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用你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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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费力地将曲卓从卡座里搀起来，曲卓虽然看着清瘦，但整个人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徐逸身上。
“你说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徐逸小声抱怨着，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架着曲卓往外走。
刚出酒吧门口，一阵夜风吹来，曲卓微微清醒了些。他眯着眼睛，恍惚间看见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在朦胧的夜色中格外显眼。
周什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指尖夹着一支烟，却没怎么抽，任由烟灰一点点积攒、坠落。看到两人出来，他掐灭烟头，径直走了过来。
“给我吧。”周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伸手就要接过曲卓。
徐逸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周学长？你怎么在这？”
周什没回答，只是看着几乎站不稳的曲卓，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曲卓闻到那股熟悉的、清冽的薄荷信息素，即使周什已经极力收敛，对此刻感官敏感的曲卓来说依然明显。他嫌恶地别开头。
“走开...不用你管...”曲卓嘟囔着，试图推开周什，手上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周什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强硬地揽过他的肩，将他从徐逸身边带了过来。曲卓整个人撞进周什怀里，那股薄荷味更浓了，让他头晕目眩，却又奇异地在生理上缓解了一些因酒精和病症带来的恶心感。
“他打了舒缓剂，但不能和酒精混用，容易失效。”周什简短地对徐逸解释了一句，“阿姨拜托我送他回去。地址我知道。”
徐逸看起来有些犹豫，他知道曲卓和周什关系恶劣，但周什也说了是曲阿姨拜托他来的，而且似乎对曲卓的情况更了解。
“...那好吧，”徐逸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曲卓就拜托学长了。到了麻烦让他给我发个消息。”
周什颔首，半扶半抱地把曲卓塞进了副驾驶，细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曲卓偏着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似乎已经懒得挣扎。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曲卓昏昏沉沉地睡着，但体内逐渐升腾的不适感又将他扯醒。舒缓剂的药效正在褪去，酒精加速了代谢，熟悉的窒息感和腺体发热发胀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难受地动了动，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周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打开了空调，将冷气调大了一些。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曲卓意想不到的事——他稍微释放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安抚性信息素。
清冷的薄荷味信息素如薄纱般在密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不像平时那样带有攻击性和压迫感，反而像山涧清泉，缓缓流过曲卓灼热的感官。
曲卓身体一僵。理智上他想立刻开窗把这讨厌的味道散出去，但身体却可耻地感到一阵久违的舒适与放松。腺体的肿痛和身体的窒息感像是被这细微的凉意轻轻抚平，虽然无法根治，却得到了显著的缓解。
这比舒缓剂起效更快，更...自然。
“...收回去。”曲卓咬着牙，声音虚弱却带着怒气，“难闻死了。”
周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骨节微微发白。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依言收回了那丝信息素。
“还有十七分钟到你家。”周什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新的舒缓剂在手套箱里。”
曲卓抿紧嘴唇，倔强地没有动作。他忍受着身体内部逐渐加剧的灼烧感，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宁愿硬扛也不愿在周什面前示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在一个红灯前，车子缓缓停下。周什忽然倾身过来，打开副驾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一袋医院开的舒缓剂。他的动作很快，手臂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曲卓的膝盖。
曲卓触电般往后一缩。
周什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利落地撕开包装，取出一次性的注射笔，递到曲卓面前。
“或者你想现在进急诊室？”周什的语气很平，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死对头死在我车上，听起来很晦气。”
曲卓狠狠地瞪着他，脸色苍白，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僵持了十秒，最终剧烈的生理不适战胜了倔强。他一把夺过注射笔，对着自己的胳膊扎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再次涌入身体，缓慢地镇压下翻江倒海的痛苦。
他深吸了几口气，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连和周什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什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绿灯亮了。
车子重新启动，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曲卓公寓楼下，周什停好车，绕到副驾想扶他下来。
“我自己能走。”曲卓推开他，强撑着下车，脚步虽然虚浮，但比刚出“V吧”时好了很多。
周什也没坚持，只是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有些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才转身回到车上。
车内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甜腻中带着苦涩的咖啡兰信息素的味道，混合着酒气，是属于曲卓的。
周什靠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刻离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极少见的疲惫。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楼上某个窗户的灯光亮起，又过了许久，才发动车子，缓缓驶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而楼上，曲卓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他抬起手，看着腕表上开始倒计时的一小时闹钟，突然对那不断循环的、令人窒息的时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还有，周什那那股薄荷味的信息素，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用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