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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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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放寒假了,原遥在跟人排练,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卿晨心里想着原遥,可他的情绪从来都是不大表现出来的。其实,他很早就在准备着了:屋子彻底地大扫除了一番,冰箱里堆满了的菜,被单跟窗帘也换上了比较新的。
到了那支乐队表演的当天,好像他们的人下午才到的。卿晨进迪吧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调音。
现在这儿就是个扫地倒垃圾的事情,别人也都要来问问卿晨的意见。这时候卿晨就跟着负责接待的人走到后台,准备跟乐队成员打个招呼。
卿晨早听说这是玩儿摇滚的,心里就准备着看见一群穿得乌压压的长头发爷们儿。结果进了后台一看,人家都是打扮时髦的年轻小伙子。最多呢,就是有点儿那什么,前卫吧。
主音吉他的头发一撮一撮地给捋得很精神,感觉人很开朗。贝司手烫着焦黄的拉面头,身上挂满了丁零当啷的东西。鼓手在光线本来就很暗的屋里还戴着大墨镜,耳洞里塞的是小指头粗细的锥子,舌头一露出来,就看见一排的舌钉。
他们的队长,也就是主唱,叫做林洛,是个看起来很爽利的人。这人年纪比其他成员都大,也很会来事儿。
林洛跟卿晨打招呼的时候,就很热情地说,难怪这儿这么有名,连经理都长这样了,去拍什么电影也不成问题啊。
——这个“经理”也就是公司在最近给卿晨安的。迪吧里面被叫做“经理”的还有好几个,不过卿晨管得最多最杂。
卿晨现在都穿便装,他进了屋,就只穿着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衣。他的身材完全就是个成熟男人了,高大结实,饱满的肌肉把衣服撑得有些紧,看起来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那个鼓手一直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看。卿晨现在对这种目光有点儿敏感了,他心里就在猜这个鼓手该不会是那个吧?
聊了一会儿,卿晨就知道乐队还有一个负责节奏吉他的,不过这时候没看见人。
调音师找林洛商量事情,卿晨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准备从后台的另一道门出去了。
朝后面绕过去几步,卿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在那修指甲。
——原遥到底是个相当讲究的人。他在暑假里晒成了那样,到冬天的时候也让他给捯饬回来了,皮肤上重新又有了白净的光泽。他黑得发亮的刘海碎碎地搭在眼睛上,纤秀的颈背在T恤领子下面若隐若现的。他的人窝在沙发的一角,那一块显得特别地安静。
卿晨的心狠狠地跳了起来。
他走过去的时候,原遥抬头看见了他,就跟他笑了一下。
卿晨整个人都晕了,坐在那一直傻笑。
他们两个人毕竟是在外面,也不好太亲密。要是在家里,原遥有时候撒娇了,脚趾甲都是卿晨给他剪的。
卿晨问了下他们晚饭吃的什么。迪吧里提供的套餐也就那样。
过了会儿卿晨看见林洛他们了,他这人的礼数是很周到的,尤其又关系到原遥,卿晨就说演出以后请大家吃宵夜。
乐队里其他的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原遥跟卿晨是认识的,都感到有些意外。
演出的时候,买票进来的人还真不少,大概有两三百个。
音乐一出来,卿晨就给吓了一跳。他也算是让原遥给训练过的,过不多会儿还是能适应了。
专门来听歌的人都围在舞台下面,又跳又晃的。那些刚好进场来坐着喝酒的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承受得住。
卿晨走到二楼,倚在楼梯口的栏杆上往下面看。原遥站在离他很近的舞台上,好象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周身散放着一种沉稳而大气的气势。
原遥以前练习吉他的时候,卿晨特别喜欢听他弹那些老歌的曲子,觉得听起来很舒服。那些声音里,总是蕴含着一股清新柔和的感觉,好像温暖流畅的泉水一样。
