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喜欢我好多年》阿意啊

10、第 10 章

　　五月的风带着樱花的香气穿过校园，粉白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落在小女孩乌黑的发顶上。王柠蹲下身，轻轻拂去女儿头发上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爸爸，这棵树真的有那么老吗？"五岁的小樱仰起头，小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眼睛瞪得圆圆的。

　　王柠微笑着点头："比爸爸的年纪还大。"他指向树干上已经模糊不清的刻痕，"看，这是爸爸妈妈当年刻的名字。"

　　小樱踮起脚尖，努力辨认那些被岁月冲刷得几乎看不见的字母："T...Y...W...N...这是什么意思呀？"

　　"田樱和王柠。"王柠的声音柔软下来，"妈妈和爸爸的名字。"

　　小樱歪着头，突然兴奋地拍手："就像我的名字！王小樱，集合了爸爸妈妈的名字！"

　　王柠笑着把女儿举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肩上。从这个高度，小樱可以触摸到最低的樱花树枝。"爸爸第一次见到妈妈，就是在这棵树下。"他轻声说，仿佛在讲述一个神圣的传说，"那时候妈妈穿着高中校服，坐在这里看书..."

　　"就像这样吗？"小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图画书，装模作样地翻起来，模仿大人的样子皱起眉头。

　　王柠忍俊不禁："简直一模一样。"他调整了一下女儿的坐姿，"不过妈妈那时候可不知道爸爸在看她。"

　　"为什么呀？爸爸不够帅吗？"小樱天真地问。

　　这个问题让王柠笑出了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长发在春风中轻轻飘扬。

　　"这个问题，我们得问问妈妈本人了。"王柠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小樱立刻扭动身体："妈妈！妈妈！"

　　田樱加快脚步走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她接过从王柠肩上扑下来的女儿，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的小樱花，今天跟爸爸去了哪里呀？"

　　"爸爸带我看你们的大树！"小樱兴奋地手舞足蹈，"还说你以前都不知道他看你！妈妈你好笨哦！"

　　田樱挑眉看向王柠："你给女儿灌输什么奇怪故事呢？"

　　王柠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只是如实陈述历史。"他凑近，在田樱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田院长今天下班真早。"

　　"特意空出时间。"田樱调整了一下怀中小樱的位置，"明天小樱幼儿园表演，记得吗？"

　　"当然。"王柠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票，"前排座位，摄影师也预约好了。"

　　小樱在田樱怀里扭来扭去："妈妈，爸爸说你以前在这看书不理他！"

　　田樱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那是因为爸爸太害羞了，只敢偷偷看。"她转向王柠，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像现在，脸皮比城墙还厚。"

　　王柠假装受伤的表情："在孩子面前诋毁我？"

　　三人笑作一团，惊起了树上栖息的几只麻雀。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为这个小家庭撒下祝福的花雨。

　　回家的路上，小樱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时不时被提起来"荡秋千"，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路过"兰馨花坊"时，李兰正在门口整理花架，看到他们立刻挥手。

　　"外婆！"小樱挣脱父母的手，飞奔过去。

　　李兰弯腰抱住外孙女，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一根棒棒糖："今天乖不乖啊？"

　　"乖！爸爸带我去看你们刻名字的大树！"小樱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外婆，爸爸说妈妈以前可笨了，都不知道他喜欢她！"

　　李兰大笑起来，朝走过来的田樱和王柠眨眨眼："这点我作证，你妈妈当年确实反应迟钝。"

　　"妈！"田樱无奈地抗议，"别在孩子面前..."

