的混乱惊扰,“喵”地叫了一声,带着点不满和困惑,从角落的临时猫窝里探出头来,黄澄澄的圆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这湿漉漉、奇奇怪怪的两个人影。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只剩下林小满压抑不住的、带着水汽的粗重喘息,和周叙白相对平稳却同样清晰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还有那只三花猫,细微的、带着疑惑的呼噜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满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腰间那只手臂传来的热度透过湿透的衣料,烫得她心惊肉跳。周叙白沉默的注视,像无形的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强制恋爱程序的警告如同魔音灌耳,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尖叫。她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我…我好多了…谢谢…”她用力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尽管尾音还在微微发颤。她松开紧抓着周叙白衣袖的手,那湿透的布料已经被她揪得皱巴巴一片。同时,身体也试图向后缩,想要挣脱他扶在她腰间和肩膀上的支撑。

      然而,身体刚一动,刚才干呕带来的脱力感和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又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差点再次撞进周叙白怀里。

      扶在她肩膀上的手瞬间收紧,稳稳地托住了她下滑的重心。腰间的手臂也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站都站不稳,逞什么能?”周叙白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力道让林小满瞬间泄了气。他眉头依旧微蹙着,目光在她惨白、湿漉漉的脸上扫过,又落在她同样湿透、沾着灰尘和不明污渍的睡衣上,最后停在她光着的、踩在他家干燥地板上、还在微微发抖的脚丫上。

      那只三花猫似乎觉得安全了,从猫窝里轻盈地跳出来,迈着优雅的猫步,悄无声息地靠近,停在几步远的地方,歪着头,黄澄澄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湿透的人类。

      “先去处理一下你自己。”周叙白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程序猿特有的、解决Bug式的条理性,但似乎又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浴室在那边,左转。里面有干净的毛巾和浴袍,新的,还没拆封。”他朝走廊尽头抬了抬下巴。

      “不…不用了!”林小满像被踩了尾巴,猛地摇头,湿漉漉的头发甩出细小的水珠,“我…我回家就行!我家里也有毛巾!真的!”回家!回到那个虽然发洪水但至少没有强制恋爱程序威胁的安全屋!

      “回家?”周叙白挑起一边眉毛,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逻辑不通的Bug代码,“你家的客厅现在是天然泳池,总闸水阀在哪你知道吗?你会关吗?还是打算回去继续游泳?”

      “……”林小满被噎得哑口无言。她确实不知道总闸在哪,更别说关了。回去?除了让那喷泉把自己彻底浇成冰棍,好像真没什么别的选项。

      “还是说,”周叙白的声音压低了一点,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你宁愿穿着这身湿透的衣服,光着脚,站在我这里的地板上发抖,等着感冒发烧,也不愿意去用一条干净的毛巾?”

      他的目光太有穿透力,林小满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所有借口的傻瓜。羞耻、尴尬、还有那该死的、因为系统死机而带来的巨大恐慌,让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那丢脸的哽咽声溢出来。

      周叙白看着她瞬间泛红的眼圈和死死咬住的嘴唇,那倔强又狼狈的模样,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扶着她的力道稍微松了些,但依旧确保她能站稳。

      “浴室。左转。热水开左边。柜子里有浴袍。”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丝丝,但依旧是不容反驳的命令式。“把自己弄干,别在我家地板上滴水了。我去处理你家那个‘喷泉’。”

      说完,他不再看她,松开扶在她腰间的手,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扛人、扶人、对峙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现在他要去解决的只是一个技术故障。

      腰间骤然失去支撑,林小满晃了一下,赶紧扶住旁边的墙壁。冰冷的瓷砖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她看着周叙白高大湿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听着对面传来他开门、以及踏入水洼的脚步声,还有他似乎在打电话联系物业或修理工的模糊声音。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三花猫好奇的咕噜声。

      强制恋爱程序……启动了吗?系统彻底死了吗?周叙白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那句“别在我家地板上滴水了”……是嫌弃吧?肯定是嫌弃!那冰冷的条理性,哪里像什么恋爱程序启动了的样子?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林小满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迈开依旧发软的双腿,扶着墙,一步一挪地朝着周叙白指的方向走去。

      左转,推开磨砂玻璃门。

      周叙白的浴室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有条理到近乎刻板。浅灰色的瓷砖,银色的五金件,一切都摆放得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爽的须后水味道。

      她一眼就看到了洗手台旁边柜子上放着的,一个崭新的、标签都没拆的白色厚绒浴袍。旁边还叠放着几条同样崭新、蓬松柔软的白毛巾。

      干净,干燥,温暖。

      这几个词像带着魔力,瞬间击垮了林小满强撑的最后一点意志力。冰冷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寒气已经浸到了骨头缝里,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太需要这些了。

      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强制恋爱程序了。林小满几乎是扑过去,抓起那条最大的毛巾,胡乱地裹住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然后,她颤抖着手,解开了自己湿透黏腻的睡衣扣子。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迅速脱掉湿衣服,抓起那条厚实柔软的白色浴袍裹紧自己。干燥温暖的绒布瞬间包裹住冰冷的身体,带来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慰藉。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冻僵的血液似乎才开始重新流动。

      她拧开热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哗哗地冲在手上,也带走了些许指尖的冰凉。她用毛巾用力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圈泛红、裹在过于宽大的男性浴袍里显得格外娇小狼狈的自己。

      这都什么事儿啊!