现在,卿晨注视着拨动电吉他的原遥,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漂亮,这些或是阴沉、或是尖啸的声音,跟过去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听到的曲子相比,竟也一样地好听。
演出一结束,原遥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换了衣服,又拿了块毛巾在脸上擦着。旁边还有很多等着签名的,大多都是些姑娘,还是得把人都照顾到了。
一群人出来的时候,都感觉饿了。卿晨带的人从公司开了辆小客车,载着他们去了家烤肉馆子。
来之前卿晨专门叫人扛了几箱酒带着。
乐队里的老江湖是不少的,林洛就是典型的代表,就连贝司手的女朋友也特别能喝。卿晨他们这边的人喝酒更是不在话下了。
大家你来我往的,两箱一共十几瓶的白酒,加上几箱啤酒都给整得差不多了。
在别人喝酒说话的功夫,原遥不声不响地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东西。他吃饭的姿势是非常斯文秀气的,动作都轻轻的,可是饭量一点儿不少。只有等酒轮过来了,他才抓起杯子跟着喝点儿,要不然就是卿晨把他的给拿过去喝了。
桌上的人大部分都整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的了。卿晨看起来好像还没什么事,微微翘着嘴角,就那么看着别人闹腾。
原遥一直给卿晨添着麦茶——他是知道的,身边这人喝再多也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等会儿回家说不定就要赖到自己身上了,或者来个即兴表演什么的……
开车的司机先把乐队的人送到了酒店,然后又把卿晨跟原遥送回了公司宿舍。
刚进门,原遥还在那找拖鞋呢,就感觉“呼”地一下,整个被卿晨给抱起来了。
只见卿晨轻飘飘地抱着个大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跟前,压住人就趴上去了。
原遥给他压着了,不小心就“恩”了一声。卿晨一听见这声音,整个人就控制不住了。
大晚上的,这楼里也不太隔音。原遥只能摸着打开了电视开关。
开始他还想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声地跟卿晨说:“疼……”
卿晨一边亲他,一边还接着干,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忍一下,啊,乖 ……”
可那根本就不止是一下的问题。原遥尽量强迫自己放松点儿去适应。他把头埋在卿晨的颈窝里,使劲嗅着那上面的味道。他觉得那味儿特别地好闻,带着阳刚的、清爽宜人的汗气,又有自己熟悉的温暖感觉。
后来他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第二天中午起来,原遥才发现,自己躺着的被单已经被搞得像腌菜似的了,上面全都是一块一块的像白糊糊的东西。一动身子,真是动哪哪疼。
卿晨就跟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的,蹲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
原遥被卿晨伺候着进了卫生间。他洗澡的时候仔细照了照镜子——身上红红紫紫的,还有几个牙印。他的肩胛骨、胸口,还有腿根那些地方,简直就没法看了。
这下原遥怎么也有点儿上火了。
他出来的时候,卿晨已经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一看见他,眼神就可怜巴巴的,跟等着挨主人骂的小狗儿似的。
原遥最受不了的就是卿晨这样了——这人在外面是极要强的,平时一点儿破绽也不会让人看见,他也就只会在原遥面前示弱了。
心里没那么生气了,原遥就在吃饭的时候说,嘴里没味儿,想吃奶油蛋糕。卿晨赶紧点头,吃过饭原遥在家洗碗,卿晨就跑出去买蛋糕了。
没多久卿晨把蛋糕拎回来了。原遥打开一看,愣了一下:“这是奶油蛋糕?”
——原遥想着的是那种表面涂了很厚的奶油的那种蛋糕,可是卿晨买回来的,是切成片的海绵蛋糕卷。
卿晨还跟原遥解释,说这个蛋糕卷也是有奶油夹心的,而且那些奶油蛋糕动不动就几十上百的,这个一片才两块钱。昨天请客吃饭花了不少钱,他们最近也得省省是不是?
“遥遥,今天先将就着行吗?下次我给你买那种奶油很多的。”
原遥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
他还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