　　"走走走，进屋吃饭。"李兰打断她，牵着小樱往花店里走，"今天我做了小樱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花店后间的小餐厅里，飘着熟悉的饭菜香。王柠自然地帮田樱拉开椅子，又去厨房帮李兰端菜。五年的婚姻生活，已经让他完全融入了这个家的每个细节。

　　"医院新楼的设计方案出来了吗？"吃饭时，田樱问道。

　　王柠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她看几张草图："初步构想是把游戏治疗区和艺术治疗区合并，做成一个多功能空间。"他指着屏幕解释，"这样孩子们可以根据当天的心情选择活动。"

　　田樱凑近看，发丝垂落，扫过王柠的手臂。这个不经意的接触让王柠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将那缕头发别到田樱耳后，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

　　"这个设计很棒。"田樱认真地评价，"尤其是这个可调节的光影系统，对自闭症儿童会有很大帮助。"

　　"下周一可以来工作室看完整模型。"王柠说，"我加了几个新功能。"

　　小樱在一旁听着父母讨论工作，突然插嘴："爸爸的工作室有好多妈妈的画！"

　　田樱挑眉："什么画？"

　　王柠的耳朵微微发红："就...一些素描。"

　　"一整个书柜的素描本。"李兰在一旁补充，眼中带着揶揄，"从高中开始的都有。"

　　"妈！你怎么也..."王柠罕见地结巴起来。

　　田樱笑着握住丈夫的手："结婚五年了，我还是会为你的暗恋史感到惊讶。"她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指节，"不过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画了，王先生。"

　　饭后，王柠主动洗碗，田樱则帮小樱洗澡。当一切收拾妥当，小樱在床上听完了爸爸妈妈轮流讲的故事，终于揉着眼睛睡去。田樱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发现王柠正在阳台上等她。

　　春夜的微风带着花香，王柠递给田樱一杯红酒，自己则是一杯茶。他们并肩站着，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今天带小樱去学校，突然想起很多事。"王柠轻声说，"二十年前的我，绝对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幸福。"

　　田樱靠在他肩上："那个赌约的事，我到现在都觉得对不起你。"

　　王柠摇摇头："都过去了。"他抿了一口茶，"说起来，刘强上个月联系我了，说想合作一个儿童体育中心的设计。"

　　"你们和好了？"

　　"算是吧。"王柠微笑，"他女儿在我们医院做过手术，是你同事主刀的。他说看到那些儿童医疗设施，才明白我这些年坚持的意义。"

　　田樱举起酒杯："敬所有的阴差阳错。"

　　"敬所有的久别重逢。"王柠轻轻碰杯。

　　夜深了，他们回到卧室。王柠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田樱："今天整理工作室找到的。"

　　田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旧钢笔，笔帽上贴着已经褪色的樱花贴纸。"这是我的..."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高中时用的那支笔！"

　　"毕业那年你在图书馆落下的。"王柠解释，"我本来想还给你，但一直没鼓起勇气，后来就..."

　　"就成了你的收藏品。"田樱笑着摇头，"你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王柠把她拉进怀里："只对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田樱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上已经放着一杯黑咖啡，热气袅袅上升。她拿起杯子，闻到熟悉的香气。五年如一日，王柠总是比她早起，准备好这杯咖啡。

　　厨房传来父女俩的窃窃私语和轻笑。田樱披上睡袍，悄悄走到门口。小樱正坐在料理台上，"帮忙"往面包上涂果酱，弄得满手都是。王柠一边煎蛋，一边用夸张的表情讲述着什么，逗得女儿咯咯直笑。

　　这个画面让田樱的心柔软成一团。她轻轻走进去，从背后抱住王柠："早安，我的暗恋者。"

　　王柠转身给她一个早安吻："早安，我的樱花。"

　　小樱捂住眼睛："咦~爸爸妈妈羞羞！"

　　幼儿园的表演很成功。小樱扮演一朵小樱花，虽然台词只有两句，但说得响亮清晰。王柠全程录像，田樱则拍了几百张照片。表演结束后，他们带着小樱去吃了她最爱的冰淇淋。

　　"下周是外婆生日！"小樱突然宣布，嘴角沾着巧克力酱，"我们要送什么礼物呀？"

　　王柠和田樱相视一笑。"不如..."田樱提议，"我们帮外婆的花店重新装修一下？"

　　"设计一个'樱花角落'。"王柠立刻接上思路，"放上小樱的照片，还有..."

　　"还有爸爸妈妈在大树下的照片！"小樱兴奋地补充。

　　田樱微笑着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热烈讨论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个平凡的午后镀上一层金色。樱花依旧年年开放，而他们的爱情，也在岁月的滋养下，愈发醇厚芬芳。