      林小满欲哭无泪。她只是想写个反套路的小说,怎么就落得如此境地?被系统绑架,被迫在邻居面前发疯,砸爆自家水管,湿身被扛进对门,现在穿着人家的浴袍,像个落难的鹌鹑一样躲在人家的浴室里……

      外面传来一些动静,似乎是周叙白回来了,还有水流声变小、以及他和人说话的声音。大概是在处理水管。林小满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该怎么出去?怎么面对他?说什么?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她不死心,在脑子里小心翼翼地呼唤。

      死寂。

      没有任何回应。那个曾经在她脑子里疯狂刷存在感的冰冷机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最后疯狂闪烁的乱码和“强制恋爱程序启动”的警告,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记忆里,带来挥之不去的恐慌。

      她擦干头发,把湿衣服胡乱卷成一团,抱着它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足勇气,拉开了浴室的门。

      客厅里,水声已经停了。周叙白正背对着她,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低头看着手机。他身上也换了一套干净的深灰色家居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但看起来清爽多了。那只三花猫正绕着他的脚踝蹭来蹭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听到开门声,周叙白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林小满身上。宽大的白色浴袍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了进去,只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一张洗去污渍后显得干净、但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湿漉漉的头发被她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黏在颈侧。她怀里紧紧抱着那团湿衣服,眼神躲闪,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不安。

      周叙白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平静地移开,语气没什么波澜:“水管总阀关了,暂时止住了。物业师傅一会儿过来修。”他顿了顿,补充道,“地板和家具……估计损失不小。”

      林小满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对不起…我…我会赔的!所有损失!一定赔!”她的声音又急又小,带着浓浓的鼻音。

      周叙白没接她赔钱的话茬,目光扫过她光着的脚丫,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一下:“鞋呢?”

      “啊?”林小满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光溜溜踩在地板上的脚,“在…在我家…可能泡水里了…”

      周叙白沉默了一瞬,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转身走向鞋柜,动作利落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双崭新的、深蓝色的男士拖鞋,看尺码明显是他的。他弯腰,把拖鞋放在林小满脚前的地板上。

      “新的。先穿着。”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处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流程问题。

      林小满看着那双巨大的、深蓝色的拖鞋,又看看周叙白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尴尬,羞耻,愧疚,还有一丝……因为他的“正常”而更加不安的恐慌。

      强制恋爱程序……到底启动没有?他递拖鞋这个动作……算吗?系统死机了,她连个提示都没有了!

      她僵硬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冰凉的脚丫塞进了那双宽大温暖的拖鞋里。脚趾接触到柔软的内衬,舒服得让她几乎想叹气。拖鞋太大了,像两只小船,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

      “那个…周先生…”林小满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也…太对不起了…我…我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了…”她抱着湿衣服就想往门口挪。

      “回去?”周叙白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看天方夜谭的意味,“你家现在能下脚吗?水虽然止住了,但地上全是水,电也断了以防短路。你打算回去摸黑游泳,还是准备在湿透的沙发上坐一夜?”

      林小满再次被噎住,脚步僵在原地。是啊,她家现在就是个水帘洞加沼泽地。

      “坐。”周叙白指了指客厅里那张看起来就很干净整洁的米白色沙发,语气不容置喙,“等师傅修好,清理干净再说。”他说完,不再看她,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吧台,拿起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林小满抱着湿衣服,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坐?坐人家沙发上?穿着人家的浴袍?这……这合适吗?强制恋爱程序会不会突然跳出来惩罚她?

      那只三花猫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迈着猫步走过来,在她穿着巨大拖鞋的脚边停下,仰起小脑袋,黄澄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喵?”它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表达好奇。

      林小满低头看着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紧张的情绪莫名被冲淡了一丝。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到沙发边缘,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只敢坐一点点边,身体绷得笔直。怀里的湿衣服被她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铠甲。

      周叙白端着水杯,靠在吧台边,目光似乎落在窗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只有三花猫跳到沙发上,在林小满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林小满僵硬地坐着,感受着身下沙发柔软却陌生的触感,鼻尖萦绕着属于这个空间的、干净又带着点清冷的气息。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吧台边那个沉默的身影。

      周叙白侧对着她,微湿的发梢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他端着水杯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侧脸的线条在窗外透进来的暮色里显得有些模糊,却依然带着一种沉静的、难以接近的气息。

      他看起来……很正常。冷静,条理,甚至有点冷淡。完全没有“强制恋爱”后应该有的任何迹象。

      难道……系统真的只是故障?最后那个警告是乱码死机前的胡言乱语?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小满自己掐灭了。不可能!那系统是真实存在的!它绑定了她,发布了任务,还实时播报过心动值!它最后崩溃时那充满杂音的警告,每一个字都透着不祥!

      可是……如果程序启动了,周叙白为什么看起来毫无变化?还是说……这种“强制恋爱”的效果,是潜移默化的?或者……需要什么触发条件?

      林小满越想越乱,越想越怕。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都会断裂。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周…周先生…”她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那个…今天的事…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给您添了天大的麻烦!所有损失我一定加倍赔偿!我…我明天就去找房子!尽快搬走!保证以后…以后绝不再出现在您面前给您添堵!”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宣言,胸口剧烈起伏着,紧张地盯着周叙白的反应。搬走!远离这个潜在的危险源!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彻底的解决方案了!

      周叙白端着水杯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林小满身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渐渐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他看着她,看着她裹在宽大浴袍里显得格外单薄的身体,看着她苍白脸上因为紧张而绷紧的线条,看着她眼中那份混合着恐慌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在林小满几乎要窒息的心跳声中,周叙白微微偏了下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逻辑悖论。他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短促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客厅的寂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叹息的语调:

      “林小满。”

      “你砸爆的,是公共区域的主供水管。”

      “整栋楼,刚刚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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